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江倒不需要人陪,只是他从没去过的地方,找起来多少不太方便。而且编剧不知道是追求隐匿还是单纯没钱,工作室位置十分之偏,白墨江绕了半天才找到方向,为了不迟到还变回原形飞檐走壁了一段,好不容易赶到了地方——城郊一座很有年代感的老破小院子,摇摇欲坠得与危房只差了一个“拆”字,四周连邻居都没有,很让他怀疑里头到底能不能住人。
但走近之后他便打消了疑问。
房屋边上有一棵掉了没几片叶子的老树,树下支着桌椅,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衬衫短裤,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显然就是住在这里的。
白墨江力量还未恢复完全,这一番跑动令他妖气不自然地流露,那少年似有察觉地抬头,远远朝他看了过来。
“你好,”白墨江努力把游离的妖气收起来,免得吓到小孩,“我是来找…”他看一眼剧本的署名,感觉有点尴尬,“嗯,窥镜人老师,谈一下剧本的事。”
少年放下笔,却先问道:“就你一个人?”
白墨江点头,说:“我助理刚刚被抓走了。”
少年挑眉,好像在吃惊,又好像有些疑惑。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没发育完全,骨骼线条柔和,眉眼秀气,十分灵动,一个表情就能看出在想什么。
白墨江正要解释,他就已经丧失兴趣般站起来,光着脚往院子里走:“楚琰!楚琰!你的客人来了,滚出来接客!”
白墨江:“……”
·
窥镜人老师,本名楚琰,兼职编剧,本职不明。
白墨江合理怀疑他曾经做过文职或者教师工作,而且职位不低——即使蜗居在一处荒凉破败的小院,这人也整整齐齐地穿着白衬衫黑长裤,金边眼镜,气质沉着而阴郁,活像个刚被社会毒打完的斯文败类。
然而再斯文败类也被熊孩子打败了。
在应付了“只有一个人你失望吗”“憋这么久忍得住吗”“要不要我出去再找个人给你”一系列迷惑问题之后,楚琰一屁股坐进沙发,无力地对白墨江点点头:“家教不严,见笑了。”
白墨江乖巧地窝在沙发里,心中默念这不是小猫咪该听的话,同时为未成年人的素质教育捏了一把汗。
“本来听说有两个人来的时候,我还犹豫过要不要拒绝。”楚琰调整好心态,微笑着说。
“为什么?”他的语气很温和,微笑的时候那种阴郁潮湿的气息也消退不少,白墨江眨着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询问。
楚琰道:“因为我社恐,不能看见两个以上的人出现在面前。”
白墨江:“……”
这样的话,他住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就有解释了。
“开玩笑的,”楚琰说,“其实是见面前我算了一卦,发现在来客复数的情况下进入战斗模式的几率为99%。”
白墨江:“……”
这个原因更扯了好么。
不过也许是习惯了上官的神棍作风,也许是剧本里过于强烈的宿命论,白墨江隐约能感觉到作者于堪舆之术上颇有造诣,日常迷信点也不是多么令人意外。
“你也懂风水八卦?”
“略懂,”楚琰风轻云淡,“以前开班教过这些知识……”
原来他曾经真的是个老师,白墨江不由得问:“然后呢?”
“热心的人民群众举报聚众宣扬封建迷信,赶来的警察叔叔批评教育了我的非法授业行为。”他无奈地一摊手,“没办法,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好下海写文了。”
白墨江:“………”
白墨江呆了半天,后知后觉被戳到了笑点,靠在沙发上笑了好一会儿。
《镜月》的整体风格偏正剧向,虽然也有日常嬉笑打闹的内容,但这些都与华荆无关,这个人物沉郁冰冷,几乎没有真心快乐的时候,白墨江琢磨得自己也苦大仇深,还以为作者也会是严肃的性格。
没想到本人居然还挺有趣。
这时狭小老旧的客厅门被拉开,熊孩子侧着身子从门外挤进昏暗的房间,手里还提着一只旧水壶,给他俩满上热水。
楚琰看见他就一脸胃痛:“你走开,这里不用你伺候。”
少年脾气比他还大:“我给你倒茶还嫌弃,知道这是什么人才有的待遇吗?”
他左右耳各穿了三只耳洞,挂着六枚小小的银铃,激动争论时随着动作互相碰撞,发出细小清透的响声。
白墨江本能被那些精致小巧的铃铛吸引,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耳饰看。
楚琰跟他吵了两句,忍无可忍,起身把少年拦腰一抱,一鼓作气从旁边窗口扔了出去。
白墨江视线跟着银铃划过一道抛物线,楚琰“砰”一声合上窗,又坐了回来。
“我们继续。”他笑得温文尔雅。
“哦。”白墨江被吓了一跳,掩饰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立马被烫得龇牙咧嘴——他的舌头比人类敏感许多,即便是温水对他来说也难以接受。
楚琰:“我这里有其他饮料,你喝什么?”
白墨江想喝酸奶,明疏给他无限量供应零食,唯独酸奶除外,怕他喝多了拉肚子。
这会儿他又馋了,可跟楚琰刚见面,不好意思提要求,就说随便。
楚琰去拿饮料,回来时提了一桶酸奶,还是他最喜欢的牌子。
白墨江:“!!!”
楚琰给他倒满酸奶,白墨江捧着满满一杯,幸福地就要冒泡了。
“这么开心吗?”楚琰揉了下他的脑袋,指尖有意无意拂过耳朵的位置,“家里人不给你吃过瘾?”
白墨江对他好感度大增,也不排斥他的触碰:“也不是,饲…明……他是为我好。”
他过于放松了,差点把跟明疏的关系抖落出来。
楚琰有种奇异的亲切感,白墨江很容易对他卸下防备——后者表示自己曾经在路边摆摊算命,让人信服是最基础的业务能力。
白墨江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自觉被他带入闲聊的节奏:“那你算得准吗?”
“当然准,”楚琰说,“不过我一般不会照实说的。”
“为什么?”
白墨江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说:“我的助理,哦,现在是前助理了,算什么都很准,什么都敢说,超级厉害。”
楚琰说:“这样并不好,容易得罪人不说,透露太多天机,对他自身也是消耗。下次你见到他,务必劝他话不可尽说,命不可算尽。”
白墨江感觉这话有些熟悉,一回忆,上官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这两人真是好玩,互相不认同对方的想法,结果劝说之言还一模一样。
他捧着杯子,看着楚琰道:“你认识我前助理?”
楚琰微微一笑:“你的剧本就是他来取走的。”
可是上官上次并没有见到他,白墨江换了个问法:“你是他的故人吗?”
楚琰笑了笑,说:“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白墨江听不懂,很耿直地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楚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他说:
“你也是我的故人。”
白墨江如遭雷击,定定望着他,一动不动。Μ.miaoshuzhai.net
楚琰等了片刻,张开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死机了?”
白墨江眼神发直,茫然跟着那手转了两圈,忽然重重放下杯子:“华荆!”
楚琰一缩手:“华荆?对,你是来跟我讨论这个角色的,我们……”
“不用讨论!”白墨江急切道,“我刚才,刚才突然一个瞬间,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楚琰表情空白,好像没跟上他的节奏,发出充满疑惑的一声“啊?”
白墨江也顾不得跟他解释,闭上眼睛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在过去几天里他跟上官不断复盘解构华荆的角色形象,前期剧情都是以其他人的视角侧着这个人物,所以白墨江对这个阶段的人物理解,是冷漠、神秘、不择手段的反派形象。
但华荆真实的性格又是怎样的呢?
他于少年时预见到将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由此性情大变,竭尽全力想要改变未来,哪怕与亲友决裂,站在曾经战友的对立面也在所不惜。
上官对他的评价是疯狂又偏执,哪怕改变未来的初衷是好的,手段也过于激烈,很明显是在中途承受不住压力彻底黑化了。
白墨江疑惑:“难道他黑化前就没考虑到这条路的艰难,没有想过自己将承受的压力?”
上官说:“理论和实践是有差距的,所以你重点要表现出他濒临崩溃时的挣扎,竭尽全力却依然向黑暗深渊滑落的痛苦……”
白墨江试着代入了一下,勾勒出一个心怀光明步入黑暗,却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逐渐消磨信念,终被黑暗吞噬的悲剧人物。
这个理解已经足够了。
华荆的心路历程足够深刻,他的经历也足够令人扼腕叹息——华荆作为一个角色,白墨江作为一个演员,解读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
但和楚琰见面之后,在这愉快轻松的闲聊之中,对方偶然一句话所流露出的情感,让白墨江捕捉到了一种格外深沉苍凉的情绪。
有悲伤,有怀念,有遗憾,但绝无后悔!
他不懂这种情绪,甚至不能理解楚琰说这句话的含义。
可那一瞬间的灵光,让他推翻了之前对华荆的所有论调!
“……我说不清具体的感觉,但我认为华荆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坚定。”
“也许根本没有没有黑化,没有堕落,没有自暴自弃。”
白墨江猛地站起来,难言激动地面对创造了华荆的作者:
“他一直走在预定好的道路上,自始至终没有动摇过一丝一毫!”
“………”
楚琰不得不往后让了一点,护着自己的茶杯:“那个,你冷静一点。”
白墨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克制了下心情,不安道:“抱歉,可是……我的理解有什么不妥当吗?”
“只是一个虚拟的角色而已。”楚琰温和笑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认真地对待他,谢谢你。”
白墨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少顷之后,他又小心地询问:“我的理解对么?”
没有谁会比作者更了解一个角色的内核,这个答案只有楚琰能告诉他。
可楚琰没有给他确切的结论,他只是说:“你的解读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想让更多人理解华荆。”
楚琰摇摇头,他在热气氤氲的茶水里慢慢喝了一口,眼镜蒙上一层白雾。
“没必要,这个人物写出来,就不是让人去理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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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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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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