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跟着慕容顺的人,也默默缩了起来不敢出头,只是该贬的贬,该抄的抄。
慕容宓来为慕容稷送贺礼,手中提着只笼子,上头用红色绒布遮住,看模样是个活物。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慕容稷目光中有几分期待,口中却嫌弃。
“呐!快看!”慕容宓将红布一扯,露出里头青青色的小动物。
它慌慌张张地开始冲着慕容稷喊:“咕呱咕呱!咕呱!咕呱!”
慕容稷大失所望,将它扔下去,挑眉看向慕容宓,“什么意思?”
慕容宓手指搅在一起,“没,没什么意思,就是晚上来给你加餐的。”
“哦,那就拿去炖了吧。”慕容稷抓着青蛙的腿,又将它扔回了笼子里,他才不想听懂慕容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嘲笑他孤家寡人?
即便慕容稷当了皇帝,也不妨碍他和沈和青互看对方眼热,好的时候勾肩搭背兄弟俩,不好的时候打成一团,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来一块儿肉,基本延续了上一代的相处方式。
“沈甜甜是不是来提亲了?”慕容宓终于忍不住,鼓着嘴巴道。
“你来我这儿旁敲侧击的,就是为这个?”慕容稷和虞年年不在家,自然都是慕容稷全权负责慕容宓的生活。
“你还小不着急成婚,再等两年。就算成亲,我也不会让你嫁给沈甜甜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容宓噘嘴,赌气跺脚,“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世上男人除了爹爹和你,是不是都不是好东西?那你替我看好谁了?打算把我嫁去哪儿?”
“……”慕容稷沉默了一会儿,这模样的的确确是根本没替慕容宓相看,他想了一会儿,良久才道,“别嫁人了,你多养几个男宠吧。”
分明出生时间没差多久,慕容稷却总拿慕容宓当小孩子,最好能放在掌心里照顾。
“哥,我生气了!”慕容宓的鹿皮小靴子跺在地砖上咚咚作响。
慕容稷丝毫不怕,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竹简卷起,“哦,原本在皇宫东南角打算给你盖一间黄金屋子,你既然生气,就算了。”
在金钱和沈甜甜之间,慕容宓只稍稍挣扎了一瞬,就选择了金钱,冲他甜甜笑道,“我不生气了。”
沈和青马上十七,旁人家的男孩早早就定了婚事,他却迟迟未有结果,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心悦慕容宓多年,不知道的以为他目下无尘,谁都看不上。
连累着长安许多女孩不死心,不愿意嫁人,希望有一天能同沈和青结一段缘分。
慕容宓欢欢喜喜收了慕容稷的金屋,高兴过后却犯了愁,不知道怎么跟沈和青交代。
她可是跟沈甜甜约定好了,要旁敲侧击的让她哥同意。
她掐了一把大腿,跑去找沈甜甜哭去了,保证自己已经据理力争。
沈和青知道慕容宓是什么德行,慕容稷捏她捏的死死的,只要稍微一哄,就欢天喜地的答应妥协了。
等着慕容宓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为两个人的未来努力,他等到死估计都等不到,只能自己多努努力。
他虽然说不动慕容稷,但可以从慕容稷的母亲年姨身上下手,慕容稷再能耐,终究不敢违背自己的母亲。
自打慕容顺死后,萱女消沉了一些时间,便提出要出宫去。
“我十八岁进宫,现在已经三十八了,在宫中蹉跎了二十年的岁月,原本慕容顺还在,我将他当做寄托,好生养着,如今也倦了,想要出去走走。”
她目光恬淡,像是看淡了一切。
虽然太后离宫,这是前所未有打破先例的事情,但萱女例外。
她不是慕容稷的母亲,有着太后的头衔留在宫里还尴尬。
虞年年同萱女惯常是好的,慕容稷自然也愿意遂她心愿,且能免除许多麻烦。
萱女走的时候很安静,只有虞年年带着慕容宓给她送行,她身边跟着一个脸上带疤的侍从,看起来讷讷的。
“累了便回来,注意安全。”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说出了这句话。
萱女穿着一身青色的曲裾,头发低低挽着,看起来和二十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反倒是添了几分鲜活和明丽,整个人都有光彩起来。
她坐在牛车上,将青毡布的帘子微微挑起,冲着虞年年他们挥手,直到渐行渐远,成为芝麻大的小点儿。
“听说国师当初是向西北走了,那我们也去西北走吧。”萱女淡淡吩咐道。
驾车的年轻侍从没说话,看起来依旧讷讷的,牛车的方向却照着西行进。
他除却脸上的一道刀疤,还有一块巴掌大的烫伤,使得人看不出他原本的样貌。ωWW.miaoshuzhai.net
高昌处当年突然出现的绿洲,一直繁茂到现在。
绿洲中心的湖泊成为生命的象征,繁衍和生机的希望,在湖泊附近,陆陆续续聚集起许多百姓,逐渐变成了城镇。
在昏白的沙漠中格格不入,又带来无限希望。
大家说,那片湖泊里有河伯,他会庇佑生活在湖泊附近的百姓健康兴旺。如果真心祈祷的话,也会令愿望成真。
萱女并不信鬼神之说,即便虞寄白曾神神叨叨的,看起来像个天命之子。
绿洲附近的城镇,是个极小的镇,当中住的都是本镇人,又极度排外,并没有驿站旅馆,萱女便在湖边停了牛车歇脚,打算在车上对付一晚。
今夜月色凉如水,倒影在湖泊上,天上银色清辉与水面银光相应,好似天地都变成一样清冷单薄的色泽。
听城镇中的人说,月光特别好的时候,会见到河神。
如果在湖中扔一块儿石头,河神就会冒出来,举着一块金石头,一块银石头,一块普通石头,问人道,“过路的行人啊,你掉的是这块金石头,还是银石头,或者是普通石头。”
如果那人如实回答的话,他会因为诚实,而将三块石头都送给那人。
萱女想起这个故事,忍不住轻笑一声,她不信鬼神,就算真的有河伯,这么晚了,她还是不打扰他老人家休息了。
她弯腰,用竹筒接水喝,湖面倒影着她尚且美貌的面容。
黄牛在身后叫了两声,她手一抖,竹筒就掉入水中。黄牛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往后缩了缩。
在月色洒下的银灰愈发强烈,在湖面凝结成近乎冷冰一样的白,一层套着一层,诡异又美丽。
原本平静的湖水中央无风起浪,骤然挤出层叠的波浪,那些波浪一圈一圈的旋着,成一个环状的水波,带着银光一点一点接近湖岸,像是一条钻地的蚯蚓。
在萱女面前,那环状水波裹挟着银光,成了一堵水墙,将她也包裹进来。
清冷的水中,逐渐凝结出一个人影,他一身白衣飘飘,发冠巍巍,一双带笑的柳叶眼,右眼下是一点浅浅的泪痣。
“这位行人,你掉的是这只金竹筒,还是银竹筒,或者是普普通通的竹筒。”他笑着摊开手,声音温温柔柔,怀中赫然是三只竹筒,等待她挑选。
萱女膛目结舌,原本细长的眼睛瞪的老圆,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呆呆的抬起手,戳向面前的男人,却只有满手水渍,她眼泪涌出,模糊了视线,“岁……岁岁……”
“我是这里的河伯哦。”那年轻男子笑起来,原本就带笑的眼睛弯的更加漂亮了。
萱女的泪水却掉的愈发欢快,一滴一滴的砸下来,温热咸苦,“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年轻俊美的河伯看她这样,忽然皱眉。
“你不要哭了,这三只都给你。”他轻声道,将手中三只竹筒都交给了萱女,他眨眨眼睛,友善道,“没有回答对问题的人有很多,但我只给了你一个人,所以不要告诉别人呦,不然大家会说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河伯。”
他的手指很凉,像是清冷的湖水,也像是宁静的月光,虽然冷,却十分心安。
他笑着,想要说些什么,身体忽然融进水中,被一团波浪一起带着卷回了湖中,一切都平静下来,像是他根本不存在。
“岁岁!”萱女冲着湖面竭力喊道,没人应她,于是她又喊道,“虞寄白!”
湖面依旧平静的吓人。
她身体陡然一颤,睁开眼睛,对上年轻侍从关切又疑惑的目光。
萱女手中还攥着用来打水的竹筒,有些讪讪地笑了,“真是年纪大了,这样都能睡着。”
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满是冰凉的泪水。
她又站起来,却发现另一只手上沾着水渍,手指上还绕着一截水草,瞳孔陡然一缩,惊恐地看向湖面。
见萱女像是要跳进湖里,年轻的侍从连忙拉住她的衣服。
她将手中的竹筒扔进去,听见噗通一声响。
月光还是那样白的月光,水面也只是乱了小小一瞬。
没有银辉如冰,没有水墙,更没有河伯。
萱女蹲在地上,忽然捂着脸痛哭出声。
年轻的侍从蹲下,抿了抿唇,无声陪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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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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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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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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