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男女力气实在差距悬殊,但其实魏母并不算手无缚鸡之力。
常年的辛苦劳作,一天最多的时候打好几份工,赚钱以供女儿挥霍,魏母早已被生活磋磨得异常坚韧粗糙。
所以这猝不及防的一刀,不说将魏父的头砍个对穿,但入木三分肯定是有的。
魏父头上顶着硕大一把刀倒地,鲜血咕哝哝的冒出来,富江身上的压力终于一轻。
但是回过头看到魏父的样子,再看到自己被溅了一身的血,顿时就尖叫了起来——
“啊——,老太婆你发什么疯?我的衣服都脏了。”
敢情亲爹死了是敌不上衣服上沾了血点子重要的,她估计是在学校被祝央杀了一次,又在山上坠过一次崖,连死两次虽然画面都不血腥,但多少让她对死亡越发漫不经心起来。
虽说突然被吓了一跳,不过回过神来,居然还有余力使唤魏母道:“你快把他拖走,躺在这里不吓人吗?血记得擦干净了。”
可话没说完,就被魏母揪过了头发——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你要戴着我的头发去哪儿?”魏母眼中癫狂,继续对她的头发生拉硬拽。
富江也是学不来乖,母亲此刻这么明显的神经质和危险性,她就跟瞎了一样分辨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出来,她真有这分辨能力,就不会一次次察觉不到别人的杀意,更甚者在别人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下还屡次作死激怒以至于被分尸了。
她这会儿只觉得愤怒晦气,尖声痛呼道:“什么你的头发,给我松开啊死老太婆,你有这么漂亮的头发吗?你那张老脸长得出来吗?”
富江边骂边挣扎,只是一懒惰娇弱的十几岁少女怎么可能是饱经风霜的魏母的对手?
突然富江感觉自己的发际线一凉,接着什么水滴在脸上一样,可入目之处,却看到一片血色。
而那份凉意立马转变成了剧痛,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拉开的声响。
富江疼痛欲死,眼睛突然瞟过客厅里的穿衣镜,看到的正是自己的头皮被沿着发际线割开,整个头发的范围被生生剥下来的画面。
魏母剥下了整张头皮,把那头发贴在脸上癫狂的大笑:“我的头发,我的头发,谁也偷不走,是我的。”
富江顶着满脑袋血肉模糊,尖叫声差点没有震翻屋顶。
但也是奇怪,他们这边房屋之间密度肯定比不上祝央他们那边私人别墅的间距,一般谁家里有个大点的动静,很容易吵到邻居。
可这会儿魏家动静都快把地皮翻过来了,又正是晚饭时间人人都在家,却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
只见魏家房顶上不知何时多了四个人,也不清楚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但下面折腾之时他们却是无动于衷的。
等到这时,几人才突然从上面跳下来,姿态举重若轻,仿佛这数米的高度就跟白来一样。
富江这会儿光顾这疼痛尖叫大骂,连魏母拿着刀快靠近她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魏母手里的刀快落她脖子上的时候,人突然一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手里紧紧捏住的带血头发也被人抽了出来,祝央将那顶头发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果然发质良好,色泽饱满,换我这么中意的假发被偷走我也不乐意。”
喻理他们却是细细的检查了一下魏母身上的痕迹,擦干净她沾到的鲜血,确认身上没什么伤口或者被同化可能——
这个不能不防,毕竟到了后期,富江的头发一旦黏在人身上,就会在人家身体里深深扎根,一旦混合了她的细胞,被同化成另一个富江是早晚的事。
魏母刚刚抓着头发那么半天,就怕有东西扎进了她皮肤,这玩意儿是防不胜防的。
确认魏母身上没问题后,喻理才告诉祝央:“应该没事,只不过在我看来她现在的精神才是最——”
话没说完,就被富江那边的尖叫声掩盖得听不到声音。
祝央抬腿就是一脚:“吼个锤子,你妈挨揍的时候不比你轻松,怎么没见你叫?闭嘴!”
富江睁开眼睛,看见这几个碧池居然在自己家里,也不管两人之间的关系,更甚至白天才起了这么大的龌龊。
立马就开口使唤道:“你们快杀了这疯老太婆,看她对我做了什么!!!她居然敢,她竟然敢这么对我。”
祝央凉凉一笑:“可拉倒吧,生了这么块叉烧居然也能养这么多年才切了下饭,换我早剁了拌饺子馅了。”
见她实在吵闹烦人,便随便扯过客厅里一张布塞了她嘴里。
所以这会儿富江看了着实可怜,整个头秃得光溜溜血淋淋,还被这么粗暴的对待。
为了不一会儿清理麻烦,白悠悠利落的用绳子捆住她暂时扔一边。
祝央便吩咐两个男孩子道:“去院子里挖个坑。”
映照着夕阳的傍晚,有附近吃完晚饭牵着家里的狗出来遛弯的,经过富江家,隔着院子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但都对两个陌生男孩子在别人院子里挖坑这回事视若无睹,从外面看进来这里一片平静。
喻理和周耀三两下就挖出一个大坑,坑底垫了一层铁皮,有周耀在,这玩意儿倒是随便找点铁具就能变出来。
魏父的尸体被推了下去,浇上汽油烧毁。也不能就这么埋,富江毕竟是见了血的,难免沾点在他身上,和她扯上关系的不销毁干净都是一桩麻烦。
祝央看着冲天的火光,晦气道:“看吧!和这货扯上关系结果不管怎么样都会发展成血淋淋。”
“让人死个全尸有这么难吗?”
看了眼被堵着嘴在一边呜呜的富江,鄙视道:“死得这么不体面,亏你还好意思自吹自擂。我要死成你这副德行,满地鲜血肉块乱撒,我都没脸见人。”
富江犹不服气,对这碧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帮着掩埋尸体毫不在乎,一心只恨自己现在又疼又被粗暴对待。
祝央也不耐烦理会她,这边富江到处撒落的血清理干净,并扔坑了和魏父一块儿烧成灰。
好在出血不算太多,又索性这家伙恢复能力强大,就这么会儿的时间,血已经完全止住了,最后给她和魏母身上的血擦干净,同样扔火堆里烧光,这才算清理干净现场。
连白悠悠都不耐烦得连翻白眼:“饶了我吧,光是这样就弄半天,我都没这么细心的收拾过自己屋子呢。”
这妹子在游戏里一贯提着刀到处砍,鲜血飚得到处都是,那劲头是既痛快又带劲,可没想到清理起来这么麻烦,这还不算血量太多。
等该烧的都烧了,确认灰烬里面没有未烧干净的,周耀这才将那铺开的铁皮用能力裹成一个无缝的铁球,复又把土埋回去,一个人这才算消失得干干净净。
几人看着昏迷在地上的魏母,问:“这个又怎么办?”
心智已经迷成这样了,要放着不管肯定也不现实,以魏母对头发的执着,一旦已经见了血,估计后面也会跟在富江后面伺机而动。
富江能力的可怕之处就是将原本朴实平凡的一个个普通人变成魔鬼。
但真要说来这女人也是可怜人,被女儿欺压,被丈夫家暴,成天做牛做马一辈子却陷在这么两个玩意儿手里。
要清理吧,于心不忍。要就这么放着,自找麻烦。
三个人正愁,就听祝央突然道:“对了,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买东西?”
这话在富江听来像是他们闯入的时候顺便逛了趟便利店,但实际上三个玩家都明白祝央问的是游戏的兑换窗口里那些东西。
三小只道:“买是买了,但都是些常规的道具,这一场也用不上,这次兑换窗口开放的品种太杂,反倒扰乱视线。”
又不是人人都是祝央这种积分大户,自然不可能全部买下来,便只买了最保守的几样,谁知这场压根不是鬼怪世界,居然白花一笔积分买了批用不着的道具。
祝央道:“我全买了,应该有有用的吧?”
说着就在意识里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拿了一盒口香糖出来。
“清爽薄荷,提神醒脑。试试这个有用没。”
这玩意儿拿出来的时候三人有些懵。
不是,他们是记得进游戏的时候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疑似坑钱的什么玩意儿都有,当时还在想谁买谁傻逼。
原来真有冤大头二话不说连一盒高达上百积分的口香糖都买啊?
端看这玩意儿和平时吃的绿箭薄荷没两样,这这一盒几片口香糖折合现金一百万呐。
游戏里的东西肯定自有其效果,但哪个玩家的积分不是用在刀刃上?真没见过这么胡乱尝试的。
然而恰好这胡乱尝试就出效果了。
祝央拨开一片口香糖塞魏母嘴里,方一入口,魏母就无知觉的咀嚼了起来,过了片刻,她缓缓睁开眼睛。
果然四人已经在她眼里看不见刚才那堕落丧失的癫狂和颓败了。
魏母茫然的看了眼四周,看到富江的惨样吓了一跳:“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眼神语气,竟像是已经不认识富江一样,并且对这个家也是一副陌生的姿态。
这口香糖还真管用,只是后劲挺霸道的,不但让被富江迷惑的神智醒了过来,甚至连和富江相关的一切都忘记了。
祝央把人拉了起来,道:“我们见你晕在外面,就带你进来歇歇。”
见魏母一副提防不信的神色,看了眼富江,又道:“这家伙自残,没事在家割头皮玩,幸好发现的得早,只能先捆起来。已经叫救护车了,不用担心。”
说着魏母便真的似乎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这让她稍微缓解了下警惕。
“这里忙,也没空招待你,你醒过来了就自己回家吧。”
喻理这边查过富江的关系网,自然知道魏母的背景,她在小镇已经没有了亲人,只不过倒是有一套父母留的旧房子住,也不是无家可归,但愿她忘掉女儿带给她的一切苦难,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魏母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顺着祝央的话便出了房门。
富江在那儿呜呜的叫她也没理会,而且潜意识里感到一阵快意,觉得这女孩儿活该一样,这个念头把魏母自己都吓一跳,更是加快了脚步。
魏母走后,祝央他们才放开富江,一扯开她嘴里的布,这家伙又不依不饶了:“你们怎么就放她走了?没看到我的头吗?”
祝央懒懒道:“看到了看到了,新发型挺不错的,你妈给你理头还知道保留可逆选项,真了不起。”
接着把她的头发给她盖回头顶上,也懒得和这蠢货纠缠:“不满意就接续戴回去吧。”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留富江一个人在房子里差点气到分裂。
不过她这会儿光头的狼狈样也不怎么想出门了,若说死亡带给她的迷之自信,因为祝央的连番打击,更在全班统一打脸她魅力不如祝央后,这家伙多少是没有那么没理由的膨胀了的。
听祝央说她这丑样,竟然最终还是歇了出去找男人的心思了。
只戴着她的头发对着镜子心疼,也不知道长出来需要多久。
这个假发精富江对自己的能力还没有更清楚的认识,她甚至以为自己才是一开始那个富江。
两次被扭断脖子还有一次从悬崖摔下来后,只知道自己不死,但毕竟当时留有全尸,还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到底有多可怕。
这一点被祝央养在别墅鱼缸里的富江倒是比她清楚得多。
回别墅的路上,白悠悠便笑嘻嘻的对祝央道:“姐,你可真损。”
祝央耸了耸肩:“没办法,绕了一圈,你会发现,杀富江杀得最干净利落的,反倒是她自己。”
“真的,一点没别人那样拖泥带水血肉飞溅的,真一点不给后续添麻烦,这真是那家伙唯一让人称道的地方了。”
已经开始发展的故事线最好顺其自然,如果强行打断不让今晚的惨案发生,指不准他们一走,这富江又会遇到别的意外。
倒不如让事情发展到某个地步,反倒能消停一会儿,就像技能冷却一样。
至于那块连着被割下来的头皮,事件已经发生了,不让她分裂一次实在说不过去,太过取巧图轻松游戏也不干呐。www.miaoshuzhai.net
便只有把分裂数目和规模控制在理想范围内,明早看富江同学的反应了。
回到家,别墅里那个富江身体又长大了一些,和几岁幼儿差不多了。
鱼缸已经装不下她,便弃了鱼缸直接放笼子里。
祝央还给她买了一条幼儿连衣裙,给她穿上之后就更完全是滑稽的大头娃娃样了,乐得祝央连连拍照。
不过这家伙昨晚被祝央的尖叫声震过之后,知道了这家伙的厉害,倒是不敢再尖叫了,只一个劲的强调要吃鱼子酱和鹅肝。
自然一次都没被满足。
几人吃了晚餐上楼,喻理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后天吧?”
祝央却道:“我倒是觉得明天就差不多了。”
喻理回头看了眼富江现在的生长情况,有些不可思议,但想想假发精一夜之间长出来这种事——
显然对于游戏每次在冲突和逻辑之间如何取舍的尿性,他还是没有祝央敏锐的。
第二天一早,富江从床上醒过来。
她昨天走路回家本来就精疲力竭,又接连的鸡飞狗跳,饿了一天晚饭也没吃,但自己做是不可能的。
便只能倒床上睡觉,临睡前还在怨恨那碧池就这么把老太婆放走了,就算不给教训,好歹给她弄点吃的啊。
第二天迷迷瞪瞪醒来,头皮已经完全长好了,只是脑袋还是光的,看着让人火大,只能暂时顶着假发。
富江顺手拽过一旁的假发看都没看戴在头上,准备去洗手间洗脸。
可就是洗着洗着,觉得头皮有点痒,又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谁在咬一样。
一开始那感觉还微妙,但那刺痛感却越来越明显。
富江不耐烦的把头发拽下来,想看看里面时不时掉了什么东西进去硌着她了。
结果入眼就看见假发里的头皮长出来一张人脸,那张脸五官和她如出一辙,只是因为头皮成碗状弧形,所以被拉扯得很奇怪,但仍然能看出那是她的脸。
头皮里的脸一和她对上视线,便嚣张的嫌弃道:“给我滚开,光头丑八怪戴什么假发,你配吗?”
富江尖叫一声,把假发脸富江扔洗手池里,被里面的脏水一沾,对方立马破口大骂——
“碧池你要死啊?丑成这样还好意思叫,冒牌货就给我死家里,你配顶着我的脸出去吗?你他妈把我捞起来。”
富江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分裂场面,还被吓了一跳,但‘冒牌货’这几个字突然刺激到她了。
她怔了怔,然后脸上咧出一个恶意的笑:“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两天怎么老有不自在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存在着假冒我的冒牌货的原因。”
富江相互之间隐约能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只是不管本体那颗头还是新生的假发精,这最近的死亡都还是她们的起/点,对自己的本质认知不足。
老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看到这张头皮里长出来的人脸,便突然心领神会般想明白了。
富江冷笑一声,从家里翻出一些汽油,魏父是做汽修工作的,家里会有些相关的东西。
然后把手盆里的头皮脸捡出来,嫌恶的往地上一甩。
头皮脸富江被砸得一痛,正要骂,便被兜头浇了整瓶汽油,接着就看到那光头丑八怪划燃一根火柴,在她的尖叫声中毫不迟疑的扔了下来。
头皮脸富江在火光中惨叫,面前的人却快意无比,等惨叫声渐渐湮灭,地上的头发连同那张脸化为灰烬。
富江才又扭曲着一张脸道:“还有,同样的冒牌货还有。”
但是头发被烧了,新的头发还没长出来,未免被那个碧池嘲笑,富江今天也不想去学校里。
随表找了顶遮盖严实的帽子把自己整个光头都盖住,这才出了门。
祝央他们来到学校,一早已经欣赏了这出好戏了。
别墅里安装了摄像头实时监控,富江家里自然也没有放过。
这次虽然是故意取巧,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又一次的分裂,在正常的游戏进度内,游戏也拿他们没办法。
想要制造巧合,也得脱离这条线了。
不过祝央猜测不会太久,果然到了中午,周耀就拿出手机让她看别墅里的那个富江的监控动静。
早上他们离开的时候,富江的身体又长大了一些,从幼儿到学前儿童了。
在这之前生长速度都还算匀速,可今天中午的时候,在没有任何多余营养供给的前提下,这家伙的生长速度却突然加快。
到了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就已经长成了完全体,速度足足是之前的十几倍。
但祝央却是半点不意外,对三人道:“就好比一部电影,渡过前期的铺垫之后,在**迭起的地方自然不会浪费节奏。”
这个节奏在游戏里就是指时间了,看片的人都知道,正精彩处拖拖拖会让人有多暴躁。
三人一想也是,不过这家伙还真是把游戏的架构当做娱乐性质在研究啊,丝毫对自己身处其中历经生死这点没有膈应的。
因为昨天在山上的事,虽然只发生在他们班,但一早上同学们来到学校,正是鱼游入海八卦传播的时间。
警察局虽说不会刻意强调,但学校总会调查,老师和学生不停的被喊去问话。
尤其重点的阿健同学,在多方取证下证实了高老师与学生有染,并且在其‘怀孕’和男友撞破之时,为了掩盖事实,意图煽动学生将意外跌伤的女同学残忍分尸。
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真相,一时间让人尊敬的高老师形象立马崩塌,变得面目可憎,残忍恐怖起来。
尤其女生们,听着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平时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的怪物?
祝央他们作为揭发者,并且阻止老师犯罪的人,自然也被询问了一遍,不过警察对他们倒还客气。
这有点超乎祝央他们预料,他们还以为凭高老师岳家地头蛇的地位,会在这件事里面从中作梗呢,祝央甚至都想好要是这里上下沆瀣一气,她总会有别的办法收拾他们。
富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没错,可这个高老师也不是人。
出轨什么的,一个水性杨花一个道貌岸然,还可以说是愿打愿挨。想杀人也可以理解,和富江那货待久了不对她起杀心才奇怪。
可若无其事的将整个班四十几个学生卷进去做自己的帮凶,虽说富江的魔性要付很大部分责任,但姓高的本身的出发点又是何其恶毒。
如果刨除富江的体质把它当做一件普通案件来说,这么多年轻孩子的人生都得毁在一个维护自己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手里。
没想到这事居然就这么一本正经的按流程进行了,显然是高老师那显赫的岳家好像并没有保他。
很快下午放学的时候,祝央就知道了原因。
她们要上车的时候,被一个看起来气质优雅的女人叫住了。
女人正是高木的妻子,只是对方看着祝央的眼神就没什么善意了。
她冰冷道:“祝央同学是吗?你能在这里笑嘻嘻的上课,却没想过被你毁掉了老师吗?”
“所有的一切,都让你给毁了。”
父亲打一开始就不赞同她低嫁,只是她固执,但同时夫妻俩也一再保证不会令长辈蒙羞。
十多年来一直做得很好,丈夫作为老师在学校乃至镇上都经营出了让人尊敬的地位,家里对他的态度也渐渐好转。
出轨的事出来后,高老师的妻子也一度不可置信,但痛苦之后还是选择了维护丈夫,所幸丈夫也有所觉悟。
本来就要成功了,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那个小丫头,丈夫的名誉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可这些努力都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父亲知道事情之后,直言家里不会接纳这种无耻之徒,并且逼她离婚。
比起富江,高老师的妻子对于这个多事的丫头的恨意也并不会少。
祝央嗤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理直气壮的怪罪披露犯罪的,可能在你眼里,别人的性命,还是几十个孩子的未来都没有你丈夫的名誉,你的婚姻重要吧?”
“呵呵!可以看出你备受家人疼爱,区区一个小镇主妇,竟然真把自己当这个地方的公主了呢,为了你的婚姻几十个贱民的死活算什么?说得我都以为你这段婚姻有什么划时代的和平意义了。”
“可事实是,你们俩并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了你的苟且让步。与其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难道你该做的不是一一登门向学生们道歉吗?”
说完祝央也不在意她阴沉如墨的脸色,从容的上了车,扬长而去。
喻理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人看向他们背影的眼神:“好可怕,今晚我们几个被破门而入杀了也不奇怪吧?”
另外三人嗤笑一声,来了也正好松松筋骨,这个副本倒是没什么和人动手的机会。
只是回到家,进入客厅,却发现富江已经不见踪影。
关她那铁笼子的锁被破坏,凄凉的被扔在一边,一副人去笼空的凄凉。
只是四个人好像都没有意外的样子,也是,全天候手机随时能调出监控画面,要不知道她跑了就有鬼了。
祝央道:“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咱们先吃饭。”
三人并无意义,在这本该着急上火的状况下,淡定的开始等饭。
周耀摆弄他的工具,他的能力需要时刻不停的吸纳新鲜事物的构造,所幸他记忆力惊人,所以这前期见效慢,需要的前提多,又升级困难的技能,在他手里就变得潜力巨大。
要换了吊儿郎当的蠢货来,这技能八成是放着报废的。
白悠悠便在他旁边蹭武器,在听到祝央说他们有可能进入大规模冲撞场面时,她就知道光靠冷兵器是没法走远的。
更何况她格斗技能其实还只能算一般,所以枪械之类也有必要练起来了。
喻理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十指飞舞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们这边各有各的事,而逃出去的富江呢?
富江从铁笼里出来之后,二话不说跑祝央房间穿了她的漂亮裙子,又顺走好几样首饰,倒是没有砸房间。
不是她的脾气干不出这种事,而是怕被打,这两天被削得好歹知道在她面前不敢把事做得太过分了。
要不就做绝,不然下次见面有自己好果子吃。
去了趟当铺,出来之后富江手里又多了一笔巨款。第一件事先去餐厅大吃了一顿。
那几个家伙大吃大喝,只喂她干面包,富江被馋了好几天,在餐厅里是狠狠的奢侈了一把。
吃饱喝足又去商业街买买买一通,这才一解这几天的郁气。
可一口气还没舒开,便听店里的店员笑道:“富江小姐,您刚刚还钱不够呢,现在就没问题了?”
脸上虽然挂笑,但女店员说话是带着讽刺的。
富江在商业街的各大时装店铺都比较出名,小小年纪经常在这边奢侈消费,而且身边结账的都不是一个男人。
私人风评不好就算了,毕竟你买东西人家就欢迎,只是这小女孩儿年纪不大,一张嘴倒出口就是重伤,替她服务还得挨她冷嘲热讽甚至讥笑辱骂。
这边没几个店员,尤其是女店员待见她,所以经常也明里暗里的说话讽刺。
而富江这次却没心思计较丑八怪们的刻薄,听了她的话脸色一变:“哦?我刚刚也有买东西?”
“是啊,和餐饮店的松老板一起来的,买了一条裙子松老板就说没钱,你还不高兴来着。”
富江这会儿也想起来了,祝央那碧池告诉过她外面有她的冒牌货,在她不在这几天,顶着她的身份招摇撞骗。
这怎么能忍,她的美丽是独一无二的,绝对不能让冒牌货把她变成随处可见的大路货。
一想到那碧池的这个形容,富江就气得浑身发抖。
对着店员就是一阵吼:“那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穷酸到一条裙子都买不起?”
“冒牌货没能耐让人给她花钱而已。”
店员被吓一跳,不光是她这突然的反应,还有她这让人炸裂的三观。
富江气冲冲的出了门,直奔家里。
回到家之后发现该到下班的点,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
哪怕是父母工伤双双死在岗位上,估计她只会开心能领两笔赔偿金。
她将东西往桌上一扔,没等多久,便听到了外面传来汽车的动机。
富江跑出来,果然看见一个冒牌货从一辆车里走出来,正对着别人告别。
她不过人还没走,冲上去对着冒牌货就是一巴掌:“是你吧?顶着我的脸在外面招摇撞骗的冒牌货,丑八怪你可真敢呢,谁给你的勇气冒充我,你有我漂亮吗?”
光头富江才下车呢,就被一巴掌扇懵了,抬头就看见顶着自己脸的另一个人出现在面前。
早上烧掉头皮脸的戾气又生了出来,顿时就跟富江拉扯在了一起。
“你才是冒牌货,丑八怪说话真不要脸,你是我哪次在河边洗脚的时候脚皮掉进蛤/蟆嘴里长出来的吧?人间没你的位置,和你的同类待在一起吧。”
撕扯之间,光头富江的帽子一下子被拽了下来,富江见了指着她尖声得意的笑道:“啊哈哈……,连头发都没有,还敢自称漂亮,我的眼睛都被闪花了,你个丑八怪复制不了我的美,死心吧——不,干脆去死吧。”
光头富江恼羞成怒:“这只是意外,你有头发很得意吗?我让你现在就变秃顶。”
说着就拉着她的头发拼命拽,而这时候光头的就不怕有发的,打架劣势就出来了。
富江头发被拽得生疼,偏偏那个碧池没有头发给她拽,一时间竟被占了上风。
这时车里的人发现外面的动机从车上下来,富江看见,连忙道:“快,快把这个光头丑八怪拉开。”
光头富江也不遑多让:“快帮我按住这个碧池,我进去拿汽油。”
男人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富江弄得找不着北,不过好歹上前分开了他们。
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约人家女高中出来又是吃饭又是买东西能图啥?
之前因为他钱不够买衣服,光头富江没让他占多少便宜,这会儿看到两个漂亮的富江。
并且富江们一旦处于冲突气氛中,魅惑力总是格外深沉。
男人就舔了舔嘴唇:“姐妹俩,不要吵架嘛,进去坐床上好好谈不行吗?”
富江人蠢,但是对付男人倒是游刃有余,光头富江立马就声音甜美道:“可人家想要她死嘛,你就帮帮我吧。”
“你帮我杀了她啊,杀了她我就和你一起进屋里玩。”
男人整个眼睛都僵直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富江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
下午的时候买衣服没钱惹她不满也没多当回事,可这时候,哪怕她嘴里说着让你杀人,你都觉得理所当然了。
尤其是看着另外一个富江,当说出要杀她那话的时候,男人一开始的念头竟然不是排斥。
而是想她多美啊,只要杀了她,将她美丽的身体分开,就能够独占她了。
“快啊!按住她,我这就去拿汽油。”光头富江还在催促。
男人果然像中了蛊一样走上前,富江连忙后退:“别过来,你去杀这个冒牌货啊,蠢货。”
眼看男人手要抓上自己,富江尖叫一声:“啊——,你快出来杀了他。”
话才说完,男人身后多了个人影,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刀便捅入他的身体,刀柄还刁钻的转了两圈。
男人倒在地上,没多久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来人的脸抬起来,光头富江看见他,竟然也没有多陌生。
此人正是在隧道里扭断她脖子,造成她第一次死亡的人。
光头富江从假发里长出来,但被游戏算成分裂体,传承了在那之前富江的记忆。
对于这个人乍然出现,还是有种畏惧的。
却听他道:“富江,你肯见我了?富江!”
这人杀了富江没多久就陷入了癫狂,又正值高老师被抓,高老师的妻子没空管理他,便被他溜了出来。
又从高老师妻子那边的资料中知道当初打晕自己的四人住在哪里,便找到别墅,撬门而入过后果然看见富江被关在笼子里。
他当时就狂热的像富江表白,富江害怕一会儿之后也就理直气壮的使唤对方,先是让他把自己放出来,有嫌弃般的撵走人家,让人只远远跟着不准靠近。
这会儿招他出来,男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富江得意的看着光头富江:“丑八怪就是丑八怪,拥有的东西都是最差的,买不起漂亮衣服,使唤的男人也是没用的废物。”
接着就在光头富江的惊恐中,对男人道:“杀了她!”
男人心智比刚刚死的倒霉鬼要强很多,但他是第一个被本体富江彻底魅惑的人,本体富江在他眼里多少有特殊之处。
闻言便二话不说,连光头富江的蛊惑空隙也不给,上去就扭断了她的脖子。
“富江,我做了,我做到了,我什么都能替你做,你看到了吧?”
“嗯嗯!看到了,做得不错。”富江得意:“去,拿一桶汽油出来。”
等光头富江彻底消失成灰烬,富江脸色因为轻易煽动杀人而重新燃起了一股自信。
“接下来,咱们可以去找另一个碧池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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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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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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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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