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玲珑月>第 109 章 求聘
  “孩子呢?”

  “又不是写,腿断了还怎么可能活下来。”耀希的声音很轻,是大恸之后筋疲力尽的淡漠,“我和小四找到医生的时候,尸体都僵了。”【妙】 【书】 【斋】 【妙书斋】

  也不知道他叫什么、父母是谁,因为下半身炸得血肉模糊,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们在郊外的野地里起了一个坟包,就这样生不知死不知地葬掉了。

  两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不只是为一个不明不白的幼小生命,也是为前途未卜的中国。

  那天傍晚的新街口,天空是染了淡淡绀色的青碧,黄昏的烧霞看起来像朝日的彩云,把地平线上的一栋一栋高楼映成浓艳的剪影,路灯还没有全亮,淹没在余晖里,微光不胜的样子。连同薄暮里绅士淑女的身影,洇染成民国都市的摩登景象,庸碌的摩登、但却是朴实认真的风情。

  “不瞒你说,刚才等你的时候,我还见到了中学的女同学,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耀希托腮看向嵌花的玻璃窗,提起手里的银匙,搅冷掉的咖啡。

  那位女朋友也是个名媛,已经嫁了第二次,两次婚姻都不如意,自觉天底下是没有比自己更苦更委屈的人生了。一见耀希,她并不管女朋友的心情如何,眼泪好像断线珍珠,不幸也把睫毛膏冲成熊猫,一面敏捷地擦着熊猫眼、一面心酸地握住女朋友的手:“aurora!你怎么也来南京了?我的天我们还有相遇的一日!这真是上帝还眷顾我。”

  李小姐:“……”

  名媛:“天知道我这一刻是什么心情,如果不是见到你,我下一秒也许会去自杀!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坐你跟隔壁的那个,上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过好莱坞的电影。”

  “……annie?”

  “对、对呀,annie,朱安妮”朱安妮感动极了,抱着耀希泣道:“天呀,你还记得我呢!”

  要说女校里最不缺什么,最不缺的就是自认林黛玉的女文青,看了几本国内国外的言情,就自觉已经饱读诗书,对人生透彻得一塌糊涂,因此从理论到实际地还要亲身践行。可惜姿容不够、才华又平平,因此并没有爱好自虐的男性前来担任她们爱情的男主角,朱安妮们只能在日记本里歌颂自己可歌可泣虽然并不存在的爱情。她们目下无尘、讨厌只知道化妆打扮的“庸脂俗粉”,因此就把真正卓尔不群的李小姐当做思想上的战友和伙伴并且她又是百货大王的女儿。

  簇拥在这位女王身边,连带自己都有些鸡犬升天的荣幸。

  李小姐并不反感她们,毕竟能进女校的家庭,多少还算是比较开明进步,她给她们推荐读物、带她们去军医院做义工现在想想看,她觉得自己当年可能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天真地认为自己能身体力行地感化这群智障。

  再次相遇,她穿着袖口毛掉的男装,女朋友倒是符合女主的标配,“清艳又哀怨底眼睛”、“素净底面庞上一点淡淡底胭脂”、“忧郁颜色底旗袍上若有若无底香气”。耀希怕求岳来了,到时候说不清,更怕这爱情病的女朋友再给自己也写一出叼毛烂戏,因此挠头道:“见到你真高兴,不过我约了朋友,待会还有事。”

  “朋友不是还没来吗?”朱小姐倒是一肚子的倾诉欲,握了耀希的手哀婉道:“你约了男朋友?嗳,我告诉你,男人的心,我太懂了,他们全是逢场作戏的,可怜我们年华似锦的真心,都被无情的人生践踏!”

  李小姐:“……”好想打她,怎么办。

  朱安妮是一向你不说她就认为你默许,她学习林黛玉,在名流圈里孤标傲世,因此朋友稀少,憋了不知几年的抒情长诗是再也无法按捺,自己叫了一杯咖啡,把剧场强行切换民国意难忘。先说她第一个丈夫,喝酒赌钱,钟情于一个会写诗的暗娼,朱安妮愤愤道,我也会写诗,她只不过比我年轻漂亮,其实还没我有气质,男人都是不懂得知识女性的可贵!李小姐心道那你还跟这人渣生了三个孩子?你怎么非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又说第二个丈夫,当时“痴狂地追求我,让我左右为难,我既要做一个节妇,可我又克制不了我的爱情”,这一段说了三杯咖啡还没说完,说得李小姐只想暴打金求岳,日了你祖宗,老娘在这里受折磨,你他妈还不快来救驾?!谁知眼看这段故事即将迈入“我离婚了勇敢地嫁给了他”,当然后面肯定还有一段“这男人也是王八蛋”的必要桥段,但朱女士决不会如此俗套,朱女士话锋一转:“其实在他之前,我还认识了一个很年轻的美男子,哎,他就是太幼稚、太天真,我真不忍心把自己这样的残花败柳,配他光明又纯洁的人生……”

  李小姐:“……”那你就忍心把你这些裹脚布的感情破事,浪费我宝贵的生命?

  朱女士摸自己的脸:“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残花败柳?我觉得我保养得还好。”

  你的脸倒是青春洋溢,你的人生要是继续这样无聊下去,残花败柳都比你强。

  李小姐忍无可忍,干脆祭出大招:“你能借我钱吗?”

  朱小姐:“啊?”

  李小姐:“我现在很缺钱,而且不知道能不能还你,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些钱,我有急用。”

  不料朱小姐的眼泪又下来了,朱小姐迅速地脑补了一出为爱出走的大戏,眼前这女同学也是十年未见,她却二话不说地打开坤包,刷刷签了一张支票,又把包里的现洋全倒出来给她:“你要多少?五千够不够?我的心肝!可怜!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别的没有,离婚了我还是有一些钱的,你是要私奔吗?那男人对你好不好?天啊!我懂了!你今天是要跟他去远方了!”自己打着自己的手:“我怎么这样不懂事,害得你们见不了面,对不起!apologize!思米马赛!jesuisdésolé!”

  李小姐:“……”

  你到底又看了多少言情?你怎么这么多狗血段子?!

  吐槽归吐槽,李小姐是真的不好意思了,慌忙地把钱推回去:“不是,我不要这么多,几块钱就够了”

  “你还跟我客气吗?你是我中学时代,唯一的知心!”朱安妮殷切地拉着她的手,含着泪,又疾奔到咖啡桌的这边来,紧紧地抱住耀希:“我的天使,我的小可爱,你是一个公主,我相信你的人生一定比我要灿烂而幸运,我没有别的能给你,也不奢望以后能联系着你,就祝你永永远远地快乐!”

  说着,她把自己脑补的当真了,唯恐自己留在这里,害那个“贫穷又真心的男子”不敢前来与女朋友相会,一股脑地把钱塞给耀希,转头就告别再见。

  耀希看见她高跟鞋笃笃滴滴地飞奔出咖啡馆,尚且肉麻地在花窗外向她表演式地告别真是洒泪而别心中涌起一阵窒息,夹杂着无力和愧疚的窒息,自己忽然也被她的热泪感染,有些不由自主的情绪。她很想要追出门去,告诉annie说我骗了你。

  最终还是没踏出脚。

  她的梦想可能也就这么一点而已了,她的人生志向也就仅此而已。既然如此,何必再说破,让她更难过?

  耀希看她没入姹紫嫣红的余晖中,感觉她活在笼子般的小世界里,外面发生了什么、激荡着什么,她们全不明白、也不关心,李小姐的人生是一篇挤满干货的提纲,她们却活成了日更万字的水文,耀希相信,即便你推着她们走向炮火连天的战场,那也只不过是给她们提供了一个倾城之恋的舞台在教堂里接吻和在炸弹边接吻的区别,仅此而已。

  她们活得浅薄又认真,浅薄得可笑,又认真得可敬。但要知道正是这些浅薄和认真,组成了我们生活最基础的部分,赋予生活以一种愚昧的虔诚。

  是的,愚昧,尽管愚昧,但她们依然善良。

  正是因为如此,才令人感到绝望。

  “回到南京之前,我一直处在一种窒息之中,见到annie,又陷入了另一种窒息。”耀希将向冷咖啡里投一块方糖,浮浮沉沉地、缓慢地溶解,“见到你,感觉好多了,所以控制不住地说话很呛,你别放在心上。”

  金总搓搓爪,笑了:“跟哥哥不说这话。”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又有些回到当初相识的时候,心头有点温暖的顽劲涌上来。

  “你不觉得我们的国家很扭曲吗?完全像是两个世界。”耀希将杯子在手里把玩,细洁的白瓷,英国货,捧在手里有些恍然隔世之感,“其实我最初在报社撰稿的时候,也有人叫我写鸳鸯蝴蝶的。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读者那么热衷于不真实的世界、不真实的爱情?他们喜欢什么,难道我不明白?啊,无非是一点小巧的感情伎俩,你猜我、我猜你,你负了我、我负了你,加上一点奢侈的珠宝衣裳、加上一点军阀豪族的家庭背景、可能还得加上一点唱戏的表演家们被大捧场的花哨情节这些东西写来到底有什么价值?我们的世界明明比要苛酷得多、也雄奇得多,报上的新闻都比这些痴男怨女的故事有意思!”

  “消费阅读嘛……不过脑子的。”人家写的也要养家糊口啊,不是个个都像你有资本救国报国,再说人家写的东西好歹能发表,你写那福建战报,估计这头出来那头就被枪毙。

  李小姐抨击的鸳鸯蝴蝶,其实露生没事的时候也会看,求岳跟着看过两眼,张恨水的啼笑因缘,感觉海星,也没有李小姐骂得那么架空。

  比起她女朋友拍的谍战偶像剧是吊打一百个来回了。

  求岳觉得她有点极端了,想一想说:“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对政治感兴趣。”

  大多数群众的兴趣仅限于吃瓜。

  “可以不感兴趣,但不能如此无动于衷。”耀希把糖戳碎,“这不是她们的错,是汪蒋政权在蒙蔽国民的耳朵和眼睛,要她们无处听、也无处看。我厌恶这样的社会,是要把民众驯服成眼盲心瞎的畜生。”

  金求岳第一次听见她这样明确地表达出反蒋的态度,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里,他本能地按住她:“我的大小姐,去就去了,回来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别给你爸爸惹麻烦。”

  耀希了然地笑笑,回眸看住他:“你也被驯服了。”

  “我不是被驯服,我只是不犯王叔叔的错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高喊口号有什么用?嘴炮能救国吗?”

  耀希没被他怼住,淡淡一笑,似乎还很认同。

  求岳盯着她:“妹妹,你告诉我,你除了去福建,是不是还去其他地方了?”

  耀希嘴唇微微翕张,没有说话。

  “行,你不说就算了。”求岳心中掂量,以耀希这个戏精毛躁的性格,要说入党恐怕很难,真要干起党的事业,估计他妈的还不够添乱,虽然自己没入党但提前先为党把关:“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是个了解时事的人,跟其他女孩儿不一样,罗斯福在搞新政,你知不知道?”

  耀希歪歪脑袋,表示明白。

  “就知道你灵通。”求岳招手,叫侍应把咖啡壶煮热,“国家资本、计划经济你说他现在走的是什么路子?中国现在是不敢走这条路,因为存在派别问题,走了这条路就是认同马克思主义。”

  耀希有些诧异了。

  金总刷头:“你想说的东西我全都了解,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所有政治斗争,都是基于经济利益的摩擦,政治建立在经济基础上。”他蘸着咖啡,在桌上写画,“你想文字斗争、想暴力革命,这些想法没错,但是你太嫩了,还得历练,你也不要那么悲观觉得我们都不支持你、不做事。你在福建的时候哥哥在干什么?我在搞孔祥熙,这不也成功了吗?不是非得动刀动枪才能摆平这帮人。”

  “你想做和平演变?”

  “你别老往我头上扣大帽子,我就是很实在地,干点实事。石市长曾厅长也是一样,不干事的就给他搞下去,做事的给他弄上来。”

  “如果真的有一天,仍要流血冲突才能解决问题,那你又要怎么样?”

  “这就是你哥哥我现在做的事。”求岳直视于她:“我说过了,打仗要钱,枪杆子出政权,你要干什么事情都要经济的支持。韬光养晦懂吧?你以为,啊,光头哥,是自己爬到今天这位子上的?他背后要没有孔宋财团,他能这么拽吗?”

  金总是越说越小声,虽然小声然而理直气壮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以后会发生啥?知不知道你眼前坐的是爽文男主!不要瞎七八搞啊朋友!

  “也许你是对的。”耀希歪歪头:“金大哥,你比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成熟多了。”

  金总心想你他妈才刚成熟呢,老子一直很成熟,诚恳地握了耀希的手:“你哥哥我真朋友不多,但人脉不少,你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千万别再一个人冒险。”

  这些事金总还得自己过审,把过度敏感的部分都筛除,李耀希在福建的事情他又知道得十不过一,因此听到李荣胜耳朵里的时候,基本上也只剩一个大纲了。

  大纲不那么吓人。

  李荣胜仍是讷讷的神情,“没有事就好、没有事就好……”抬起头又问:“那你派去的保镖,伤得怎么样,回来了没有?”

  金总心想这关你屁事啊,你父女俩能不能平衡一下,一个是说话永远太在重点上,重点得都极端了,另一个是说话神特么没有重点,你闺女差点儿炸死了,你问个屁的保镖啊!

  还担心老子讹你钱吗?

  “没事,两个人都平安回来了,不过不能告诉你她人在哪。”忍了一会儿,金总还是照顾空巢父母的心情,“我答应过李妹妹,伯伯也别难为我。”

  李荣胜仍是追问:“他为人怎样?”

  金总:“……谁啊?”

  李老板:“保镖。”

  金总:“挺好的,普通青年。”

  李老板也觉得尴尬了,低下头,摩挲手里的金镶玉烟斗。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平复了情绪,叫过小二来,吩咐重换一席热菜。两个人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一点,其实谁也没有多少饭菜下肚。李荣胜温和道:“思绵不懂事,给金贤弟添许多不便,我这个做父亲的,在这里尽一杯谢罪。”

  思绵是李小姐的闺名,不过这突然称兄道弟的就让金总害怕,老哥你五十多了我实际年龄才二十几,请不要拉低我的青春水准!

  两人尽了一壶,李荣胜方道:“我今天宴请金贤弟,也不是全为了小女,敢问一句,金贤弟这两年,在华北受挫不少吧?”

  这话一出,金总就呵呵了,果然久在商场的老奸滑,不会为了一个闺女在南京淹留这么久。李荣胜说得没错,江浙财团试过要在华北打开市场,但自从日军控制了华北,那边的情形一直不太乐观。

  而且做生意这回事,有时候也讲地域保护,华北虽然有张福清一力游说,但棉纺织商们不太吃金总这一套。主要也是因为交通距离太远,江浙商团的产销一体,对华北商家来说,没有足够的诱惑力。

  “我家世代经商,北平天津,人脉是不缺的。”李荣胜自信道:“虽然去年五月之后,日商给了市场很大的冲击,但我们也还是稳住了局面。”

  意思就是华北商会并不逊于你江浙财团。

  这话颇为倨傲,不过金总不介意,李老板摆明了来谈生意,傲一点是正常操作。

  “李伯伯有什么想法?”

  李荣胜并不直面他的问题,低头自拈了一粒鸭舌:“我来南京,其实是为了避开日本人。日本方面希望我跟他们合作,在华北成立一个金融机构,开放商业信贷。”

  “……”原来躲在南京是为了这件事。

  求岳握着酒杯:“所以?”

  “我想了又想,此事不妥,金会长想过没有,华北这样大的市场,若是与我们华北商会攻守同盟,完全可以把日商排挤出去。”李荣胜擎起酒杯:“凡我麾下的百货公司,愿意在密约的情况下,给江浙商团优惠条款。”

  金总觉得他神色有异,因此并不露出喜色:“条件呢?”

  “条件?”李荣胜苦笑道:“都是华商,唇亡齿寒,还谈什么条件?”

  求岳笑了,悠然地摆开长腿:“那李伯伯把文书拿来吧,我签。”

  李荣胜顿时语塞。

  “好吧,要说条件,这其实不算条件。”他亲自给求岳斟上酒:“金贤弟,你年过而立,尚未婚娶,我女儿虽说有些任性,但才貌都还当得”

  求岳眼皮都不抬。

  “我、我想请你照顾思绵。”李荣胜艰难道:“就以我华北商会的财力,作她的嫁妆。”

  厉害了,李老板,拿华北商人的利益,送你女儿当同妻。

  李耀希上辈子杀过你全家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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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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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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