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孙元宝赶忙答应着。
钢里面有铁,又不全是铁,里头还有一些木炭,以及其他添加物。
最初没有火焰幼崽帮忙,大家造了又高又大的炼钢炉,把那些黑色的石头扔进去,融化铁矿,又按照配方造出真正的钢时,许多汉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不用小幼崽帮忙,只要找到合适的材料,他们自己就能造出钢来!
不是靠铁匠千锤百炼,千辛万苦一个月打造那么一小点钢,而是直接从炼钢炉里出来的就是钢,几百斤,上千斤!
这是大家一起动手造出来的钢,堪称奇迹。
敬畏的看着火焰幼崽骑着小铁驴走远,孙元宝挺起胸膛,骄傲道:“都把招子放亮点,要是有可疑的人出现一定要盯紧了。”
“放心吧,俺们都看着呢。”孙家村的汉子们轰然大笑,看着高耸的小山一样的炼钢炉,跟看着巨大的金山似的。
这可不就是金山,里头的铁水都能换成银子啊。
巨大的院子里,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
高耸的烟囱冒着呜呜的黑烟和白色的热气,庞然大物缓缓前行,沉重中透着一丝灵敏。
燕洵站在庞然大物旁边,就像站在参天大树下面的小幼崽。
庞然大物缓缓停下,上面的铁门打开,燕洵赶忙问。
“很好。”利爪幼崽从上面跳下来,仔细说道,“在里面感觉很平稳,煤用的不多,水烧的有点快。”
“恩,可以投入使用了。”燕洵在表格上算了一会儿道,“铁轨从海边开始。选好地点了吗?”
“还没选好。”旁边花树幼崽摇了摇头道,“杨将军很难抉择,下面的人都吵翻了。”
这个铁疙瘩里面有个蒸汽机,跟座小山似的,沉重无比,但偏偏能跑起来。杨叔宁早就来看过,知道以后使用的话,铁疙瘩后面还会拉很多车厢,能装不少东西。
铁轨在哪儿,铁疙瘩就能跑到哪儿。
燕洵一说要从海边开始造铁轨,杨叔宁便赶忙回去说了一下,结果各个负责区域的道兵都派出代表,想从他们那边开始建。
想想以后,那种庞然大物飞驰而来,自个儿站在旁边等着,车厢里就有数不清的粮食送来,旁的地方的人都得推着小车来拉粮食,多威风。
“咱们去看看。”燕洵也来了兴趣。
到了海边,果然看到杨叔宁烦不胜烦,站在堤坝上吹冷风,手中的槍例无虚发,下面一波上岸的嗜血鱼妖给他杀了一半。
“我看不如你们选出代表掰手腕。”燕洵提议道,“最后胜出的就选他那边修铁轨。”
提议一拍即合,所有人都同意,燕洵和杨叔宁当裁判,手背碰到桌子就算输。
这比赛古怪,不用打,也不用动脑子,只要动手就成了,也不影响旁的事,许多人都觉得稀奇,跑来围观。
李狗子活动着手腕,势在必得的样子。
“加油。”燕洵笑着比手势,开始。
两边都开始用力,后面跟着一群人喊加油的。
李狗子胜出,得意的晃了晃手腕,旁边曹献峰赶忙端上热水,帮他捏肩膀,好好休息,等下一场比试。
屋里正忙活着如火如荼的,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道兵,凑到燕洵耳边小声道:“大人,二皇子受伤了。”
“怎么回事?他去杀嗜血鱼妖了?”燕洵诧异。
上回秦二来海边祭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是想对镜枫夜下手,又是想对燕洵下手,就是不敢大摇大摆的去海滩上祭天,胆子小不少,连点魄力都没有。
这回秦二是冲着海边的人来,可不是为了嗜血鱼妖。
“不是,是从堤坝掉下来摔了,骨头断了。”道兵小声道。
“知道了。”燕洵没着急。
等着这边比试完,最终李狗子胜出,又跟大家说笑一会儿,这才叫上花树幼崽去看秦二。
屋里烧着炕,十分暖和,燕洵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极大的咒骂声,还有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滚,都给我滚!”秦二怒道,“别想割我的肉,不可能!”
燕洵进去,看到秦二带来的御医跪在地上,秦二躺在炕上。一条腿扭曲着,骨头断了,一条胳膊也扭曲着,同样是里面骨头断了,秦二正疼的龇牙咧嘴的,看到燕洵进屋,一愣,扭头不看他。
堤坝很高,但上面燕洵早早就让人用钢筋围了护栏,寻常人想往外爬都不一定能爬出去。
来的路上道兵跟他说了,本来什么事没有,秦二带着自己那边的人上堤坝看情况,结果正好嗜血鱼妖上岸,道兵们自然要下去杀妖,还有槍‘砰砰砰’的声响,秦二被吓到,慌不择路的逃,自己窜上护栏,没抓稳,掉了下来。
下面是水泥地,大冷天的还结了冰,秦二摔在上面,当场骨头就断了。
秦二自己带了御医来,御医倒是会正骨,只是这几天御医去花树幼崽的医馆看过几次,觉得把皮肉切开再固定里头的骨头会长得更好。
秦二一听吓了一跳,生怕自己会被谋杀,自然不肯。
“如何?”燕洵问花树幼崽。
小幼崽没考进,只是看了眼秦二扭曲的胳膊腿便道:“看上去很严重,如果是普通骨折还好,要是粉碎性骨折,贸然接骨可能会接不好,碎掉的小骨头长在皮肉里,得疼一辈子。”
“再让霍老来看看吧。”燕洵在屋里坐下,小厮很有眼力见的上茶。
不一会儿霍老来了,只看了一眼就道:“老夫曾经看过一位这样的病人,当初不懂医理,只给他正骨,结果后来小骨头长在肉里,叫他疼了许久。”
“吏部侍郎,咸平?”燕洵忽然想起来。
前几日医馆来了个人,晚上来的,很低调。第二天就动了手术,现在正在医馆养伤。花树幼崽主刀,霍老从旁辅助,回来的时候提起这个人。
吏部侍郎三品大员,吏部负责任命官员,是个肥差中的肥差,更是皇帝心腹。
“正是他。”霍老道,“这回重新做手术,他往后再不用疼了。”
“恩,这也是他个人的造化。”燕洵道,“若是他不敢开刀,难往后就还得受痛。”
这话听着没什么,可偏偏秦二躺在炕上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断腿和断了的胳膊,一喘气都疼,要是再用刀割开伤口,那肯定更疼。
脸色青青红红白白的,秦二又觉得自己不应当那么怕,实在是让这些人看了笑话,便恶狠狠的瞪着燕洵。
“咱们走。”燕洵根本不着急。
要不是秦二在这边出了事,京城可能会找到借口发作,这趟他根本就不会来。
铁轨地点选定,当天便‘轰’的一声,把海边的一个小土坡炸平了。
干活的汉子们都与有荣焉,互相道:“这东西实在是厉害,遇山轰山,是不是海也能填平了?”
“那哪能,不过听说这回还要造一座桥,专门给那个铁疙瘩跑。要是遇到低洼的地方,也得造桥,下面用来走人,极稀奇。”
“嗨,那是文化人的想法,咱们懂个啥。”
“铁轨就要尽量平缓呗,否则上下坡太大的话,会减缓速度,增加摩擦力。成本计算下来,还是提前造平缓的铁轨更划算。”孙尘儿一板一眼道,“这都是大人说的。”
“啥摩擦力?俺们都不懂。”汉子憨厚道,“不过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铁轨从海边开始,高出地面些许,上面是光滑程亮的铁轨,当中用木头固定,周围放许多小碎石,两边用水泥砌墙,覆盖土石。
所有的事儿都很顺利,燕洵却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
平日里喜欢吃的面、饺子、米饭,糕点、面果子什么的,竟然都食不下咽,明明肚子空荡荡的,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花树幼崽肯定道:“是害喜。”
“我知道。”燕洵自己个儿也知道这事儿,他还见过作坊里怀孕的哥儿,也是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肚子偏偏大大的。
燕洵自己的肚子只鼓起一点点,里面到是硬邦邦的,跟踹了一块石头似的,时不时发个热,烤的他全身都暖洋洋,大冷天的也不觉得冷。
小幼崽们本来都在小间里玩,燕洵靠着窗户发呆。
镜枫夜忽然进来,偷偷摸摸冲着小幼崽们说了几句话,小幼崽们就飞快地下了炕,去对面的小间玩,还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这边。
小间的门关上,镜枫夜把炕收拾一下,铺上柔软的褥子。
“怎么?”燕洵一看,有点愣,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大人,不如我们……”镜枫夜凑到燕洵身边,弓着背,单手按着燕洵身后的墙,低声道,“要不那个?那东西对大人的身体好……我……”
屋里十分暖和,镜枫夜穿得少,就穿了一件单裤子,能明显看出来变化。
燕洵瞥了眼,忽然反应过来镜枫夜说的是什么。
那东西确实很好,味道十分古怪,一股子好吃的甜香味儿,每次碰到身体都能很快吸收。燕洵心底里知道那东西恐怕蕴含对人体极好的能量,可一想到是从镜枫夜那个地方出来的,就心中别扭。
“大人。”镜枫夜瞥见燕洵手指头上一点极小的伤口,赶忙摸出胭脂给他抹上。
看着透着一股子花香味的胭脂,燕洵又是满身不自在,这里面也有那东西,效果极好,弄得他浑身上下一点伤口都没有,死皮啥的也都没有,嫩的跟刚煮熟的拨了皮的鸡蛋似的。
“已经快一个月了。”镜枫夜跪坐在燕洵面前,两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跟小幼崽们的坐姿一模一样,“过了今天,就有二十八天。”
燕洵想了下,距离上次,似乎真的很久很久了。
只是他对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喜,太痛了。
“大人……”镜枫夜抬头,一双眼睛跟蒙了一层水雾似的看着燕洵,“我听那些人说,他们至少三天一次。”
那些干活的汉子们,什么都敢说,肆无忌惮的。
不过他们孩子都有了,似乎间隔是久了点,看着镜枫夜的样子,燕洵一下就心软了,轻轻点了头。
**河蟹蒙蔽了大家的双眼**
“大人,感觉就像飞起来似的。”镜枫夜道。
燕洵抿着嘴笑,“那你飞啊。”
“大人,我没有翅膀,咋飞啊。”镜枫夜压低了声音,低下头,凑过去吻燕洵的鼻尖。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硬挤,用了许多胭脂,果然很有用。
折腾许久,燕洵累的睡着了,第二日还是照常起来,神清气爽,那种很饿的感觉弱了许多,早饭也吃了点。
花树幼崽看着燕洵脸色便好了不少,赶忙冲着其他小幼崽点了点头。
“嘿嘿,大人身上有镜大人的味道。”蛇身幼崽吸了吸鼻子,还用尾巴尖说了下燕洵的手,“手上也有。”
“就你们鼻子好使。”燕洵赶忙道,“都快点吃饭,不许耽搁。”
吃了饭,燕洵正想去看看蒸汽机,看看铁轨造好之前能不能琢磨出第二代。一位道兵跑来,道:“大人,二皇子又出事了。”
“啥事?”燕洵诧异,这才过去几天。
“二皇子他……”
秦二不肯做做手术,忍了一天才让御医正骨,又疼的半夜睡不着觉,起来发火,非要去澡堂洗澡。结果可好,又摔了一下不说,伤口还见了血,这会子情况可严重。
燕洵去医馆一看,秦二烧的都神志不清了,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伤口沾水发炎,有些流脓,看着十分可怖。
“直接动手术。”燕洵想了想道,“麻沸散也用上,不然等他醒了手术恐怕进行不下去。有什么事我担着,去吧……”
御医站在旁边欲言又止,那种麻沸散是从嗜血鱼妖身体里提取的东西,他还听花树幼崽说过一种什么小虫子,此时就有些顾虑,可到底是没说什么。
燕洵看了眼御医道:“你也进去看看吧。”
“哎,多谢、多谢。”御医不敢耽搁,赶忙也跟着进去,洗手、换衣裳、换鞋子啥的都跟着霍老一起。
当年御医还没进宫的时候,曾经跟霍老一起共事过,如今再遇上,两个人却完全不一样了。
屋里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御医仔细的看着,他知道这个屋子里是经过杀菌的,没有那种无处不在的小虫子。
花树幼崽拿出细小的针管,一针下去。
躺着的秦二就没有反映了。
皮肉割开,里面的小骨头都挑出来,再固定,缝合,外面裹上厚厚的定型石膏。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随后花树幼崽走到门口,让早就等着的光明幼崽进去。
又是一针下去,秦二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动了动,猛的睁开眼。
“先做个皮试,等会儿打一针抗生素。”花树幼崽道。
“老夫来。”霍老赶忙又拿出新的玻璃针管,在秦二胳膊上戳了一下。
用过的玻璃针管全都放在一旁,针头也是。
都是极为稀少的透明玻璃,就算是宫里也都没几个,御医看得极心疼,又想起来这边似乎很多水泥楼用的窗户也都是玻璃,不由得咋舌,这些玻璃要是都拿出去换钱,不知道能换多少。
“你们这是干什么?”秦二看到霍老又拿了一个大的针筒过来,他被绑着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尖细的针头扎下去,一股难以忍受的尖锐疼痛袭来。
“二皇子醒了。”霍老笑着拱手,“这几日二皇子都要在病房养伤,旁的地方不能去,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秦二来到河这边做的事,大家都知道,即便是霍老这样的人也看不惯。
燕洵进来看了眼秦二,道:“二皇子伤重,不妨回去养伤?”
“你到底要干什么!”胳膊和腿上都固定着石头一样的东西,秦二心中害怕,便开始虚张声势,“本王可是二皇子,如果回去告诉父皇……”
“二皇子回去养伤,让三皇子来。”燕洵淡定道。
秦二眼珠子转了转,没说话。
养伤几天,秦二忽然叫人把他抬到马车里,不声不响的走了。
隔天,秦三骑着马,孤身一人上了丹心桥。
桥上正有车队,汉子们撵着牛车,拉着沉甸甸的煤。燕洵站在桥头,看着汉子们从桥上下来,顺着水泥路往前走。
院子里,有一个极为巨大的铁制台子,下面放的是弹弹幼崽吐出来的东西,根据下压程度,可以大概估算牛车的重量,等回来再称重一下牛车就知道煤大约有多少了。
“大人为何点名让秦三来?”镜枫夜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忍不住问燕洵。
“你想到什么了么?”燕洵问。
“想不到。”镜枫夜疑惑道,“三皇子传闻中朋友极少,性格乖癖,也不受宠,母妃十分淡泊,并不争宠。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何能入了大人的眼……”
“你再想想……”燕洵笑而不语。
皇帝那么多儿子,也不是非秦三不可,但此时此刻,秦三最合适。
三皇子的母妃要是真的淡泊,深宫大院中就不会有机会怀上三皇子,且这么多年她都能安安稳稳的把秦三养大,手段必然是有的。
“你看,我让三皇子来,三皇子就来了。”燕洵笑道,“本官只是小小的鸿胪寺少卿,哪来的那么大的面子?”
但秦三来了,他偏偏就是有那么大的面子。
“只是因为那边对咱们妥协了。”燕洵道,“现在早就不是小幼崽们必须得躲在屋里,就算是出门也不能见人了,大家可以随便出门,旁的人也都认识他们。日子在慢慢变化,所以人也应该跟着变啊。”
更何况,燕洵这边就像是一座座宝山,尤其是正在修建的铁轨,堪称史诗级造物,皇帝自己不敢来,但是儿子多,送回来一个,还能再送过去一个,总有能留下的。
远远地看到燕洵,秦三便赶忙从马上下来。
“大人。”秦三拱手。
他模样阴柔,一分都不像皇帝,倒是随了母妃十成十。Μ.miaoshuzhai.net
“欢迎。”燕洵笑道,“你可知太子殿下如何了?前阵子太子殿下在下官这里求了药。”
秦三表情一僵,心思百转。
秦仪得了那种病,虽然消息隐瞒了,东宫也换了一批伺候的宫女太监,但该知道这件事的还是知道。秦三还知道来求药的是内阁大学士周光,那天晚上什么时候过桥,什么时候回来他都知道。
只是此时燕洵这么问起来,他又不由得多了许多想法,忍不住揣摩燕洵的用意。
过了一会儿,秦三决定慎重,便如实说了自己知道的。
“他现在应该病好了,也没来谢谢下官。”燕洵随意道,“三皇子想来这边做什么?去哪个作坊都成,这样吧,明儿个下官带你各个作坊都看一遍。”
“都听大人安排。”秦三不敢拿大,心中又是百转千思的。
等安排秦三住下,就在保育堂建设的水泥楼中,他单独一个屋子。
燕洵到屋里歇息,问:“这回明白了?”
秦三遇事哎多想,心中想法颇多,但总能做出最好的选择,此时更是特别配合燕洵,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就连身边带来的下人也都孔武有力,显然是准备也干活的。
先前秦仪、秦二,都是自觉高人一等,看不上燕洵不说,更是看不上小幼崽们。秦三也见到了路上跑过去的长毛幼崽,小幼崽浑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长毛,看着根本不像个幼崽,但他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神情很平静。
镜枫夜忽然有些明白了,又瞬间想通,燕洵不惜得罪皇帝,甚至跟那边不相往来,似乎就是为了等一个可以用平常的心态对待小幼崽们的皇子。
“十三皇子和六皇子还不够么?”镜枫夜喃喃自语。
“当然不够。”燕洵道,“咱们这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不然我为什么让咸平在医馆养伤,一天三顿吃的都是病号餐?咸平出身大家族,回家养伤更好,但是他留在这里,就代表了他的态度。”
尤其是咸平的手术,是花树幼崽做的。
“这就是人情世故,你明白了吗?”燕洵仔细的给镜枫夜解释一遍,希望他以后也能灵活运用,从而如鱼得水。
“明白了。”镜枫夜知道燕洵用心良苦,心中默默的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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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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