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寒假作业,外国语秉持着“好歹是省重点”和“老师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在量上跟其他学校做到了一视同仁,只对布置时间做出了一定调整:一系列卷子都是联考前发下来的,想在寒假痛快点玩耍的同学们尽可以提前做完,什么?你说平时还有作业……不会合理安排时间的人没资格说话!
所以非常合理的,相当一部分同学的寒假作业早在寒假开始前就完成得差不多了,一放假就可以开始玩——比如放假第一天班长就提议在江北新开的概念餐厅聚餐,完了包了个场玩桌游;第二天是社团期末聚餐,吃完顺便去探望之前救助过的猫咪;第三天周扬帆约陈非扶乐他们出来打球,晚上许向歌也来了,激情输出了一大堆对小叔的吐槽;第四天赵卓然和班上几个玩的好的男生找扶乐一块儿打游戏……
扶乐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到接近大年三十才渐渐空下来。因为知道他没有安排,赵卓然还问过他要不要一块去L市滑雪,陈非也发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南边避冬。扶乐都婉拒了。
所以除了那天去看宋安平,他基本都待在家里。
……毕竟“完成得差不多”不是“完成了”,作文还没写完呢。
事实证明,心绪不宁的时候不适合写作文。扶乐看了看自己刚刚挤出来的东西,觉得有点惨不忍睹。
「成熟是什么?对此你有怎样的体验与思考?请写一篇800字以上的文章谈谈你的看法。要求:文体不限,诗歌除外。」
醒醒啊,成熟就是不会用800字的小论文来论证成熟是什么啊!
他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眼时间,从餐凳上下来,开火把牛奶温上,又坐回来,继续对着作文纸发呆。
家里非常的静,哪怕扶乐从房间里出来,在楼下餐厅坐着,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这片空间只有他一个人……仿佛。
可能这就是独栋别墅加隔音的好处吧。
扶乐又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眼时间。
说起来,自从联考结束叶时瑾就没出现过。他知道一中晚放一周,但一直到现在都没上过线就很反常。
扶乐稍微有点担心,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他又发了会呆,磕磕绊绊继续往下写作文,忽然,楼上传来“喀”的轻响,有人从房里出来。扶乐笔头一顿,听到那脚步像宿醉未醒,又像刻意控制了音量,一路到了楼梯口,停下。
扶乐没有抬头,等了一会,听到脚步继续往下。
等扶尧路过餐厅,扶乐才抬头叫了声“妈妈”,把温好的牛奶指给她看。
扶尧过去倒了一杯。
扶乐于是问,“你愿意跟我谈一谈吗?”
扶尧有些怀念地端详了阵热牛奶,最后捧住了杯子,视线不置可否地避过了儿女中更像父亲的那一个:“你先说。”
……
“小瑾,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等新学期开学,你就住校吧。”
时岫柔声说。
“学校那边的项目实在是忙不过来……你爸爸也是,你去住校我们也更放心。”
坐在时岫和叶知远对面的少年安静地听完,反问:“如果我不想住校呢?”
时岫耐心解释:“住校的话就不用每天来回跑,也更方便复习,上个学期……”她顿了顿,“爸爸妈妈忙起来有时候不太能顾得上你,你一个人在家——”
“我之前不是也经常一个人在家?”叶时瑾说,“何况路上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一个人在家也会好好学的。
“如果是因为联考成绩,上次是我没好好考,开学的模拟考我有信心。”
时岫为难地蹙眉。
“如果怕我玩电脑,那把书房锁起来好了。”叶时瑾继续,抬了下眼睛,“卖了也行。”
时岫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不等她说话,叶知远开口:“我问过你们袁老师,你们班那个朱彭越就住校。”
嗯,那是因为他家在s市边上的县,回家不方便。叶时瑾面无表情地想。
叶知远继续,“袁老师说到时候可以把你们安排到一起,也算有个伴,”
谢谢,劳您费心,不用那么麻烦,其实我和朱彭越不怎么熟。叶时瑾在心里回。
“……正好互相督促学习。”叶知远把话说完。
……哦,督促学习,联考朱彭越考了多少来着?年级第八,怪不得。
时岫在边上听着,刚想说话,手机响了,她抱歉地笑了笑:“我去接个电话。”
父子俩沉默对坐。
叶知远看着叶时瑾:“还有什么问题?”
叶时瑾露出一个标准的礼貌笑容:“没有了,谢谢您。”
反正你们也没想征求我的意见。
……
「叶:。」
「服了服了:?」
「叶:看起来你寒假活动挺丰富的……」
「叶:这几天没人陪你玩吗?」
「服了服了:你终于上线了!」
「叶:不过马上应该都过完年回s市了」
「服了服了:……?」
「叶:有事?」
「服了服了:什么叫没人陪我玩啊#锅盖打头」
「服了服了:没有,就是奇怪」
「服了服了:是啊。你也去过年了吗?」
「服了服了:说起来,你们是不是下周就要开学了」
「叶:嗯」
「服了服了:?」
「叶:下学期我要去住校,没办法上网了」
「服了服了:啊」
「服了服了:怎么了吗」
「叶:大概是因为」
「叶:我期末考砸了?」
「叶:确实挺砸的」
「服了服了:啊……」
「服了服了:摸头.gif」
「叶:总之就是这样」
「叶:所以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上来」
「服了服了:摸头.gif」
「叶:时间也有限」
「叶:我只说用20分钟跟你说一下」
「叶:摸头.gif」
「服了服了:准备专心复习吗」
「叶:你要是没看到就只能留言了」
「服了服了:等等,那会带手机吗?」
「叶:也许吧:)」
「叶:带,换了一个」
「叶:不过没有网」
「服了服了:是新年礼物?」
「叶:算是吧」
……
「叶:到时间了」
「叶:有事短信联系?没事就算了」
「服了服了:#ok」
「叶:下了,拜拜#再见」
「服了服了:拜拜#再见#加油#加油」
*
“我不行了。”
许向歌一坐下就像煎饼一样摊在了桌面上。
“快开学吧,开学我就……至少白天不用被折磨了!”
扶乐把柳橙汁推过去,安慰他:“就剩一周多一点了。”准确地说,今天过去,就剩刚好一周。
许向歌双目无神:“想出去玩、想上大学,快让我上大学——”
说到这里,他忽然“噌”一下坐直了,双眼炯炯看向扶乐,用两只手捂住嘴。
扶乐:“……你问。”
许向歌摇来摆去地扭捏半晌,捂住嘴的手稍稍分开,像开了一点点壳的蚌一样气声问:“你跟阿姨真的吵架了啊?”
扶乐愣了愣,点头:“嗯。”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许向歌嘀嘀咕咕“不敢相信”,又支支吾吾,“那……那她同意了吗?”
扶乐顿了一下:“没有。”
或者说,整个谈话——或者“争吵”,就是以扶尧的“我不同意”开始,她跟扶乐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不同意”。
事实上,虽然一开始起了个“成年人”心平气和谈话的调,扶乐刚把自己的决定说完,扶尧就说了“我不同意”,然后就要结束话题。扶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让话题结束,对话于是不可避免地越来越激烈——
“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姐姐?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像我?”扶尧烦躁地说,她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甚至开始对纠缠不休的儿子感到厌烦和抗拒,其中还夹杂了更多更复杂的情绪,但最鲜明流露出来的是不满。
在这个家里罕见,但把范围扩大就会变得常见的,父母对不能顺从自己心意的孩子的不满意。
不要难过,不要生气,深呼吸,妈妈只是……
扶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但是……
“——真是不想看到你。”
“我才不想像你,你只会逃避,你现在只是在拿我发泄你的情绪。”扶乐胸口起伏,坚持着没有让控诉里带了哭音,他眨了下眼睛,温热的液体打在手上,很快又有更多的,“过年你也没有去看爸爸。”
“够了。”扶尧冷冷地说,“我真是后悔生了你。”
——以至于……以至于双方都说出了一些伤人的话。
说完那句扶尧就上楼了,还“砰”得一声把牛奶砸在了桌上。她根本就没喝,溅出来的牛奶把扶乐的作文纸都打湿了。
扶乐下意识就去擦,事实证明那不是个好主意。
作文白写了。
成熟是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发泄情绪。
成熟是不会浪费热好的牛奶。
成熟是……是学会接受离去。
扶乐在楼下用新的作文纸把“成熟是什么”写完了。
……成熟是宽容和原谅,是不要吵架,不要被情绪影响判断,是互相理解……要理解她,她也很难过。
扶乐把作文收好,又重新热了两杯牛奶。
他端着热牛奶上去敲门。刚敲了两声门就开了。
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看着他,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但走廊是亮的,光彩照人的“扶总”卸掉妆容,就剩下黑着眼圈红着眼眶的“宋夫人”和“扶乐妈妈”。
扶乐觉得内疚,又觉得委屈。
但是再委屈就又要哭了。
所以他说:“我来跟你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我……”他还是哽咽了一下,“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
可是我也有点难过。
扶尧眼眶更红,她慌忙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又偏头拭了拭眼睛,清咳后又“嗯”了一声:“妈妈……妈妈接受你的道歉。”
“你……”
她的声音低下去,“你呢?”
她匆匆忙忙,“我是说……”
扶乐:“我也原谅你。”
扶尧:“我不是……”
她停住,讪讪的,“那就好。”
扶乐还是没忍住。
“……别哭,哎你一个男孩子……是妈妈不对,妈妈错了,别哭了,再哭你妈我也……大人哭是很丢脸的……算了。”
总之,母子俩靠热牛奶整理好了心情,然后重启了上一个话题。
然后没说两句扶尧就从“举例论证我方论点成立123,反方论点不成立123”进入了“不管你说什么就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但反正我坚持我的观点不动摇”。
最后是以扶尧拍着床垫大喊“反正我不同意”,扶乐大声反驳“不同意就不同意”结束的。
扶婴听完后笑声简直要把墙壁都掀掉,明明一开始还很担忧的!
……当然也有扶乐只跟她完整复述了后半部分对话的缘故。显然这并不是个好主意,不需要那么完整的。
事已至此,扶乐只能苦恼地表示他努力去试图表达了自己的动机和目标,也努力去尝试理解了扶尧,但如果……
他希望姐姐能给出一点建议。
扶婴乐不可支道:“理解理解。说实话我之前就想说,理解一部分就可以了,人和人、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完全互相理解,她有些时候就是很过分,我都忍不下去了。你强迫自己变得那么’善解人意’干嘛?”
扶乐:“可是……”
“我的话,希望你开心就好。”扶婴说,笑眯眯的,“既然她不同意,你什么时候再找她吵一架?”
扶乐对亲姐姐这种“打起来打起来”式的煽风点火表示强烈谴责。
吵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好好沟通才能。
……虽然不管是“好好沟通”,还是“解决问题”,都完全没有做到。
哪怕第二次扶尧从头到尾没有说重话,整个对话模式仿佛回到逗还是个幼儿园小朋友的扶乐玩儿,也不能掩盖她坚定的反对态度。
对扶乐来说,他是认真、慎重地想过未来的选择才做出决定,想跟在爸爸的身后跟他走一样的道路,而对于扶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和心理,她不同意。
为什么呢?扶乐想。
他没有办法做的跟爸爸一样好,不像妈妈,也不如姐姐。
所以不可以吗?
这个问题好像问谁都不对,他只好放在了心里。
“啊啊啊!”
扶乐吓得一呛:“怎么了?”
许向歌一拍桌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说八卦给你听吧!”
扶乐:什么不开心……?
他看出许向歌脸上的心虚和内疚,才反应过来后者在说什么。
其实没有……没有特别不开心啦,虽然扶尧后来一直是“不听不听就是不同意”的态度,之后还好几天没回家,但他心里意外轻松了一些。大概是终于说出来了,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都是大家商量之后的。
扶乐甚至不确定……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妥协。
那边许向歌已经噼里啪啦地说起了八卦,完全没给他澄清的机会。
从周扬帆那几个倒霉催的兄弟过年又干了什么倒霉事,到许向歌班里暗恋班花天天给人跑腿买早餐寒假还约着一起自习的同学,再到听说附中有个画画特别厉害的……
“啊!我还听说了一个事!”许向歌兴冲冲道,“徐家那个小儿子上学期期中还是什么时候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扶乐:“……”
扶乐:“咳咳咳……”
显然这在许向歌的定义里也是“会让人开心的八卦”之一,见扶乐积极性不高,他立刻觉得是扶乐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妙处——徐见泽那个瓜玩意跟徐见凰完全没有任何的相似性,超级讨人厌!还作恶多端!自家好兄弟绝对不能因为见凰姐对他产生什么好印象!
许向歌立刻说:“你不知道他对陈非超级谄媚,恨不得投胎到陈家一样!”
扶,对徐见泽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乐:“咦?”
许向歌:“拍卖会上还跟我抢颜料!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跟个疯狗一样疯狂加价,害他不得不跟小叔签了丧权辱国的补课协议才拿下来!
“还抢了我本来准备拍给陈非的生日礼物!”后来不出意料在陈非那里看到了,你谁啊你这个小鬼,陈非跟你很熟吗,莫名其妙套近乎很变态耶!
扶乐边吸椰汁边听,有点忍不住想笑。
听起来完全都是许向歌个人看人家不爽,但是……扶乐在许向歌“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的提问下坚定点头:“是很讨厌。”
许向歌满意点头:“他太讨厌了,太影响心情了,本来都不想跟你说,谁知道苍天有眼!天降正义!哈!哈!哈!哈!”
他叉腰大笑几声,大概也觉得前面的证据说服力不够,犹犹豫豫补充,“其实我还听说他在学校里……他被徐家塞到一中你知道吗?”
扶乐点头。
“他好像……那个啥同学,我们同级的一个,说本来成绩可好了,倒霉碰上他,联考和之前期中考都考得稀里哗啦的,可惨了。你说他是不是作恶多端!”
扶乐一愣,听前面他就觉得不对,简直似曾相识,可是……
他紧张的:“那个同学是不是姓叶?”/
许向歌呆了呆,挠头:“我也不知道……乐你认识啊?”
怎么不认识。
扶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想问一下叶时瑾这是怎么回事,又想到对方说“准备专心复习”、“有事短信联系,没事就算了”——
许向歌看着对面的小伙伴一会拿起手机,一会放下手机,一会又拿起手机确认什么,一整个坐立不安的样子,简直迷茫妈妈给迷茫开门——迷茫到家了:“怎么回事,乐?扶乐同志?”
扶乐下定决心,把手机塞回去:“没事。”
许向歌:“喂喂喂——”
扶乐冲他笑了笑:“真的没事。你还不快喝吗?小心时间要到了。”
指许向歌小叔给他定的放风时间。
许向歌瞬间垮下脸来:“噫呜呜噫——”
*
“铃——”
铃声一响,监考老师立刻提醒所有同学都放下笔,从前往后开始收答题卡。
是的,一中的高三不仅提前一周开学,而且开学前两天就是摸底考,唯一的仁慈是考完就能回家。
也不知道就放了一周有什么好摸的,还有那——么多作业!
常嘉皓边腹诽边把桌上的尺子铅笔橡皮迅速扫进笔袋,抄起卷子就往外蹿。
嘿嘿,这是被先收卷子的人的优势!
他蹿出一班,一个漂亮地甩尾往楼上冲,差点撞到楼梯口光荣榜前的另一个同学。
想必也是赶着回家的同道中人!
常嘉皓和那个几乎整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清亮眼睛的同学对了个眼神,不等他把姗姗来迟的“不好意思啊”发射出去,后者已经冲他笑了笑,常嘉皓于是“嘿嘿”地继续吭哧吭哧爬楼梯。
然后继续腹诽:不管是在这一周醍醐灌顶还是……呃,醍醐灌顶的反义词是啥?……都是不科学的!
被打乱塞进各个考场的高三生们这会已经塞满了走廊和楼道,因为和上学期期末的联考相隔太近,几乎没什么同学有心情对答案算成绩,满满都是“考完就回家也算白嫖了两天假”的劫后余生。常嘉皓憋着一口气爬上顶楼,边扯着领子里头的棉毛衫往外抖热气边三步并作两步往理科实验班冲:除了赶着回家,他还有事要问他的好哥们。
这次联考成绩出来,叶时瑾考得不说稀里哗啦吧,也惊掉了好多人的眼球。楼下那个光荣榜,往前半壁江山都是他,上次期中考不说了,这回!连年级前五十!都没进!常嘉皓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为啥这哥们会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丢分,也不敢问,直到今天中午一块吃饭才用“联考咋回事啊也太刺激了,摸底考你一定行”试探了一句,结果……
当时正在挟菜的叶时瑾瞥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那是你没见过更刺激的。”
常嘉皓:“???”啥叫更刺激的?!
充满求知欲和蛋蛋不祥预感的常嘉皓在班门口张望了一下,一眼看到正慢吞吞往座位走的叶时瑾,眼睛一亮,就要抬脚冲进——
“同学?”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常嘉皓被吓了一跳,差点左脚踩右脚!
然后被“!抱歉”地一把拎了回来。
那个怕冷到考试都要戴围巾、穿得也鼓鼓囊囊的同学声音和眼睛一样清亮,很礼貌地站在他们班门口,帮他刹住车后冲他做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我是想问,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叶时瑾?非常感谢。”
——考完试但是不需要回家的叶时瑾把笔袋和试卷丢到桌上,拉开椅子正要坐下。
“叶学霸!有人找!”
叶时瑾:“?”
他转头,看到正在班门口挥手的常嘉皓,后者身后露出小半个围巾几乎把脸遮没了的男生,陌生中带了点熟悉——大概是学生会或者一起上过竞赛培训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把椅子推回去,向教室外走。
“……我之前帮了他一个忙,他说要请我吃饭。”
男生声音清亮,仿佛风一吹树上簌簌抖下来的一蓬晨露,理直气壮到一点都不像在胡说八道。
“……”
短暂的惊讶过后,叶时瑾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忽然明亮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饭?”妙书斋
千辛万苦翻墙进来的外国语来客眼巴巴看一中的东道主:“难道不请吗?”
叶时瑾抬了下手想遮住弯起的嘴角,又意识到不用。他认真端详了下包得严严实实的扶乐,正经地一点头:“行吧,是该请的。”
边上听得一头雾水的常嘉皓:“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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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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