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怀揣着心思,再没说多少话,直到临近午时,杭安才来喊两人一起去正院。
下船前,南知意叮嘱道:“你可谁都不许说!”居然有人没给她下帖子,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丢人!什么时候不是大家抢着让她去参加宴会?
杭二娘没料到自己一问就问出了这么个尴尬的事来,不敢再说话,听到她这样嘱咐,忙不迭的应下了,她也不可能出去外面跟别人议论自己表妹。
看着两人凑在一处说话的景象,杭安很是欣慰,“你们两个就别总是吵架啦,这样不是好好的么?”
杭二娘无力的扯动嘴角,“是。”南知意也瞥了杭安一眼,颇为无语。
回到正院时,已经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氛围,南知意在杭榛的督促下用了不少,宋国公府的饭菜多是些应天府的美食,令她新奇得很。
“庭玉,你最爱吃神仙粥,今日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王氏笑望着贺庭玉,神色温和。
贺庭玉急忙躬身道:“多谢舅母。”
安夫人在一旁笑看着,也没说是她特意嘱咐的,有意想让贺庭玉同舅母拉近关系,她又对南知意说:“绡绡尝尝?”
南知意先前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也不大爱吃粥,可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顶着安夫人期待的神色、杭榛威胁的目光,勉强喝了两口。
“绡绡胃口可真好,这样才好嘛,安安就是吃得太少了。”安夫人十分欣喜,连眼尾都笑出了几道细纹,面容慈和地注视着南知意。
孙氏接话道:“俩个都该多吃些,都瘦的很。”她坚信生得圆润福气好,故而她自己便生了一副珠圆玉润的身材,倒是令她看上去年轻许多。
南知意差点被粥给呛到,她是硬塞的好不好!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匆忙吃完后用薄荷水漱了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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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宋国公府,雍淮便吩咐道:“去查查那个贺庭玉。”他一个错眼不见,这小子都凑到绡绡跟前去了?看到他笑的那样子,便觉得手痒。
侍从在一旁应下,又问道:“可要将他这段时日的行踪一并查了?”
“查。”雍淮眼底都透着凛冽,周身裹挟着一股寒意,“李文,你去锦华楼将东西取了。”
正要翻身上马,忽而从远处本来几骑,速度极快,飞扬的黄尘几乎要遮蔽道路。
雍淮微微眯起眼眸,望向来人,正要抬手示意侍从将那列人马拿下,却见他们皆在数十步开外的地方滚下马来,疾步向外围的侍卫递上令牌。
“让他们过来。”先前离得远,这会近了以后,雍淮便认出这几人是皇帝亲卫。
没了阻拦,亲卫首领迅速近前,对着雍淮耳语了几句。
听完后,雍淮面色骤变,来不及吩咐别的,便上马疾驰而去。
身后一众侍从亦是拼命催马,试图跟上他。
李文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被身旁的人勾住了肩膀,那人疑惑道:“殿下让你去锦华楼拿什么?”锦华楼不是卖珠宝首饰的地方?就殿下那个淡漠的性子,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会买首饰。
“不该问的少问。”李文将那人的爪子从肩上扒拉了下来,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话真多,我先走了,你赶紧跟上殿下。”
含凉殿外的池面上水汽蒸腾,殿内放置着降暑的冰鉴,缕缕雾气从冰鉴上升起,殿内霎时跟着凉爽了几分。两侧装饰华贵的铜鹤香炉内燃着恬淡的安神香,闻之令人昏昏欲睡。
床周罩着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帐子,镂雕的银香囊挂在帐顶,轻轻晃动。
一名青衣小侍端着浓稠的汤药进入殿中,霎时将香炉中溢出的馥郁芬芳冲散得七零八落,“陛下,该用药了。”
守在床前的侍从将雍林扶起来,使他半靠在床榻边,而后双手从青衣小侍手中接过汤药。
雍林轻咳了一声,“二郎呢,还没回来?”
侍从一边给搅拌着药让它快些凉下来,一面回道:“殿下想必已经在路上了。”
雍林望着床帏,眼神空洞。半晌后,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父亲。”雍淮匆匆进来,连外衣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可好些了?”他瞥见小几上放着的汤药,忙端起来准备喂给雍林。
雍林脸色一黑,将豆青色药碗抢了过来,他还没老到动不了的年纪!
把药一股脑喝完后,雍林回过头,幽幽望向雍淮,“二郎,我昨晚梦到你母亲了。”
“嗯。”雍淮抿了抿唇,“父亲这段时间还是让程院使常随身侧,时时照看。”雍林早晨醒来吐了血,整个宫中人仰马翻的,几乎要乱成一锅粥。
雍林叹了口气,“我知道。昨晚你阿娘问我,你大兄的忌日快到了,还记不记得。又说他们五个太孤单了,问我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她是在怨我,我当初要是不起兵,他......”
后面的话雍林没有再说下去,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雍淮接药碗的手顿了顿,淡声道:“母亲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父亲何必当真。”
“不是气话。”雍林固执的说:“她从前就一直在生气,不怎么理我。我现在这幅模样,哪还有脸去见她。”从前他没多少妾室,宫中妃嫔大多数都是许后崩逝后才纳的,他时常沉溺其中麻痹自己,清醒时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却又摆脱不了,如此循环往复。
雍林说着说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雍淮忙将一旁的帕子递了过去。他咳了半天,等将帕子放下时,上面满是斑驳血迹。
雍淮又扬声让宫侍唤御医进来,自己也不敢走,只守在床前看着雍林。自母亲去后,父亲原本就不算好的脾气变得愈发的喜怒无常,暴戾不堪,怒气一上来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宫侍宫妃稍有不慎便遭重责。在气头上的时候,就是他这个亲儿子都不得随意近身。
“没事。”雍林抓住雍淮的胳膊,苦笑道:“再过几日是你阿兄的忌日,你帮我去看看他,再顺带看看你阿姊和三郎二娘,我就不去了,免得你阿娘见了我烦心。”懿怀太子就葬在他的陵寝燕陵中,许后也葬在此处,不过许后是直接葬在他的地宫中,两人预备着将来要合葬的,同懿怀还有些距离。
雍淮扯了扯嘴角,终是没说什么,“知道了。”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雍林喃喃道:“阿真啊,二郎也长大了,若是大郎还在,现在我们连小孙孙都要有了,大娘恐怕也已经嫁人了。”
含凉殿外守着一群人,见到雍淮从殿内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殿下……”又小心翼翼的窥探着雍淮的神色,想要从中得知一二消息,却失望的发现什么都没看出来。
“陛下身体可好些了?”姚丽妃忐忑不安的问着雍淮,她们这些人比谁都怕皇帝死。若是有儿有女又同皇帝关系一般的妃嫔,皇帝死了还更能享福,她们都无子女,就盼着皇帝能活的长长久久的。
雍淮瞥了她一眼,“已无大碍。”
宫侍上前问道:“各宫娘子们在殿门外候了许久,可要请娘子们进去探望陛下?”
“你自己进去同父亲请示。”雍淮声音淡漠,他没有越级替父亲管理宫妃的癖好,顿了会又道:“若是无他事,孤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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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亲娘堵到哑口无言,再也不提那事,从宋国公府出来后杭榛心情颇好,南垣不禁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杭榛睇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垣嘀咕道:“又有人找我提绡绡的亲事,我说等她到了十五岁后再选人家,他们还不相信,说绡绡都十三岁了,怎么可能还不选人家。”
“爱信不信,理他们作甚?”杭榛挑了挑眉,“非得像他们一样,十三四岁嫁人就好了吗?”她确实认识不少十三四岁就嫁人生子的,有些明明跟她同龄,看起来比她老了十岁不止,还有些甚至都没活到她这个岁数。
南垣跟着她点了点头,再不敢提这个事。
鹤鸣院内,寝室的窗牖又打开了一扇,落日从中透进来,细细密密的金光照在罗帏上,使葡萄缠枝纹茜色的帐幔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小姑娘以为是婢女打开了窗牖在透气,也没在意。不过她这会要换衣服了,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准备将叉竿取下,将窗子关好。
谁知窗台上竟摆着东西,一个嵌着宝石的凤纹漆盒和一本书。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打开漆盒,里头是一对小巧的点翠耳坠子,仅比指甲盖大些,令她惊奇极了。对着日光把玩了一会,又放了回去。也不知是不是谁路过遗落在这的,点翠是稀罕物,她可不敢乱动。
放下漆盒,小姑娘又将视线移到了一旁的书上,封面赫然是《内部揭秘:宣平县主最爱光顾的小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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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了,泰半公务便压到了雍淮身上,原本在太极殿中堆积如山的公文被一批批的抱往东宫崇政殿。
饶是雍淮精力旺盛,又从小处理惯了政务的,也觉得颇为烦躁。
经过通传后,李文轻手轻脚的进殿,低声道:“殿下,东西已经送到宣平县主那了。”想起这个李文就觉得心酸,想他也是一个堂堂世家子,从小精心培养长大,又年纪轻轻做到太子左内率中的副率,没想到现在的工作居然是给小姑娘送东西?!简直是太屈才了!他爹他娘听了怕是要痛哭流涕。
这怎么能忍?
“知道了。”雍淮头也不抬,淡声回了一句。
听到太子的声音李文就吓得一个激灵,行吧,横竖这也是在给太子干活,他还是忍着吧。
正要悄无声息的退出去,雍淮又问道:“书呢,怎么不给我?”
经他一提醒,李文才想起了这个事,往自己手上看了看,没有找到,又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怔愣道:“我买了的呀,怎么不见了。”
雍淮难得抬眸看了他一眼,“所以东西呢?”
“臣真的买了的。”李文还在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又在身上翻找了许久,愣是什么都没找到,连袖口都被他掏了半天,方才绝望的发现书是真的不见了。
李文眼神中透着绝望,雍淮已经不耐烦了起来,“你自己买没买都不记得了?”
正焦急间,李文灵光一闪,“啊,臣知道了。”
“所以?”雍淮停下批阅,挑眉问道。
李文额头上冒出冷汗,纠结了半晌,直到他肯定自己再不说话太子已经要揍他的时候,方道:“我可能、可能跟那个首饰一起落在宣平县主那了......”
话音甫落,雍淮的面色陡的沉了下来,只扫了李文一眼,便已令他如坠冰窟般难受,浑身阴冷冷的,几乎要窒息一般。
崇政殿内沉寂良久,雍淮淡声道:“自去领罚。”
“是,臣告退。”李文稳了稳心绪,拱手告退。
一出殿门,李文便止不住的喘气,暗道自己今日做事怎么这般糊涂。
鹤鸣院中,趴在窗台边,就这微弱的日光将那本书歘歘歘的翻完了。
越往后看她越心惊,越往后看她越生气。等到《最爱光顾的小食店》被她整本看完后,小姑娘火冒三丈,蓦地将书往窗台上用力一扔,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真是一派胡言!”
“姑娘这是怎么了?”阿江正好端着水进来要给她喝,便听到她这颇为恼怒的声音,光是听听就能知道她心里憋了多少火了。
南知意将那本书甩到阿江面前,“你看看,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真是太过分了!”
阿江不明所以,拾起书细细看了起来,“这是什么?”
南知意尤为不解气,又道:“这上面居然说我最喜欢的糕点店是云雀轩,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最喜欢的糕点店明明就是素云斋,这个云雀轩都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我听都没听过,气死我了!”
阿江也正好看到了她说到地方,抽了抽嘴角,安抚道:“想是这写书人胡乱说的,他们外面那些人,能知道些什么,不就只能靠自己编了?指不定是他自己爱吃这个云雀轩,就以为天下人都爱吃了。”
南知意气咻咻的坐在那,手里握着的一根床柱子几乎都要被她给捏断了。
“上次我还是听院子里洒扫的小兰说的,她家那些亲戚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最爱去城东那家店订衣服,搞得那家店子生意好得很,她都笑了老半天。”阿江将书放下,走到窗边来安慰南知意。
蓟北王府是有自己的针线房的,哪会需要去外面找人来做衣裳,就是布料也无需从这种小店买,要么是宫中赐下的,要么就是从江南三局买的。
南知意冷哼道:“给我查,究竟是哪家书局在卖这种书!”
这小祖宗发了话,阿江也不敢怠慢,急忙领命下去了,南知意又拿起书看了一遍,拿笔在那些写的乱七八糟的地方做好了批注,准备到时直接将这些拿出去对峙。
南知意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第二日一早醒来,小姑娘尚且迷迷糊糊的,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阿江几人端着水盆、巾帕等物进来服侍她洗漱,一面给她擦脸一面说:“姑娘,卖这本书的书局找到了,只有城西那家昭明书局有卖的,跟凝翠楼在一条街上。还有那个云雀轩,是两月前才新开的糕点铺子。”
南知意拿着帕子往脸上胡乱摸了摸,冷笑道:“去昭明书局!”
小姑娘领着人马一路杀到了昭明书局,这书局里头时常还有古籍珍品,南何维时常来这家书局买书,连带着南知意也跟他一起来过不少次,店主是识得她的。
“县主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了?可是要买书,还是替长孙买的?”她这样大的阵仗,店家老远就瞧见了,匆匆迎了出来,脸上笑容灿烂极了。
南知意抿着唇,也不说话,就将那书举到店主面前晃了晃,“这书可是你们家卖的?”
店主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又赔着笑脸道:“县主,这也不是我们一家在卖啊,别说这京城里头,就是整个顺天府都有不少。”他说着将南知意引了进去,指给她看书架上摆着的书。
南知意一眼就看到了一溜的跟她有关的。
店主脸上仍旧带着讪笑,半天不敢抬头看她,眼神不住地往旁边瞟。
“所以这书究竟是谁给的?我竟不知我什么时候爱吃什么云雀轩了,万一有人吃了觉得不好吃,岂不是还要说我品味不行?”南知意沉着脸问道。
店主支吾半晌不敢答话,最后在南知意的威逼利诱下,方才吐了实话。
这书就是云雀轩送来的稿子,让他们印了卖的,云雀轩不仅不要钱,还倒贴了一笔。往常店主还让人审一审书的内容,生怕有违禁的或是乱写的内容,砸了自家招牌。第一次碰到这种出书还倒给钱好事,当即喜不自禁,审都没来得及审就匆匆印了出来。
南知意得了消息,从昭明书局拿了几本书后又往云雀轩冲去,两家铺子就在一条街上,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云雀轩门口。
云雀轩外门庭若市,不知多少人在排着队,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县主过来了”,众人齐刷刷抬头看过来。
店内的人也被惊了出来,正要迎上来招待,就发现南知意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身后还带着无数扈从。
南知意沉着脸,径直进了店内,将拿几本书甩到店家怀里,“说吧,谁写的?”
店家哆哆嗦嗦的扫了一眼封皮,呼吸几乎都要凝滞了,“县主,这是什么书?我不识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生意还挺好啊。”南知意见他还不肯说实话,便道:“你若再给我装傻,信不信我这会就让外面的人都知晓?”
店家大呼冤枉,“县主,我这就是个小本生意,哪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南知意左手执马鞭,在右手手心中轻轻敲打,一下下的,敲得店家心脏怦怦直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答,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这店开不下去,你可知你这位置上家店是怎么没的?”
这家店面的东家同南知意还是老熟人,原是郑四娘的嫁妆之一。两家退亲后,南家将大部分聘财都收了回去,律法虽规定男方退亲不得要回聘财,这样的特殊情况却是不算在内的,就算朝廷管这事,郑家也没脸不退。南家为了彰显自家气量,只退了大半,还留了少许在郑家。
事后,南知意越想越气,心疼自家无故破了这么一大笔财。而后辗转打听到这个铺子是郑家给郑四准备的嫁妆,是个卖脂粉的铺子,生意好得很。她便隐晦的向外透露了几分,来这买脂粉的贵女们便少了,这家店生意愈来愈难做,没几个月就倒了,只得租给别人开。如今收租虽也能赚一些,到底跟从前她自己开脂粉铺子的时候不能比。
店家吞吞吐吐许久,方才一横心,说了实话:“县主,是我们做了糊涂事,还请县主莫要降罪。”
这店家的二儿子不过二十来岁,正是在书院读书的年纪。
原是他与同窗去书局买书时,见到了些类似的书,自家又恰巧将店子搬到京城来了,便想着效仿那些书,写了本探讨顺天府小食店的。小食店这本书中又主推自家的糕点店,几乎要将招牌都历数一遍。
那人怕书局嫌他胡编乱造不肯卖,干脆给书局塞了一笔钱。自刊行以来这些天,云雀轩知名度大大提升,从京城各处赶来卖糕点的人络绎不绝,着实赚了不少。
南知意冷声道:“给你一天时间,将书局的书全部撤回来,以后都不许再乱写。明日我要是还能在书局看到这本书,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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