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拿起茶壶,帮赵飞腾倒茶。
茶水还是热的,冒着热气,茶香扑鼻。
跟潶姐儿屋里的茶水不一样,这里的茶是新茶,是大秦南边产出的贡品,就是赵飞腾以前在京城,也只是在一些大人物府上喝过,他自己是没有的。
而在歧元县,张师爷却拿来待客。
“张师爷此话可是当真?”赵飞腾无心品茶,他浑身气势暴涨,几乎是一字一句道,“张师爷,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县城一切都好,哪里又有异常呢?”
赵飞腾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如果张师爷说的是真的,那他可当真是眼睛被蒙住,耳朵被遮住,被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被张师爷这些人哄骗着,对外面当真是一无所知了。
张师爷端起茶杯,放到赵飞腾面前,又给自己倒茶,慢悠悠道:“赵将军要是不相信,去城外一看便知。”
“当真。”既然肯让他去亲眼看看,那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赵飞腾瞬间颓丧。
他一直以为自己虽然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但是自己心中有许多秘密可以作为筹码,而张师爷这些人需要他心中的秘密,那么双方就是合作关系,他总能找到机会提高筹码,跟对方讨价还价。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县城外面发生的剧变,可见张师爷等人随谈对他客气,但也一直防备着他,甚至是并没有怎么把他放在心上。
赵飞腾心中恼怒,恨不得立刻掀翻桌子。可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潶姐儿虽然貌美,但根本帮不上忙,现在他是鱼肉,张师爷是刀俎。
得亏他还以为自己心中秘密颇多,极有价值。
这般想着,赵飞腾立刻站起来,冲着张师爷拱手,姿态极低,“张师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想明白了,态度也变了,能屈能伸,这边是赵飞腾的生存之道。
张师爷矜持的点了点头,“赵将军可知……外面是谁主事?”
“……不知。”赵飞腾脸色涨红,整个歧元县除了县城,下面的城镇全都反了,现如今所有百姓都在围困歧元县,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若是那个主事人换成是他,他肯定没本事把那么些人治理的服服帖帖。
“赵将军当真不知?”张师爷有些疑惑。
“当真不知。”赵飞腾也很疑惑。张师爷这么问他,难道是以为他跟外面的主事人有什么关系?可他又能跟谁有关系呢?莫非是……这么想着,赵飞腾就觉得张师爷应该是知道什么,只不过来找他确认而已,也是他便含糊道,“张师爷可是知道是谁?”
见着赵飞腾这样的态度,张师爷倒是有些摸不准了,便直接道:“明面上的主事人一个是狗将军,一个是狗娃叔,两个人都是极得下面人信服的大将军。不过依我看,这两个人都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笼络那么些人,这其中必然还有一个主事人帮着周旋,这个主事人要么是军师,要么他才是真正的主帅。”
狗将军,狗娃叔?赵飞腾完全没听说过。
他不动声色道:“必然是这样。”
张师爷还以为赵飞腾是承认了,便又说:“现如今狗娃叔生死不知,他那个大儿子是个憨傻的,不足为虑。不过狗娃叔下面几个儿子虽然年岁都不是很大,却都十分心狠手辣,没了狗娃叔,想必都忙着争权夺利,这种时候最容易出岔子了。”
说着话,张师爷就看着赵飞腾,又重复了一遍‘出岔子’。
赵飞腾明白了。
县城确实变化不大,但城中百姓的日子定然是不多么好过,不说有没有粮食吃喝,就是县城被围,不知何时才能平安这一点,就足够让小老百姓吓得夜不能寐了。
城中的大人,像是张师爷这样的,也明显不是看上去那么从容。
想要趁着城外狗娃叔生死不知,他那几个小儿子争权夺利出岔子的时候,趁机钻空子,这可是有些心虚的表现。
不过在赵飞腾看来,县城都被围了,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想法子钻空子才是正常的。
“这件事,还得看赵将军。”张师爷冲着赵飞腾拱手。
赵飞腾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主事人是谁,要是真的跟自己有关系,那么他倒是可以作为中间人来往,可若是外面的主事人跟他没有关系,那他要是贸然把这差事揽在身上,那到时候岂不是跟飞蛾扑火似的?
可现在也不能跟外面的人撇清楚关系,否则的话张师爷定然会立刻翻脸,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且看吧。”赵飞腾心中麻爪,面上倒是滴水不漏,就这么含糊着应下了。
说清楚这件事,张师爷脸上露出笑容,“赵将军切莫担心,一切都有贾大人在前面顶着,便是将来朝廷怪罪下来,不也有贾大人吗?等将来歧元县重组驻兵,这个驻兵小将军必然是在赵将军身上的。”
这就是承诺了。
赵飞腾的脸色好看许多,张师爷给他许诺了驻守小将军,他自然也得投桃报李,便透露道:“贾大人不足为虑,他那些手底下的人也都不足为虑,真正得用的人都还没露面。倒是戚姐儿得多注意一些,她不比寻常汉子差。”
“赵将军可是知道什么?”张师爷脸色一变,“那个戚姐儿这些日子可是偷摸着打听到不少消息,她有法子把消息送出去?”
“不可能。”赵飞腾吓了一跳,险些被张师爷看出来,他赶忙道,“戚姐儿也不过是家世不错,是国公爷的嫡女,若是能争取到歧元县来,自然是好处多多。”
嘴上这么说,赵飞腾心里却想着戚姐儿究竟有没有办法把打听来的消息送出去。
他并不知道贾求孤身边还有皇帝派来的帮手,更不知道燕洵已经进过城,甚至是蛋弟弟、蛋红红都溜进去见到了贾求孤。
若是戚姐儿当真有法子把消息送出去,那么县城危矣。
赵飞腾再次后悔听了潶姐儿的话来了歧元县,他心中暗恨,准备等会子回去问问潶姐儿,想办法给她谋个差事,总得帮上自己的忙才行,他可不会养着废物。
对面张师爷的心思也是转了一圈,同样没表露出来。
两个人沉思片刻,便又面上乐呵呵的分开,等两个人同时转身,脸色都是瞬间耷拉下来。
躲在暗处的蛋红红看了眼赵飞腾,转身追着张师爷去。
*
见着**幼崽、弹弹幼崽,还有利爪幼崽、雷电幼崽,燕洵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大人,我发现歧元县草木颇多,许多地方开荒并不合适,倒是不如留着山林,还可以弄一些材料造纸。”弹弹幼崽兴冲冲道,“说不定歧元县这边的材料更适合造纸呢。”
一旁**幼崽拿着小刀削木棍,也说:“现如今京城的造纸作坊成本越来越高了。草木要从远处运来,还要进行挑拣,废弃的污水处理越来越麻烦,几乎没一日纸张的成本价都在增长。”
可当初燕洵做主定了价,纸几乎是不会涨价的,且为了让穷人家也能用得起纸,还要定期拿出银钱补贴做活动。
纸的价格不变,成本价却在上升,最终挤压的是造纸作坊的纯利润,也就是燕洵的收入,这要是换成旁人,怕是早就忍不住涨价了。
燕洵难得精神不错,让镜枫夜打开窗户,自个儿坐在窗户下面晒着外面的日头,他其实并不在意库房有多少银钱,够用就行了,不过造纸作坊留在京城也确实不合适。
纸的生意十分庞大,燕洵都揽到自己手中也不现实。
“回头把造纸作坊撤出来,京城的作坊留给朝廷吧,也算是咱们的贡献。”燕洵懒洋洋道,“只要朝廷能造出便宜的纸张,甭管是什么纸张,只要能用就成。”
“当卫生纸用。”弹弹幼崽接过话茬道。
利爪幼崽凑过来,一脸的心有余悸,“纸真的很重要。有钱人用布,穷人家不舍得用布,就用厕筹,茅厕里放着水,用完了厕筹擦干净了继续用。这还是比较讲究的人家,有些人家不讲究,直接用手擦擦,或者捡起石头随便意思着擦擦就行了。”
想到前些日子亲眼看到的旱厕,利爪幼崽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他们这些小幼崽也就是一开始在鸿胪寺的时候受了苦,不够后来燕洵来了,很快就修建了澡堂和马桶,方便起来比一些大户人家用的恭桶都更干净,且后来很快造出柔软的卫生纸,反正是没用过厕筹,也没有用过自己的爪子的。
利爪幼崽皱着脸,“我这几日见着狗儿子都总是下意识盯着他的手看,还特地给了他一卷卫生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用过。”
“快别说了。”雷电幼崽从自个儿兜里拿出一块卫生纸擦了擦爪子,圆滚滚的脸也皱的跟包子似的,“穷苦人家都是过这样的日子。听说很久以前,织布机不如现在高明,布是很少很少的,便是大户人家也舍不得用布,同样是用厕筹。”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发明了筷子,要是人人都用手吃饭,那……”弹弹幼崽抖了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妙】 【书】 【斋】 【妙书斋】
他们早就知道世间万物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而大家所处的环境并不是绝对干净,而是有着千千万万细小的肉眼看不见细菌,而排泄物不但非常容易滋生细菌,还会滋生很多致病菌。
“现在是集中茅厕,集中起来用来沤肥,一直这样下去不成,往后还是叫先建干净一些的旱厕才行。”利爪幼崽转头冲着燕洵道,“大人,作坊什么的先不着急,得先解决卫生问题才行。”
燕洵赶忙点头,“是得这样。”
见着燕洵点了头,利爪幼崽又高兴起来,冲着弹弹幼崽说:“你是不知道,头一回去县城的时候,可得小心翼翼,要不然很容易就能踩到脏东西。若是外面村子里倒是还好,都知道那东西能沤肥,见到了都会捡回家。城中百姓没有田地,有些人家还会用恭桶,有些人家根本不用,随便出门就解决了。”
“有的不经常走人的巷子里,满满地都是,那味道,别提了。”
“说起来,整个大秦,也就是京城最干净了。”
利爪幼崽憋在心里头许久了,这会子说起来就感觉停不下来,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
*
城中小皇子歇息许久还没等着蛋红红回来,他有些不放心,便也出来打探消息。
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小皇子就眉头皱紧,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有些小巷子不小心闯进去,那股子味道能熏死人,这还不算,有些杂草旺盛的地方绝对不能踩,一不小心就会有软趴趴的粑粑沾到脚上,不但味道难闻,还有许多乱窜的小虫子。
小皇子不由得想起他通过显微镜看到的微生物、细菌等等,又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来爬去,浑身上下都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但飞快地后退,更是连这个巷子都不敢靠近了。
好容易选了略微干净一些的巷子,可也还是偶尔的会出现粑粑,小皇子甚至都有些后悔这回进城。
最后小皇子发现更干净的胡同,他略微犹豫一下,双手指甲瞬间变黑,整个人也都跟换了个人似的,迅速窜到巷子里,爬上树,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不远处及不起眼的门缓缓打开,张师爷板着脸出来,身后跟着个穿着斗篷的姐儿。
胡同里一览无余,墙根种的都是小树苗,寻常人绝对不可能躲在上面。
张师爷见着身后的门关上,外面只剩下自己人,他便放松下来。
“你可想好了。跟了我,前程要你自己拿命来换,可跟赵飞腾不一样。别看赵飞腾不是个东西,他对你倒是挺不错的。”张师爷道,“当初你哄骗赵飞腾来歧元县拿前程,他跟着来了,现如今他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宅子里,不也没对你怎么样。”
“况且,要不是有赵飞腾在,你以为你能在歧元县安稳这么久?”
“潶姐儿,对于歧元县来说,你是外人。”
最后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潶姐儿也觉得很有意思。
她的确是外人,可她偷偷跑去找张师爷,主动表示要投奔的时候,张师爷那时候可没有拒绝。
现在都从宅子里出来了,张师爷又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过是敲打她罢了。
“张师爷大恩大德,小女莫不敢妄。”潶姐儿低声道,“不管以后如何,小女都会记住这一点。”
“那就好。”张师爷满意地点头。
巷子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顶轿子,等张师爷上了轿子,外面又忽然冒出来许多仆役。
躲在小树苗上的小皇子皱紧眉头,他一直都没敢动弹,能感觉到暗处还是躲着人,正小心翼翼的查探这里每一个地方。
又等了许久,确定暗处的人也都消失了,小皇子这才跑去追张师爷。
一路追着轿子去,好不容易不着痕迹地靠近,小皇子犹豫一下,动用身上的妖力,弄出一阵风刮向轿子。
轿帘掀起来,坐在里面的是个跟张师爷差不多的胖子,而张师爷不知所踪。
“竟然玩手段。”小皇子一跺脚,迅速跑开。
轿子光天化日的不可能忽然换人,很可能是轿子里原本就有人,而真正的张师爷根本就没坐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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