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酒味随风飘荡,渐渐离远。
商人问:“你知道你搅黄了我的交易吗?”
疯子猩红的眼珠看向他,在夜色里若隐若现,是嗜血的红。
“知道,商人先生要怪我吗?”
“是。”商人平静的面色凉如水,满是说不清的凉薄,“你不该来。”
疯子轻笑一声:“我觉得快乐,我便来,这种事也要管吗?”
商人冷然道:“我不管你谁还会管你。”
疯子一顿,仔细思索了一下,随后笑得无所谓:“好像没有了呢。”
可能是觉得刚刚说的话有点过,商人没有再吭声,只是看了疯子两眼。
风衣男人反而不以为意,把商人抱进了怀里,语气轻柔:“既然管了,商人先生可就不要放手了。”
“如果你敢放手,那就把你做成玩偶,放在我的床边,和我在黑暗里度过日日夜夜。”
他神经质的低笑出声:“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商人就好像没听到这番话,淡然道:“你给了我情绪价值,我给你关心照料,这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
“各取所需而已,都是疏通欲望的渠道,何必在意?”
疯子嘴角的笑容拉大,可是眼神冷了下来。
他开始亲昵的用手指划动商人的脖颈,随后指尖轻轻抵在了大动脉上。
商人:“你是想杀了我吗?”
疯子笑着吻了他一下:“不舍得呀。”
商人对他露出一个对外人交易时惯常温和的微笑。
虚假又有礼。
“疯子,先死的一定是你。”
“商人先生,应该是你才对。”
当晚,回到封印空间的两人沉默对视一眼,无形的默契涌动。
商人推了一下金丝眼镜,淡淡道:“今天去你那里,还是在我这里?”
疯子笑得暧昧,他把商人搂进怀里,抚摸他的脸颊:“在商人先生这里吧。”
商人听懂了:“你想了?”
一般谁主动,谁就要去对方那里,好事后清理。
疯子挑眉,轻笑出声:“是。”
商人一向不喜欢被动,他对于这种事其实没有什么太大执念,不然那时候就不会放弃争抢,但是疯子一向不管不顾,很容易受伤。
更别提事后的清理和照顾,疯子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渐渐的,他就不乐意让疯子主动。
一般他占据主位的时候比较多。
但是这次疯子明显对上面的位置更感兴趣。
所以商人先生点头道:“好,在我这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商人就后悔了。
他冷冷道:“疯子,你知道我流了多少血吗?”
疯子掐着他的下巴,让唇和唇近在咫尺。
他温柔的亲吻上去,声音里含着笑意:“还痛吗?”
经过昨晚的折磨,商人甚至有点抗拒和他的亲密,皱着眉躲开了这次的吻。
疯子猩红的眼珠里的笑意变得不达眼底,冰凉的手指不容置疑的掐住了商人的脖子。
他语调甜腻:“吻我,别让我杀了你。”
商人冷笑一声,抓起疯子的头发,让他被迫仰起头。
他狠狠撞了上去,唇瓣开始碰撞,厮磨。
直到出了血,商人才克制的放开了他,凉凉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做饭。”
疯子接了次吻,心情明显变得愉悦,他抚摸着商人的头发,看着自己苍白的指节和黑发缠绕。
“商人先生想要吃什么?”
商人烦躁的闭上了眼,躺在疯子的怀里也减轻不了疼痛。
“白粥。”
疯子一听到这个深恶痛绝的食物,不太愉快的揪住了商人的头发。
“红酒牛排可以吗?”
商人睁开眼睛,幽深不见底的眸盯死在了疯子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
“如果你不想死,可以试试把它们端到我的面前。”
疯子的指尖划过商人凉薄的双眼,语气是带笑的温柔:“真的不可以吗?”
商人毫不犹豫:“滚。”
最后,一碗清淡的白粥还是端到了餐桌上。
疯子哼着歌把人抱到了椅子上,还贴心的放上了软垫。
他揉着商人的腰,笑着问:“好点了吗?”
商人实在懒得看他马后炮的样子,冷冷道:“这时候知道温柔,昨晚是死哪儿了?”
疯子猩红的眼珠眯起,贴近他的颊侧:“商人先生不要生气,你太诱人了,我可实在忍不住。”
商人语气更加冰冷:“这就是你没做准备就开始的原因?”
“疯子,你是故意的。”
昨晚故意去歌舞厅,让商人的准备付诸东流。
昨晚也是故意这么对他,让商人痛到去了半条命。
“只是因为我离开了你三天?”商人嗤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疯子被挑破也不生气,暧昧的在对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是商人先生让我黏你的,不是吗?”
商人看着他:“我什么时候……”
疯子打断他:“真的没有吗?”
疯子把下巴放到商人的锁骨上,懒洋洋道:“对我那么好,放纵我又管教我,接手我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商人先生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想让我依赖你,离不开你,对你上瘾……”
“用血腥来告诉我,你是我的同类。”
“用温柔来告诉我,你是独一无二。”
“你说你要离开三天,让我照顾好自己……”
“可是又把地点,交易的人物都不动声色的告诉我……”
“商人先生,何必让我说的那么清楚?”
他勾着商人的衣领,慵懒的语气让人感觉他在漫不经心的调笑:“是谁先故意的?”
商人原本冰冷烦躁的眼底变得平静,他淡淡道:“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疯子笑道:“很早就看出来了。”
商人微阖自己的眸:“那你就这么接受?”
疯子又开始玩起了商人修长匀称的手指,就好像这个人身上所有的部位都让他兴味:“为什么不接受?你可是商人先生。”
“你想让我依赖你,离不开你,那就依赖喽。”疯子红唇印下,给了商人一个温柔缠绵的吻,“你可是例外啊……”
“这是商人先生爱我的表现,不是吗?”
商人从不会说自己的爱,疯子就从语言,行为里一点点找。
找到一点,就好像得了糖果的小孩,满意的把它放在自己的盒子里,然后继续去找。
找到一点,就更开心一点。
疯子就像一个探索珍宝的冒险者,商人就是宝藏地,他爱这个人,所以也想要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对他的迷恋。
只有对他神魂颠倒,为他痴迷疯魔,疯子才会感到安心。
疯子的指尖从商人的额角渐渐向下划,微凉微痒的残留让人欲罢不能,他若有若无的抚触着。
直到商人闷哼一声,推开了他:“你想在这里吗?”
疯子猩红的眼珠里满是愉悦的笑意:“可以吗?”
商人冷静道:“你还记得我已经受伤了吗。”
疯子状似思考了一下,随后又笑道:“那你来不就好了。”
神经病,商人心想。
但是他拒绝不了。
在一切结束后,商人怀里抱着面色潮红的疯子,抚摸着对方更加昳丽妖艳的脸颊。
他问:“累吗?”
疯子勉强睁开眼睛,眸中出现了潋滟的水光,可是嘴角的笑容轻快。
“商人先生觉得呢?”
商人不想搭理这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感受一下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把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他熟练的放水,早就把自己扒干净的疯子就主动迈了进去,仰躺在浴缸里。
他哼了一声,懒懒的使唤道:“给我洗澡。”
商人面无表情的先用清水给他洗了一遍,把脏东西洗干净,又换了一次水给他好好洗了一遍。
看着商人清晰的下颚线,再看看对方眼中的认真,手上细致的动作,疯子突然大笑出声。
商人手一顿,凉凉的看向他:“笑什么?”
疯子红唇上扬,修长的手指湿漉漉的,缓缓抚上商人的面颊。
他笑道:“人人都爱我,人人都恨我。”
“都想拥有我,又都想杀了我。”
“他们服从于自己的欲望,所以想要占有我。”
“唯独商人先生,愿意这样对我。”
商人看着那双含笑的猩红眼眸,莫名被这样的话刺痛了一下。
他垂下自己的眼睛,继续给他清洗:“你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疯子微怔,随后笑得喘不过气。
“对……只有商人先生。”他起身吻了过去,用最温柔缠绵的吻给他至高的舒适。
吻毕,商人就又把他摁回了水里。
“别闹事,好好洗澡。”
疯子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指缝里隐隐露着自己的红眸。
里面充盈着商人看不见的温柔笑意。
直到洗漱完,商人用厚长的浴巾把他彻底包裹起来,然后又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给他盖上了被子。
疯子不肯消停的拿手指勾他的腰带,声音悠悠扬扬:“商人先生,我想吃面。”
商人问:“清汤面?”
疯子皱眉,兴意阑珊的放下手。
“不吃。”
商人跟看闹脾气的孩子一样:“不许挑食。”
疯子偏过头不去看他:“没滋没味,不好吃。”
商人气笑了:“那你别想吃面了,换一个。”
疯子抱着被子对他眨眼:“真的不可以吗?”
很好,商人想。
在发现勾引没有用后,这个男人还学会了卖萌让他松口。
他心里嗤笑这种幼稚,可是嘴上情不自禁问:“想吃什么面?”
疯子知道这套有用了,眼底闪过得逞的笑。
他道:“我突然不想吃面了。”
商人觉得他得寸进尺:“那你想吃什么?”
疯子猩红的眼睛眯起:“小蛋糕?”
商人皱眉:“你是001吗?这么幼稚!”
别说,疯子觉得001这一套真是好使,原来他愚蠢的儿子竟然是大智若愚,他学过来发现效果还挺好用。
看看啊,商人先生居然就跟拔了刺的刺猬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软的。
疯子轻笑着拿手指去缠他:“给我做嘛。”
真可爱,商人第一个念头。
真混蛋,商人第二个念头。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掌握了什么命脉,就被吃中了什么一样的无力。
他想起了秦空,怪不得高一鹤会把人宠成那样。
他又想起了001,怪不得连疯子这样薄情无义的人都要认他做儿子。
以前他没有感受到这种威力,现在感受到了。
他拍开了疯子的手,冷淡道:“等我做出来,你最好真是为了想吃,不是故意逗我。”
看着商人走远的身影,躺在床上的疯子大笑出声,笑声难得不那么神经质,反而是一种纯粹的愉悦。
厨房里,商人打发了奶油,烘烤了面包,有些不太熟练的给疯子做小蛋糕。
没错,小蛋糕。
这种词就好像不应该出现在两人之间,这么奶软东西,实在和厮杀场里混迹的两个人格格不入。
疯子大概是被下蛊了,才会说想吃小蛋糕。
商人大概也被下蛊了,居然真的进厨房给他做。
于是商人在挤奶油的时候,又暗骂了一次有病。
这次是单纯给自己的。
被一个疯子迷得神志不清,可不就是有病?
疯子又浪又爱玩,谁都迷恋他,只要得到一个余光无数人就能激动的跪地当狗。
可是疯子从来不会对这些迷恋他的人停留半步,甚至不屑。
商人挤奶油的动作一顿,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如果以后真让这家伙知道商人对他爱到什么地步,新鲜感会褪去,高昂的兴致也会缺缺。
精于算计的商人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他会步步为营,用伪装来一次次表现自己的无所谓。
只要让疯子知道商人还没有臣服于他,那疯子就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一双胳膊突然从身后搂住他的腰,疯子慢悠悠的把下巴抵在商人的颈窝里,散漫道:“做好了吗?”
商人把小蛋糕递给他:“为什么下床?”
疯子不以为意:“我又不是废物,一次而已。”
商人知道疯子的身体素质强到可怕,也知道自己的担心还不如喂了狗。
他冷声道:“吃吧。”
疯子慢吞吞的把小蛋糕塞进自己的嘴里,就好像在吃毒药一样。
看的商人眼角一抽。
可是很快,好像知道这个东西是好吃的,疯子很快就吃完了,还要伸手去拿第二块。
等到第二块吃完了,又要去拿第三块。
商人阻止了他:“要节制。”
疯子看吃不了,就去拿商人的手,然后一点点吻过去。
他还笑着:“一模一样的味道。”
商人冷漠的抽出自己的手:“吃够了吗?”
疯子回味的看他:“吃不够……”
商人被他撩拨的想把他摁在厨房,好好让他服软。
这时候疯子又开口了:“商人先生……”
商人有点心烦意乱:“又怎么了?”
“和我跳一支舞吧。”
“为什么?”
疯子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猩红的眼珠居然显出了温柔。
“昨天在歌舞厅,看着他们跳舞讨好我,你猜我在想什么?”
他苍白的指节抚上了商人的后颈,轻柔暧昧的摩挲着,以一种不容人抗拒的力道让他仰起了头。
他轻笑道:“我在想……如果是商人先生和我跳舞,该会有多好看。”
“他们跳得再完美,也不如商人先生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
“可是如果你愿意和我跳一支舞,那是再好不过了。”
疯子对他优雅行礼,伸出自己的手:“请问这位先生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
商人伸出自己的手,放置在他的手心:“当然。”
鼓点激烈的音乐被打开,两人在客厅里共舞。
疯子和商人都不是娇滴滴的女人,他们身材完美高大,身上的荷尔蒙相互碰撞,两个人跳的都是男步,舞姿一样,动作一样,就好像在争锋相对的比斗。
抗争又相融,相斥又和谐。
他们是针尖对麦芒,也是鱼水的交融。
黑色皮鞋和黑色长靴在地面敲击出激烈鼓噪的动点,这两道修长高大的身影在碰撞,分离。
客厅成了舞池,肆意挥洒自己魅力的两个人眼中只能看到对方的面容。
直到舞完,呼吸急促的两个人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揪住对方的衣领,默契又急躁的亲吻了上去。
荷尔蒙激发了他们的欲望,在刚刚跳舞时就想把魅力四射的对方压在身下。
商人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两个人的亲吻一向是这样,似乎不尝到血就不甘心,仿佛只有最凶狠的亲吻才能彻底征服对方。
疯子有点急切的扯烂了商人的衬衫,声音难得没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满是躁动:“今天该谁?”
商人呼吸粗重,把他拽到了卧室:“随便!”
这一刻,只要占据的是对方,那就随便。
夜幕星河滚烫,这一次是从白天到深夜。
疯子赤裸着脚站在地面上,从落地窗往上空看。
身后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穿鞋。”
疯子的声音也带上了哑意,他没有回头:“你给我穿。”
很快,一双绵软的拖鞋送到了疯子的脚边。
疯子抬起脚。
商人放鞋的手顿了顿,蹲下身握住了疯子的脚踝,给他一一穿上。
在起身的时候,好像扯动了什么疼痛的地方,他的身形顿了顿,随后面不改色的继续起身。
疯子有点困倦的撩起额前的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声音餍足但是懒惰:“商人先生,我好想抽烟啊……”
商人无情道:“不可能。”
疯子把自己靠在了商人的身上,手指在他的掌心划着圈:“好过分哦……不爱我了。”
商人揉他的腰:“不可能,别想抽烟。”
疯子被他揉得舒服,感觉酸疼的腰肢都好了不少。
他抱怨似的:“今天你真过分。”
商人不为所动:“你也不遑多让。”
彻底被激发凶性的两个人今天跟疯了一样的折腾,仿佛这样就能让对方臣服。
疯子看了一眼天色,怠惰道:“今天出去吃吧。”
商人很欣慰他有了正常吃饭的意识:“可以。”
折腾了对方整整一天的两个人就跟没事人一样的走出了封印空间,在时空局里四处游走找饭食。
顺便还遇到了和高一鹤逛夜市的秦空。
秦空正笑着把一个毛绒绒的兔帽带在高一鹤的头上,被鹤美人轻笑着推开。
秦空似乎在他的耳旁说了些什么,惹得高一鹤掩袖浅笑,原本清冷的目光似乎都变得温柔。
这时候秦空回头,看到了他们两个。
“咦?你们两个也出来玩了?”
疯子猩红的眼珠扫过秦空和高一鹤,随后定在高一鹤的身上。
他笑得蛊惑诱人:“鹤美人,好巧。”
秦空面色一僵,瞬间想起了这是个混不戾的狗东西,还是个专门逮着朋友妻尽情欺的,没节操,没道德感的一个疯子。
他咬牙道:“别逼我在这里和你打起来!”
疯子现在对于打架这件事,兴致不大提的起来。
今天的精力都用在了商人先生的身上,懒得再打。
可是挑事早就成习惯的疯子还是笑着道:“鹤——美——人——”
秦空面无表情的撸袖子上前。
疯子挑眉,毫不畏惧的上前。
在这种要紧的时刻,高一鹤和商人统一也上前去摁住了要打起来的两个人。
封印空间最靠谱的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
高一鹤抓住了秦空的手臂:“回来吧,我没事。”
商人不动声色的把疯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偏头轻声道:“别惹事,小疯子。”
秦空一向听鹤美人的话,闻言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
疯子眸中闪过什么,在猩红的眼珠里看着有点危险,但是他也没有再动,真的听了话。
商人对着两人点头:“今夜就不叙旧了,下次再见。”
高一鹤回礼:“回见。”
商人带着疯子去了高档餐厅。
封印空间里的财神爷财大气粗,其财富值别说是时空局,在所有的高级世界都是顶尖,别人拍马不及的有钱。
疯子被他养习惯了,衣食住行几乎是商人全包。
他戳着面前的冰焰鱼,百无聊赖道:“商人先生,你为什么不喂我?”
商人把他的筷子打开,把戳的稀巴烂的冰焰鱼解救出来,开始给他挑刺。
“你手断了吗,还需要我喂?”
疯子张嘴接过商人喂过来的鱼肉,慢吞吞的咀嚼着。
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
“商人先生不是一直在这么做的吗?”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在商人的某处扫视了一眼,随后勾起了红唇,笑得十分暧昧:“让我都快离不开你了……”
商人手一顿,深呼吸一口气:“我记得,我们刚结束。”
“是啊……”这个一身风衣,优雅贵气的男人就好像没听懂,昳丽精致的眉眼含笑,“那又怎么样?”
商人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
他一开口,富有磁性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沙哑:“你要在这里吗?”
疯子撩拨完成,悠然的拿起筷子夹菜:“你在说什么呢,商人先生。”
对着商人变得冰冷的眼神,他笑得挑衅:“食不言寝不语,吃饭要好好吃,这可是商人先生教我的。”
商人冷笑一声,把挑过刺的鱼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疯子动作一顿。
然后他听到商人说:“今天晚上自己吃,我不会喂你。”
疯子挑眉,知道自己撩拨大发了。
商人先生不想喂他了……
他对着面前的菜色皱眉,感觉刚刚入口的美味饭菜瞬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起来。
干脆他直接放下了筷子,托着腮看着商人,猩红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看着。
商人冷着脸吃饭,身边坐着一个疯子托着腮看着他,他也不为所动。
小疯子就欠点教训。
都是平常他太纵容的缘故。
直到吃完,他起身拿起外套,冷淡道:“我去结账。”
疯子拉住了他的衣角,抬眼看着他,红唇微微的笑意不像平常那么愉悦,反而有点诡异的平静:“你不想再管我了吗?”
商人想说不管,但是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看清了对方眼底的神色,情不自禁的改口:“明天再管。”
疯子问:“明天什么时候能来?是在明天早上的睁眼,还是今天午夜的十二点?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
商人指尖一颤。
他不受控制的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轻,可是触到的一瞬间,就能让商人缴械投降。
他坐了下来,又开始给疯子挑鱼刺,拆蟹壳。
“别闹腾了,吃饭。”他这么说。
脸上几乎失了笑意的疯子嘴角又挂起了愉悦的笑容,他刚刚冷淡的表情被轻快的笑意取代。
他嗔了一句:“商人先生,都凉了,我不想吃凉的。”
商人淡淡瞥他一眼,伸手按铃让人换了一桌新的。
新菜滚烫,他碰起来就好像没感受到这种高温一样,面色如常的把温热的鱼肉蟹肉都喂进了疯子的嘴里。
疯子开心的享受了这一次的喂饭。
商人有时候也感到奇怪,疯子的讨厌点和愉悦点总是莫名其妙。
可以接受亲吻,但是不接受牵手;可以接受做,但是不接受同居。
困了可以搂在一起睡觉,吃饭可以甜蜜的喂食,可是这一切的错觉在回到各自居住的地方时烟消云散。
商人在改疯子糟糕的作息习惯时两头跑,晚上抱着把人哄睡着,但绝对不会和疯子共眠。
疯子矛盾激烈的行为举止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变得不再那么棱利,圆滑温和了不少,可是很多时候商人能感受到疯子无意识隐隐的抗拒。
只不过一直在忍罢了。
就好像如今的幸福是什么令人作呕,让人窒息的东西,时时刻刻让疯子感到痛苦抗拒,又凭借着什么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忍下来,和商人面带调笑的继续相处。
有时候商人也会有一种错觉,疯子可能也是爱他的。
毕竟属于爱人之间的事两人一个不少的都做过,很明显这种幸福的生活让疯子感觉痛苦不堪,可是又从来不会跟商人分开。m.miaoshuzhai.net
一向追求愉悦至上的疯子忍着这种恶心和痛苦待在商人的身边,除了爱商人觉得找不出什么来形容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疯子单纯的脑子有病,对于这种“幸福”带给他的虐待很享受,商人认为这才是正确的答案。
给疯子喂完了饭,商人和他一起走出了餐厅。
沿着大街走,也有不少的男男女女抱着孩子和家人在笑闹的经过。
在时空局,结为夫妻,孕育生命是很正常的事,时间那么长,总要找到能相伴的人。
可能是夫妻,可能是挚友,或者是仇敌,不管是什么,总归是为了自己在漫长的岁月里不那么无聊。
天空绚丽多姿的电子烟花扭成一个极致漂亮的形状,模拟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有漂亮的小姑娘兴奋的拉着爸爸妈妈的衣角。
“好漂亮——!!”
爸爸把她温柔的抱了起来,摸头道:“现在有没有看得更清楚?”
小姑娘点头,亲密的蹭过去:“看清楚了。”
妈妈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这两人,眉眼的冷淡似乎都被幸福冲散。
疯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嫌恶的偏开头。
好像这幅画面让他感到反感。
商人挡在了他的面前,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不想看就不用看。”
他冷静的声音好像驱散了什么,疯子面无表情的脸扬起了一抹笑,猩红的眼珠满是愉悦。
他拿膝盖轻轻蹭他:“商人先生……”
疯子就是一个行走的人形荷尔蒙,基本见到他的人都禁不住这个男人身上强烈的魅力和诱惑。
商人淡淡看他,目光意味不明。
疯子对他抬起下巴:“接吻吗?”
商人似乎笑了一下,随后维持着捂他耳朵的姿势,低头吻下。
这一个吻,是像往常一般的啃咬。
鲜血从嘴角滑下,又在消失在亲吻里。
当这个吻结束后,疯子已经懒得动弹了。
今天太累了,让他这种精力充沛的人都有点困倦。
商人问:“需要我把你抱回去吗?”
疯子嗤笑一声,刚刚还慵懒的依靠着他的男人瞬间直起身,伸手把商人打横抱起。
他宽阔的肩膀打下阴影,笼罩着商人。
疯子眯起猩红的眼眸:“走吧,商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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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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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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