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乐，说起来你和语冰妹子……”
许向歌边说边把捞起来的肉丸塞进嘴里，被烫得好悬没吐出来。
扶乐腾出手把抽纸推过去：“你着什么急。”
许向歌捂着嘴抽了张纸，哼哼唧唧的还不忘挤眉弄眼：“里和拉（你和她）……”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高语冰是扶婴哪个“朋友”家的女儿，不过在程小姐的伴娘团——还是离得最近的那个——里看到她，就明白了。
扶姐姐未必是真的想把弟弟拿去“和亲”，但要能培养出感情肯定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瞧着觉得高语冰确实是挺好一妹子。
嗷真的好烫！
扶乐佩服他的执着，但是：“我和她怎么了。”
是话赶话，还是他的感情生活真有那么值得关注？
许向歌把纸巾团起来扔掉，嘿嘿嘿嘿地把两个大拇指比到一起。
扶乐：“……向歌，你注意一下形象。”
许向歌理直气壮：“什么形象？潇洒不羁？我一直这样啊？”
周扬帆简明扼要：“地主家的二傻子。”
何忧：“啊，我现在相信不是三角关系了！”
定青山：“……”原来你还真这样以为过？
但是：“为什么？”
何忧：“你看，许哥现在这个表情，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就是拿好朋友名字编故事口嗨和真正在打趣好朋友的区别！
定青山认真研究一会：“都挺，天真无邪，的。”
定明月十分欣慰：就说孩子不教育不成器，这不情商变高了吗？
许向歌呸了周扬帆一口，继续对扶乐：“我说真的，乐，顺其自然归顺其自然，要是觉得可以，你要主动一点啊！”
扶乐：“……我很被动吗。”
周扬帆发来点评：“很。”
扶乐：“没有吧……”
他转向叶时瑾。
多味的海鲜生滚是常规的广式做法，“海鲜”主要体现在虾仁、瑶柱和鱼片。鱼是新鲜的草鱼，下锅之前用鸡蛋清和胡椒提前腌过。炖起来和红烧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你知道最近有个’山羊杯’吗？
“……
“里面有个孩子很有灵气，姓叶，叫叶时……”
他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也知道他几岁了。
要加入话题，抓住什么东西，不要去想。
可是徐见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徐见泽的“缪斯”也不能。有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人很无聊。
无聊的人也证明了他有多无聊。
“——里面有个孩子很有灵气。”
他不在乎扶乐知不知道徐见泽干过的事，也不在乎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有什么关系。
说是“信任”也好，“只在乎他这个人”也好，不重要。
随便什么话题，不要去想。
他会帮你。
他可以帮你。
记得说谢谢。但不要太频繁。
“……？”
他看过来了。
什么话题。
徐见泽找替代品，是挺可笑的。
他感觉到自己慢慢应了一声，对面的人睁大眼睛，大概有点不敢置信。他在这个生动形象的表情里挣出来喘了口气，平静地想：
他低估自己了，他还是“正常”的。
叶时瑾平静的：“嗯。”
扶乐：“……？”
再说一遍谁被动？
周扬帆在他另一边：“你不被动，那个谁，给你缝伤口那个妹子是怎么成为别人老婆的。”
扶乐：“……”
他委婉的，“因为她遇到了喜欢的人？”
周扬帆：“她也喜欢过你啊。”
许向歌义愤填膺：“就是。”
扶乐：“……”
明明是大学时代一场无疾而终的“自习”，后来“忙”也是双方默认就散了，为什么会说的像是他把庄童始乱终弃了一样？
周扬帆：“哥教你一个，是男人就要主动。”
许向歌：“况且和男人不男人也没有关系，主动代表你对这场关系有期待啊！”
被抓住进行恋爱辅导、失去质问叶时瑾自己“哪里被动”机会的扶乐：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他总是在接受科普和教导？
——如果刚刚话题中另一主人公陈非在，肯定会告诉他：因为你看起来最好“教”，温和捧场不顶嘴，必要时还会提问，让人很有成就感。
好学生扶乐放弃挣扎，躺平接受教导：“是是是。”妙书斋
“一段关系是有进有退，你可以退，但不能一直退。”
“你说的对。”
“必要的时候掌握主动权，其实也会给对方安全感。”
“有道理。”
……
何忧：“你在干嘛？”
定青山：“掐指一算，觉得可能有用，先记下来。”
何忧：“你要早恋？！”
定青山：“……”
定明月已经因为小伙伴的大嗓门幽幽地看了过来。
定青山：“没用了。”
何忧：“别啊，给我看看，我也学学！”
定青山：“……”
还是不用了。
……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很快众人各自面前的食物就见了底，除了叶时瑾——不过他吃的本来就不多，扶乐看了眼觉得没问题，没有再问。
“接下来干嘛呢——”许向歌叼着老板热上来的豆奶，视线从定明月溜达到周扬帆，最后定在扶乐脸上。
扶乐：“？”
许向歌：“想去看猫！”
扶乐：“……”
何忧兴奋：“猫猫！”
定家兄弟也微微睁大眼睛。
“……虽然但是，”扶乐说，“这个我不能决定。”
“能”做决定的人居然同意了。
于是下一个行程确定。
许向歌坐上属于车主的副驾驶，有些得意：事实证明，不管乐能不能决定，反正他能说服/影响做决定的那个人，就比如模特那件事吧……
他扫过斜后方车窗玻璃上倒映出来的、叶时瑾漠然的脸，迅速：不不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模特？没有模特。
……
叶时瑾刷开门，停顿，把柜子里的防护用品递给扶乐。
何忧：“？？？”
刚刚是不是有一只猫猫被挡回去了？它是什么生化武器吗还要进行防护？
扶乐解释：“我对猫有点过敏。”
“哦哦。”何忧明白了：所以猫不是扶哥养的，是邻居好友叶先生养的。
好朋友住隔壁，养了猫可以免费吸——虽然当事人有过敏的小缺憾——但这种生活感觉也太棒了吧！
何忧沉浸在对扶乐生活的羡慕中，跟着进门在沙发上坐下，继续用羡慕的目光盯着雪球一样的猫咪对扶乐各种贴贴。
定青山小声问：“你想养？”
何忧咬手帕：“想！我妈不让。”
定青山安慰：“以后有机会就养，想养几只养几只。”
何忧小鸡啄米：“是的是的……欸？”
定青山：“我可以做你的邻居。”
何忧：“……”
许向歌伸出魔爪，被糯米躲开，再伸，再躲，花式伸，花式躲。
他嚷嚷：“让我摸摸嘛！就摸一下！”
糯米：好烦一人类。
定明月慢吞吞：“可爱。”
周扬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没去凑热闹。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他对这种忽冷忽热的毛绒生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比起猫，他打量一圈客厅，发现这和之前作为混吃等死小分队备选基地时几乎没什么差别，除了多出一堆猫咪用品，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个人用品的东西。
不过也是，就是过来“帮着”养一下猫，没必要太真情实感，对房子对人都是。
最好是。
被拉到最底部的对话框这时又跳出新消息：
「我去，这也太巧了，你之前找的那个叶教授，正好就是当年那个家长。」
「你之前找他，他说是什么时候把东西出手的？可能就是因为那事。」
「之前发生的差不多就在上面，你要更详细的那得等等」
再往上，时间追溯到几个小时之前，一行人还在鲸的时候：
「这谁啊，你见色起意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男女通吃」
……
「我去」
「我去我去我去我去我去！」
「是他啊！」
「那个倒霉蛋就是他啊！」
「什么情况啊这是，一笑泯恩仇了？？？这都行？？？」
那边沉默下去，一段时间后发来个文档，这边显示下载成功，显然已经被看过了。
发完总结，那边又开始：
「你怎么突然对这种老黄历感兴趣」
「你对徐见麟有意见？这种不方便当成把柄吧，人家都私了了，小孩家家几年前的事情，难道你是想从舆论下手？」
「这手段也太幼稚了，又脏又毒又幼稚，所以我说不要给小孩子看太多青春疼痛片，这都学了什么东西」
「徐见麟那个弟弟现在想起自己干过这种事不会觉得尴尬吗」
……
一系列吐槽不仅包括“徐见麟这个弟弟”，还包括“那个姓李的”，说姓李的对徐家二少“忠心耿耿”且“御下有方”，明明是反派恶霸的活却干出了一股子兢兢业业上班族打卡的“谐”恶效果。
「这谁想的，不知道该说有创意还是变态，这么玩人都没死呢？」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这么玩人还没疯吗」
……
「让扶家的少爷小心点吧，最好别来往了。虽然这人很惨，但我觉得他现在应该不怎么正常了」
「被利用倒是小事，万一他想报复社会怎么办」
「我觉得他看起来就不怎么正常。你们乐怎么想的，他不像是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啊」
周扬帆中间挑着回了几句：
「乐的朋友，之前在老李那家酒吧见过，你往这个方向查查他和老李、徐见泽有什么事」
「哪个倒霉蛋」
「……是他啊」
「我对徐见麟没有意见。我猜“脏”来自老李，其他两个来自徐小少爷。他应该忘了，不尴尬。不知道另一个怎么想的」
「你废话好多」
……
「我们乐虽然心软但不好骗，但你说的有点道理」
他扫了眼坐在对面，同样对猫咪没有兴趣的叶时瑾。后者正低头在看平板，表情……周扬帆“啧”了一声，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虽然他不是感同身受的类型，但通常也不太能从同类的疼痛中获得快感。
要说这个人吧，周扬帆一开始就觉得他里外都“空”。无论是被蛀空了还是被自己耗空的，反正活着就靠一点虽然千疮百孔但还能勉强维持的微妙平衡，没什么好评价的。
哦，唯一值得侧目的是，那“平衡”看着摇摇欲坠行将崩溃，却出乎意料地坚硬。
但周扬帆既没兴趣去推一把看看结果，也没猎奇到想驻足观赏。至于耐心地去尝试能不能把人补好——他看着像是脑子有病的样子么。
现在出现了外力，看样子“平衡”要被破坏了？
看他和他们乐说话的样子装得挺好的，塌了应该也伤不着扶乐。
而且说实话如果不看现在，就说在鲸、他刚过去现场看热闹的时候，周扬帆冷眼瞧着，这人的状态其实比之前他见过的要好很多。
不过人在麻木的时候其实是感觉不到疼的，就像冻伤，严重的时候不会觉得冷，“回温”之后才是煎熬。
……才会知道哪里彻底坏死了。
他也该有点感恩之心吧。
当然最好的还是他的眼光。
不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算把周扬帆见过的人叠一块儿，扶乐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好”——当然不是说陈非许向歌赵卓然他们不好，他们的“好”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要是想利用这种“好”……周扬帆想了想，聪明人该去给向歌做模特，后者好骗多了。
“哎，乐，你那个学妹是什么时候回校来着？”周扬帆问。
另一边，扶乐正被许向歌缠得没办法，只好抱住糯米让他摸两下过瘾，闻言一呆。
许向歌：“呜哇糯米要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天降福利的猫咪：你们在说什么？
扶乐算了算日子：“下下周的周一。”
许向歌：“太快了，让我多摸两下。”
扶乐不惯着他，松手，糯米立刻扭身躲开许向歌，继续试图把自己塞进扶乐的袖子。
周扬帆：“那确实很快了。”
扶乐：“？”
周扬帆：“没事，你以后还可以带着好吃的去看它。”
扶乐：“……”
扶乐：“谢谢提醒，我会的。”
就是猫要回家了，那“帮忙养猫”的人……
扶乐望向叶时瑾，大概是无聊，后者在看pad，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
何忧终于鼓起勇气摸了一下糯米的尾巴，瞬间陶醉在毛茸茸的触感里。
扶乐给他、定家兄弟、许向歌一人一只逗猫棒，让他们自己吸引猫咪的注意力。
许向歌：“乐你偏心！为什么我的上面没有羽毛！”
扶乐：“……因为这根她最喜欢，被薅掉了。”
许向歌：“……”
定明月幽幽的：“是偏心。”
许向歌：“胡说，我们乐最公平了！”
叽叽叽，喳喳喳。
塑料弹簧的声音迅速响成了一片。
“……你知道最近有个’山羊杯’吗？”
山羊杯。
虽然被不关注的徐见泽斥为野鸡，也确实是尚未入门的少年儿童菜鸡互啄的比赛，但看参与人数和报道版面，还是有一定含金量的。
甚至有官网。
首页大图是获奖的孩子们抱着各自的奖杯站在台上，分页点进去会有每个年龄组获奖名单，获奖作品，以及获奖者的照片。
小学组的第五名是个长得很秀气的男孩，白白净净，睫毛很长。如果扶乐有机会看到——就算他看到并且认真去回忆，应该也无法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想起自己曾经在许向歌《砂》的展厅、某个高中生的视频通话里和这个孩子有过惊鸿一瞥的缘分。
孩子举着证书站在照片正中央，边上一左一右两个大人，男俊女靓，想来是他的父母。左边父亲看着有些严肃，但这种喜事还是让他脸上带了微微的笑意，右边母亲笑得很温柔，像一朵温柔的云。
他让您满意了吗？
意识到这个想法中的情绪，合照之外的人手指痉挛一下，按灭了屏幕。
同时涌上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
不知道是对谁，也许是对自己。
又或许扶乐是对的，他不该点海鲜……有鱼。
因为施加压力过久，pad上跳出了关机提示。
他开始觉得痛。
也可能不是痛——是难过，也许混杂了一点委屈——但没什么可委屈的。但“正常”人应该是会委屈的。“正常”人应该先因此感到“委屈”吗？
长久忽略的嗡鸣声终于被神经系统接收到，彻底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叶时瑾站起来。
在边上进行技术指导顺便维持秩序的扶乐抬头：“？”
叶时瑾低低的，没有看他：“我去洗个手。”
——至少“正常”人不该给朋友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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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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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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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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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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