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顺天府的小祖宗>第 46 章 第 46 章
  “什、什么话?”南知意一脸莫名的看着她,“我都许久没出门了。”

  赵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自己的名声你怎么都不上心啊。”

  南知意坐直了身子,理直气壮道:“我名声?那当然是好得不得了了。”有时候那些人夸她的话,她自己听了都脸红的很。

  赵圆无言以对,恨声道:“你自己去外面听听就知道了。”

  “怎么回事啊?”南知意小脸上写满了问号,挠了挠头,十分困惑。

  赵圆叹道:“有人在外面传,说你不三不四的,成日不知道待在家里做女红,就知道去外面玩,肯定是嫁不出去的。”

  南知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出不出去玩,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还这么关心我嫁不嫁得出去,莫不是哪个娶不上妻的心中愤恨。”

  小姑娘气得不得了,在房里打起转来,桌上放着的暗八仙茶盏都差点被她给撞到地上。

  “还女红呢,我家有的人是给我做,莫不是嫉妒?”南知意同赵圆一样,猛灌了一杯冰冰的果汁,才平复下心情来,又看向赵圆,问道:“还有什么?”

  赵圆犹豫了一下,小小声回道:“有人说,你先前是自己传出要去凉国公府宴会的消息。”

  这样的事,小姑娘都听愣了,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呢?

  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她的神色,赵圆接着说:“等所有人都知道了之后,你又故意不去,就是为了给她这个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这一下子,南知意是真的懵了,完全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差点把自己坐着的朵梅纹楠木太师椅的扶手给掰下来。

  见她愣着半天不说话,赵圆推了推她,“你说说怎么办呀?”

  南知意回过神来,涩声问道:“你在哪听到的?有多少人在传?”

  “我路上有听到,昨日出门玩也有几个人在传,只是大部分人都是反驳的,宁宁昨日还跟她们吵了一架,眼圈都红了。”赵圆也有些疑惑,“只是被骂了以后,那些人便消停了好一会。”

  火轮炽热,从西边的窗牖投射进来,照的人浑身难受,整个卧室仿佛蒸笼一般闷,冰鉴半分作用也没有。

  南知意扬声唤婢女去将西面的窗户关上,冷哼道:“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谁?”赵圆有些激动,“你知道是谁了?”

  南知意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还能有谁,要是只说先前那个不做女红的,我还不知道是谁。连凉国公府的事都出来了,你说还能有谁?”

  赵圆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南知意说的是何人。

  “竟然是她呀!”赵圆正大双眸,“表面上态度可好了。”

  南知意嗤笑道:“她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只是这还能倒打一耙,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两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去城中最大的酒楼山海楼听听情况。

  夏日炎热,南知意已经许久未着男装,让阿江在柜子里扒拉了半天才找了几件出来。索性两人身材差不了多少,赵圆只略微高些壮些,便换上同色的曳撒,系上抹额,齐刷刷的往外走去。

  行至大门处,恰逢韦王妃礼佛回来,笑问道:“这哪里来的两个俊俏小郎君,准备去哪呢?”

  “阿婆。”南知意甜笑道:“我们去山海楼玩,等会给你带他们家的鸭脚羹和胜肉回来。”

  韦王妃笑了笑,“去吧。”

  回到内院后,韦王妃狠狠拍了一下桌案,恨声道:“实在是可恶!”

  “王妃,消消气。”仆妇急忙上前给她顺气,又喂了盏茶水让她消火。

  韦王妃憋着一肚子火,面上也带出来些,“给我去查!究竟是谁在给我乱传!我饶不了他!”她家绡绡儿多好的人,她平时都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竟然被人如此诋毁,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仆妇犹豫了一会,小声道:“王妃,奴婢倒是有个猜测,只是却不是很确定......”

  “说。”韦王妃淡声道。

  仆妇对着韦王妃耳语了一阵,说得韦王妃微微侧首,头都抬了起来。

  韦王妃惊诧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哦。”

  仆妇道:“奴婢只是胡乱猜测,王妃若是想确认,最好还是同郡王,还有长子长孙他们商量商量。”

  “你说的是。”韦王妃点了点头,又冷笑道:“也不难猜着,他们那一家子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姓闾的那个,还说过让我阿兄休妻娶她,真是不害臊。”

  她口中姓闾的那位,便是凉国太夫人,现任凉国公的母亲。她丈夫虽追封了郡王,她却不是郡王妃,约莫是等着亡故后方才追封郡王夫人的。

  凉国太夫人当年同韦王妃也算是一个圈子长大的,比韦王妃略大几岁,平谷侯生得英俊,小姑娘很容易就起了爱慕之心。周夫人同平谷侯差不多的年纪,她因自己得来什么都容易,便满心以为自己一提出来平谷侯便会应允,哪料却吃了个闭门羹,还被周夫人命人传了出去,一时间沦为笑柄。

  后来嫁了凉国公,倒很是得意一阵子,在周夫人同韦王妃面前有意无意的炫耀许久,等到南弘封了郡王后,就再也不出现了。

  仆妇点头认同她,“正是如此,才应该防备着,他们家可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听到这韦王妃就坐不住了,忙命道:“快去前院守着,若是大郎他们回来了,赶紧让他们过来我这,又要事要商量。”她孙女的事,那就是头等大事!

  南知意两人直奔山海楼而去,山海楼取山海之名,意为包揽山中与水中之物,各种珍馐皆备。两人到时,恰逢说书人上台,店内人还不算多,便匆忙的选了处位置坐下,点了许多糕点小菜糟卤。

  那说书人甫一上台,便有人问道:“今日怎么是你啊?你平常不是在城南那边吗?”

  “何先生今日不在,委托我来说。”那人笑呵呵的看着台下众人。

  两人一边啃着鹅掌,一边竖起小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却许久都没有听到跟她有关的消息,不由有些失望。

  “也没有很多人提着个事嘛。”南知意拿着银叉子戳了戳面前的桂花糕,神情恹恹的,“这大热天的,咱们还跑出来,很难受的。”

  赵圆也开始怀疑自己,耳朵竖的更厉害了,恨不能凑到周围人身边去听。

  夏日炎热,酒楼虽放了冰鉴,却是四下通透的,凉气一下子就散出去了,只能靠着侍婢扇扇子,去去暑气。

  两人半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的,却忽听那说书人道:“话说这宣平县主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那时候还得叫清河郡君呢,却不知如今怎么会如此以强凛弱,博陵郡王的孙女都险些叫她欺负了去。”

  听到这话,两人顿时清醒起来,南知意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台上,赵圆就要气呼呼的反驳,却听周遭有人道:“你这人胡说些什么,县主何时以强凛弱了?”

  “你这后生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说书人不慌不忙的摆了摆手,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博陵武安王同他长子凉国公大家都知晓,我就不必细说了。凉国公常年镇守西北,如今得蒙圣恩,回了京城,家眷也跟着一并带回来了。”

  “凉国公长女詹四娘生得那是精妙无双,德行亦是一等一的好,凉国太夫人患病时,便一直是她侍奉身畔侍疾的。”

  他又介绍了好一通,众人已经不耐烦起来,“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别叽叽歪歪的,真磨叽,谁耐烦听你讲这些东西。”

  底下也有人反驳道:“你不愿意听就出去,博陵武安王可是大楚的大功臣,真是无知。”

  说书人等他们都争完了,方才接着说:“且说这詹四娘子来了京城后便知晓了县主的名头,心生仰慕,有心要交个朋友。她办宴会时时便第一个就给县主下了帖子,希望县主能赏脸过来。”

  “这还算她懂事。”众人点了点头。

  那人合拢扇子,敲了敲手心,“县主呢接了帖子,便立马答应了,甚至还放了话出去。得了这个保证,詹四娘子心中便高兴得很。”

  南知意瞠目结舌的看着台上那人,手中的鞭子已经被她握紧了,在手心里揉来揉去的。

  “冷静,冷静啊阿绡。”赵圆拉着她的胳膊,柔声道。

  南知意掰开了赵圆的手,也不说话,只冷笑着看向那人。

  说书人这次没等底下人附和或是反驳,只略微停顿了一会便接着说:“这话一放出来,其他的小娘子小郎君们就也知晓了,詹四娘子就等着宴会那天同县主相交呢。哪料到——”

  他顿了顿,叹息着摇了摇头,神情满是无奈。

  “哪料到什么啊!你这人说话能不能快些,大热天的,跟谁打哑谜呢?”底下又有一中年男子阴恻恻的盯着说书人,“你今日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妙书斋

  那人生的健壮,瞧着便十分孔武有力,说书人也是有几分怕的,忙接着刚才的话道:“哪料到到了宴会那日,县主却一声不吭的去了新昌长公主府上的宴会,直接将詹四娘子给晾在了一旁。而后无数小娘子小郎君都在问县主为何没来,詹四娘子竟回答不上来。”

  “詹四娘子是刚从西北过来的,县主此举,就是为了下她这边陲小镇之人的面子,好重新立一立自己的威声。”那人最后叹息道:“可叹县主小时多么讨喜可爱,大了却变得如此跋扈,实在是,唉......”

  他话还未说完,身上便被扔了一块绿豆糕,先前那中年男子猛地站起身,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老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书人被他给唬了一跳,往后退了退,连连摆手,“这怎么是我胡说呢?这是实话啊!”

  “还实话呢,难不成人家递帖子、往外传话、办宴席时,你都亲身参与了?”中年男子身旁一名穿着长衫、约莫是他妻子的妇人冷声质问着台上之人。

  她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正愣神的众人,做出恍然大悟的情状,纷纷道:“就是,他难道还能知道这么多,肯定是胡诌的。”

  着长衫的妇人道:“我看不尽然。”

  众人不解的看向她,这人到底是哪边的啊?

  妇人慢条斯理道:“诸位想想,咱们这儿的人,谁不喜欢县主?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却突然有人说她的不是,那咱们谁愿意看到。”她指向台上的说书人,“且说说对他有什么好处?八成只会坏了他的名声。”

  众人若有所思,“也许他就是看县主不顺眼呢?有些人心思不正也是有的。”

  坐的同南知意相邻的一个小郎君笑道:“确实是有的。他把细节都编的这么到位,只怕是有心人想要用谣诼之言中伤县主了。总之我是信县主的,诸位如何就自行判断吧。”

  “我们自然也是信的。”众人议论纷纷,看向说书人的目光不善起来,“你说,究竟是谁派你来传这些话的?”

  说书人有些害怕起来,“没有谁啊,我说的这是事实啊。”

  有一名老者“啪”地一声拍了下桌子,“还不吐实话?”

  “真没有啊。”说书人都快哭出来了,悲愤的看着台下叽里呱啦的那几人,究竟谁才是说书的那个啊?

  角落一人笑了笑,轻声道:“别为难他了,看这样子也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恐怕根本就不知道主家是谁。依我看,只想想他讲的这些话都是偏向哪边的,不就清楚了?”

  一群人恍若醍醐灌顶,开始讨论起来,混杂着店内伙计的传菜声,嘈杂得很。南知意托腮看着众人,一点点啃着手中的糕点,时不时低头跟赵圆说上两句话。

  过了许久,吵嚷的众人终于停了下来,似是讨论出了个结果。

  “他八成就是凉国公府出钱请来的,就是为了诋毁县主,然后给他们家小娘子扬名,实在是可恶!”

  此言一出,立马便得到了在场之人的响应,皆是愤愤不平的看着说书人,“若是再让我们听到你说这些话,小心腿都给你打折了!”

  又有人道:“我昨日买果子的时候,也听到了类似的话,估摸着也是他这样的人!”

  满座霎时哗然,南知意也很是震惊,詹四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值得花这么大的手笔?

  “那后来如何了?”南知意试探着问道。

  那人哼道:“我把他揍了一顿,他保证再也不敢了。我先前还以为只是个拎不清的,没想到还有这种隐情。”

  南知意抽了抽嘴角,夸赞道:“那你还真是,十分英勇啊。”

  伴随着她的话,众人也纷纷夸了起来。被夸了一通,那人得意极了,轻咳一声,“低调点低调点,你们这样我会飘的。只怕最近这种事可不少,咱们可都得擦亮眼了。”

  说书人惹了众怒,再不敢在山海楼久留,赶紧寻了个空档,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逃的隐晦,楼中食客们正陷于激情的讨论中,一时间竟是没发现他的举动。倒是赵圆瞧见了,悄悄拉了拉南知意的胳膊,“阿绡。”

  南知意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侍卫跟上去盯着。

  两人又在楼中听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趣,便让店家用食盒装了些吃食带回去。

  赵圆感慨道:“我原还担心你呢,没想到这压根不用我担心嘛,他一说出来,就被人给解决了。”她有些艳羡的看着南知意。

  南知意掩唇笑了笑,“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出来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后招呢,且让人盯着先。”

  “她每每自诩是西北长大的、爽朗大气,怎么会这样行事。”赵圆有些想不明白,“居然想得出这么毒的方法害人。”

  南知意打了个呵欠,一点点顺着赤骝的鬃毛,“哪都能有坏的人,她要是真爽朗大气,需要不停地强调吗?”

  詹四娘时时刻刻都不忘自己爽朗大气的形象,遇事便提,时常弄的有些人尴尬。

  上回一个小姑娘被她的小奶狗给吓哭了,她也是张口便来“我们边疆的女子,都是不拘小节的,一只小狗而已......”

  南知意看不过眼,把她给说了一顿,倒是令她忿忿许久。

  “全天下只有她们凉州是边疆似的,咱们这若不是选做了京师,还不是靠近瀚海边关,谁天天提了。”赵圆本就看不爽詹四娘的做派,又出了这事,如今是新仇加旧恨,对她厌恶极了。

  南知意笑着安抚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事了,等会去我那喝酒去,一坛桃花酒刚挖出来。”

  韦王妃睡了个午觉醒来,听说南何维回来了,便急忙让人将他叫了回来,如此这般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通。

  南何维皱起眉头,“我今日也听同窗提起过此事,咱们现在虽有了猜测,却没有证据说是詹家人做的。”

  “正是如此。”韦王妃面色凝重,“就算世人都知道是他们,那没有证据,咱们也不能直接找上门去,人家一否认,没得给人看笑话。”

  南何维点头应是,低着头沉思,韦王妃话锋一转,道:“这也无妨,他们传谣不要证据,那咱们就要了?”

  南何维眉心一跳,“阿婆,这——?”

  韦王妃冷哼道:“她们敢传一分,我就敢传十分,看究竟信谁的。他们敢说我孙女仗势欺人、跋扈不堪,我就敢说他孙女蛇蝎心肠、妖言惑众,当然了,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也没夸大。”

  她实在是善良,对方都这么对她了,她也没夸大事实。

  南何维直觉有些不对,可韦王妃正在气头上,不让她发泄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便敛眉应下了。

  韦王妃示意南何维靠近了些,说:“就算没证据,那又如何?有些事又不需要证据,我说我今日看他不顺眼,把他揍一顿,我瞧他不顺眼不就是证据了?”

  “阿婆,他们是该揍,可随意殴人也是犯法的......”且犯的还不轻,“若是不闹大我们还能压下来,万一闹到陛下那去了......”

  韦王妃睁大眼睛,理直气壮道:“闹到陛下那去,不就刚好把这事捅出去?让世人看看詹家是什么做派。”说着说着,韦王妃自己也觉得不妥,改口道:“你们背地里,套个麻袋揍一顿不就行了,那他也抓不到证据啊。”

  南何维目瞪口呆,仔细思考了一番后,这个提议似乎、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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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淮许久不曾来过英国公府,突然到来,整个府里都乱成了一团,英国公赶急赶忙的跑出来拜见他。

  行过礼后,英国公便道:“殿下,你舅舅......”

  雍淮只扫了他一眼,沉声道:“如有异议,可去大理寺申诉,他是议亲之人,外祖也可向父亲说明此事。”打都打完了,他还想怎样?难道要他惩处办理这事的人?

  笑话!别说本来就是他下令抓的,且许七还曾对阿绡不敬过,单说他这欠抽样就该揍。

  英国公见他油盐不进,也不敢再说,只道:“大郎,你好生同殿下学着。”

  雍淮也懒怠理他,直接同许承宗一起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雍淮轻敲桌案,“最近西南不太平,安南一直蠢蠢欲动。”

  “殿下,你的意思是?”许承宗斟酌着问道。

  雍淮笑了笑,“先前舅父不是一直想让你出去历练,你看如何?”

  许承宗大喜过望,急忙拜谢道:“我正有此意,多谢殿下!”

  两人在书房中商量了一阵,许承宗先出去吩咐仆从准备午食,雍淮随手拿了一卷书翻看。

  片刻后,书房门被敲响,雍淮淡声道:“进来。”

  门推开后,一名穿着素雅衫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在离雍淮一丈远处站定。

  行过礼,许今温声道:“殿下,你寻我?”语声轻柔,其中似有些疑惑。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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