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试车,包小三颇为得意地问着:“咋样,领导?开车钻胡同我最拿手。”
“这可不是三轮车啊。”戴兰君愕然道,这货开车可是够野的。
“差不多,我和仇笛送货的时候多了。”包小三道。
“行,勉强吧。”戴兰君道,嗒声开门,不料后面伸出个脑袋来补充着:“对了,领导,三儿可没驾照啊。”
“啊?”戴兰君吃惊不小,她瞪着包小三斥着:“没驾照你乱开什么车?”
“您就问我会不会开车,没问我要驾照啊?”包小三委曲地道。
气得戴兰君拍下自顾下车了,包小三回头一瞅耿宝磊,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伸手卡住,胳膊勒着脖子,敲着脑瓜蹦骂着,诚心让老子丢丑是不是?你不说他们又不知道,回头整个假的不照样用么?
耿宝磊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别造假,这两位一看就是公务员,很牛逼的那种,作假不是作死么?
两人互掐着,耿宝磊经过屯兵和临海的历练,却是不怎么怕包小三了,转眼间一只手的防狼喷剂对准包小三了,威慑之下,包小三赶紧放开,正打着嘴官司,戴兰君已经在嚷了,两人赶紧下车,快步进了这个仓库。
这绝对是个有特权的人,连车都有特权,一亮证就能进了机场仓库,两人不敢怠慢,戴兰君正和仓库保管办着手续,一指墙角整齐码着包装箱道着:“全搬车上……小心点,重着呢啊。”
“好嘞。”
“这也太容易了。”
两人捋着袖子就干上了,戴兰君愕然的是,包小三一手挟一个,耿宝磊就差了点,搬一箱也毫不费劲,那可是都是毛重几十公斤的金属器材,这俩,还真是搬运工的好料子。回头时,连办手续的也保管也愣了下,戴兰君再回头时,第二趟耿宝磊给包小三膀上撂,直压了四箱,快步上车了。
装货很快,最起码比想像中快,戴兰君出来时,车后厢已经整整齐齐码了几层,重量压得车都陷了一截,装完车两人随手拍拍衣服,脸不红气不喘的,戴兰君哑然失笑地问着:“可以啊,放那都是个好劳力啊。”
“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们仨卸一车大米,十几吨呢。”包小三不屑地道。
“不错。”戴兰君重重一拍包小三肩膀赞了个,一挥手嚷着耿宝磊道着:“你开车……有本吧?”
“有有有……我绝对有,我早想试试您这辆巡洋舰了。”耿宝磊高兴地小步颠着,坐到了驾驶的位置,起步、加速、稳稳当当出大门、过减速带,开了不远,戴兰君倒是放心了,她输着目的地座标,让耿宝磊跟着导航走,随意地问了句:“车开得不错,哪儿学的?”
“我要说,我驾龄快十年了,肯定没人相信。”耿宝磊道。
哟,戴兰君不解了,后面的的包小三接话头道着:“有。”
然后加重语气道:“鬼才相信。”
“领导看到了吧?和这个人没法正常说话。”耿宝磊道,已经习惯包小三处处和他抬杠了。
戴兰君一笑道着:“不过确实不错,你年龄不大啊,真有十年驾龄了。”
“我第一辆车就是奥迪,后来又换了辆奔驰……呵呵,很早以前,说了你们也不信。”耿宝磊心情大好,随意道着,戴兰君还真不敢相信,她回头看看包小三,像在征询真假,包小三说了:“领导,您还不了解他。”
“了解什么?这不刚认识。”戴兰君纳闷了。
“他卖唱的,说的比唱得都好听呗。”包小三释疑了。
听得戴兰君哈哈大笑,耿宝磊也跟着笑,只不过稍让戴兰君奇怪的是,耿宝磊根本不像个初次摸车的人,那份从容、那份随意,真说是那家的小富二代,还真是没人置疑。
开局良好,不是一般地良好,最起码戴兰君觉得,一天能笑抽几回肚子不是什么坏事。而之于耿宝磊和包小三,陪着这么位美女在京办事,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两天拉了两次货,出入的都是平时正眼都不敢看的地方,恍然间一如乡下来的土包子,徒然间披了条黄马褂,走到哪儿也接受着别人羡慕的眼光,那份新奇和骄傲可是满满地哦。
路程不短,用时一个半小时。五环外一处有岗哨守卫的大院,戴兰君提前把一份通行证放在车窗前,本以为是随意的动作,可不料车到地方那门禁自动打开,惹得耿宝磊又是景仰地瞥了这位美女一眼。
戴兰君去办事,片刻又出来招呼着耿宝磊和包小三把货堆到一间办公室里,两人麻利地干完,将走时,耿宝磊拉拉包小三,贼头贼脑指指,桌上是大红的文件头、办公室挂着党旗国旗、楼道里是光荣榜,关键是单位的名字吓人,国字头,航空航天信息采集中心云云,两人指指点点,却噤若寒蝉,回到车上,安安生生坐着,心里却是起伏难平了。
“哎我说,戴姐到底干嘛的?怎么觉得老神秘了?”包小三问。
“我说,你又说我吹牛。”耿宝磊道。
“那你说个不吹牛的,不就行了。”包小三道。
“你不会自己问啊?”耿宝磊呛道。
“又不是没问,一问人家嘻嘻哈哈就应付过去了。”包小三道。
也是,本来就忌讳,人家要不准备讲,恐怕问也白问,可越是这样,让两人的疑惑越大,不约而同地脑袋凑一块了,耳朵咬上了,包小三道:“她还没给钱,不会就吃顿饭,把咱们卖了吧?”
耿宝磊一想肯定不是,他说了:“不可能,咱俩卖了还不够那晚的饭钱呢,别说人家还开了三间房,知道房价么,1888起。”
“仇笛有点担心他们来路不明啊。”包小三道。
“不可能,来路不明的人,能进了这种地方?”耿宝磊道。
包小三想想点头了:“也是哈,这岗哨加得吓人呢,收破烂的肯定都进不来。”
“啧,别提你的老本行……我是说,这两跑的地方,都是国家机关,而且还是需要通行证,不能随便出入的地方,你想啊,肯定不是一般人啊。”耿宝磊道,心里未必没有想攀个高枝的想法。
包小三肯定更有了,不沾点便宜都舍不得走啊,他说了:“这不说得就要走了,怎么没见老董啊?”
“你千万别叫人家老董、董哥啊……我觉得肯定是某个单位的领导,说不定看上咱们,还真能管点用。”耿宝磊道了。
包小三懵了,对于咸鱼翻身的事顶多是梦想,可做了这么多年梦,还是没想,免不了要持怀疑态度,于是耿宝磊就跟他讲在酒店听到的那些一步登天的故事了:某某开车的,就因为车开得好,领导一高兴,把他一家户口给留京了;某某小伙,在路上扶了晨练的大爷,嗨哟,回头才发现是个退休的部长级领导,一个电话,把工作问题给解决了……你还别不信,没准你在公交上看见位嘴眼歪斜,长得呵碜的货,还就是多大的官呢?
包小三听得神往无比,期待地问:“嗨,你这样说,像我这么丑的,是不是也有可能当个大官啊?”
呃,耿宝磊一梗脖子,被刺激到了,敢情三儿不傻,想飞得更高更远啊。
结果还没有商讨出来,戴兰君已经出来了,是两位中年男送的,握手寒喧,阶上相送,一般有人的时候,戴兰君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绝对高冷妹的样子,加之又身穿正装,总是给人好大的压迫感觉。妙书斋
但一出单位就不一样,眉眼一绽,就成亲和姐了,她笑着和两人道着:“车开到五里桥那块……今天就没事了,我就不送你们了啊。”
“没事,我们自己坐公交回去。”耿宝磊道。
“那位呢?明天能赶上么?”戴兰君问,自然是说仇笛了,这个货最不好指挥,两天都没露面。
“能赶上,他在家收拾东西呢,出去不是一个月么,退了房,省得点呢……哎领导您别见笑啊,我们挣钱不容易,能省点就省点。”包小三幽怨地道。
耿宝磊在暗笑了,要说到钱上,谁也不比包小三精明,这未必没有提醒戴兰君的意思,而且效果很明显,她恍然大悟了,赶紧地拿着自己的包,齐齐三摞钱拿出来了,直递给包小三道:“拿着,不说我差点又忘了,一人一万……直接存了吧,路上我们有准备,开支不用你们操心。”
“哎,好嘞。感谢领导。”包小三乐滋滋地直揣好。
“别叫领导,叫戴姐就行了,咱们之间千万别客气啊,出远门,路上得多靠你们了。”戴兰君道。
包小三喏喏应声,耿宝磊却是随意问着:“戴姐,我能问个不该问的问题么?”
“想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想问我们去干什么?想问去什么地方?对吗?”戴兰君直接道。
“是啊,明天就要走了,我们连目的地都不知道啊。”耿宝磊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一路往西走就行了……要想知道啊,你们回去自个看看地图,凡名山大川、美食出没地方,差不多就是董主任要停留的地方,放心,绝对让你们不虚此行,对了,第一站我知道,保定的驴肉火烧、豆腐丝。”戴兰君笑着道。
两人的疑问瞬间又没影了,就董主任那好喝会吃爱玩的得性,估计顶多也就这类事。
到的目的地,两人告辞下车,做最后的出行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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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兰君驾着车又行十数公里,在一处高校区泊定车了,拔着电话,一路进了校园。
好像是个特殊的时间点,校园的小广场张灯结彩,主席台上坐着一溜排队讲话的领导、台下人头攒动着,不时地响起一阵掌声,戴兰君在人群外围瞄了良久,循着手机的定位才找到目标。
董主任,正悠闲地夹着烟,靠着棵树滋吧滋吧抽着,他穿着身凉褂子、长裤、老布鞋,乍一眼,这扮相和扫楼的大爷有得一拼。戴兰君默默地站到他身侧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问:“怎么样?”
“还可以,三个人都能开了车,我没见仇笛开,不过他天天开着面包讨生活,水平应该差不了……体力更不用说,都可以。”戴兰君道,恐怕这是三人唯一的长项了。
好像要求也就这么高,董淳洁一问过后,再无出声了,那思考的样子像在侧耳倾听着台上的讲话,此时戴兰君才注意到,是这所高校支援西部的欢送仪式,应届毕业生里报名支边的,都戴着大红花坐了一排,代表上台讲话了。
“董主任,您是不是有点风声鹤唳了?这个不可能是个途径吧?”戴兰君小声道。
“呵呵,问题是你能想到的途径,肯定不是啊……我盯了他们很多年啊,除了商务,高校和境外来往是相当频繁的,互派留学生、学术研讨、文化旅游、观光,反正能想到的名目基本都有,其实已经有了这种先例啊,唬弄这帮涉世不深的大学生,那是最直接的办法。”董淳洁道,很严肃,不像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
“那这个事,是不是应该向上汇报一下?万一有意外,我们担不起责任啊。”戴兰君又一次小心地提醒。
“等批复最快得半年,咱们的规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出事,领导永远不会高度重视,我在体制里当官已经二十多年了,知道我什么感觉吗?无聊得我都想从办公楼上跳下去,那怕就听个声响,也比一潭死水强啊……我恐怕再没有二十年可以熬了,啧。”董淳洁落寂地道。
这个表情让戴兰君意外地想起了仇笛的评价,志大才疏。她眼光里似乎还有几分同情地看这位跃跃欲试,却毫无建树的上司。
“怎么了?你想临阵退缩?”董淳洁问。
“没有,找不到就当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了。”戴兰君笑了。
“相信我,你会不虚此行的,中华地大物博,再活一辈子,你都吃不尽、看不完。”董淳洁道。他瞥了眼戴兰君,看她有点担心的样子,知道她的担心何来,小声问着:“你是对咱们的随从,不太相信吧?”
“有点。”戴兰君道:“我不太确定,您不是先前也有怀疑,现在怎么肯定了?”
“不肯定也来不及啊,只能将就着用了。”董淳洁道,转过身来叫着戴兰君说着:“走吧,没什么看的了,支边的明天也上路了,和咱们走的不是一道。”
“我得提醒您几句啊,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您斟酌一下。”戴兰君边走边道着。
“你是说他们身上的毛病吧?”
“对,他们不具备任何专业素养,当过商务间谍也业余的,可能一点都指望不上。”
“那不正好,省得太聪明了,连咱们也降不住。”
“还有,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警惕性可言。”
“那不也正好,长相傻点,谁也不会防着他们……”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不能告诉他们真正的目的,这一点他们能接受吗?或者半路露了馅,或者他们有所发现,出了岔子怎么办?半路撂挑怎么办?”
戴兰君几句无效,来狠的了,往最坏处打算了。
董淳洁想了想,这似乎是最难的地方,片刻大手一挥道着:“应该不会,就我这酒囊饭袋的草包样子,你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相信……其实不用装,本色演出就了。你甭太上心,反正我在大家眼里也就是个酒囊饭袋,啥也办不成更好,一路领略下地方风光,吃喝着就回来了……”
老董说着,却是回复到胸无大志、吃喝玩乐的模式,那咂吧嘴、见喜眉、腆肚子的样子,除了草包,你还真给不了他一个更好的评价。
两人悄然无声的离开了校园,上了车。悄然无声不是因为安静,而是因为太喧嚣了,没有人注意到这普通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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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唐瑛在租住地翘首期盼着,看到仇笛驾车来时,她上前指示着停车的地方。
后厢开了,两箱东西,唐瑛奇怪地问着:“就这么点东西?”
“啊,可不就这么点。”仇笛道,他扛着箱子上膀,唐瑛提上了那个旅行包,直向单元里来了。
租住的地方,仇笛要远行,房子退了,行李暂且放到这儿,唐瑛今天早早下班,就等着他来,租住的五层一开门,唐瑛给说着放的地方,开了她的房间,和别人合租的,另一位据说也是位白领,这个点是肯定回不来的。
“坐下,给你……”唐瑛拿着听饮料,仇笛接到手里,眼睛却在看着环境,唐瑛笑着问:“是不是寒酸了点?”
“和我们那儿比就好多了。”仇笛道,一幢一百平的两人合租,空间要大多了,还有个小阳台,屋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显得拥挤,仇笛笑道着:“唐姐,麻烦你了啊。”
“客气什么呀,你这人真是的。”唐瑛嗔怪了句。
仇笛一笑,然后发现这个环境,似乎能产生尴尬一般,让他语言不是那么顺畅了,而唐瑛,却总是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他,越那样,越让仇笛显得手足无措,几次欲言又止,唐瑛却像故意逗他一般,热切地看着他,像在等着他说话,憋了半天,仇笛说了:“对了,还一块吃饭呢?要不走吧?”
唐瑛噗声笑了,她看看表道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不急。”
“哦。”仇笛羞郝地一笑,顺着唐瑛的视线,突然发现自己随意地正坐在人家床上,枕头边,他不好意思地挪开了。
“不会吧?我让你很紧张吗?”唐瑛哭笑不得地道,平坦看仇笛大大咧咧的,荤素不忌地开玩笑,怎么独处的时候,反正这么差劲。
“有……有点,头回进女人的闺房。”仇笛不好意思地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不会还是个……”唐瑛好奇地问。
“打住,咱们不讨论这个问题行不?”仇笛赶紧拦着话题。
唐瑛哧声又笑,突然发现这事很好玩一般,逗着仇笛道着:“我怎么看着不像呢?不会连女朋友都没有过吧?”
“笑话我是吧?买不起房,我还开不起房?”仇笛恼了,如是道。
“呵呵……怎么听着像包小三吹牛啊?”唐瑛被仇笛羞恼的表情逗乐了,此时看到的这一面,她觉得是真相,或者不是她期待的那种,但却是他喜欢的那种。
这不,说句话都憋不出来,枯坐了不大会儿,仇笛就叫着走,等一出门,好了,正常了,没有心理压力了,开始扯淡了,坐到唐瑛的车上,她问着:“……哎唐姐,你别说我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也老是单身一个呢?”
“那,解决单身很容易,可单身久了,恐怕对二人世界要有恐惧感了,还不和你一样?”唐瑛笑着道。
“不一样,我没恐惧感,我倒是很期待……有个温馨的二人世界。”仇笛道。
“你期待什么样子的?”唐瑛好奇地问。
“温柔、知性……嗯,不嫌我没钱、不嫌我没房、不嫌我没正式工作。”仇笛道。
“哈哈……”唐瑛仰头一笑,侧脸很正式地告诉他:“那你还是打着光棍吧,挺好。”
“瞧瞧,单身的原因都被你发现了,以后别问这个啊,伤自尊呢。”仇笛自嘲地笑道,不过,并不觉得像在诉苦,他似乎很享受单身的乐趣。
不多久,见到了另外两个单身汉,出行前的最后一次聚餐,饭间多听到包小三和耿宝磊吹捧戴兰君和董淳洁怎么怎么拽,可也说得不尽然,本来以为这事很难成行的,可没料到发展的这么快,连唐瑛也觉得这件事有点蹊翘,最起码她觉得仇笛肯定会刨根问底,可没料到连仇笛也自己跳进去了。
她一直想问的,却一直没有机会,而且她似乎觉得,仇笛在刻意躲避着她,这一点让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很失落。就像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老是在想,老是在揪心。
失落在继续着,第二天一觉醒来,手机上收到了短信,那三位已经启程了…………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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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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