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哥儿穿着厚厚的皮毛衣裳,也戴了跟当初战兔幼崽戴的一样的皮毛帽子,把耳朵和脖子都裹住,只露出圆滚滚的脸蛋。
“阿爹,我想去找战兔玩。”涵哥儿拽着自家阿爹的手,吹着热气道。
明哥儿听着,赶忙瞪眼道:“人家幼崽现在还没有名字,以后要自己取的,你可不能乱喊,知道么?”
“我听大人念过哩。”涵哥儿点头,“我知道,小幼崽的名字很重要很重要。阿爹,我想找他玩。”
“那也得等咱们看完这些的。”明哥儿见自家小哥儿不乐意了,干脆拽过来让鲁成材抱着。
铁路一路修来,鲁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临近过年,修铁路的事儿暂缓,鲁家事儿不多,正好鲁成材要来京城找李木石考核,鲁老头干脆大手一挥,拖家带口的都来了京城。
刚到城门口,就有汉子专门等在那里,还举着超大的牌子‘保育堂’,旁边摆着大大的木头的幼崽形象雕像,鲁成材一家找过去,直接给带着过了丹心桥。
饶是这些日子建铁路,见识过那么多水泥,钢筋、铁轨,鲁成材以为自己见识够多了,结果来到保育堂建设这边一看,还是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一栋栋水泥楼,地上铺着的都是水泥路,只有偶尔能看到单独留出来的方方正正的地面,栽种了一些树和灌木。
很快李木石亲自来,领着他们一家参观各个作坊,还有那个传闻中能造出一块块钢锭的炼钢炉。
该说的都说完了,李木石忽然严肃起来,道:“从丹心桥往下,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前,就能到海边。海水里有嗜血鱼妖,这件事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鲁成材赶忙道。
“那你们怕不怕?”李木石问,“嗜血鱼妖随时都有可能上岸,你们都是普通人,没有修为傍身,面对嗜血鱼妖,怕是逃都逃不了。”
海边有道兵守护,如果道兵失败了呢?
边境没少发生这种事,甚至道兵撤退守城都被大妖攻入,屠城,一条人命都不剩下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要说怕,没人不怕。”鲁成材想了想道,“但这里必须得来。”
李木石皱眉,转而看到涵哥儿从鲁成材身后露头,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半点害怕都没有,便问,“小哥儿,你来说说,海边有嗜血鱼妖上岸,你怕不怕?”
“不怕。”涵哥儿摇头,“就算嗜血鱼妖上岸,也没本事伤到我的。”
小孩儿说的斩钉截铁,显然对此事深信不疑。
鲁家其他人都心中有些犹豫,他们能来这里,已经足够信任了,但要是真的面对嗜血鱼妖,到时候肯定是一场赢不了的恶战,都在想到时候如何让家里的孩子活下去。
“怎么这么说?”李木石心中一动,又问。
“因为大人跟说过,海边是有守护的。”涵哥儿在心里头悄悄补充,是战兔幼崽守护着海边。小哥儿亲眼见过战兔幼崽一拳打碎一块巨大的石头,所以他觉得理所当然,战兔幼崽就是很厉害。
“很好。”李木石满意地点头,“去考试吧,你的面试通过了。”
眼瞅着李木石离开,走远了,鲁成材这才惊出一身冷汗。
鲁家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等反应过来,又都是十分后怕。
对于面试他们是知道的,听说是燕洵提出来的点子,要面对面的提问、说话,对此鲁成材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以为李木石会问关于工匠的问题,完全想不到,自从李木石出现的那一刻起,面试就开始了!
而到最后面试结束,显然是涵哥儿帮了鲁成材一把,否则今天面试不通过,他就别想成为工程师。
等以后鲁家家大业大发展起来,这事儿还被人津津乐道,都说鲁家的发展,就是从涵哥儿回答了李木石几个问题开始的。
晚上燕洵设了接风宴,给鲁家人接风。
涵哥儿总算是见到战兔幼崽了,小幼崽也很高兴见到这个好朋友,赶忙领着他爬到炕上,献宝似的拿出许多吃食和小玩意。
战兔幼崽的木柜里,最里面放着一个小木人,涵哥儿凑过去看了眼,小声道:“是大人吗?”
“嗯呢。”小幼崽很用力的点头!
还记得那时候他在养伤,利爪幼崽拿了木头,用锋利的爪子抓了一个小木人放在他身边,说那就是燕洵,到现在战兔幼崽睡觉都要搂着小木人呢。
“你就是涵哥儿呀?”利爪幼崽凑过来仔细的打量涵哥儿,然后一本正经道,“真是个好看的小哥儿。”
“好看哩。”蛇身幼崽爬上炕,还绕着涵哥儿转了一圈。
涵哥儿有点害羞,他觉得这些小幼崽长得更好看,他们的瞳孔、耳朵,甚至是头发,脖子等地方都跟寻常孩子不一样。
那种感觉怎么说来着,涵哥儿晃了晃脑袋想起来了,叫‘酷’,就是说小幼崽们模样与众不同,很好看很好看的意思。
“还有这个。”小幼崽小心翼翼的捧出木盒,再慢慢打开,美滋滋道,“这是模型,比例跟外面的大火车一模一样,里面的零件也都一模一样的。”
小火车很小,沉甸甸的,轮子、铁门、烟囱等等,都跟外面一模一样。
小幼崽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辆小火车大家都有动手帮忙,而且还能跑起来的!
涵哥儿瞪大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戏本中的故事里似的,眼前的小火车逐渐放大再放大,似乎要把他吸进去,让他变成火车里面的乘客似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还要造小汽车,正在设计图纸呢。”蛇身幼崽神秘兮兮道,“小汽车就是有四个轮子,像个小房子似的能跑起来,待在里面不会被风吹到,也不用马匹拉。开着小汽车能撵上火车那么快……”
“真的吗?”涵哥儿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
燕洵过来看了眼,招呼大家过去吃饭。
小幼崽们飞快的下了炕,穿上鞋子,也没有忘了涵哥儿,帮他把草鞋拿到炕前,等涵哥儿穿上了,再跟他一起去饭桌前吃饭。
难得这么热闹,燕洵心里头高兴,吃的就有点多。
等人都走了,小幼崽们都睡下,燕洵还是撑的睡不着,便想出去走走。
镜枫夜拿了厚厚的大氅过来给燕洵披上,和他一块儿出门。
即便是晚上,外面的风也没有那种刺骨的冷了,眼瞅着马上要过年,天也终于一天比一天暖和。
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燕洵挺着腰,感觉自己似乎是没注意,吃得太多,到嗓子眼儿了,“胡如把地扫的很好嘛。”
“这边的地是别人扫的。”镜枫夜小声道。
“我知道。”燕洵拽着镜枫夜的手,又挺了下腰,总感觉自己的肚子是不是缩了点,怎么吃下去的东西完全没消化,好想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似的。
前阵子吃不下东西,燕洵感觉自己瘦了点,这阵子胃口又特别好,总是不知不觉的吃很多很多,如今燕洵有点后悔了,这要是真的吐了,那他面子往哪儿搁?
“大人。”镜枫夜把手放到燕洵肚子上,探出妖力,“宝宝的力量变大了。”
“我感觉……”燕洵忽然停下。
他总算明白了,肚子里面应当不是胃那个地方,而是小腹,里头似乎有动静,弄得燕洵很难受,让他误以为是自个儿的肚子变小了,要把胃里的犯挤出来。
“大人!”镜枫夜声音微微拔高,“宝宝、宝宝是不是要出来了?”
燕洵慢慢点头,他也觉得应当是这样。
寻常哥儿都是怀胎十月,最少也是九月,但燕洵到底跟寻常个人不一样,且镜枫夜也不是真正的龙,他只是一片龙鳞而已。
“大人。”镜枫夜赶忙打横抱起燕洵,拔腿就往回跑。
进了医馆,镜枫夜又跑去把花树幼崽和霍老喊起来。
医馆里,燕洵躺在单独的小间中,炕烧的很热,屋里点着好几盏油灯,照的灯火通明的。镜枫夜紧张的趴在炕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燕洵。
霍老把完脉,思索片刻道:“大人恐怕是真的要生了。”
“那怎么办?”镜枫夜惊了。
“顺其自然。”霍老道,“先等等,按照寻常的法子来,实在不行就动手术。镜大人请放心,燕大人定然无事。”
饶是如此,镜枫夜还是放心不下来。
如果要动手术,肯定就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好在燕洵也没觉得饿,就是觉得肚子有点儿难受,炕烧的也太热了,弄得他出了一身汗。
外面小幼崽们都起来了,乖乖坐在外面等着。
“弟弟会是什么样的?像镜大人,还是像大人?”蛇身幼崽小声说,“我希望弟弟像大人,镜大人不好看。”
其他小幼崽都跟着点头,肯定是大人好看,镜大人根本不好看呀。
屋里,燕洵忽然翻了个身,没忍住,嗓子眼里冒出一声惨叫。
“用、用这个。”镜枫夜摸出一个木盒,里面是冻一样,软软的,白色的,散发着甜香的东西,每次燕洵被弄伤,抹点就好了。
霍老一看,老脸顿时一红,“老夫先看看情况。”
被窝里,燕洵就觉得后面火辣辣的,伸手一摸,湿漉漉,全都是血。
镜枫夜急了,拿着木盒就往燕洵手上送。
“别急。”燕洵疼的有点抽搐了,“现在好了说不定等会儿还得开裂,先忍忍。”说的好像是别人,不是自己似的。
“可是……”镜枫夜着急,又知道燕洵说的是对的。
眼瞅着那边花树幼崽已经开始准备手术室了,镜枫夜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只能守在旁边,真恨不得那种痛能转移到他身上。
“大人……”镜枫夜眼圈泛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燕洵一看,竟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秦有个故事流传甚广,据说是一位内阁大学士,家中妻子生产,整整三天三夜,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看的那大学士触目惊心的,便感慨:“君子当远离。”
后来便有了女子或者哥儿生产,汉子就要远离不能看,否则不吉利的说法。
“我没事,你别哭啊。”燕洵笑了下,脸色虽然发白,但精神依旧很好。
镜枫夜点头,赶忙转身,偷偷擦了下眼睛。
他其实没有哭,只是眼睛里有些水汽。
“啊……”燕洵忽然感觉自己身子跟被火车撞了似的,直接变成了两半,没忍住,又叫了一声。后面哗啦啦的,燕洵自己摸了一把,发现不是血,而是别的东西。
紧接着,身上又是一疼,有个东西跟着滑了出去。
“生了?”燕洵诧异,伸手到被子下面摸。
“应当是。”霍老仔细的看着燕洵的脸色,又给他把脉,顿时松了口气道,“应当是生了。”
燕洵在被窝里一模,摸到一个拳头大,热乎乎跟被火烧的石头似的蛋,并不圆滚滚,表面还有极其细微的棱角。
“龙蛋。”镜枫夜看了眼,肯定道。
很好看的龙蛋,很热很热,燕洵拿着,就跟抱着汤婆子似的。
伤口什么的根本不用养,确定肚子里没有宝宝了以后,燕洵的伤也很快好了,就是流的血有点多,得养些日子。
镜枫夜找了个小木盒,里面放了很柔软很柔软的布料,把龙蛋放到里面。
燕洵躺在旁边歇息,小幼崽们就乖乖的围着龙蛋坐着。
蛇身幼崽凑过去,盯着龙蛋看了半晌,然后伸出尾巴尖,悄悄的戳了一下龙蛋,认真道:“这枚龙蛋长得像大人,很好看。”
“嗯呢。”战兔幼崽也跟着点头。
自从跟着小幼崽们一块儿,战兔幼崽也觉得燕洵是最好看的,至于镜大人,确实没有那么好看。
“这颗蛋,真好看呀。”小幼崽都这么觉得。
弄得燕洵忍不住又看了眼光溜溜的蛋,感觉就是鸡蛋放大了许多,还热乎乎的,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好看的,或许小幼崽们是真的觉得好看?
该睡觉了,小幼崽们主动跑去对面的小间,剩下燕洵在这边歇息。
镜枫夜把蛋捧出来,放到燕洵旁边。
“里面的宝宝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吗?”燕洵好奇的问。
“能吧。”镜枫夜自个儿也不知道,伸手要摸蛋。
结果热乎乎的蛋竟然自己滚了滚,咕噜噜滚到燕洵怀里,故意不让镜枫夜摸。
燕洵看到了,赶忙伸手把蛋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恩,应该有反应。摸起来很暖和,我的手比较凉,应该不会冰到宝宝吧?”
把蛋放到软软的枕头上,蛋就自己咕噜噜滚到燕洵怀里。
能自己滚的蛋,实在是神奇,燕洵饶有兴致的玩了好一会儿。
镜枫夜摸出木盒,低声道:“大人,我看看你的伤……”
“都已经好了。”燕洵自个儿反正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也没拒绝镜枫夜看。为了不让蛋宝宝感应到不该感应的,燕洵赶忙把蛋宝宝放到木盒里,盖上盖子。
“大人……”镜枫夜看了眼,伸手挖了一坨胭脂,期期艾艾的凑近了,慢慢地说,“大人,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
燕洵则是想到,之前镜枫夜三天两头的就能想出花样,虽然他的肚子里有宝宝,不合适,但那种事也没少做了。
“要不我帮你?”燕洵想了想道。
“可是大人这里都已经好了……肚子里也没有宝宝了。”镜枫夜小声道,“我问了霍老,他说只要我小心一点,不会那么容易怀上宝宝的。”
这次燕洵流了很多血,可把镜枫夜吓坏了,反正第二个宝宝现在是不敢要。
镜枫夜虽然跪坐着,但身体其实很容易看出来,燕洵瞥了眼,忽然想到,龙可能真的是天赋异禀,或许天天那样也不会肾虚。
**河蟹爬过**
火车试行成功那天,胡如便坐不住了,他心中有着巨大的恐慌,每日都在想办法。
终于,两个看守他的婆子临时有事,要离开盏茶功夫,胡如便得了这个机会,飞快的跑去马厩,牵了一匹马,骑着就跑。
桥边守桥的汉子看到,也只是在后面吼了几嗓子,并没有追上来。
胡如一路跑,一直到下了丹心桥,回到家中,这才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胡如大声道。
他顾不上歇息,赶忙进宫,并且送上去一卷临时画的图画。
很快,小黄门回来,让胡如进去面圣。
“皇上,那火车力气极大,就是一百匹马也别想拉着,小山一样。”胡如大声道,“我听燕洵说,那火车要是撞了人,能直接碾成肉泥。如今铁路桥还没修好,火车离不开,等铁路桥修好,火车穿桥离开……那、那要是寻常还好,要是被大妖看到,拎起来,再砸下来,一座城恐怕就没了。”
那么巨大恐怖的存在,为什么能造出来,还要用上?
胡如心中十分恐慌,若是燕洵看谁不顺眼,那岂不是利用火车就能轻易害死许多人?
“皇上,三思啊。”胡如悲恸道,“燕洵目无王法,抗旨不尊,不孝不剃,且居心叵测,现如今满京城谁敢说燕洵的不是?他这是藐视皇恩,要一手遮天了!”
“皇上,为江山、为社稷,为满朝文武大臣,为天下百姓,请皇上三思!”
胡如狠狠的用额头砸地面,不一会儿便砸出血来。
皇帝高高在上的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胡如,良久,方叹息道:“爱卿请起。你之所言,朕都知道。可现在还有谁能与燕洵平分秋色?朕的江山社稷,往后还要依赖爱卿。只是这次,爱卿除了火车,可有得到什么?”
火车那么大的庞然大物,试行那天去看的,可不只是&那边的人。
当天王真儿和裴钰儿打头,带着国子监大半学生去了,就连杨琼都带着一群狐朋狗友,说是去找燕洵麻烦,可是不也看了威风凛凛的火车?
满京城的士族、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说,那么大的铁疙瘩,就是放上铁轨和轮子,这就能跑起来了?显然没那么简单,不得不承认,燕洵和他召集的那群人,实在是厉害。
宫里自然早就知道火车什么样,此时胡如再来说,已经是晚得不能再晚了。Μ.miaoshuzhai.net
“这……”胡如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爱卿,你可知,一步落后,往后便要步步落后?”皇帝想起那天周光说的话,“朕要的是栋梁之才,不是马后炮啊。”
胡如出了一身冷汗。
“罢了,你去户部当差吧。”皇帝叹息道。
他沉思良久,竟是发现朝中无人可用。但凡是有一人能参透燕洵那边捣鼓的东西,那么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对于燕洵,只能听之任之,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憋屈。
“太子如何了?”皇帝思索良久,问。
在边上伺候的张瑞赶忙道:“病是大好了,就是没得精神。”
“朕去看看他。”皇帝叹气。
秦仪染了病,周光亲自去求了药,病是治好了,但精神还是不好。
东宫,秦仪站在书桌前,两颊凹陷消瘦,拿着毛笔,在纸上勾勒,简单几笔便能看出是一幅画,正是侧眸浅笑的燕洵。
“孤这辈子,唯一看不透的是他,唯一得不到的是他,唯一喜爱的还是他。”秦仪目光悠远道,“孤想他,念他,思他,可他却从未来看过孤一次。”
“二弟倒是命好,竟能去见他。”
“你们说,这太子之位有什么好的,孤只能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听着里头的话,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哼一声进去,道:“是嫌朕约束你了?你是觉得朕拦着你,不让你得到他?你还不知道燕洵已经怀了身子,且产下一颗蛋么?”
“什么?”秦仪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皇帝,赶忙跪下请罪。
秦仪一脸恍惚,他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燕洵怀了身子,还产下一颗蛋。
那个人肯定是镜大人了。
一时间,秦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好,整个人都木木的,忽的眼前一黑,晕了。
“叫太医!”皇帝虽然生气,但到底是自己最亲近的儿子,看到秦仪如此,本来就心疼,又见他晕了,心里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太医来了一看,“皇上,太子殿下是优思成疾,这心病还得心药医。”
“父、父皇。”秦仪躺在炕上,看着更加憔悴,眼神迷离的看着皇帝,喃喃道,“儿臣、儿臣想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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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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