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挚听周光说了几句,便说给宝宝听,“我爹说皇上怕是伤了心了。”
“没法子,年年月月都是那样的,皇上要叫他们变得不一样那也不可能。”宝宝很淡定的说,“回去跟你爹说,叫他吩咐几个门生写折子送上去吧。再这么吵也吵不出结果,无论是谁被推出来,一辈子前途也就完了。倒是不如趁机叫皇上查查那些作坊的账,也好大刀阔斧的争执一番。真不是我说,就作坊看大门的也得修水泥楼,住上几百口子人……”
“成,我回去就说。”周瑞挚赶忙点头。
其实他也觉得那些作坊很不合理,可到处都是拉关系走门路,求爷爷告奶奶找上门的,也有不少人找到周府的,你要是不管吧,他们还会记恨你,这里面的关系又是一环扣一环的,说不定就得罪了谁,可要是帮着安排吧,作坊里的活计就那么些,当真是用不了那么些人。
按照当初燕洵留下来的章程来,一个大门顶多需要三个人,四个时辰轮一班,门口修建一个小小的水泥平房,里面安置炭炉能自己烧水喝,这就足够足够了。
可作坊献了出去,官场这张关系网细枝末节的人全找上来来了,足足好几百口子人,做管事的根本不敢不安排,不然就得得罪人,往后别想在官场这张网里混!没法子,那就安排,人太多怎么办?也没关系,修建水泥楼住进去,一个人住还不行,还得拖家带口的住,有的就一个人看大门,结果一家十几口子全来了,住在作坊里还不算,还得在作坊里吃。
这么些人住些日子,就直接把作坊当成家了,又想托关系找活计干。
就一个大门已经几百口子一块儿看着,这多出来的几百上千人怎么安排?
现在那些作坊早就人满为患了,而产出的货物却越来越少,甚至还天天嚷嚷着要涨价,因为作坊已经快要入不敷出了!
皇帝对这些事都心知肚明,只是里面牵扯颇多,还有秦仪的面子,他便不能发作,正需要一个契机。可偏偏朝中宁愿无意义的吵来吵去,也没有人愿意去触碰这一点,生怕因此得罪太子殿下,等将来不好做官。
“实在不行回去跟你爹说,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我便保他平步青云!”宝宝霸气十足道,“没有敢作敢当的官,那我便让那样的官出现,总能为民为大秦做些实事。”
“小蛋少爷。”周瑞挚有些动容,又赶忙说,“我爹说皇上是准备……”
“嘘。”宝宝知道周瑞挚要说什么,他赶忙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先不要说出来。”
“恩!”周瑞挚瞬间想到了很多,赶忙答应。
宝宝知道他先说皇帝已经同意幼崽们参加府试和院试,甚至是最后的殿试,考取举人、进士功名。可此时终究是还没有公布出来,还只是写在圣旨上,而圣旨还在秦仪手中,他一日不拿出圣旨,幼崽们就一日不会说府试、院试的事儿。
他们终究是妖怪幼崽,考取秀才功名无伤大雅,学问再好也不过是廪生,朝廷给补贴一点粮食罢了,但若是考中举人,成为举人老爷,那就有入朝为官的资格,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些事宝宝心知肚明,他更知道燕洵怕是不会立刻让幼崽们参加府试。
*
边城。
蛋弟弟跑到玻璃箱旁边看依旧干瘪的小黑,“阿爹,小黑何时才能好,泡了归元液,看他根本不怎么吸收的样子。干干瘪瘪的小黑一点都不好看……”
“咱们要想法子找到黑子,或许黑子有办法。”燕洵心中早有猜测,只是还不能确定。
“黑子会跟小黑合体,那小黑会消失吗?”蛋弟弟哒哒哒跑过来,一下子坐在燕洵的鞋子上,伸出小爪子托着下巴,“要是小黑消失了可怎么办?咱们跟黑子都没怎么相处,跟小黑才是真正的熟悉。虽然小黑是从黑子身上分出来的,可我总觉得不一样。就是左手右手也不一样呢,我更擅长用左边的爪子,右边的爪子就没有那么灵活。”
“不会,小黑不会消失。”燕洵肯定道。
当初小黑跟着去妖国,又帮着蛋巨巨独自去运河源头,到最后变成巨人小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燕洵觉得都跟黑子关系不大,应该是小黑的独立行为。
但真要说起来,黑子和小黑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等进城后找我弟问问,看看我弟能不能帮忙。”蛋弟弟就说,“对了,太子也在边城,他会不会宣读圣旨?”
虽然圣旨的内容早有京城那边的人打听到,又悄悄地透露给燕洵和幼崽们,可秦仪一日不宣读圣旨,里面的内容就一日不能见天日,便是知道的再详细也没有用。
当初秦仪去歧元县是想着大干一场,弄点功劳傍身,可惜幼崽们没给他机会,这回秦仪又来到边城,按理应当是有所变化才对,那圣旨宣读不宣读的就说不准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燕洵并不在意圣旨的内容,“你也去准备准备,咱们要风风光光的进城。”
“好!”蛋弟弟赶忙蹦起来,跑去找自己的小包袱,准备挑选一件最华丽的衣裳穿。
当初燕洵和镜枫夜一去妖国不复返,不知道多少人都以为燕洵凶多吉少,看热闹的,落井下石的,心急如焚的,应有尽有,也算是叫小幼崽们看遍了人生百态。
而后来燕洵出现在歧元县,幼崽们撤出边城,那时候又有多少人觉得幼崽们是狼狈逃窜,是去投奔贾求孤,想要一处容身之地的?
有多少人觉得燕洵不行了,保育堂便也不复存在了;又有多少人觉得这些幼崽们失去了燕洵,便像那没了主人的畜生,他们可以趁机磨刀霍霍了?
哪怕是边城定然也有不少人有想法,总觉得燕洵和幼崽们不在边城,那么边城就直接变成了他们的天下!
就像当初被燕洵做主撵走,又被裘保收拢的阿达和阿西两个老头,现在俨然是边城一霸。
当时蛋红红利落放权,裘保便顺利带着手底下收拢的副将上外城墙参战,再加上梅西重伤,蛋红红要一直守着梅西,外城墙就只剩下小皇子坐镇,裘保的作用便无限放大了。
接连几次银爪鬣狗妖冲锋外城墙,裘保都是立下赫赫战功,身边聚拢的人便愈发的多。
“强者为尊。”阿达穿着盔甲,拿着一根草剔牙,吐出一口浓痰说,“这里,拳头大就是道理!我们这些养马的只要拳头大,不还是进了大帐,外面全都是道兵,听咱指挥。”
“都是裘将军威武。”阿西端着一盆肉,狼吞虎咽的吃着,“裘将军立下的战功,那不用说,画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
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明明没喝酒,却都醉醺醺的,看着跟喝醉了似的,整个人都飘飘然不知所云,说出来的话更是能直接吹上天。
帐篷里守卫的道兵都当没听到,该守卫守卫,该听不到听不到。
倒也有觉得讨好阿达和阿西有前途的道兵,特地走了门路到这两个老头身边伺候,倒也得了差事:帮阿达和阿西跑腿。
可这样的差事对于修为不济,又不敢上战场冒死拼杀,又不甘于寂寞,不肯当一辈子辅兵的道兵来说,正是往上爬的好机会。帮这两个人跑腿就有机会见着上面的将士,哪怕是见个百户,那也比以前好多了。
故而他们跑腿都十分用心,刚打听到边城外面有动静,这就巴巴地跑了回来。
“爷。”道兵点头哈腰的,“城外有情况。”
“外城墙?”阿达一边说着话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跑腿的道兵,在他手底下当差的道兵那都得模样好看,小汉子长得也跟小哥儿似的,那叫一个唇红齿白。
被这么直白的盯着打量,年纪还不算大的道兵就有些躲闪。
“嘁。”阿达冷笑,嘀咕道,“别把自己想的太好,你这样也不过是一般货色。真正的国色天香你是没见过,那才是真正的绝色,可惜模样虽好,却是个带毒的,轻易招惹不得。”
何止轻易不能招惹,根本就是不能招惹,一旦惹上了,非得尸骨无存不可。
不过那模样……饶是阿达觉得自个儿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也还没见过比他更出色的人。
“不可能是外城墙,有将军坐镇,妖怪就不可能攻上来。”阿西和颜悦色的,一双眼睛却也是盯着道兵不放,“城外究竟什么动静,你且仔细说说。”
“守城门的道兵用望远镜看到的,说是隐约看到了钦差仪仗。”道兵赶忙道。
阿达冷笑,“钦差仪仗?现在妖怪攻城,应该来的是功曹吧?功曹可算不上钦差!”
钦差见官高一级,便是见了守城大将本人,那也是瞬间拔高到超一品,守城大将也得老老实实的窝着,否则回头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还不知。”道兵赶忙道。
“那还不快出去打听,否则要你何用!”阿达抬起脚踹道兵,“你直接拿了将军的帖子出城,打听清楚了再回来。这会子不可能有钦差敢来边城,就算有钦差来,哼……那也不用怕……”【妙】 【书】 【斋】 【妙书斋】
能现在被踢来边城送死的钦差,肯定没势力傍身,且不受皇帝宠爱,否则断然不会被撵上这样的绝路。
伺候两个老头的道兵也这么想,他太知道没有势力傍身的难了,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让你走上绝路,你就必须得走绝路,根本没有机会走别的路,只能慢慢走向死亡。
他就是不愿意任命,这才想了法子到了两个老头身边,哪怕是在他们身边苦了些,可那也比以前强。
品尝到权利的滋味,他再也不愿意回到以前那种生活,过以前那种暗无天日,根本看不到前途的日子,他要往上爬,终有一天会爬到上面,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舒服日子。
现在受的苦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为了未来做准备罢了。
他拿了裘保的名帖就去领了战马。
往日里他根本没有资格骑马,只能偶尔的才有机会伺候战马而已,对于那些有资格申请战马的道兵,他曾经偷偷羡慕过。而现在他终于可以随意取用战马了,看守马场的道兵问都不会问。
战马离开马场,刚要跑起来就忽然停下,不顾道兵的拉扯,自个儿走到水泥路边站着,一动不动。
道兵抬起鞭子就要打,他有些恼羞成怒,只觉得这战马以前自己没资格骑,是看不起自己,现在也依旧看不起自己,竟然这般不听指挥,明明方才就有道兵骑着战马上战场,那战马根本不用指挥,自个儿就往外城墙冲。
鞭子打下去,马还是一动不动。
道兵刚要怒骂,忽然感觉到一股十分恐怖的气息降临,他猛的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缓缓冒出来一个巨大无比的头颅。
那是山一样的妖怪,庞大的身体要小心翼翼的走在水泥路上才不会碰到路边明明离得很远很远的水泥楼,他细细的腿看上去轻盈无比,但上面的倒刺全都闪着寒光,只要盯着看就会头晕目眩。
巨大的妖怪缓缓走过,它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路边停着没动的战马,可骑着马的道兵依旧控制不住嘚瑟瑟发抖。
就在他以为可以走了的时候,后面又冒出来一头虽然小很多,但依旧恐怖无比的妖怪。
那些都是住在马场隔壁的蚂蚁行军妖,他知道!是边城道兵养的妖怪,为首的那头巨大的蚂蚁行军妖最聪明,可惜不属于边城,它是燕洵的!
这次它回来领着所有蚂蚁行军妖参战,为外城墙减少不少压力,可以说是战功赫赫,许多道兵都已经把它看作是最好的伙伴。
可从未上过战场,害怕死亡,甚至是害怕妖怪的道兵眼瞅着一头头巨大的蚂蚁行军妖走过,哪怕是它们全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自己,可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很难受很难受。
直到所有的蚂蚁行军妖都过去,又过了许久,他这才回过神,慢吞吞往外走。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迷茫,究竟是他不择手段往上爬好,还是有着绝对的力量活的更自在。看他庞大无比的蚂蚁行军妖,它根本不懂很多道理,只能隐约听懂燕洵说的话,可它有着绝对的力量。
它是靠自己的力量在战场上厮杀,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斩杀妖怪,立下战功,一步一步被边城上下将士接受的。
道兵不由得低头看自己抱养十分得体的细细的手,他突然很厌恶自己,厌恶懦弱的自己。
*
真正的钦差仪仗至少需要几十个人,好在从歧元县调来的道兵就有不少,刚好够用。
而依仗所需要的东西也都被幼崽们神通广大的弄出来了。
蛋弟弟特地换了用金线绣了一层一层的花纹的薄袄,带着同样花纹的棉鞋,还特地找了个布袋子把自个儿的迷你小战伞缠了起来,绑在背后,像模像样的背着手溜达,时不时抬起爪子点点,假装自己在指点江山。
“边城跟别的地方可不一样。”蛋弟弟严肃道,“在边城讲究的是实力,你越强就越有地位,若是不够强,那就要甘为弱者俯首称臣,不要去想着挑战强者。”
“如今我阿爹要进城,摆出来的态度便是:我很强!”
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小幼崽昂首挺胸,一边说着话一边走来走去,甚至还时不时的点头,觉得自己说的话相当正确。
“蛋弟弟,嘀咕啥呢?”燕洵听不见蛋弟弟说话,可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嘴上肯定没停下。
“说咱们怎么进城呢。”蛋弟弟就哒哒哒跑过来,仰着脸看燕洵,“阿爹,这钦差穿的衣裳也太肥大了……”
“这样刚好里面穿多少衣裳都看不出来。”燕洵就说,“且人人都有会当钦差,在缝衣服的时候,谁知道高矮胖瘦,索性做大一些,再胖的胖子也能穿,不至于尴尬。”
其他各个品级官员穿得衣裳也是如此,都是肥大无比,身材魁梧的人穿着还行,有些瘦弱的人穿着下摆都要耷拉到地上,十分不雅观。
好在燕洵虽然瘦,但是他身量高挑,官袍撑不起来倒也不至于耷拉到地上。
“要是大黑在就好了,叫大黑拉车。”蛋弟弟很高兴的看着燕洵穿官袍,就觉得威风凛凛的,“不过大黑太大了,能直接把车扛起来,根本不用拉车。”
“车辇都准备好了?”燕洵问。
镜枫夜点头。
钦差是有固定规格的车辇的,一些讲究排场的钦差定然会置办的妥妥当当,只不过燕洵原本就在歧元县,成为钦差的时候也在歧元县,倒是用不上车辇。
现如今以守城大将,以钦差的身份进城,那自然而然的就要用上车辇了。
幼崽们找来几辆马车拼凑而成,上面挂着一道道帷幔,而竖起来的木柱上,则是挂着一排一排的槍,甚至是还有一门小型的炮。
最前面放着柔软的坐垫,后面还有靠背,坐垫前面摆了一架筝,再后面摆了一排小矮桌和小号的坐垫,其中一个坐垫特别小,只有巴掌大,明显是蛋弟弟的。
燕洵穿好官袍,又带上离开歧元县以前凉猫给的口罩,便冲着镜枫夜伸手,“出发!”
“请。”镜枫夜扶着燕洵上车辇。
后面一队道兵摆开阵势,个个精神抖擞,虎视眈眈。
当伺候阿达和阿西的道兵骑着战马赶来的时候,就恰巧看到燕洵伸手轻轻拨弄琴弦。那刺耳难听的声音让他有些难受,身体却又下意识僵着不敢动,他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
但凡是来边城的人,甭管是什么人,哪怕是秦仪太子殿下,也没有这样的排场。
车辇上的帷幔被风轻轻吹起,露出挂在木柱上的槍,还有抱着茶水坐在坐垫上的幼崽们。
所有的幼崽都整齐划一的背着战伞,穿着看似一样但细节完全不同的衣裳,全部都是同时看向道兵。
“啊……”道兵从马上跌下来,狼狈地摔到地上,不敢去看车辇。
那个戴面具的人他知道是谁,天底下只有他敢戴绣有龙鳞痕迹的面具,天底下也只有他敢让妖怪成为自己的汉子,天底下他也最最好看,哪怕是只看到那双眼睛,一向自认为容貌姣好的道兵也觉得自惭形秽。
“我去看看。”原本乖巧坐着,也抱着茶水的蛋弟弟立刻坐不住了,一下子弹起来,穿上鞋子就跳下车辇。
蛋弟弟一阵风似的刮到道兵前面,刚好站在他眼前,一边好奇地看着道兵一边问:“你是边城出来的道兵?是斥候吗?我看你长得挺好看的,应该有很轻松的差事吧?”
道兵一个机灵爬起来,低头看着小小只的小幼崽。
他知道眼前的妖怪幼崽是蛋弟弟,他头顶一小撮绿毛刚好跟蛋红红区分开来。以前他曾经远远地看到过蛋弟弟,只是蛋弟弟个头太小了,距离远了根本看不清楚,故而这还是他头一回距离蛋弟弟这么近。
“咦?我好像见过你。”蛋弟弟打量道兵一番,忽然道,“你是不是在马场干过活?给马刷身子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好看,想找你说话来着,不过那时候很忙,没顾上。”
“你这会咋自个儿出来了?边城外面也不安全的,别忘了当初边城周围的驿站是怎么毁灭的,现在都还没重建呢。如果你是斥候的话,那我回头要找将军们问问了,出城的斥候至少得有三人才行,你一个人出来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哼,你不用怕,如果真的有事我就能给你做主!”
蛋弟弟昂首挺胸的,使劲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有我蛋弟弟在,谁都别想为非作歹!”
小小只的幼崽那么小,道兵一只手就能完全攥住他,可此时他偏偏觉得小幼崽十分高大,至少比懦弱又卑鄙的他高大太多太多。
“没,我……”道兵忽然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了,他费尽心思求来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摆在蛋弟弟面前就仿佛脏污了似的,他说不出口,也觉得自己脏污不堪,配不上跟这么光明磊落的小幼崽说话。
“没事没事,咱得往前看呢……”蛋弟弟多聪明,一下就看出有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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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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