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掌柜前脚送走了楚鹤荣,后脚就迎到了一位贵客。
县官夫人带着丫鬟亲自来买东西了。
年掌柜连忙去招待,问她今日想买什么。
县官夫人黄氏就说要买一条和自己衣裙相衬的帕子。
因为前头自家少东家说话冒犯了姜桃,年掌柜便给她推荐了姜桃送来的那一套绣帕,想着若是能把她的帕子卖给官家太太,也算是给她攒一些名声,以后收她的绣品的时候也能给她提一提价。
不过年掌柜也知道黄氏不懂看什么绣技,喜欢的素来是那等料子上乘、花团锦簇的东西,说的直白点,就是要显得气派阔绰,越富贵越好。姜桃送来的帕子绣工虽好,但用料却普通,多半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年掌柜的推荐也没抱希望,没想到黄氏还真就相中了,说这套帕子看着素净又有质感,很不错。价钱都没问,选了其中一条红梅傲雪图案的放在身上,其余的便让年掌柜给她包起来。
年掌柜心里纳闷,面上倒也没显,收了八两银子,恭敬地把她送出了店。
黄氏出了绣庄就坐上了自家马车,招呼着车夫赶车。
马车上还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县官家的长子秦子玉。
秦子玉此时正懒洋洋地抱着双手靠在引枕上假寐,听到了响动就不悦地嘟囔道:“娘自己还说今天去卫先生家拜访很重要呢,怎么快到了还要去买条帕子,而且还非得自己亲自去?”
黄氏就无奈道:“那卫夫人最是讲究礼数的,上回说我穿着太过富贵扎眼,他们小门小户招待不起我这样的官太太,连盏茶都没让我吃就让丫鬟送客了。今日我特特换了一身素净的,再亲去选了一条普通的帕子……儿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他们说的卫家是刚搬回本地的。当家的卫老太爷是先帝时期的两榜进士,官拜内阁。后头卫老太爷退下后,其独子也很是本事,高中榜眼,入职翰林院。
数月前老太爷病重,卫大人至纯至孝,上奏辞官,说想带着老父回故乡过最后一段日子,落叶归根。
当今念他一片纯孝之心,便允了他们归乡。
如今卫家虽然成了白身,但卫老太爷在朝堂上门生众多,在这小城里依旧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秦大人下了很多功夫才和卫家拉上了关系,想把自家长子拜入卫先生门下。
然而上次黄氏带着儿子拜访,却因为穿着打扮让卫夫人不喜,直接被‘请’了出门。
这回再上门,黄氏在穿着打扮上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既要显得内敛低调,又不能跌了自己的身份。
秦子玉听她一通唠叨,便不耐烦地道:“要我说,上回就是卫夫人给娘的下马威罢了。卫先生若是不收我为学生,还能收谁?”
黄氏说你可不许这么自大,你先前不是说学塾里有个很聪明的农家子,深得你们先生喜欢吗?卫老太爷就是寒门出身的,卫家可不会嫌弃学生的门第低,别到时候你这官家少爷被那农家子比下去了!
“娘说的是姜杨啊,”秦子玉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他家一烂摊子的事儿,姐姐还是个克死双亲的扫把星。就算卫先生真不在乎这些,那小子身上带孝呢,三年后才能下场。卫家收学生,总不能是为了做善事?终归还是要培植势力,为自家晚辈铺路。等那小子三年从县试开始考,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熬成秀才、举人,难不成还他还真是天纵奇才,来个连中三元、六元的?想也知道不可能,卫家没那么傻,去扶持这样一个人。”
黄氏也不是真就觉得随便什么农家子就能比过自家儿子,况且这卫家收学生的事,那等平头百姓连消息都收不到呢,她不过是为了给自家儿子提个醒,让他警醒些罢了。
“总之你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这可是我和你爹豁出去面子里子为你争取来的。”
母子两个说着话,马车就到了卫家老宅。
卫家的宅子就是普通两进的小院,都没有他们秦家府邸的一半大。
但卫家上下不论是装潢布置,还是下人的行动举止都透出一股雅致的书卷气。
黄氏带着儿子在下人的引领下一路到了后院。
卫夫人已经备好了茶点,招呼着他们坐下说话。
因为有过前头的前车之鉴,黄氏颇为拘谨,唯恐热了卫夫人不快,坐下后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卫夫人端着茶盏也在想怎么和黄氏找话题。
上一回她虽然不留情面地把黄氏请了出去,但黄氏到底是县官夫人,他们卫家现在已经蛰伏下来,强龙不压地头蛇,连卫大人私下都叮嘱她说下回还是要给黄氏留些面子,两家不能交恶。
可是卫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和黄氏这富商女儿出身的实在是没什么话题可说,难不成问她最近读了书,做了什么女红?
哦,对女红!
卫夫人将黄氏上下一打量,笑着道:“夫人今日打扮的素净,手上这条帕子配的更是相得益彰。”
黄氏听了便立刻将帕子放到桌上,道:“上回听了卫夫人的话,我也觉得从前的打扮招摇了些,便特换了风格。”
卫夫人一边同她寒暄,心里还是不大热络,尤其是想到上回黄氏那穿金戴银的招摇模样,不似个七品县官夫人,比京城勋贵家的太太还显得阔绰,她看着觉得扎眼,黄氏还当她多看了两眼是喜欢上了她的首饰,非要摘下手腕上拇指粗的金镯子送给她,她说不要,黄氏还当她是不好意思,非要把金手镯往她手上套,这才把她惹怒了,一气之下送了客。
今遭这帕子,黄氏不会又要巴巴地送给她吧?
还好黄氏只是让她看,没说要送她。倒也不是她改了送礼的想法,而是她知道这帕子的价格,一套八两,这一条才折合二两银子,如何能送的出手?没得提出来让人笑话。
见她没提,卫夫人的面色和缓了一些,这才开始看起桌上的帕子。
帕子的用料普通,不说官宦人家,就是普通人家都用得起的。但是绣的图案却很是别致,一支傲雪红梅颇有风骨,枝头喜鹊纤毛毕现,栩栩如生。绣工好,意境更是难得,让人见之心喜,都忘了这绣样不过是用了最普通的针法。
“绣的真是不错。”卫夫人真心实意地夸赞着,又问她:“这是卫夫人在外头买的,还是自家绣娘绣的?”
黄氏虽然人莽撞,倒也不蠢,立刻顺杆往上爬道:“是我相熟的绣娘绣的,虽然不是我自家的,但因为相熟,要她一两件绣品也不是难事儿。”
卫夫人便点头道:“初初回乡,处处不便。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寻这绣娘为我家做些东西。”
黄氏道这有何不可,下回就把人一道捎来。
有了这事儿,卫夫人倒是能和黄氏说上话了,两人谈谈自己喜欢的绣样,年前家里要做的准备,竟说了快两刻钟的话。
两刻钟之后卫夫人说卫大人看样子今遭是又不回家用午饭了,请黄氏先带着儿子回去。
黄氏虽然肚子里没有二两墨水,却也知道文人都清高,也没指望这一趟两趟的就能把儿子送到卫先生跟前,便就此告辞。
出了卫家老宅,秦子玉就不悦地嘟囔:“这卫家真是油盐不进的,上回屁股都没坐热,就把我们赶了出来,这次娘倒是和卫夫人说上话了,却只扯女子后宅的小事,我这什么时候能拜上师?”Μ.miaoshuzhai.net
黄氏说你别急,这次来不是比上次顺利多了,下回娘把那绣娘带上,讨了卫夫人的欢心,你这拜师的事情不就有了眉目?
后头黄氏就直奔芙蓉绣庄,跟年掌柜打听这个绣帕子的绣娘。
年掌柜也犯了难,说这帕子是他收上来的,那绣娘看着面生,不是这城里人,他也不知道对方家住何方。
眼看着黄氏要急,年掌柜又说对方在他这里买了料子和绣线,说上元节前还要再来送绣品的。
黄氏这才平复了心情,叮嘱年掌柜到时候千万要给她递个信,她有事要用到那绣娘,不拘对方要什么多少银钱都得先把人安抚住。
年掌柜连声应是,亲自把黄氏送出了绣庄。
等人走了,年掌柜心里还犯嘀咕呢,那小姑娘说她的绣技是梦中仙人所授,他起先还不信呢。可这县官夫人一反常态地买了她的帕子不说,现在竟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指定要见她……这玄乎的,让他都觉得或许是自己托大了,或许对方真的就是神明眷顾的贵人。
…………
而这些,贵人姜桃还不知情。
她揣着十两银子出了芙蓉绣庄之后就去置办年货了。
首先是要给两个弟弟一人做一身保暖的新衣裳,但是她虽然会刺绣,却没做过量体裁衣的活计,便去了成衣铺子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件。
接着就是吃食了,守孝期间他们吃不得大荤,她倒是无所谓,但是两个弟弟一个身体底子不如常人,一个才五六岁大,真要是几年不吃荤腥人肯定是熬不住的。所以她去买了两根不带肉的大骨头,想着到时候熬汤给他们喝,多少补一点是一点。当然鸡蛋也不能少,还得再买一篮子。
还有雪团儿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不能让这小家伙顿顿吃肉,但多少也得吃一些。姜桃在买鸡蛋的时候买了一筐小鸡,想着养大一些也能给它打打牙祭。
其后就是姜杨要用的笔墨,小姜霖嘴馋的饴糖糕点之类的,姐弟三人日常要吃的米面等等,姜桃越买越多,最后雇了一个挑夫帮她挑东西。
不过虽然看着东西多,其实小城里的东西价格低廉。像冬日里的那种贵价洞子货,姜桃也没舍得买。还有她想给姜杨买的补药,价格也不低,也只能等她下次再来买。所以加上挑夫的辛苦钱,姜桃一共也就花了二两半。
还剩下七两半,其中二两要让姜杨去换上欠款,五两攒着做束脩,剩下的散钱交给老太爷老太太做生活费。
她可以给自己放几天年假,然后要接着绣东西来卖,再挣个五两便能轻松些了。她上回在绣庄里买的料子绣线就花了二两,也算是下了重本,卖个七八两总不是难事。
姜桃一边思考着,一边和挑夫搭上了牛车,回到槐树村的时候也不过辰时。
刚走到村口,姜桃就见到了在候着的姜杨。
姜桃笑起来,等走近了看到他脸颊冻得通红,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少时候,她就止住笑,蹙眉道:“你前两天才晕了一回,怎么这大冷天的就在外头等我?这冻病了可怎么办?”
偏姜杨还嘴硬道:“谁在外头等你了?我就是在屋里看书累了,出来透透气,正好遇见你罢了。”
姜桃也懒得同他掰扯,拉着他就回家。
和之前姜杨从山上拿回他给姜桃买的东西、还有和姜桃第一次卖完绣品买东西一样,两人都很默契地没走姜家正门,从后门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姜桃同挑夫道了谢,把人送出了门。
正准备回屋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高挑的男子身影在自家厢房门口鬼鬼祟祟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那男子一下转了过来,姜桃认出这是大房的姜柏。
姜桃喊了他一声大堂兄,姜柏猛然被她这么一喊,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道:“阿桃起的真早。”
姜桃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但是原身的记忆里却是不怎么待见这个大堂兄的——他跟着原身的爹念书,念了好些年也没有半点功名,但却养出了自命清高的性子,每回回家都不和堂兄弟姐妹的说话,就算说上几句也很是不耐烦。而且对原身的爹也不是很恭敬,隐隐地透出一股‘我考不上功名不是我没本事,而是你不会教学生’的怨念。
所以姜桃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淡淡地说:“大堂兄起的也早,不知道大堂兄在这儿做什么?”
三房一共三间屋子,一间是原身爹娘带着小姜霖一起住的主屋,另一间是姜桃住的厢房,还有就是这间上了锁的,原身她爹的书房。
姜柏说没做什么,看书看累了走到这里散散步。
这说辞姜桃方才才听了姜杨说过一次,此时当然更不可能相信。她也不接话,只狐疑地把姜柏上下打量着。
姜柏从前一直觉得这堂妹空长了一个好脸蛋,说是秀才家的闺女,但其实也没长脑子,和这村里的蠢村姑没什么区别。但也不知道怎么,今日被她这探究深沉的目光一打量,他还真就不自在起来。
想着拿书也不急在这一时,姜柏也没多待,说自己散够步了,回去看书了,就快步离开了。
等他走了,姜桃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捡到了一个小纸包。
纸包打开,里头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她托着纸包放鼻子前闻了闻,隐隐闻到了豆子的腥气。
姜桃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很多书,尤其爱看各种医药相关的,此时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但也不敢托大。她把纸包包好,又返身出了姜家,去村口寻那个挑夫。
挑夫正在村口等牛车,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
姜桃托他把粉末送到城里药铺询问里头是什么东西,挑夫连声应好,也不肯再收她的银钱,说他家就在隔壁村,反正还要进城,拐一趟药铺傍晚回来的时候捎个话,也不费什么功夫。
姜桃同他道了谢回了家。
正屋里姜杨和小姜霖已经把她买的东西都拆出来了,小姜霖看到了他姐姐给他买的新棉袄和小零嘴儿乐得在屋里直蹦跶,等见到了姜桃,他小炮弹似的扑过去抱上了姜桃的腰,说姐姐最好了,像仙女一样又好看又有本事,还会疼人,他最喜欢姐姐了!
姜桃很受用地听了一通彩虹屁,让她去把小鸡仔都放起来,别让雪团儿都吃了。
小姜霖就咯咯笑着去和小鸡仔玩了。
比起这激动的小胖子,姜杨的反应都显得平静了很多。
他把姜桃给他买的笔墨和新衣服归拢在一处,蹙着眉头道问她这趟又花了多少?
姜桃以为他要说她乱花钱,便解释说没有多少,一共花了二两半,还剩下七两半的,足够给他和姜杨包压岁钱,另外还够了他来年的一半束脩,等过完年再卖完一批,就完全够他的束脩和他们生活了,她都是做好了计划的。
谁知道姜杨听了眉头却没有舒展,反而显得更不高兴了,站起身道:“谁让你给我攒束脩了?爷奶都说了往后爹娘不在了,他们会给我出的。”
姜桃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就说:“爷奶说是那么说,但是他们的银钱也是留着他们养老的,而且爷奶的进项除了田地里有限的,就是其他两房交到公中的。真由他们出了,其他两房指不定要怎么想,闹得家宅不宁的,惹人心烦。我是你姐姐,我给你出了他们就没话说了,你也能安心读书,不用矮他们一头。”
姜杨不悦地撇着嘴角打了布帘子离开了。
姜桃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姜霖捧着一小篮子凑到她身边说:“姐姐别管那个别扭精。”
“又没规矩是不是?”
被轻捏住了胖脸蛋,小姜霖这才改口道:“哥哥本来就别扭嘛,刚我们拆东西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拆着拆着他的脸就越拉越长,嘟囔着什么‘那样辛苦的赚钱,怎么一样东西都不给自己买’就黑了脸。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反正那股别扭劲儿就让人烦得很。”
姜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姜杨是恼她光记着给他们买东西,却没把银钱花到自己身上,也难怪她说了后头其他的计划,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你哥哥是心疼我呢。”姜桃叹息了一声,又和小姜霖解释了一番。
小姜霖听完才恍然道:“啊,原来是这样。”接着继续小声嘀咕,“那他有话不能直接说嘛?那脸拉的,像姐姐欠了他的银钱不还一样。果然是个别扭精……哎哎,姐姐别捏了,我不讲了。”
姜桃把手松开了,放她去玩,她则去姜杨屋里找人。
姜杨已经在屋里拿起了书,见她进来也没给个好脸。
姜桃干脆就岔开了话题,说他刚在厢房门口撞到姜柏了,他那样子鬼祟的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姜杨倒是对她遇事儿来知道来和他商量的态度很受用,脸上的阴云尽数散去,哼声道:“大堂兄觊觎我们的家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且这家里也不止他一个,二房的姜杰开年也要去读书了,估计也在肖想。”
姜桃愣住了,问他什么家当?他们三房有什么家当值得人肖想的?是爹娘给她存在铺子里的那些架子床、桌椅柜子之类不好变卖的嫁妆,还是银匣子里的几十个大钱?
姜杨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从衣服里拿出一把贴身存放的钥匙,带她去了厢房。
当看到厢房里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满满当当全是书的时候,姜桃惊得微微张开了嘴。
她是知道这时候的书很昂贵的,普通的一本书就要几钱银子,抵得上一个普通城里做工的人一个月的月钱。而这厢房里的书架上还有好些是装帧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的。
这样多的书,少说得大几百两,甚至上千两!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原身她爹早早地考中了秀才,当了这么些年教书育人的先生,家里的家私摆设看着也不像是贪图享受的,家里却没有什么储蓄了,原来都把钱花在这上头了!
但是也不怪她想不到啊,这书房日常上锁的,在原身记忆里,只有她爹可以自由出入。原身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钥匙是爹走了以后爷爷给我的,我见你一直没问起,以为你是怕触景伤情,怎么如今瞧着你像不知道似的?”
姜桃赧然地说自己确实不知道,往常也不关心这些。
但是知道了这些后,姜桃对姜柏那反常的行为就更警醒了,她说自己还捡到了一个姜柏遗落下来的纸包,已经委托挑夫送到药铺去查验了,眼下先等结果,再做决断。
这天稍晚一些的时候,挑夫给他们捎来了消息,那包粉末倒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包掺了巴豆的强力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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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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