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将手按在口袋上,小小的药丸儿硬邦邦的膈着手心儿。
花月收好了行装,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守财攒下的散碎银子。
“你可千万别犯傻,宗主岂是你我能杀得的?没的再把自己搭进去。”花月扯扯守财的衣袖:“咱们还是逃咱们的,别多惹事了。”
守财嗯了一声,在花月肩头拍了两下,打望着住了才不久的房间,心里一阵怅然。人到生死关头,最舍不下的,无非是带不走的身外之物,许多受用不完的钱财。
低头看看姓和的喝剩下的半碗茶,守财轻蔑的冷笑一声,骂道:“乡巴佬。”
花月嘘了一声:“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守财将桌上半碗残茶泼去,又觉得气不过,一把将茶杯砸了。
脖子上手臂勒过的红印还没有消掉,出门无论碰见了谁,都要问上一嘴,守财只能笑而不答。若是刀子划伤,好歹还能编个树枝所划的假话,但这可是一片红肿,又恰好在脖子上,总不能说是自己闲的没事勒着玩吧?
大家知道他才刚得了女人,干柴烈火的,许是什么房中术的新花样,便也没太当真。守财松了口气,辛亏没人深究,不然他还真是解释不清楚。
守财从腰包里掏出那颗药丸,随手丢在地上,伸出脚碾碎了。在地上蹭了蹭,红丸便化作尘土。
白天不好逃走,需得等晚上换岗的时候,才好从后门溜出去。守财守着日头,掰着手指头算着时间。妈的,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真是急死个人。
守财正枉自出神,忽然觉得背后有人拍他,一回头,竟是那姓和的。守财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四下无人,守财失声叫道:“你,你是个鬼吗?阴魂不散啊!”
姓和的对他这番无礼的话并不在意,只是搓搓手指,淡然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守财扁扁嘴:“办完了。”
姓和的侧目:“办完了?”
“嗯,完了。”守财目光有些躲闪。
姓和的往前踏了两步,立在守财身边,厉色道:“这可不是小事,你最好不要说谎。要知道你这个人没有什么说谎的天赋,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能看出来。”
守财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说的神乎其神,难不成你还会未卜先知?你要真这么厉害,会猜不到我已经把那药丸扔了?
姓和的扬起手,将守财的衣襟揪起:“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做了没有?”
守财忙推开他,低声道:“做了做了。”
“那为什么宗主府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姓和的满目凶光:“你敢骗我?”
“我哪敢骗你啊?”守财委屈巴巴的缩起手,蹲了下来:“不是你说把药扔在她膳食里就成吗?我已经叫花月去做了,可这府上谁不知道,卫宗主用膳从来没有按时过,许是还没来得及吃,或者干脆赏了别人。要真是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
姓和的皱起眉,好像道理是这么说。便抬抬手:“起来说话。”
“不起来。”守财还蹲在地上。
姓和的嗤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女里女气的,还学娘们儿撒娇啊?”
守财扯扯自己的前襟,又指指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心中骂道,撒娇你娘的!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可没这个胆子说出来,便道:“我撒娇?瞧瞧你这一天给我弄的,我出去怎么见人?我还站起来让你打啊?”
姓和的无奈的笑了笑:“罢了罢了,我不再动你就是了。”
守财站起身,离他远远地,姓和的暗自冷笑,忒没种了,好像自己是老虎,能把他吃了似的。Μ.miaoshuzhai.net
守财侧身倚在廊下的柱子上,暗自端详着他,看来他也不是聪明绝顶嘛,这不就被自己骗了?他这个脑袋瓜子,还没自己灵光,也敢去跟卫宗主斗?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现在怎么办?”守财问道。
“等。”姓和的言简意赅。
“等啥?”守财又问。
“少废话了,要你等你就等,等到这府里乱成一团,你就趁乱到后门去,带着你的女人,少带些银子,那东西沉的要死。小心有命拿钱没命花!”姓和的说罢,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消失了。
守财扬头望望,一时找不到他的身影,见地上散碎着几块砖瓦残片,捡在手里,好像是从房顶掉下来的。原来这姓和的会轻功,难怪跑的这么快。
花月躲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见姓和的走了,才敢过来。守财正盯着那几块残砖断瓦发呆,花月扯扯他的衣裳:“你怎么了?”
守财转过头,盯了花月好一会儿:“你在宗主身边待了多久?”
“小半年吧。”花月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
“以你对她的了解,若是咱们替她铲除了内监,能不能将功折罪?”
“你不想走了?”花月纳罕。
“也得走得了才行啊?这是东林州,卫宗主是一方诸侯,咱们不过是两只小蚂蚁,卫宗主要是想碾死我们,简直轻而易举。不杀她,咱们跑不了,杀了她,咱们也跑不了。更何况,那姓和的给的红丸已经被我毁了,咱们没的选。”
守财笃定的望着花月:“这是卫宗主的地盘,咱们要想活命,就该把希望都寄托在卫宗主身上,指望千里之外的和亲王救我们?和亲王一向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就怕咱们杀了卫宗主,他就要杀咱们了!”
“你是说,和亲王要杀咱们灭口?姓和的不是答应咱们了吗,难道他说话不算数?”花月心里一阵慌乱,扶住守财的腕子,几乎站不住。
“哼,姓和的在许空头愿,一定是这样的。咱们是两个小人物,要想活命,就只能靠这些大人物的庇佑。和亲王,那是天上的星星,够都够不着的人,咱们怎么能指望他来搭救呢?”
“那,那怎么办?”花月没了主意,只是怯生生的望着守财:“我已经把身子给了你,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我都听你的。”
守财咬咬牙,认罪伏法,将功赎罪,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咱们俩现在在卫宗主的眼里是两个罪人,说话且没分量呢,需得又个什么人给咱们俩说说情,搭桥牵线,好歹替咱们描补描补。就算卫宗主不想见咱们俩,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也能听咱们俩把话说完。”
守财在这府里还能找谁呢?无非是钟妈妈,钟妈妈早在元熙哪里得知了守财杀周玉诬陷令儿的事儿,正恨自己用人不当呢,恰逢守财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守财见钟妈妈举起拐杖要打,通地一声跪在钟妈妈面前,道:“钟妈妈,守财这次来就是向您老认罪的,周玉是我杀的,跟令姑娘无关。不过事出仓促,也并不出自我本意,还求您老人家听我解释。”说罢便磕起头来。
钟妈妈冷笑道:“你也别跪我,你神通广大,胆子泼天,我一把老骨头,哪里禁得起你这一跪?”
守财忙给花月使了个眼色,花月把眼睛挤一挤,便落下泪来:“钟妈妈,我们也是走通无路,求您老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守财哥杀那个周玉,还不是因为他大胆辱骂宗主吗?守财也是一片赤胆忠心,一时失手才酿成大祸的。他嫁祸令姑娘,也是因为害怕,人之常情,您就看在他跟您老人家鞍前马后的份儿上,饶了他这次吧!”
花月是个小丫头,跟钟妈妈也没什么交情,不过是哭的梨花带雨,叫钟妈妈好不心软。钟妈妈摆摆手:“你也不必跟我解释,有话就到宗主面前说。令姑娘现在还关着,你到在外面逍遥快活。”
守财连连磕头,直把个光滑的脑门磕出血来:“钟妈妈,守财一时害怕,这才诬陷了令姑娘,现在守财已经幡然悔悟,求钟妈妈给指条明路吧。”
钟妈妈哼了一声,道:“明路?我一个认人不清的老婆子还能给你指什么明路?连宗主都奈何不了你,你有何惧啊?”
守财拱手道:“钟妈妈,您老怎么讽刺我都行,但守财心里明白,不是宗主拿我没有办法,是宗主实在懒得理我。”
这句话说得倒是挺受用,钟妈妈面上不经意就浮现出一丝和软,花月见状,忙斟了一杯茶,双手奉给钟妈妈。钟妈妈没接,花月便搁在桌边,道:“钟妈妈,您先瞧瞧守财哥脖子上的伤。”
钟妈妈瞥了一眼,冷道:“小人必然有天收,干我何事?”
“您老人家千万别小看了这伤。”花月低声道:“宗主不是在抓和亲王的密探吗?这边是那个人留下的。刚才我们看见他了,他还跟守财动起手来。守财哥本想把那人抓了向宗主谢罪,但没想到,那人手劲儿大的很,又会飞檐走壁,这才叫他给溜了,不过,我们已经从他哪里探知了他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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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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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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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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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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