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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会在乎,神术师的生死和命运吗?
不,他不会在意。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有没有神术师都一样。
别说神术师,就算是这个世界不存在人类,对神来说都没有区别。
没有人类,还会有兔子、狗、野兽……
人类和那些动物的区别很大,但这区别,在神的眼中,又有什么意义呢?
穆莎抱紧了手臂。
她感觉到了冷,就算把她放进有壁炉的房间,她也无法暖和过来。
感受到冷的,是心和灵魂。
神术师自己创造了“控制”的理论。
为了不失控,放弃记忆,甚至促成犯错误拿到把柄。
穆莎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人类控制人类,更甚至是自己控制自己。
所有人都不是被神控制着的……
她前世所在的世界里,不存在神明,一直都是人类之间互相约束和自我约束。
但为什么?
那个世界给人的感觉就很好。
而在这里,就让她感觉到毛骨悚然?
穆莎抬着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身形高大的银发青年。
她的银灰色眼眸中,涌动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难过的情绪。
她从伊提斯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一个被命运的织丝捆绑,被信徒们绑架,终有一日会被消磨掉灵魂和自我的人。
伊提斯问:“你很难过?”
穆莎点了点头,说:“我是在害怕。”
伊提斯说道:“你在怕什么,死亡吗?”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神术师都是如此。”
她无路可逃。
她进入了圣城,来到了神宫,就再也出不去了。
她若是后退,就会被黑暗信徒带进火坑。
若是前进,就会成为一把刀锋,刀柄握在别人的手中。
穆莎只有这两个选择,无论怎么走,她都无法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平静、自由和安全。
穆莎抬着头,她说:“我一直都很怕死。”
“但是,唯独现在,我不会惧怕死亡。”
伊提斯低垂着眼帘,纤长浓密的睫羽之下,清冷的银眸注视着黑发少女。
他就这样,安静的打量了她许久。
穆莎从那目光里感觉到了更甚以往的冷。
青年那双银眸里,没有书籍、没有桌椅、没有这件教室……
唯独,映出了一个她。
穆莎感觉,他眼中的那个自己,正在被苍白的圣火炙烤着。
那火焰炽热,能够焚尽世间的一切,那火焰也冰冷,让万物变为一片死寂的霜雪。
她的灵魂,正在被燃烧、被冻结、被分崩离析……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也许过去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秒。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实在太难熬了。
伊提斯问道:“即便死亡,也不愿意当听话的人?”
空气里涌动着冰冷的霜雪气,寒冷又凛冽。
穆莎看着他,她知道,这是一道选择题。
她问:“如果我做出了回答,您会杀我吗?”
伊提斯没有回答她:“你认为呢?”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穆莎丝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做出了回答,就是脑袋落地的时候。
穆莎要是回答自己会听话,那显然不真实。
她虽然怂,但是她的反骨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伊提斯是很清楚的。
回答不听话……
这就是一个直白又简短的送命回答。
穆莎压下了心中的慌乱。
她顺着对方捏她下颌的力度抬起头。
她的银灰色眼睛,青年的银色眼眸中,都映着彼此。
穆莎说道:“要教育我,导正我,不正是您要做的事情吗?”
伊提斯看着她,目光还是一如往常的冰冷,但似乎变得比刚刚稍稍柔和了一些。
他松开了手,指尖泛起的微弱白光,抹去了黑发少女下颌上的指痕。
他退开两步,落在身前的一缕银白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他的头发,像是色泽明亮的贵重金属,华丽又冰冷。
但穆莎无心再去欣赏这个人的优点了。
身形高大的青年从她面前退开的一刻,那巨大的压迫感稍稍缓解了。
穆莎感觉到,快要窒息的自己,终于又记起如何呼吸了。
她不动声色的平缓着自己的心绪。
伊提斯说:“的确,这是吾要做的事情。”
“该开始上课了,今天的课程,对你来说很难。”
穆莎在他背过身去的一瞬间,心中的巨石落地,松下了一口气。
万幸,她答对了。
那道题是一个死局,对被看透的她来说,选项早就被筛出来了。
不管她怎样回答,她都无法从对方那里讨到一条活路。
她必须告诉这位心肠比石头还要冷硬的先生,这道题,不是她一个人的题目。
她是伊提斯的学生,她的回答和选择是什么,取决于伊提斯怎么教。
其实,她就是巧妙的把问题抛回去了。
回答送命题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对方一起拖下水。
穆莎打开课本,拿起羽毛笔来画构图。
她一边画图,一边走神。
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听课。
她现在,仍然有着对神宫手段的恐惧感,这会是她接下来会面对的主要问题。
另外的问题,就是伊提斯先生这个人。
他有时候意外的宽厚,有时候又会给穆莎抛出最致命的问题。
穆莎这段时间一直以为,师生相处过一段时间,伊提斯先生会回护自己,两人之间应该能好好说话了。
可今天又偏偏来了这么一出,而且是比以往都要惊心动魄的一出。
穆莎被吓得不轻。
她决定,以后和这位先生说话时,自己还是心里有点数,小心一点比较好。
……虽然活在这种世界上说不定还不如死。
※
在回到寝室后,穆莎睡了很久很久。
她需要先把脑子变平静,之后才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梳理好。
让自己平静下来,睡觉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今天的梦境却不太愉快。
她看见了一个乖顺听话的自己。
那个黑发的少女,诞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因为极好的天赋而被神宫选拔.出来。
她作为神术师,每天早上都要虔诚的向神祈祷,上课时也很认真,很有上进心。
理所当然的,她成为了神宫最优秀的小神术师。
后来,她履行神术师的职责,在圣城维哥之外奔走,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情。
她向世界宣扬光明,也维护着光明的秩序,虔诚又勤勉,善良又严苛。
她把无数的,不把光明摆在第一位的人送上了火刑架。
她看着那些人挣扎哭号,在烧得通红的热铁上,变成一堆焦炭。
然后有一天,越来越强大的她,在神宫看来,很快就要脱离掌控了。
她的同伴,与她同样信仰着神的人,将她送上了火刑架,变成了和反抗者一模一样的焦炭。
这个梦真是糟糕透顶。
穆莎醒过来的时候,脑子更加混乱了。
她梳洗之后,拎起自己的披风穿上。
她今天醒得早,距离祈祷时间还有大约一个钟,恰巧是寝室门禁解除的时间。
穆莎心浮气躁的出了门,她得散散心,换一换空气。
没想到,她一出门,就遇上了最不想见的人。
在那月露凝聚,空气湿润新鲜的小广场上,一道银白的身影正坐在长椅上。
他是这夜色下绝佳的美景,他比云雾更缥缈,比月光更朦胧。
他所在之处,星河日月都会失色,唯独他,是这天地之间的唯一一抹光。
他周遭是一片宁静,连那花草都要放轻呼吸,不去惊扰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景。
但是,他的存在,却并不是静悄悄的静。
所有从这里经过的人,都会注意到他,不可自拔的被他的美貌吸引。
穆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她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
下一秒,她就撞在了透明的结界上。
穆莎捂着脑袋回过头,恰好对上了伊提斯的视线。
……她早就被发现了。
跑是跑不了的,认命吧。
穆莎不情不愿的走到他面前去,强行扯出了一个客气疏离的微笑。
“早上好,伊提斯先生。”
盘在伊提斯的衣摆上的浅金色毛团子动了动,抬起圆滚滚的猫脸,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
这只猫看向穆莎的时候,满脸的“嫌弃”和“怎么又是你”的表情。
对这只表情丰富的猫,穆莎已经有些适应力了。
但是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她看伊提斯很不爽,所以,她看伊提斯的猫也很不爽。
她打不过伊提斯,也不敢找他麻烦,那么,找猫的麻烦总可以了吧?
穆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她蹲下身平视着猫咪。
“早上好呀,小猫咪~”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猫猫脑袋上揉搓了几下。
浅金色的小长毛猫立刻就炸了毛,两只毛耳朵后抿着,凶巴巴的看着穆莎。
这是被惹怒的姿态,牠似乎是准备跳起来抓花穆莎的脸。
就在这时,伊提斯伸出手,轻轻在牠脑袋上拍了一下。
小长毛猫的气焰顿时就被拍散了,牠不情不愿的坐下来,扭过头不再理穆莎了。
穆莎想,这只猫可真聪明。
招惹完了小猫咪,穆莎就打算跑路了:
“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在寝室没拿。”
“我就先告辞了,伊提斯先生。”
还没等她迈出去脚步,清冷的声音悠悠地在背后响起。
“你似乎,对吾有意见?”
穆莎脚步一顿,她回过头,露出惊愕的表情。
“您怎么会这样想?”
她的内心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她非常希望这位先生能够停止看穿她的行为。
穆莎连忙解释道:“这怎么可能呢?”
“您救了我的命,教我神术,带我认识植物……”
“我感谢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对您有意见呢?”
【我对你有没有意见,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啊?】
伊提斯安静的坐在长椅上。
他银白的睫羽垂下,掩住了那双透析万物的眼睛。
凌晨的空气显得有些清冷。
穆莎见他沉默,以为他是不相信,正打算再用自己的花言巧语辩解一下。
就在她继续解释之前,伊提斯截断了她的话语。
银发青年一开口,就说了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进入中阶之后,你打算找谁当队友?”
穆莎问:“队友?”
神宫经常会收到,来自圣城维哥之外的求助和委托。
为了保护光明信徒,维护秩序稳定,神宫会有选择的完成求助和委托。
小神术师在升入初阶之后,每三个月要完成至少一件委托。
这会计入到他们的成绩之中,也是很好的实践课程。
小神术师所接到的委托,几乎都是组队完成的。
所以在升入初阶之后,神术师一般都会有固定的队友。
之前赫伯特·塞西尔问过她,要不要一起组队。
但穆莎当时忙着纠结记忆的事情,没仔细考虑过这件事。
今天伊提斯先生一提起来,穆莎才发现。
通过考试直接跳进中阶的自己,确实该考虑队友的事情了。
穆莎想了想:“这个嘛……”
伊提斯问:“你没想过?”
这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而已。
但穆莎之前被他吓坏了,生怕自己老实回答后,又一次被他修理。
她现在听伊提斯的每个问题,都像是在听送命题。
穆莎想了想,把“我不想要队友”的真实想法咽了下去。
她回答道:“我打算找塞西尔先生,他刚好也是中阶。”
赫伯特·塞西尔是她的最佳选择,赫伯特是个上进的天才,他非常优秀。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组过队了,但他确实是个好队友。
话语落下之后,穆莎忐忑的等待着伊提斯的回复。
银发青年低头看着在蹭他衣摆的猫,淡淡的评价道:“还可以。”
穆莎:“……”
还可以,还可以是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就是“还凑合”的意思吧?
伊提斯的下一句话,果然验证了她的猜想:
“也找不到更好的了,先用着吧。”
这……怎么就跟说什么器物一样。
羽毛笔不是特别好用,但已经是这一批里最好用的了,所以先凑合着?
穆莎感觉自己找到了绝佳的比喻。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
“塞西尔先生很优秀,能和他成为队友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了。”
伊提斯问:“你对优秀有什么误会?”
穆莎:“……”
不,我觉得是您对优秀的概念有误会。
穆莎:“不,这个……塞西尔的导师,可是圣子先生啊。”
伊提斯说:“吾知道。”
穆莎完全聊不下去了。
她确定了,伊提斯的判断标准确实有问题。
他大概判断任何事,都是以他自己为标准的,要求极高,极为严苛。
蹭他衣摆的猫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穆莎看了看天色。
时间还是有点早。
但她确实不想跟伊提斯聊下去了,她立刻捡起自己之前的借口遁了。
“既然您同意了,那我之后就去找塞西尔先生,说一说组队的问题。”
“我先回寝室拿东西了,教室见,伊提斯先生。”
她忙不迭的跑了。
※
穆莎完全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去找赫伯特·塞西尔,对方就先来找她了。
在当天傍晚的餐厅里,赫伯特端着餐盘坐到了她面前。
对方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不再总挂着笑容了。
英俊的少年满脸歉意:“抱歉,穆莎小姐……”
穆莎非常疑惑:“不,您为什么突然道歉?”
赫伯特说:“我之前,提过希望您和我成为队友的事情。”
“这件事我早就告诉过瑟斯顿先生了,他一直都是支持的。”
“但是,今天早上,他突然告诉我,不可以选您当队友。”
穆莎:“?”
她甚至有点没听明白。
赫伯特歉疚的笑了一下:
“抱歉,明明是我先提议的,现在却又要把这个邀请收回来。”
穆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瑟斯顿先生为什么突然针对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上次在植物园撞见了他被危险植物抽出红痕的脸?
不至于吧?
不,好像也是至于的。
长得好看的人,有时候其实挺在意脸的。
穆莎不知道瑟斯顿和伊提斯是怎么做的。
但是,她自己是个活例子,她自从有了这张脸,就经常对着镜子,沉浸在自己的美貌里。
赫伯特似乎能够猜到她在想什么。
这些出身于贵族的人,真正愿意与人交往时,都是非常体贴细心的。
赫伯特说:“您别怪瑟斯顿先生,他是好意。”
“我今早有追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我的才能配不上您。”
穆莎:“?”
她艰难的说:“……但是,塞西尔先生。”
“按照瑟斯顿先生的说法,我岂不是找不到合适的队友了。”
赫伯特·塞西尔已经是整个神宫还在学习阶段里的,最优秀的小神术师了。
赫伯特点了点头,他承认了自己的才能。
这不是骄傲,这是他日积月累的努力之后,理所当然的自信。
他说:“的确是这样。”
“不过,穆莎小姐,我相信以您的才能,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胜任各种各样的任务。”
穆莎干笑了两声,说:“……您太高估我了。”
赫伯特补充了一句:“如果您上进一些的话。”
穆莎:“……”
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
※
穆莎心情忐忑的,将自己失去了队友的事情告诉了伊提斯。
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没必要为此忐忑。
只是她一遇上伊提斯这个人,脑子和心脏就会不太听从使唤的感到害怕。
听完之后,伊提斯问道:“你说,是圣子让他拒绝和你组队?”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穆莎点了点头:“是的。”
伊提斯沉默了片刻。
他说:“吾知道了。”
穆莎踌躇着开口:“那我的队友……”
伊提斯说:“那就不要队友。”
“圣子说的对,在这座神宫里,的确没有人,能与你的才能匹配。”
“……”穆莎感觉天要塌了,又或者是圣城维哥要落地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伊提斯先生说了什么?
这个冷心冷情无情无义的低情商绝育系美男子,竟然夸她了?
伊提斯打断了她的思绪,说道:“开始上课,今天不午休了,下午早点结束。”
“吾有些事情,要去找圣子谈一谈。”
※
穆莎没吃午餐,一直挨到了课程结束。
她饥肠辘辘的到了餐厅,端着餐盘坐到窗边的位置。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愣住了。
在餐厅外面的草坪上,银发青年捏着猫后颈,提着浅金色小奶猫从石板路上走了过去。
穆莎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不知道伊提斯到底是怎么养猫的,但这猫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她慢悠悠的吃完了晚餐。
穆莎看了看餐厅,又选了两份小甜点。
她解决了乔伊斯公爵堡的事件后,神宫发给她的奖金,在经过层层程序后终于到了她手里。
她现在小有一笔钱财,可以在餐厅稍微放开点吃了。
磨蹭到了太阳落山之后,穆莎才心满意足的从餐厅走出去。
她打算去藏书馆借本书。
最近伊提斯先生讲的课程内容实在是太难了,她水准不够,对课堂知识有些消化不良。
她有预感,自己要是敢把他教的东西只学会一半,一定会被收拾。
所以……还是趁着有时间,自己好好补一补课吧。
穆莎拿着借来的书本,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在路过小广场时,她看见了瑟斯顿先生。
浅金发的青年坐在长椅上,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
他抬起头,和穆莎对上了视线。
穆莎抱着书,准备走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瑟斯顿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莎:“……”
她发现,自己果然被瑟斯顿先生针对了。妙书斋
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怎么在这里?”
穆莎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看着突然出现的伊提斯。
她下意识的回答道:“我刚从藏书馆出来……”
伊提斯视线下滑,落在了她怀里抱着的书本上。
这本书的内容,刚好是今天讲过的课程的详尽释义。
伊提斯问:“你没听懂?”
穆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他从头批评到脚了。
她求生欲极强,微笑着说:“不是这样子的,我……”
伊提斯又问:“那就是没听课?”
穆莎的眼神已经死了。
她说道:“对不起,我只懂了一半。”
伊提斯低头看了她一会儿。
他抽出穆莎怀里的书,走到了长椅边。
他在长椅上坐下,说道:“过来,吾给你讲。”
穆莎做足了心理准备,走到了他面前。
她很抵触和伊提斯相处,就算她自己熬夜怒肝这本书,她也不想和自己的导师多待一秒钟,多说半句话。
但她的表情伪装的很完美,看不出丝毫不想和伊提斯相处的样子。
但是,有些人确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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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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