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璀珍身体不太好,她极少在曼德拉组织成员面前露脸,更不会主动谈及自己的往事,大部分事情都由段闻代劳。
“我第一次来岛上的时候。”贺予说,“也和你们一样,以为段闻是整个组织的最大头目,后来我发现比起段闻,岛上的人更畏惧的是‘太婆’。我等了很久,想看一看那个太婆的真面目,但一直都没有遇到过这个人。我尝试着询问过,然而当时岛上的人对我信任极低,他们一边替我治病,一边管制着我。”
他这样说,谢清呈完全可以理解。
贺予是在海难之后被段闻的组织救走的。
而在当年的那场海战中,贺予就伪装出了倒戈段闻的假象,他甚至不惜用心脏植入芯片的手段来获取段闻的信任。
结果段闻第一次被坑的那么惨,几十年不被发现的曼德拉人造岛曝光于警方系统中,贺予成了一把刺入了曼德拉总部的利剑。
在这种情况下,段闻不杀贺予都算是心胸宽广爱惜人才了,又怎么可能不提防,不拘束他?
“我花了很久,替他出了很多主意,慢慢地,岛上的限制才对我打开,他们才把我当做半个自己人看待。”贺予说,“而让段闻愿意接纳我的关键,就是他们带我去了城堡的地下试验场之后发生的事——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母亲。”
谢清呈尽管还因情/事感到疲惫万分,但他仍是听得非常仔细,边听边思索。
贺予的声音很轻,他将谢清呈带入了他的回忆里。
“我母亲死后被他们以液氮急冻,保存在了特殊的沉睡仓内。二十年过去了,她还和从前一模一样,时间在她身上彻底地停了下来。”
“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是崩溃的。”贺予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还能见到我妈妈,还能见到那个活在别人描述中,固执地保护过我,爱过我的人。我站在生物仓外看着她,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我在那一瞬间好像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尽管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不会再看着我,不会再和我说话……我还是一下子就能想到她活着的时候的样子,我甚至能想象到她叫我贺予的样子。”
他说到这里,平复了一会儿,才接着把话讲了下去。
“我知道这就是我妈了。真正的。用生命保护过我的那个人。”
谢清呈也不由地想,如果没有吕芝书这个人,没有吕芝书使得他们母子分离,然后鸠占鹊巢,夺人子嗣,以贺予生母自居,骗了贺家二十年,那么贺予应该就会有个很完美的家。
他的父亲母亲都会爱着他,他可以像一个正常男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
他轻轻咳嗽着,他都感慨至此了,可想而知,贺予当时看到薇薇安的遗体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段闻那时候站在我身边,把我的反应尽收眼底。”贺予道,“他知道我当时非常非常地绝望,我病得很厉害,伤得也重,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找不到什么活下去的理由。而他给我看到了我妈……我妈就睡在那里,段闻问我,他说,你希不希望你母亲能醒过来,回到你身边。”
谢清呈眼神微黯:“但她已经……”
“我知道的。”贺予没有让谢清呈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不过段闻当时给我绘制了一副蓝图,不得不说,非常诱人。”
“他告诉我了曼德拉的元宇宙计划,给我讲了思维离体的概念,他说他们之所以没有将薇薇安的尸体毁掉,就是因为她其实是一具非常符合他们组织要求的母体。他们分析了她的基因,认为她是罕见的十分符合他们研究需要的珍贵人体,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以高昂的费用维系着她的尸身不受任何损坏。等曼德拉的技术成熟,她的身体和她的头脑,都将被激活苏醒。”贺予说,“我妈妈就能活过来。”
液氮急冻等待复活,这个科研想法并非是曼德拉组织独创的,世界上早有这样的案例,一些科研组织以高额费用承接这项业务,他们在死者过世后迅速完成低温保存,完整地留下遗体,等待着未来科技唤醒他们的那一天,以此给予不愿面对死亡的人们一线生机。
但是这项科研备受争议,有相当一部分认为死者复活绝无可能,其中不乏大量相关学术专业的人。
谢清呈:“你那时候信了吗。”
“我被说动了心,你如果看过她的遗体,你也会犹豫的,因为她瞧上去完完全全就只是在睡觉的样子。”贺予说,“段闻他们希望得到的,也就是我那样的反馈。不过我当时对曼德拉的科研能力并没有更深的了解,我和段闻说,别提让液氮冷冻的死者复活了,即便是头脑移植,目前也没有任何成功的案例,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段闻怎么说?”
“段闻什么也没有说,我问完他这句话之后,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贺予道,“我以为是地下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不怎么在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他’。”
“谁?”
“一个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小孩子,他穿着定制的红色小西装礼服,脚下踩着一双女款高跟皮鞋,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就像一个九十岁的老妪。”贺予道,“我问他是谁。段闻和我说,他就是曼德拉科研能力的证明,也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成功进行了头脑移植的案例。”
他顿了一下:“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孩,就是他们嘴里的‘太婆’。”
谢清呈在温暖的被褥下,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段璀珍确实把自己的头脑移植到了一个男孩身体里?”
“是的。”贺予说,“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段璀珍完成了脑部移植手术,换了一具躯体重生,而这次手术,甚至已经不是她的第一次手术了。”
他接着道:“但当时我只知道他是个脑移植成功案例,是这个岛的首领,却不知道他在换身体前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就是警官画像里的‘慧珍’。不过我清楚他肯定就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我一直在暗中偷偷调查,前一阵子我终于查清楚了全部的真相——他就是‘慧珍’,本名‘段璀珍’。”
“据我所知,段璀珍本人曾在实验室受到辐射污染,罹患癌症,在零零年的时候,她那具身体就撑不住了。但她并不想屈服于死亡,于是她让岛上的科学家给她做了第一次疯狂的换脑实验,实验好做,供体却不好找,段璀珍派人测试了很多样本,做出来的模拟成功率都很低。直到最后,有人在段家村找到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姐姐当时已经有七十多了。”贺予道,“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一直生活中清骊县。清骊县我们曾经去过的,你还记得卢玉珠的女儿易阿雯吗?”
“记得。”谢清呈皱起了眉,“我也还记得我们在清骊县遇到了一个长得和卢玉珠很像的人,就是她给我们送了我们当时在查的学校档案资料,那是……”
“那是段闻派来的,给我们送资料是为了借刀杀人,除了黄志龙。她的情况我也调查清楚了,一会儿再和你说。”贺予有条不紊,接着把段璀珍的事情讲下去,“清骊县那个地方,在几十年前,比我们探查时更封闭落后,乱象更多。段璀珍的姐姐先后嫁给了两个男人,生了六个孩子,但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染上了清骊县很多男人都有的恶习——赌博。赌得没了钱,他就逼自己的妻子和老娘都出去卖……非常荒诞,不过却是真实的。”
“段璀珍找到她那个姐姐的时候,她姐姐的儿子已经因为赌债还不上,早被斩死了,儿媳也在几年前去世了。他们家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满身的恶疾,皮肉松垮,下身发出妇科恶疾的臭味……你能想象得到,段璀珍知道这是唯一与她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供体时,有多失望。”
贺予调整了一下睡姿,理了理盖在两人身上的鹅绒被,继续讲了下去:“但是她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零零年的时候她找到的就只有她姐一个供体,而她自己的癌症也恶化得很厉害,所以最后,她只能认了命,让研究员把她的头脑移植到了她姐姐的身体内。”
谢清呈:“那她姐姐——”
贺予:“摘脑。杀了。”
“……”
“段璀珍和她姐姐没有什么感情,从小都不是在一起长大的。”贺予说,“何况她毫无人性可言,要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妇的性命对她而言不会比杀一只鸡更难。她在她姐姐身上进行了一次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实验,而那个实验的结果就是,她成功了。”
“这就是我们已知的首例人脑移植,段璀珍抛弃了自己癌变末期的躯体,在她姐姐的血肉上重新获得了生命。她喜悦极了,可又是那么地不甘心。”
谢清呈匪夷所思:“她不甘心?”
贺予:“她不甘心。你别忘了,她姐姐是个年纪比她还大的人,有着这样那样的恶疾,那些恶疾以岛上的医疗条件虽然能够遏制乃至根治,但那对段璀珍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人脑移植成功了,她便会想,什么时候她可以移植第二次?既然她现在可以移到她姐姐身上,那么总有一天,她可以克服掉那些医学上的难关,将自己的头脑移到那些更年轻,更健康,更能让她好好享受生活的肉/体上。”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
“她开始四处搜集基因样本,为她自己的第二次手术寻找合适的供体……然后……”贺予眼神暗下去,“她看中了我的母亲。”
“!!”
“是的。”贺予冷冷道,“段闻说他们在我母亲死后才发现她基因特殊,这是在骗我。他们是先发现了她的基因难得,才蓄谋动的手!”
“段璀珍需要我母亲的身体……在她的测算报告中,我母亲虽然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基因很合适她,匹配度在七十以上。”
这是谢清呈根本没有想象到的,他仿佛被浸到了冰河之中,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所以……”
他喘了口气:“当年其实是段璀珍想要你母亲的性命,然后故意引卫容设下的局?”
“对,当年卫容用药伤害我母亲,并非是卫容自己单独想出的计谋,而是受到了段璀珍的唆使。但她们两个没有哪个是无辜的,都想要她死。”贺予木然道,“没有段璀珍,卫容也会设法害她。没有卫容,段璀珍也会谋划夺她的命,只是两人在这时候一拍即合,卫容脑子又没有段慧珍好使,给她做了一石二鸟的刀子罢了。”
毛骨悚然……
这一切竟然都是这样被安排好的。
可是——
“他们组织杀了你母亲,还信你会真的帮她?”
“她从来不信我会心甘情愿帮她。”贺予道,“段闻也没有信过。只不过,他们都认为我别无选择。”
“……”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在海难之后,是一无所有的。”
谢清呈听到这里,面色微白。人的信赖不可辜负,人的生命至为重要,这是他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了贺予的地方,哪怕现在贺予不再计较了,他听到了仍觉得过意不去。m.miaoshuzhai.net
贺予说的自己也渐渐入了状态,没有注意到自己又触及了谢清呈的伤心处。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病态,他继续道:“我很孤独…这是连段闻都看见的事实。于是,一边是绝望,一边是我母亲重生的机会。只要她活过来,我就不孤单了,我就要有新的生活,我就有一个家了。”
“……”
贺予的声音近乎叹息:“他们许给了我这样的承诺,答应了我,只要我配合他们,曼德拉就会在未来设法救活我的母亲。他们认为我不会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可是……”谢清呈轻声道,“段璀珍谋杀你的母亲,为的不就是移植到她体内去?如果她将你的母亲复活了,不就白费了力气?”
贺予:“她确实‘曾经’想移到我母亲的体内去。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她很多年前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否则她就不会以小男孩的面貌出现在我面前,而应该在二次移植时就使用了我母亲的身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零零年段璀珍进行了第一次移植,之后便开始四处搜寻备用的人体,并与卫容合伙谋杀了薇薇安。
那么第二次移植时,她完全就可以使用薇薇安的身体了,但她确实没有直接用她,而是先保存了起来,待到第一具躯体拖延不下去的时候,她依然没有用当初费心得来的薇薇安,而是选择了一个九岁的男孩,这其中一定会某些转折。
谢清呈:“发生了什么?”
“排斥变态反应。”贺予道。
正常器官移植会有排斥反应,脑移植自然更加凶险。
段璀珍换体成功后的两三年,几乎是在她对薇薇安下手的同时,这种反应出现了。
“脑移植的排斥反应之所以被曼德拉称为排斥变态反应,就是因为它不仅仅有着正常排斥反应的表现,还会出现一些脑移植所独有的症状。因为手术时会保留下供体的部分神经,脑移植之后,段璀珍便出现了很多精神方面的问题。她没有和我们说过具体,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过得非常痛苦。那种痛苦甚至都快要超出了她的正常承受范畴。”贺予道,“而身体的匹配度越低,排斥反应就会越大,段璀珍用了她姐姐的身体,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匹配情况下都已经受到了这样的折磨,于是面对我母亲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匹配数值,她畏惧了。”
“她知道她一定受不了。”谢清呈说。
贺予:“是的。”
“那么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是她的曾外孙。”
谢清呈皱眉:“你刚才说,段闻也应该是她的孙辈。”
“嗯,我猜的,因为我曾经听到过段璀珍在说她和段闻基因匹配度的问题。”贺予道,“有六十左右,那么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是有血缘关系。”
“但是,六十的适配度还是太低了,否则她一定连段闻也不会放过。而那个男孩是她姐姐那一脉的孩子,是个弃子,她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他。他的适配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让她勉强感到满意。所以在第一具身体油尽灯枯时,她没有启用我妈妈的身体,而是更保守地,选择了被她找到的曾孙子,然后……她完成了第二次脑部移植。”
被褥内静了好久。
“她杀了姐姐,又杀了自己的曾孙?”
“对,她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贺予道,“在她看来,只要元宇宙计划最终实施成功了,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再造和替代的,她完全可以再利用元宇宙创造出一个数据化的姐姐、曾孙……在这条路上,她不会把任何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但是,她如今仍然很不甘心。”
谢清呈:“她还不甘于什么?一个九岁的孩童,足够她再重头活上一辈子了!”
“排斥变异啊。”贺予轻声说,“很痛,听说她有时候都会感到生不如死。而且她似乎并不喜欢男人的身体。她想要克服这种供体选择适配度的限制,想要彻底缓解她因为无法适应新的身体而产生的病痛。她想得到解脱。”
“这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很早以前,就派人在世界各地搜集病案和最先进的科研成果。研发rn-13的那个美国生物室里就有她招安过来的研究员,她设计了一个意外死亡,让别人都以为那个研究员死了,其实根本没有。他成了她的手下,而她借此发明出了药效更强的rn-13……”
“段璀珍认为医学领域的事,没什么是她克服不了的,于是她从第一次发现自己有排斥反应时便开始不断地尝试和找寻完美的解决办法,至今已经持续了近二十年。”
说到这里,贺予停了下来,他的呼吸萦于谢清呈的鼻息间,他看着谢清呈的眼睛,感到谢清呈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他未说的事情。
果不其然,谢清呈低声道:“她找到了一个方法,是吗?”
“……没错。你已经明白了。”
世上无人能及的至高适应性,可以接纳常人不能接纳的血清,移植,可以适应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实验……
谢清呈说:“她在找初皇。”
“……对。”贺予说,“只要她拥有了初皇数据,从理论上而言,她就可以用任何的人体进行移植了。这组数据能够解决她长生路上很多的问题。给与她供体选择的无限自由。”
他抬起手,触上谢清呈微凉的脸庞。
这个被褥是他们的温存地,是他们讲述秘密的地方,也是他们俩容身的巢穴。
天地这么大,他们俩却只有在这小小的一张床上,在枕被之间,才有机会这样不加伪装地相对着。
贺予的声音轻若蚊呐:“这就是为什么你的秘密绝对不能被她知道的原因。她用虚拟现实误导破梦者,可她自己也被秦教授用谎言误导了,她一直以为初皇是一组数据,所以当年就是她派人进入你家,在那些笔记里进行搜寻……如果让她知道,这世界上有你这样的一个人……”
他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贴着耳都要听不见。
“那潘多拉的魔盒,就要彻底打开了。”
“……”
“所以,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让她发现你的。”贺予的指腹触抚过谢清呈的眼睑,“无论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谢清呈。这一次,我都会保护好你。”
嘴唇几乎贴上嘴唇。
如若魔咒。
“也只有我,才能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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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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