胡善奕将身上的大氅交给了小湖涂,抖了抖身上的雪,缓步走到朱瞻垶的面前。
“嗯?下雪了吗?”
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朱瞻垶这才发现已经下雪了。
永乐十三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去年要更早一些。
在南京这个地方,下雪是很晚的事情,而现在才刚刚十二月竟然就飘下了雪花,这多少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唉……”轻叹一声,朱瞻垶的心又紧了几分,就好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攥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小冰河期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而大明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
将堆积的奏折推到一边,朱瞻垶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子旁。
自十一月起,老爷子和他老爹朱高炽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同时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他,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了。
要知道,现在老爷子连早朝都不上了,早朝都交给了朱瞻垶,而且还是他一个人。
没错,就连皇太子朱高炽都不去了,两个人同时将事情都推给了朱瞻垶。
其实朱瞻垶也知道,这是老爷子和自家老爹商量好了的,毕竟没有人能够一步成功,都是要经过历练的,而现在就是在对朱瞻垶进行历练。
“善奕,最近你有没有停过有关弥勒教的事情?”
跟自己的太孙妃一起吃着饭,朱瞻垶突然开口问了起来。
“弥勒教?”胡善奕愣了一下。
朱瞻垶极少极少跟她谈论政事,尤其是在这种四下无人的私下里,这突然来一下子让胡善奕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朱瞻垶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完全就是一副吃饭时拉家常的样子。
“其实之前也有过,在永乐四年的河南南阳和永乐七年的李法良起兵谋逆都有出现过弥勒教的身影,当时他们说什么‘弥勒降世天将变’。”
“这个啊……”胡善奕恍然,她这才理解了朱瞻垶在说什么、
“殿下说的是白莲教吧?妾身也曾经听过,之前好像是听杨荣大学士的继室刘氏说过一起,但当时妾身没有太过在意。”
“勉仁?”朱瞻垶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弥勒教是个邪教,总是扇动各地百姓聚集造反,这弥勒教的身影可以说是贯穿了大明从立国到现在的全部时间。
很少有人知道,被称为永乐盛世的永乐年间其实造反很多,多到让人无法想象。
永乐元年的江西、永乐二年的猩城、永乐三年的浔州、桂州和柳州、永乐四年的河南南阳以及永乐七年的李法良。
让人有些无法相信,永乐初年,除了第五年和第六年之外,竟然每年都有谋逆,而这些谋逆的背后不能说全部,但大部分都有弥勒教的影子在。
这也就是朱瞻垶的出现,大明在草原、安南和奴儿干都司这边有了巨大的收获,再加上后来的新粮进入大明,百姓的心渐渐地趋于平静,不然的话这种谋逆依然还会有。
历史上从永乐十年到十六年,整整六年都没停过,所以可想而知了。
朱瞻垶今天之所以会问起这件事,原因就是今年广灵那里又出现了谋逆的苗头,也出现了弥勒教的影子。
他本就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弥勒教都已经到了影响朝廷大臣的程度了。
而且还是杨荣!
有句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个说法多少有些夸张,因为换人不可能都换掉,但也算是比较写实了,而现在的朱氏三代是顺位下来的,没有冲突,所以这种情况好了很多。
不过老爷子、朱高炽和朱瞻垶三人重用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老爷子靖难成功之后,文政方面重用姚广孝,武事方面重用金忠、张辅,后来姚广孝几乎是退隐状态,在靖难中讨得老爷子欢心的解缙就被搬上了台,成为了内阁首辅。
而朱高炽则是另有侧重,在之前的太子和汉王的争斗中,太子侧重文臣,武将方面就只有云南的沐成,文臣则是黄淮打头,杨溥为辅。
到了朱瞻垶这里,在文政方面他习惯用杨荣,因为他对杨荣的了解最透彻,杨荣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也最长,而武将方面他最常用也最重用的是柳溥。
但现在,弥勒教竟然已经影响到了杨荣的继室,这等于是在直接挖朱瞻垶的地基,这是他忍受不了的。
“我吃好了。”思及至此,朱瞻垶已经无心吃饭了,直接放下快子起身离开。
这件事情太重要了,必须要尽快弄清楚并且解决掉,他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种不安定的因素。
不是他不相信杨荣,而是因为人都是有弱点的,虽然在这个封建时代女子的地位比后世差得远,但枕边风的效果有时候能够超出人的预料。
“朱铭,让人备车,去杨荣的府邸,同时让人通知杨士奇。”
“是!”
……
初雪后的应天城有一种静谧的美,南京并不是不下雪,但相对来说还是很少的,湿冷的天气再加上降雪,让应天城多了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安静。
马车平缓地行驶在长安街上,朱瞻垶坐在车内,透过小窗看着外面的应天城。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在意过,今天他才发现,应天城比以往繁华了不少。
虽然安静,但长安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甚至还多了很多异域之人的面孔。
突然,马车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前行了。
马车驶过,在车内的朱瞻垶从小窗那里看到了一名腾骧卫站在街边,正在跟一个人交谈着。
看来刚才就是这个人说了什么,马车才会停顿一下。
那人他不认识,但是却也有印象,他隐约记得应该是鲁商刘家在应天城中的常驻人员。
“殿下。”
没一会儿,朱铭就敲了敲马车的车辕。
“方才刘家的人说他们第一批去往东察合台汗国的商队已经返回了,带回来了一些东察合台汗国的近况以及些许特产,您看……”
“按规矩来吧,让人送宫里去。”坐在马车上,朱瞻垶双眼双眼微眯,语气平澹。
“是!”
……
接下来的一路没有再发生过什么,雪后的应天虽然有一种不一样的美感,但朱瞻垶没有什么感性的细胞,看一看也就完了。
应天城东,杨府。
朱瞻垶下了马车,看到杨士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微臣拜见太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
杨士奇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因为在外也没有行跪礼而是选用的拱手礼,但仍旧是吸引到了周遭百姓的目光。
人群中出现了一点小骚动,但很快就平息了。
“朱铭。”朱瞻垶面不改色地喊了一声朱铭,然后带着杨士奇就进了杨荣的府邸。
朱铭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紧跟着朱瞻垶进了杨府。
在朱瞻垶等人进了杨府之后,六名腾骧卫脱离了队伍,穿梭于百姓之间,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杨府内。
因为事先并没有通知杨荣,所以在朱瞻垶到来时杨府的表现有些慌乱。
“微臣拜见太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
杨荣带着几分慌张,小跑着从后院出来给朱瞻垶行礼。
“不在宫内,今天也不是为了公务,就不用如此多礼了。”
“谢殿下。”杨荣从地上起身,然后赶紧走到朱瞻垶身侧。
“殿下,眼下还在下雪,屋外太冷,还是先进屋吧。”
“嗯。”朱瞻垶也没有拒绝,率先进了杨府的正厅。
朱瞻垶其实很少去臣子的府邸,从他被册立皇太孙开始到现在,他也不过去了柳升、金忠和眼前杨荣的家,这三家都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金府是最朴素的,除了一个管家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仆人、侍女,甚至连金忠的妻妾和老母都会像寻常百姓家里的腐女一样做些女红。
柳府比较一般,虽不像金忠府上那么清贫,但也不过是正常的范畴之内。
杨荣的府邸也是差不多,有下人但是不多,朱瞻垶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也只看到了三个下人,而且还没有侍女。
“勉仁,家里有什么困难没有?”
朱瞻垶想了想,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摆出了一副君臣和睦的样子来,开始拉起了家常。
闲杂人等太多,不太适合,有些事情不太好传出去,要是传出去了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啊?”杨荣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以为朱瞻垶今天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这个。
但他很快就反映了过来,顺着朱瞻垶的话说了起来。
“劳殿下挂念,微臣家中一切安好。”杨荣躬身说着,同时不着痕迹地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嗯。”朱瞻垶点了点头。
“尔等为国为民,也为君分忧,朝廷也理当尽其所能保证你们的其他方面。”
“令夫人呢?身体可还安好?”
杨荣心中一凛,但还是低着头说道:“贱内一切安好,殿下要接见贱内吗?”
“这不太好吧?”朱瞻垶迟疑地看了看左右。
“虽说孤从未见过令夫人,但这……”
“殿下多虑了。”
这等官话技巧杨荣哪里还不了解?赶忙开口替朱瞻垶“解围”。
“殿下驾临寒舍,贱内本就应该出来迎接,是微臣担心殿下有家国大事所以才未让贱内出来接见。”
“若是殿下不嫌弃,那微臣这就让贱内出来接驾。”
杨荣说罢停顿了一下,见朱瞻垶没有反应就转身退出了正厅。
一旁的杨士奇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他一开始也是个迷湖的,不知道朱瞻垶为什么突然召见他,而且还要来这杨荣的府邸,但经过朱瞻垶和杨荣的一番交谈后,杨士奇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当下,杨士奇当下就在心里过了起来,努力回想着家里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
“民女拜见太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
没一会儿,杨荣就将他的妻子给带了过来。
说是妻子,具体点的话应该说是继室。
杨荣本有一妻,不过病逝了,现在的妻子刘氏是他的继室,继室在地位上虽然也是正妻,但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比如杨荣已故的亡妻曾育有子嗣,那以后在继承问题上还是要以这些为主的,现在的继室刘氏的孩子就只能顺延。【妙】 【书】 【斋】 【妙书斋】
“刘氏,孤听太孙妃说你曾经与她说过有关白莲教的事情,不知道可否属实?”
眼下已经没有下人在场了,朱瞻垶也就没有在装模作样。
打从老爷子和自家老爹将事情都抛给他之后就已经不能用忙来形容的,简直都已经忙飞了。
杨荣算是他的左右手之一,很多事情都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要是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都要装,那他就算是不被累死也会被累疯。
“啊这……”刘氏很是惊讶,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这份惊讶之中看出了些许的惊慌。
“实话实说!”杨荣心下一紧,赶紧开口叮嘱自己的夫人。
“是。”刘氏低下了头,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其实没有朱瞻垶想的那么坏,刘氏就是想要占点便宜,因为弥勒教迷惑百姓的时候都会放一些好处出去。
至于刘氏明明已经是当朝大学士之妻了,为什么还要贪图这点小便宜的原因……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人们基本上约定成俗的在娶继室的时候都会选择一个家世不如亡妻的,这算是对亡妻的尊重。
杨荣的亡妻实在他致士之前娶的,家世自然是不怎样的,所以他现在的继室刘氏家境也很一般。
算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朱铭,你带人整理一下。”朱瞻垶抬手示意了一下。
“是。”朱铭躬身行礼,然后走到了刘氏的面前。
“夫人,请。”
看着朱铭带着刘氏下去,杨荣的心中紧了紧,但也放松了不少。
自己的枕边人,杨荣自信还是了解的,可能不是那么透彻,但一些小习惯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继室刚才没说谎,这样的话他也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勉仁,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毕竟你也可以算作是亲历者了。”
朱瞻垶站起身,走到杨荣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其肩膀。
“今日清晨,孤收到奏报,广灵一带又出现了民变的现象,在背后搅风搅雨的就是这白莲教。”
“白莲教倒是没什么,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要我大明真正强大起来他们就没有可趁之机了,但是……”
“孤担心是有别人在利用这白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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