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潜:“……”
裴静深:“……”
还以为怎么了跟过来的薛管家:“……”
薛管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还不知打哪儿学来的戏精样儿,拿手把眼睛一捂,一副我啥也没看见的模样……啧,他还说王妃不是这等小气的人,一个扩音之物而以,不至于不卖。结果这倒的确是不卖,也绝对不换,人家打算送的,这就难怪了。
就是这怎么往床底下藏,这都是些什么想法?
屋内,白云潜等人走了便开始质问:“不是去书房了么?”
裴静深:“……”
“专门回来捸我的?”
“……”裴静深解释:“不是。”
“那也是猜到了回来看结果的,但王爷这事儿您没过脑子么,时间这么短,您哪怕再多给半柱香的功夫,我也不在了啊!”
东西一放他立马就溜,偏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啊!
裴静深认错态度十分良好,“是我不对。”
白云潜:“……”白云潜被噎了一下,他这人惯会欺负人,没理都能讲出三分理来,但偏偏人家不跟他争,认错认得迅速真诚,这么好欺负都让人不好意思欺负了。
不过话说回来,该说裴静深聪明呢还是他太了解自己了。这都猜得出来……既然都被看到了,也就不瞒着了。
像上次藏大风筝被发现一样,白云潜起都没起来,就那么蹲在那里将东西递上,然后连带纸也一并递了过去,并没有因为是当面就收回来。
裴静深没急着看扩音工具,而是先打开了折起来的纸张。最开始歪歪扭扭的写着:“高兴么,开心么,这是今天的礼物。”
裴静深的嘴角不自觉的挂出个笑容,看着纸中间画得都快让人认不出来的标志,上面标了开和关,似乎是用法。还特意写了:轻轻一按,简单易学。
眼尾一扫,最后边竟然还有。
他一看,上面写着:“傻子都会。”
裴静深:“……”
“别啊,怎么不笑了。”白云潜不满意了,“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裴静深:“没笑。”
白云潜心说我可瞧见了,你否认也没用。不过瞧这人整天沉着张脸也怪不容易的,就装成没看到他笑吧!
今天这事儿也实在是太巧合了。
裴静深今天回来得太早了,若是他晚回来一阵,他可能就先藏东西再等人回来一起去吃饭,可谓是万无一失轻轻松松。结果就因为这点儿细微的差距,被人瞧见了。
没劲儿……
白云潜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那点儿不爽也被这人的好欺负外加笑容给消没了,不过要让他这么认了,他也不甘心。
白云潜不甘心,普遍情况下就有人要倒霉了。
介于眼下在场的只有一个他比较看得顺眼的,这倒霉的方法就换了个模式。
他眼珠一转,站起来走了过去,声音也变得有些轻,还带着点儿诱惑或者说是撒娇的意味,“王爷儿,收了我的东西,可就是我的人啦!”
说话间,他那眼神还跟勾子似的勾了过去,直把裴静深逗得当机了,才哈哈大笑着离开。
个小处男,果然纯情好逗。
呀!
这样心情好多了呢。
说起来他这些年见多识广,熟知各种套路,还真没运用过呢。“裴静深也是好命啊!”第一次就用他身上了。
此时他已经回了自己的沉香院,清芷和清瑶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这一句,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因为他们王爷虽说是皇帝唯一的嫡子,但还真不受宠,比不上二皇子不说,连大皇子都比不上。甚至就连三皇子和六皇子七皇子在皇帝那里都比他们王爷得脸呢,皇后娘娘又去得早,哪里就好命了。
不过王妃时常语出惊人,脑回路也不知是怎么长的,他们习惯就好。
清芷还好,沉稳一些,今天这一出一出,可谓是把清瑶直接折服了。虽然她以前也挺服的,今天显然更服了。
她不懂什么叫燃,只知道当时在现场,她有种想要尖叫的感觉,觉得他们王妃实在是太帅气了。
清瑶在宫中见多了各种传言,别以为宫里规矩好就没有谣言,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好八卦的人,宫里也不例外。谁受宠谁失了宠,皇上今天去见了哪位娘娘,哪位娘娘又把皇上从谁谁谁那劫走了,这种事情传得可快了。
有真的当然也有假的,尤其是宫中还出过几次大事,都是关乎于皇子的,是谁害的也有很多说法。
但大家都只能当不知道,或者强硬的不让外传,但那又如何,该有人说完是有人说,有谁会像他们王妃一样,直白白的说明白了。
可以想见这一事过后,除了那些脑子有问题的,几乎所有人都会站在他们王妃这一边。
没谁会再提什么不孝,逼死继母这样的话了。
第二日,清瑶跟着白云潜出门,便听到了外面不少人在谈这件事情。大多说的对他们都是有利的,都在讨论李氏的恶毒,李尚书妄为户部尚书。
尤其是一些尚且还年轻的书生,是个个义愤填膺的,看那模样,若非他们人微言轻,进不得宫,这会儿保管会在朝堂之上学那言官,狠狠参上李尚书一笔。
“如此人品,怎堪为尚书。”
“别说尚书,就是别地儿七品官,都没听说过干过这般恶心事情的……若不是证剧确凿,我是打死也不能信啊!”
“不瞒贤兄,在下不善珠算,但昨夜却是一晚未睡,硬生生对了三了遍的帐,是想为尚书大人说句话都找不到理由。还有那李氏,以往只听说静王妃为人嚣张,李氏却是个和善的继母,如今看来……”
“那些话儿你也信?在李氏一手触成,将静王妃嫁出去为她亲儿子腾世子之位的时候,我就不信她真对静王妃好了。”
“这事儿不是传言么,竟是真的?”
“真的。”那先前说话的人道:“我有些关系,具体太详细的不知道,但这事儿大致却是没差的,据说李尚书也在其中出了力,不然李氏一个深宅父人,哪里能做到这事。”
他们说这些之时声音并未压低,毕竟这几人自恃君子之风,说你不是便说你,何需悄悄来说,他们光明正大。所以坐在旁边不远处的白云潜听了个清清楚楚,也跟着想起了这事儿。
刚来的时候只有原主的记忆,他只知这是李氏干的,却不知具体。但现在随着知道的事情慢慢增多,大概已经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了。
李氏估计是进宫找了娴妃,大皇子一脉自来同二皇子不对付,这件事情对靖远侯府并非好事,娴妃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事情,后宫里面枕边风有了,剩下的前面李大人只需稍稍帮一下,皇上那边本就没找好适合的人选,这边人家‘母亲’亲自来说,他还能不同意?
因为怕中间再出点儿什么意外,于是当场就下了明旨,等靖远侯知道的时候,已经在接旨了。妙书斋
原主当时就懵了,还以为是自己倒霉。以他的脑子,若非后来李氏几人突然变脸,白云扬又特意跑来跟他得瑟,哪里会知道真相竟是如此。
白云潜目光一转,突然发现了什么,“那不是彭致睿么?”
这位左相公子正带着一群小弟招摇过市呢,这边这么闹腾总归没牵扯到他家,是以他很是轻松自在。
一路有小弟开道,很快就路过了这块儿地方,往前面去了。
嗯……那边好像是戏园子。
估计是去听戏了。
彭致睿一向喜欢听戏,最近又在捧这戏园子里面的一个角儿。除了上次恰巧撞上白云潜之外,一般情况下来了都会坐好一会儿。
今天他特意让人进去看了,静王妃没在里面,于是摆着谱的就进去了。
管事的一瞧见他,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赶紧请到前面的座位上。一群小弟也跟着坐下,纷纷嚷嚷着:“昨儿个真可惜,因为出城了没撞上这事儿,也没捸住好不容易出了侯府的白云扬。”
“听说他胳膊又折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一脸微妙的表情,“真的是从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不过彭少,我怎么觉得,咱们被耍了。”
另一个人立即道:“我也觉得,这白云潜跟白云扬这是都反目为仇,恨得比跟咱们过节都深,怎么会合伙骗咱们的压注钱。”
“那会不会是白云扬自己干的。”一个小弟说。
“你开什么玩笑呢。”先前开口说话的小弟道:“他能有这脑子?瞧瞧他办的事儿,这事儿一出,我爹对我都和蔼可亲了,说我无能就无能吧,只要别跟他似的坑爹坑舅舅就行。”
“是挺蠢的,虽说事儿是王妃爆出来的,但如果不是他乱传,王妃也不会这么干啊!而且李尚书跟王妃可没啥亲缘关系,坑他有道理,但白云扬就……”这明显的坑舅啊!
啧啧,太厉害了。
众人围在一起很是说了一些白云扬多没脑子,平日里天天被家里人当蠢货的他们,如今终于找到了他们可以鄙视其智商的存在,哪里能不兴奋。好半天,才想起来他们一开始在说什么,犹豫道:“我怎么觉得,当时压了会回门坑了咱们钱的其实是静王妃?毕竟只有他才能如此肯定啊!”
“彭少,那咱们还守白云扬么?”
“当然守。”彭致睿道。
手底下小弟说:“可这事儿估计他也不知道,还跟咱一样损失了……”
“你们当我蠢不知道这些?”彭致睿一扬眉毛,“但我能去带着你们打静王妃不成,我敢带你们敢来么?”
众小弟纷纷摇头,这要打完了他们回家就死定了,然后说不定还要被定罪……“这不就得了?”彭致睿一挑眉,“我又不是白云扬那个蠢货,这个时候还敢惹静王妃那疯……咳,总之即不能去对付静王妃,还不许我拿他出个气?”
“要不是他压那一下,咱们能被误导?”
“说得也是哦?”
众小弟纷纷觉得彭少果然厉害,然后又开始讲起来白云扬到底有多蠢。真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智商还不如他们的,可不得愉快的鄙视鄙视。
纨绔们有纨绔们的重点,朝中大臣的重点自然不在白云扬有多蠢上面,事实上这事儿现在已经没人提他了。大皇子重新出山,带着人开始攻击李尚书,说得是义正言词,仿佛李尚书已经是罪大恶极。
二皇子一脉自然还是想保人的,但在这种时候,就略显无力了些。最终李尚书还是被停了职,要让去查他这些年到底有没有贪墨。皇帝还说:“朕这也是为了爱卿早想,毕竟现在流言纷纷,外面民怨不能不理。朕是相信爱卿的,到时候一但查清,也好还爱卿一个清白。”
李大人虽心早有准备,却还是险些没撑住。皇上相信他,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哪能经得住查。
完了,全完了。
早些年努力读书,这些年辛苦谋化,眼见只要赢了这一场漫长持久的大战,从龙之功就在眼前,然而他却看不到那一幕了。
“李大人,你该庆幸早早就退了场,要是迟一些,或许性命也保不住哦?”大皇子笑眯眯的。
说完,他就去追裴静深了。
“五弟,五弟,等等皇兄。”大皇子追了上来,见裴静深停下,赶紧道:“咱们一起,正好你成亲后我还没去过你府上,正好也见见弟弟新娶的王妃。”
“五弟的王妃,你有什么好见的。这幸好是个男妃,要是女子,你这话一出人家还活不活了。”二皇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说话毫不客气。
“正因为是男妃,皇兄这才如此这般直白。”大皇子心情好,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像是二弟的皇子妃,我何时提过要见?”
“对了,二弟媳已然过门三年了吧!”
二皇子脸色顿时更黑,是的,三年了还没开怀呢。倒是老大,新妇娶进门还没两个月,就诊出了一个半月的身孕,然后过了年生产期一到,就产下嫡子。
他冷哼一声,“这你倒记得清楚。”
二皇子也只能安慰自己说,他这好歹还有希望,只是时候未到。如今眼前还有一个压根不可能有嫡子的呢,毕竟娶了男妃,那可是真不下蛋的。
裴静深在他们开始你嘲我讽的时候就抬步走了,这时候大皇子回过神,赶紧追了过去,“王弟等等,咱说好的……”
哪就说好了,二皇子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跟上,他也去,顺便也想会会这个突然‘疯’了的白云潜。
白云潜还不知道有两个皇子为了见他跟去了静王府,因为时间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他现在还在外面晃呢。
以前知道他的人多,但真正认识,也就是说能把人跟名字对上的平民百姓其实并不算多。但现在则不同了,拜昨天所赐,认识他的人大幅度增加。如今走到哪里,有一个人认识,立马便会悄悄安利给其他人。
瞧,那就是静王妃,对,就是昨天爆出他继母黑心贪他母亲嫁妆的。
“这还是王妃呢,可见娶妻还是要娶贤,这娶上李氏这等,这不得把祖宗气得也爬起来么。”
白云潜又并不像一般贵人们,只逛店里,他则只要喜欢,街边的东西也是时常买的。
尤其是像什么糖葫芦糖人,最受青昩。
一个卖糖葫芦的此时便在跟人得瑟,“王妃可是也买过我的糖葫芦呢,可见我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你就吹吧!”旁人并不相信,毕竟这听起来多么不可思异啊!
“唉你这人,怎么还不信了!”
这些话白云潜并没有听见,毕竟他虽然有这本事,但好好的走大街上把所有人的话都听进耳朵里面,那显然是很吵的。纵然他的神魂非同寻常,纵然几百个人同时说话他也能分辨得清,但显然没这个必要……他悠闲的逛着,偶尔跟清芷清瑶说几句话。
紧接着,就见前面飞过来一个人,那人倒着飞的,似乎是被谁一脚踹过来的,正好栽在了他脚下。
白云潜从从容容,身边轻岚已经上前两步防着,清瑶惊了一下,“这谁?”
白云潜垂头看了一眼,认不出来,被打成猪头了。
“你认识么?”他问轻岚。
可惜轻岚不是轻墨,就算是,被打成这样,估计这人亲爹来了都不一定认得出来,更何况是他们。于是老实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好在那边踹人的人很快露面,这个轻岚认识,“是兵部的郑小伍郑侍郎。”
白云潜一想,这不就是那位谢状元的夫君么?
他本以为这位郑侍郎是个五大三粗的类型,结果瞧着竟然似乎比谢展亭还要低半头,人也瘦瘦的。谢展亭做为书生,本就算是单薄,这位却更瘦。不过也只是瞧着瘦,起码力气挺大,这一脚踹挺远。
不愧是兵部出来的……
郑小伍刚刚从朝堂上下来,本准备回去的时候给自家爱人买副字画回去,毕竟他喜欢那个。但偏偏还没进书画铺子,就瞧见了有人在调戏良家女子。这他哪里能忍,当场就出面阻止,对面那人喝多了却还要纠缠,这不,被打了。
他一边往这边走,找那个被他踹飞的人,一边挥挥手让那被调戏的女子赶紧走。
“裴江鸿,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王妃?”
郑小伍瞧见白云潜,当即行了一礼,“微臣见过静王妃。”
“免礼。”白云潜抬手,“出门在外,不必如此。”
又问:“这是裴江鸿?”
可不么,这会儿,白云潜也瞧见了那边一瘸一拐跑过来的礼郡王府的手下,上次见过,所以认识。
瞧这模样,这是以多欺少反被制裁了?
“到底是礼郡王的儿子,你就这么揍了,没事儿?”
“没事。”郑小伍随口道,说完可能觉得这话太随意,便规规矩矩的补了一句:“回王妃,后台这东西,不止他有,微臣也是有爹在的。而且此事是他先调戏人家姑娘,就算到了御前,皇上想来也是讲理的。”
白云潜发现他似乎极不适应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说话半文不白的。也是这一见,他确信了外面传的没错。就这小子空有一身武力,却心思单纯,若不是谢展亭愿意,就算人家是寒门状元,他碰上了也得吃些暗亏。
谢展亭是裴静深的人,这位想来也差不多,再加上这郑小伍人不错,所以白云潜待他还算和气。
倒是裴江鸿唉唉的被扶起来,礼郡王府的人还在怒斥,“郑侍郎,我家世子怎么说也是皇亲,怎是你能这般打的……”
“是么,这难道不是他带着人打我么?”郑小伍奇怪道:“而且你们也动手了,你们这些下人竟敢对朝廷命官动手,谁给你们的胆子?”
说到一半,他不耐烦了,扬了扬拳头,“老子不跟你讲道理,不服来打。”
咳……
白云潜:“……”
白云潜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位郑侍郎着实是有些意思。
那边礼郡王府的人都要气疯了,眼看占不了便宜,再看静王妃可跟他们也有仇呢,于是火速歇下,赶紧抬着裴江鸿就跑了。而白云潜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了。
走的时候,随手又买了两串糖葫芦。
那卖糖葫芦的顿时扬眉吐气,“看看,看看,我就说吧,王妃跟我买过糖葫芦。”,,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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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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