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明觉得自己有点冤!
自己真没那么无聊,在这个事上找茬,或者说是去坑金四海!这事大部分企业都会碰到,只要周围还有村民,那么跟当地百姓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不定什么时候找点事来,从你们手里讹诈上那么一点。
他们办事随心的很,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跟着起哄的。只有那些领头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得利了。每次找人协商,不得跟这些人协商吗?给他们私下塞点好处,其他的工作这些人去做就可以了。
大部分人跟着闹,是想跟着沾光。但只要领头的偃旗息鼓了,那大部分人该干嘛就干嘛去了,闹不起来。不过是总有那么一两个领头的,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发家致富,多闹腾几次,他自己买房的钱就赚出来了。
咱心里知道这事不想叫闹大,就闹不大。但是呢,但凡跟周围百姓息息相关的,这又不能说冷漠以待!这是最基本的态度问题。
那么自己这个时候郑重的去找他这个董事长,错了吗?
这事说难处理是真不难处理,之所以说砸手里了,其原因就在于,自己说的处理方法,别想一劳永逸。把村里人弄来当合同工,这个当然不行。那唯一的处理办法就是给领头的一笔钱,这次的事就压下去。可如此一来,隔上一年半载的,对方就得来这么一下。每次都这么解决,啥时候是个头呢?闹上两三次,那人家怎么看自己,必是说自己的能力有问题,这点事自己都处理不了。
从金四海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怪闹的慌的,可坐回来了,从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把信封翻腾出来了,心里倒是没那么气金四海了。
为啥的呢?因为这信封上真的清清楚楚的写的是‘古月明’收。
自己才来半年,不是圈内人,不是内部人员,谁知道古月明是谁?论起知名度,怎么跟金四海比。那么现在想想,这事合理吗?
第一,他是董事长;第二,他的知名度高;他的经历和背景本就是一种谈资,拿这个议论的多了去了。尤其是在农村,他弄的那个农具叫他的名声在庄稼汉圈子里,那是相当的响亮。就问谁家用的不是刻着‘四海’字样的锄头铁锹?
若是真有想法,那应该直接寄给金四海才对!寄给自己算怎么回事?
所以,金四海之前说的,一般是说寄给‘领导’,这才是合乎常理的。再不济寄给名声更大的金四海,这也是能理解的。金四海之前又提到办公室签收,对了,办公室主任胡昆,这家伙以前就是矿场的,他跟周边的关系一定更熟,就是寄给胡昆的可能都比自己大呀!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狗X的,今儿把人给丢大了!被人利用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把人给丢到金四海面前去了。
他这会子怀疑的是,是不是自己得罪谁了,人家故意联合外人来整自己的。
可心里再怎么怀疑,事还得办。
九点整开例会,没用自己提,金四海就把事说了,没添油加醋,只把事情端了出来,然后就道:“……我的意思是,既然群众信任古总,那就请古总去处理……”
周继深如今分管着人事工作,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没表态。
朱洪建马上表示,“我赞成董事长的建议,古总去处理是合适的。”
郭武分管生产,凡是生产就离不开四爷,因此,他旗帜鲜明:“看来古总的威望很高嘛,这事古总处理合适。”
古月明坐在那里没动,转着手里的笔。
章勤俭就说,“事情还是要一劳永逸的办的,跟周围的邻里处理好关系,这一点尤其重要。”
古月明火气又起来两分,这事最难的不就是一劳永逸吗?
侯宝抱着茶杯,不时的滋溜的喝一口,“都行!怎么处理我觉得都行,这事也算不上大事……”
行!那就这么定了。卫刚和安贵平没发表意见,这事只能这么定了。
开会继续说其他的,散会之后,古月明还是找四爷了,“我想着,先找有关部门,请人家对咱们的环保措施和周围的环境做一个检测……”
四爷点头:“合适!”
“我还想让咱们的医院给周围的几个村子免费体检一次……”这是需要资金的。
四爷直接就说,“把时间基本固定下来,一周或是一个月的时间内,每年给免费一次,这个费用咱们认。”
古月明有点意外,这个金四海在正事上从不马虎。他也就坦诚的从兜里掏出信封来,“您看看……这封信还真就是寄给我的。也是我少想了一步,这事现在想想,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四爷扫了一眼信封,递过去,“这事……也好解释!我过去的履历知道的人不少,很多人说我是混子出身,若是混子出身,混子的手段……怕是在我这里不好使。倒也未必真是多复杂的原因。不过,如果要去,我希望你不仅带上秘书,还带上咱们的安保人员,以及胡主任。”
哦?
古月明倒是惊讶了,“您的意思是?”
“要只是想要钱,事情反倒是简单了。可要是坚持提一些别的要求,那就得慎重了。其一,咱们的安保人员你心里有数,他们的来历都不小。其二,胡主任对当地更熟悉,能掏出不少咱们不知道的事。”
古月明当时就觉得臊的慌,人家真不是诚心坑自己的!
成!这个人情自己记下了。
结果有问题吗?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一回来,胡主任就低声道:“古总,有点情况……”
古月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去董事长办公室。”
怎么了呢?
胡主任说,“村长顾有才的五儿子,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早几年家里给娶了个媳妇,结果他不好好过日子,稍不顺心就把媳妇一顿打,那媳妇半夜跳了涝池,早起等人发现的时候都泡涨了。自那之后就没女人肯跟他了!结果这次说事去的时候,我在村长家的院子里看见个皮肤白皙,长的很好的女人,三十岁上下,村长的老伴说是他家老五的媳妇。我问说是哪个村的,周围的人就说不是周围的人,好像是南边的人,具体哪里的不知道。只说是老五从市里带回去的,闹不好是发廊还是哪里带回去的,不算是正经的人。”
现在好些出来打工的,都没有那么些身份证明的。身份证造假的成本并不高!
“临走了,我还跟顾老五说笑,我说你可得把人看好,别叫跑了。顾老五说是领了结婚证了,她朝哪跑?”顾主任就说,“再加上村长之前的意思是说,哪怕是把一些零碎活叫他们干呢,有个来钱的道道就行。这摆明了就是要工作不要钱呀!一个长的好的女人,说实话,真要想过的好,咱矿上那么些工人,找谁不行呀?哪个不比顾五好?”他说的更详细了,“顾五长的……一米六的身高,瘦小的很,一副猥琐的长相……这是不合常理的。”
古月明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为啥不找厂矿的工人呢?因为家属的资料单位里也有备份吧!不敢来冒险,怕也是一个原因。
查一查,只要这个顾五的媳妇不是脑子有毛病,也不是有啥苦衷的话,那八成大概是真有问题的吧。
四爷就看古月明,“古总说呢?”
“报吧!叫有关部门处理。咱内部还得开个会,加强安保工作尤其要紧。”
四爷回来一说,桐桐愣了一下,“……手艺够潮的呀!”
哼!放在和平年代把你放到国外,想来你也能玩出花来吧。
家里还有保姆在,四爷岔开话题,“在家干嘛呢?”
桐桐朝外指了指,“看电视呢。”
哟!这可稀奇,“是你写的那部戏播出了?”
桐桐含混的应了一声,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只是这个原因。最近自己在看武侠小说,当然了,电视上演员耍的那一套不能当真的,那就是为了观赏性的。但是有些东西自己看起来就有很多的合理性。
比如迷踪拳,这玩意……总感觉自己熟啊!这本该是嵩山少林的诸多拳法中的一种才是。
两人正在里面说话呢,金锏在外面喊:“妈,我作业完了,能看会电视吗?”
能啊!看吧!
然后金锏没看电视,看的是录像,“妈,你看到第九集了?”
林雨桐:“……”
四爷扭脸看桐桐,桐桐一脸的无辜,“我觉得那个电视剧咱们看过……不信你去看看。”
“还是觉得你有飞天遁地之能?”
倒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不过是觉得翻墙越脊、飞檐走壁还是不在话下的。
四爷:“……”翻墙越脊、飞檐走壁,这是一个人必须有的技能吗?怎么在这个上面这么执着呢?他直接给跳过这个话题,问说,“电视剧晚上几点播出?”
“八点十分。”
四爷看了看表,“快开了,走吧。”
咋说呢?可能投资不大的原因,从服化到道具都不到位。要不是剧情本身和演员的演技过关,这剧都撑不起来。大唐的煌煌与巍峨,那种满朝生辉的光彩,在电视剧上并没有凸显出来。电视剧有主角,可繁盛的大唐,每个人都是主角,这不是一群群演工具人能拍出来的效果。
四爷问说,“过些年翻拍?”
拍不出来!过些年技术上来了,但是电视剧的大街上,除了主角也没其他路人呀。
两人带着孩子正看电视呢,四爷的手机响了,是一串号码,四爷当时就起身去一边去接了。
金明明撞了撞她妈:“我爸接电话避开咱们了。”
林雨桐塞了一根香蕉给自家这倒霉闺女:看给你能的!知道个什么呀,操那闲心。
四爷接电话是啥事呢,就是相关部门通报一下情况。
这种事不可能叫大家知道的,估计明儿那个村里的人都只以为是那媳妇又跑了,反正就是出去买个啥东西就再没见回来。至于顾五,就看他是不是知情了。如果知情,那大概会在某一天出去之后也不见人了,肯定会有人说顾五是出去找他媳妇去了。
开会的时候四爷就再次强调团结的重要,只有家和,外人才没有空子可钻。内部因为工作争论,这是正常的。但是不要搞对立,这可能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次是真的把内部给震慑住了!早些年也抓特务,但后来,这个名词距离咱们都远去了,好似那只是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一类人。可现在真的就这么看见了,真真切切的,啥心情呢?后怕,但也亢奋!证明我们做的这个工作足够的重要。
保密协议要遵守!那就严格遵守。
连四爷回来也不提那一茬了!但桐桐只观察四爷就知道大致到哪一步了。
其实这件事一出,班子里的气氛事更融洽了一些。还是存在争议,那这是对的!四爷有时候还会故意让步,叫该赢的赢一赢,有来有往,大家都舒服。
而就在这个时候,毕的秘书刘卫东找上了古月明,电话直接打到古月明的办公室,“古总,忙吗?有些日子没见了,怪想的。”
古月明哈哈就笑,“刘主任呀,我也想你了。”都说想自己了,那必是要见面的,“这样,今晚上下班之后我做东,知道你忙,二十四小时待命。饭就不吃,酒也不喝了,咱们一块品品茶吧。”
刘卫东哈哈就笑,“听闻金董最爱喝茶,看来这喝茶之风已经吹遍了呀。”
古月明明白这个话的意思,这是说自己随着一把手的习惯走了,是失去了独立性。惯常确实是这样,上面的不抽烟,那开会基本无人抽烟。若是上面那位抽烟,那在办公室抽烟就没事。同理,那位喝茶,那大家就都喝茶。吃喝那一套,太容易叫人以为搞腐化那一套了。
喝茶好,茉莉花茶的品级再高,一壶茶也花不了几个钱。
于是,大家习惯于喝茶。
当然了,不能带他去金四海常去的那一家,安静的喝茶的地方还有好几个,另选一个就是了。
刘卫东欣然允诺,“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好!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古月明就发愁。为啥呢?因为随着集团规模的扩大,人员必须补充。从各个高校选人,从各个研究所选人才,这是接下来工作的一个重点。各个大学也从这个时候起,开始招聘了。应届生眼看就要毕业一茬了,这两天开会,说的还是这个问题。
这章程还没定下来呢,找自己走门路的人就多到想逃跑。这边的待遇好,工资高,在很多公务员下海经商的情况下,冲着公务员去的就不多了,但要是能到这样的企业来,那真是能抢破脑袋。
想是自家老婆,一个劲的说把她外甥女弄来,企业带着医院的,能在医院做个护士也行呀!其实那孩子就是在一个县城的护校学了两年而已。
各种的关系户,人托人,有些是晚上到家里来,带着东西还不算,愣是给沙发的靠垫后给你塞两千块钱,不求别的,叫我娃进去,给娃找个铁饭碗。都是这样的心态!
而今招的那都是有编制的,真的是对专业能力要求特别高的。
他有预感,刘卫东只怕也是为了这个找自己的。
结果晚上一见面,对方也是开门见山,就直说了,“是我朋友的女儿,在国外读的研究生,她学的是美术,按说不会安排工作安排到咱们这里,可这不是巧了吗?孩子长的好了一些,被花花公子给缠上了。那干脆就给换个工作吧!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岗位,就是内部刊物,你们也需要美编,对吧?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还别说,这个要求真的不高。这也确实是闲职!
古月明就说,“把资料和档案给我一份,我帮着报名。学历过硬,问题不大。”
刘卫东就从包里取了档案推过去了,“都在里面了。”
古月明抽出来一看,虽然大学名字咱没听过,但肯定不是假的吧。这就行了,“随后我给你电话。”
好!
之后又是两个月,报名考试录取,就是这一套套。
这个时候天已经热起来了,周继深把名单递给四爷:“这就是咱们初录取的名单,面试安排到啥时候?”
四爷接过名单,其实国外回来的还挺多的,技术这一部分,从国外回来的占了一半。
周继深就说,“咱也不应该因噎废食,真出现问题的应该是极少数的。”
嗯!这么想没毛病。现阶段而言,机械方面,国外确实占优势。
“下个周吧,下周三到下周五安排面试。”
面试四爷全程参与了,甚至还叫录像了。凡是在技术上考进来的,四爷都没发现什么大毛病。这些人出国之前的履历很干净,出国之后的,四爷把每个人的学校和老师都问到了。这东西其实随后一查就知道了。
要是细查,肯定就揪住的。
然后每个人四爷真就去查了,技术这块他放心了,这些人没毛病,老师也单纯的就是老师而已。几乎都是不热衷政治的那一拨人。
剩下一个是美编,四爷其实是出于查了也不费事,顺手查一下的心态查的。
结果这一查,就觉得有点不太对。
这所大学不算是知名,但确实有这么一个大学。这个学历不是编造的,是真的!她的老师是M国人,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主要画的是油画,开过两次画展。但是,她这个老师却嫁了一个R国丈夫。而这个R本丈夫的父亲,其家族的历史并不光彩。
四爷皱眉,再看这姑娘父母那一栏里,这姑娘的父母跟刘卫东确实是大学同学,两人都在外省的报社工作。而这个东省河西市,正是毕仲禄工作的地方。
报社这个地方,毕仲禄可能能用的上。所以他们之间通过刘卫东有了联系。
这么看起来,刘卫东帮老同学的女儿安排工作,一切都是合理的。
再看看这个姑娘留的联络地址,正是别墅区。她的家庭条件是住不起别墅的,除非是寄宿!
四爷又调出别墅区的平面图,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就是谢荣说的刘卫东出入过的地方。
所以,刘卫东去那里好似也没有问题,怕小姑娘晚上出门不方便,他去取个档案或是捎带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也没有吧!
四爷叫桐桐,低声把事说了,“你怎么看?”这事上,桐桐的判断更准确。
桐桐把事情前后捋了一遍,就说,“李莎,英文名丽萨,五年前出国,一年前回来,在她父母所在的报社做实习记者……”她笃定的道,“这姑娘有问题!九零年出国……这个时间点呀……报有关部门吧,查查看她在国内读大学的时候可有男友,她长成这样,不信没男朋友。不过,刘卫东应该没什么问题,问题……很可能出在了毕仲禄身上。他不是跟国外有牵扯,而是,他有什么把柄被人家给捏住了吧!要不然,有什么理由非把一个姑娘往外省的一个企业里安排呢?便是刘卫东帮同学,可没有毕仲禄打招呼,刘卫东也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安排工作,哪里不能安排,非得定向到这个单位,这不奇怪吗?要不是毕仲禄的意思,刘卫东不会乐意在你的眼皮底下来这一套的。”
四爷没有丝毫犹豫,拨打了一个电话!
事实证明桐桐的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她推演的都对!李莎是没想到一个露面就被发现了,她手里确实有毕仲禄的把柄。她是因为父母的关系,去采访会议的时候认识的毕仲禄,而后她发现毕仲禄是一个人,也从不接近女色,跟踪数次,都没发现有别的什么问题。她甚至企图诱-惑对方,但人家并不就范。她觉得这人不正常,而后继续调查,结果发现毕仲禄有私生子,还违规给私生子上了户口。
可这个私生子是怎么来的呢?是毕仲禄插队的时候跟当地的姑娘生的,后来他考上大学了,那姑娘去找他,他妈把人拒之门外了。他大学毕业在家里的安排下跟门第相当的前妻结婚了,生了一个儿子了,结果在一次知青聚会上得知了当年的女友生了一个孩子。这件事她没瞒着前妻,意思是想支付抚养费,前妻觉得人家俩人是有感情的,要求离婚。这样的事大家都秉持着低调的原则,两人和平的分手了。他依旧是提出要跟那个乡下姑娘结婚,但是家里依旧不同意,他母亲反对的特别激烈。于是,婚事就作罢了。但是他把这母子安排在他身边。
不过,他否认跟前女友在他再婚之后还保持男女关系,他的前女友也否认这一点,只说频繁见面,单纯是孩子大了,又是男孩子,毕仲禄是在尽父亲的职责。
说到被胁迫这一点,毕仲禄的说法是,“拍到了我进出我儿子居所的照片,这些事难免要起是非。当时这姑娘只说想去北省的机械厂,是因为喜欢的男人在那个厂子,我想着她父母都在报社这样的地方,根正苗红的,女孩子的一点痴念头,再加上确实符合招录要求,就推荐了一下。”
甚至对于他儿子的户口,他的说法也是,“孩子已经降生了,那么我们就该给予户口,不能耽搁孩子上学。不光我儿子我让顺利的登记了户口,便是各种原因超生的孩子,可以在别的地方罚款,但是不能耽搁孩子上户口,我曾就职的县里,当年全都是这样执行的。迄今为止,我都不觉得我哪里错了。”
所以,他有多大的问题呢?
便是刘卫东,也是走了人情关系而已,有错,给处分,影响近些年的升迁。
可这影响最大的是谁呢?是毕。
大家长作风,反对儿子跟已经生了他家孩子的乡下姑娘结合,隐瞒这一情况娶了谢家的闺女,这是想干什么?
这不仅仅是家属的问题呀!你是把你的权利欲望摆出来叫大家都看见了吧。
谢荣都傻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真的叫人——太猝不及防了!
毕仲禄回来,跟谢荣谈离婚的事,“我知道这婚事的时候,你妈和我妈把婚事已经定下了,且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你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办?我除了跟你结婚,没有第二条路走!你家希望得到一个前程无量的女婿,而不是你需要一个对你好的丈夫。”所以,在这事上,我并不觉得我亏欠了你。
谢荣扬起巴掌甩在毕仲禄的脸上,而后夺门而出。
毕仲禄慢悠悠的下楼,母亲在客厅里黑沉着脸,他路过,进了书房,站在父亲的面前。
“你知道……你说的那些对这个家意味着什么?对你的前程又意味着什么?”
毕仲禄嘲讽的一笑,“能前进固然是好!但若是再寸步不进,那又如何?你也不用拿我跟马均田去比,比不比的,我都是我!我只知道,我的女人没受可怜,我的俩儿子都在自由的成长,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毕仲禄很直接,“跟谢荣离婚,跟温冬结婚。温和都读高中了,到了要紧的时候,我不想孩子再为这事分心了。”
“那……以后带着温冬和温和回来吧。”
不了!我可不想叫他们回来看我妈的脸色,“至于怎么跟谢家说,当时是我妈跟人家谈的,那就还我妈去处理吧。”www.miaoshuzhai.net
然后真走了!
谢母那可不是吃素的呀,在疗养院那地方,见谁跟谁说毕家的不地道呀!
这就是骗婚!
这个影响得多坏!大院毕家这边见天的接到来自各处的电话,这个说:“小毕呀,这个事很不应该。”
那个说,“情分当在先,怎么走到现在,倒是把你身上的谦卑本分给丢了呢。”
你说这样的名声,还能朝前走吗?
林双朝在电话里跟桐桐说:“这件事,实不在预料之中。他会很低调,不会是四海的障碍。谢家的事,不要掺和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谢家并非没有错处。”
明白!
大家心里都知道,毕过个一两年很可能会退居二线,这事也不在四爷和桐桐的预料之内。四爷跟此人很多工作上的看法是相左的,这种冲突,实在没法子的时候,就只能碰走对方。但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真就是想扎紧自己的篱笆,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了。
这不在任何人的预料之中!便是林雨桐觉得毕仲禄被人抓住了把柄,但也没想到毕仲禄的把柄是这个呀!
其实,便是毕仲禄生活腐|化,贪污受|贿,其实都扯不到人家父亲的。
如今好了,倒是不算犯罪,可对于前途来说,这些事也是致命的。
可饶是如此,谢荣还是不肯罢休。这口气她咽不下去,怎么办呢?她疯狂的实名举|报。凡是那个关系图谱上的人,我花钱找人,给我查去!我就不信,一点毛病都查不出来。
本就是带着挑刺的目的逮人的错处的,那能逮不住吗?
这个谁谁谁,她们家八成的亲戚都是公务员,农村的外甥小学没毕业,先是去县城给某单位开车,结果从司机班调进后勤,从后勤到后勤主任,再从后勤主任走上领导岗位,成为某所的副所长。
还有那个谁谁谁,他家在城里买了三栋房子,说是他媳妇娘家给买的。那他媳妇娘家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呢?
这敢查吗?
一旦有了实锤,她自己带着资料就上有关部门了,亲自去检举,怎么着吧。
这么一闹,好些人匿名给她寄资料,谁还没有个把不对付的人呢?手里的资料有的是,咱给你提供。
于是,谢荣几乎隔三差五的就去一趟,点谁的名谁倒霉。
而被点名的,都是毕这一系的。
疯狂输出式的攻击,谁拿她有什么办法?!
好些人给马均田打电话,“劝劝人荣荣,不能再这么干了!再这么下去把人都得罪完了,她以后怎么办?”
可要是听劝,就不是谢荣了。
马均田就说,“劝过了,当时把我一顿骂!嫌弃我这个时候不站出来替她出气!要不然,你去试试。”
念着谢伯父的情分,真去劝的人不少,但是有啥用呀?她简直就是化身某卫士,就是要死磕到底。
林雨桐一再打电话,“你适可而止!逼急了人家,你当人家不会下死手?”
“我会怕?”谢荣冷哼一声,“有本事放马过来呀!”
就怕出事,偏就出事。
月底了,她又去别墅那边找常青山说分红的事。
常青山在电话上说,“我的大姐呀,你饶了我吧!你老上我这边来,我都没法在这里会佳人了。有事一个电话就行,怎么就解决不了呢?非得过来……”
“我想转七成股份到我儿子名下,这个东西怎么签呀?我不得跟你谈呀。”
“那你能找一天白天的时候,上公司谈吗?那里有法务,咱叫法务当场办,还不成吗?”
谢荣就低声道:“我找你还有点别的事!”
我就怕你说别的事,“我老子不叫我掺和大事,这是铁律,我不能违背。而且,大姐,我不在别墅呀,今晚我约了个模特,在酒店这边呢。您别打搅我好事,这个周末吧,周末我在办公室等你,成不?”关键是谢荣现在干的事太犯忌讳了,自己不想沾染。
谢荣只能是半路叫出租车拐弯,重新回城里。
结果这一拐弯,坏了,后面窜出来几辆摩托车,先是超车,而后开始疯狂挤出租车,司机没法子,只能停车。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兄弟,真没挣多少,这些你们拿去……”
就这点呀!
这些人戴着头盔手套,拽着谢荣就下车。把包抢了,还用棍子把人打了一顿,没往致命的地方打,但真的伤的不轻。
肋骨断裂三根,腿骨骨折,胳膊骨折,头撞到了地上,严重脑震荡。
这幸而是天不太晚,还有公交路过。天热了,从五月份到十月份,公交的末班车到九点才停。半个小时一辆,当时车横在路上,公交司机看见了,停车一查看,迅速报警了。
送到了医院,司机的信息好找,有车牌就能知道司机叫啥,能联系到家里人。可谢荣,要不是护士见过她,真一时之间都不能知道这人是谁。
一认出谢荣,先给沈楠打电话。沈楠就往医院赶,这才通知谢伯母,通知桐桐和马均田等人。
好家伙!这个伤情真的是,很重了。
案子很恶劣,但以现在这手法,人家上了火车直接跑了,你上哪找人去。
打人者找不见,谁指使的也不知道。但是谢母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毕家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一口咬定,就是毕家干的。
谢荣还没醒呢,四爷就接到林双朝的电话,“毕因病辞职了。”
这个结果真的是,没法说呀!谢荣当真是以一己之力,愣生生的把她公公给干掉了。
谢伯母拉着桐桐的手,“你们都是她的朋友,要保护她……”
谁能保护谁呀?跟她说不能这么干,非不听。真要是哪个没分寸的一棍子打脑袋上了,还有命在吗?
她就说,“您要真为了谢荣好,本省就不要呆着了。尽量别回来!看是去京城还是去哪里,安排走吧!便是再保护她,可谁没个打盹的时候?”
还敢打人?这是无法无天!
林雨桐不言语:是硬扛还是走人,自己选。
然后谢荣以要去看病的名义,隔天就被安排去了京城,怕是有生之年,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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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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