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开诚布公嘛,一点愚见。”
王角站在那里,跟郭威一样穿军装的“老兵”,则是或站或坐,围了一圈。
“先说这农户吧。”
掰扯着手指头,“那赵老太公,算不算农户?他其实也是算的,手头有地,自然算农户。只是他这个农户,跟廖十两、赵一钱,是不一样的,跟赵老太公手下的‘亲兵’,也是不一样的。做一点点区分,无非就是谁手里的田多一点,谁手里的田少一点,谁手里连田都没有。”
“那些稍微有点田的,五口之家的,有个几亩十几亩几十亩的,在这安仁镇,说穿了,就是有个‘田皮’的小农,只是有‘田皮’,在别处,可能就不作数了,但在安仁镇,在这里,那就不一样,就算是‘薄有资产’,又或者说是小有产,对不对?”
郭威懵懵懂懂,点了点头,“老爷,所以之前廖十两,也算是小有产?”
“你觉得他穷困潦倒,他也的确如此,但是在这安仁镇,他是有本事的,自己还挖了化粪池,薄地也能变上田,上田变不了,中田总归算。安仁镇的规矩,‘田骨’是国家的、朝廷的,那自然‘田皮’就值钱了,只是‘田皮’容易被拿捏,也就不上不下的,但总体来说,这一二十万人的安仁镇,‘田皮’有没有用?值不值钱?赌桌上见。”
“也对。”
原先郭威不明白这里的名堂,只觉得安仁镇都是蠢驴。
可是转念一想,安仁镇的编制不是县,它是军镇,朝廷要是不梳理,那就的确只能模棱两可。
“小有产者,跟谁混不是混?有奶便是娘么。既然‘田皮’是镇上说了算,甚至可能是镇将说了算,那自然镇将就是天,天王老子的天。现在我们来了,比天王老子还要大,但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所以犹犹豫豫、扭扭捏捏。既想要已经到手的‘田皮’,又想着是不是能够再添个三五七八亩,做不得镇将,做个连长、营长,或者是排长、火长,那也不错么。”www.miaoshuzhai.net
“赵一钱呢,老爷,赵一钱……他不也种地么?”
“赵一钱固然也种地,但是他连‘田皮’都没有,全家就是指着‘赵家湾’大发慈悲能够把地租给他,他爹从‘赵家湾’租了地,才能有吃的。他去外面,又去不得,只能干耗在安仁镇、赵家湾,这种人,你说他是农民,其实不作数的,一无所有的农民,怎么能说是农民呢?一无所有的,就是一无所有者,跟小有产者,是不一样的。”
“原来如此!”
郭威猛地拳头击掌,“老爷说的对!换作是我,他娘的啥都没了,干他娘的!”
“就是喽,唯有一无所有者,因为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横竖就是一条命,还不如斗个你死我活。只是,以前一个人斗,总归是要顾忌的,为什么呀?因为你生长于此,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父母双亲,阿姊阿弟,甚至外甥侄儿一大堆,都是苦哈哈,都是艰难地活着,可只要还能活,那就胸有不平气,也得压下去。自己可以豁出去,谁能把妻儿老小豁出去?那是冯大老板、唐州长这样的人,才应该有的。”
“啊?!他们都是大人物了,凭什么反而要比赵一钱还要……”
“常威啊,你想想。赵一钱一无所有,只是家产、资产上的一无所有,正因为一无所有,才越发看重亲娘老子,阿姊阿妹。冯大老板不一样,他天生的富贵,老婆孩子没了,再娶再生就是,可有道理?”
“……”
猛地一振,不仅仅是郭威,周围的大头兵,都是摸着脑袋找东西,这一刻,只恨原本厌憎的笔墨纸砚寻不见。
“那么,赵一钱这样的人,可是天生的奴才,天生的逆来顺受?你走南闯北,总计是见过兔子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只是赵一钱以前在‘赵家湾’,看到的天地,看到的山水,不是赵老太公的天,就是黄司令的山,他逃也逃不得,反也反不得,知道我们来了,杀鸡杀狗一样地打杀了这个赵老太公,那个曾老太爷,什么读书种子、相公苗子,寻着天理就杀,人心自有公道。”
“他这是撞了大运,赶上老爷来了。这是他的福气!”
郭威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说这样的话,我听着是高兴,可不是真的。”
王角摇了摇头,笑着对郭威道,“光我王角一个人,是有三头六臂啊,还是能七十二般变化?我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啊?赵一钱看到的,是我王角,还有彭颜料、王国,还有常威你,还有咱们大家。”
手指比划了一个大圈,大头兵们原本还歪歪斜斜的,这时候,情不自禁地坐直了,端正了,唯恐自己的形象,显得不那么英武雄壮。
“是人都知道,一个两个人,哪里是黄司令、赵老太公的对手啊。人多了,还是如狼似虎的,成片成队的,那就不怕了。为什么呀,你人多,我人也不少,是不是就安心多了?”
“那么原本不敢做的事情,现在便是敢做了,因为我们人多,我们也给他撑腰,我们听天理人心的,老话说得好嘛,‘天心就是民心’,对不对不知道,我们就当它是对的,你们说,可好?”
“好!”
“好!”
“委员说得好!”
大头兵们叫着好,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鼓掌,非如此,不显得自己的心境。
哗啦啦作响的鼓掌,片刻之后,王角双手向下按了按,周围又安静了下来,王角接着说道:“我们既然叫‘新义勇’,那就要新,不能旧。天心既然是民心,那就听民心,为什么要听?因为人多嘛,人不多,如何叫民呢?”
之前还有些糊涂的郭威,脑袋逐渐开朗:“咱们的‘新义勇’,可不能给赵老太爷打江山;咱们的‘新义勇’要给赵一钱撑腰,也要给廖十两撑腰,因为安仁镇,可不止一个赵一钱,也不止一个廖十两。”
“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郭雀儿’,真是聪明!”
王角拍手鼓掌,然后对周围的大头兵们道,“古语有云:武王伐纣,师渡盟津,右旄左钺,死士三百,战士三万。何谓‘战士’?为民请命,敢于出战,就是战士!来!大家都给郭威鼓掌!”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王角带头拍着手,周围的大头兵们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索性听了王角的话,直接抡着手在那里狂拍,拍得掌心通红,却是双目圆睁都不停歇,仿佛浑然不觉,咧着嘴在那里傻笑着,也不知道笑个什么。
“一个战士不够,两个战士也不够,战士们多了,那么赵一钱、廖十两们,就是有更多的人给他们撑腰。那我王角今天要问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做战士啊?”
“愿意!”
“俺愿意!”
“吾也一样!”
“愿意!”
仿佛是请命一般,那些坐着的大头兵,猛地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军装褶子,然后出来大喊。
那些原本就站着的,则是出列,抬头挺胸,嗓门如雷,王角上下打量着,仔细端倪着,终于看清了。
嚯,果然是战士!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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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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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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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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