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赵小男带着蔡平一起去了倭国的消息后,苏苗苗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态度,只是特地问了一句:“蔡平的机票不是走公账吧?”
听到厂长如此接地气的这句话,刘畅憋着笑道:“厂长放心,他那张机票是自己花钱买的。”
苏苗苗点头:“那就好,毕竟他还不够资格能够报公账坐飞机,一张机票钱可是很贵的。”
对于蔡平也去了倭国这事儿,苏苗苗多少清楚赵小男的态度。
带着他去应该不是因为惜才,而是不想让厂里的资源人脉被他带走。
实际上,在苏苗苗了解了蔡平进厂后所谈成的生意后,她的心里也是不打算放走蔡平的,哪怕是留在厂里当个吉祥物,也不能把这样掌握了厂里至少三分之一销售网的人放走。
替别人做嫁衣的事儿,苏苗苗可是从来都不会做的。
只是这件事也给苏苗苗提了个醒。
从建厂以来,自己不说是一路顺风顺水,但确实也是没怎么遇到过抗不过去的难关。一直以来都借助于自己对于后世发展的了解与经验,而在商场上无往而不利的苏苗苗,在这一次回到首都后……或者说,从上一次在鹏城,发生那几个厂领导因发展顺利而工作懈怠的事情后,她就一直在试图寻找厂子经营上的问题,以求能查漏补缺。
而蔡平这一次,在全体厂领导会议上对自己的挑衅,以及言语中的轻视,让苏苗苗彻底正视了一个问题,一个因管理者断层,而导致自己对厂内职工影响变小,对厂子领导身份边缘化的问题。
按照苏苗苗自己的计划于设想,梧桐食品厂必然会成为未来食品企业的领头军,鹏城的分厂只是第一步,她的野心从不止步于此。
但就目前而言,她在鹏城分厂那边,不过待了半年的时间,首都食品厂这边就已经有了脱离自己掌控,试图挑战自己权威的管理人员出现,那么等到未来,她再开第三家、第四家,甚至今后连半年一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呢?
到时候,这个厂子还会是自己的厂子吗?
厂里的工人还能否记得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衣食无忧的人是自己吗?
所谓水涨船高,苏苗苗愿意优待工人,给他们同其他厂子更好的待遇,但她不愿意这些人借着自己水涨船高上了岸后,还往水里吐口水,或者是捞够水后,再拿着自己孕育的“水”去灌溉别的良田。
看起来好像是在闭着眼睛养神,实际上却在头脑风暴的苏苗苗觉得这个问题还真是很棘手。
但想要破解起来,倒也不算难。
因为这件事的关键就是,苏苗苗必须要培养一批绝对忠心,又具有能力的管理人员出来,以保证自己的利益与权柄不会受损。
但……
想要培养人才是很漫长的。
苏苗苗以为,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先解决厂里目前所产生的内部问题。
想了一会儿后,她将刘畅喊了过来,说道:“赵副厂长是不是昨天回来的?他现在要是在厂子,就喊他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十分钟后。
“厂长,您找我?”赵国光推门进了办公室。
“嗯……”苏苗苗有些发愣。
因为在看到刚从坝上回来的赵国光走进办公室时,苏苗苗的目光一瞬间就被他那一头,因步子走得有些大,而跟着一起飘逸起的头发所吸引住了。
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置身在大草原,而眼前所看的,是秋日光秃秃的草原上,只有零星枯叶随着秋风摇曳的场景。
苏苗苗:此时此刻,突然想吟诗一首?
草原啊,你全是草!
“厂长?”赵国光见苏苗苗有些愣神,就又试探地喊了一声,“刘秘书说您找我有事要谈……”
“啊……对,我找你有点事情要说。”苏苗苗眨了眨眼睛,稍稍回了神。
…………
等刘畅给赵国光倒好水,将门关好,离开办公室后,苏苗苗先是喝了一口自己杯里的奶茶,又瞅了瞅赵国光杯里的苦茶后,这才面不改色地准备同他进入今天的谈话主题。
“销售部蔡平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苏苗苗单刀直入地问道。
“昨天回厂,今天上午就听生产部的说了。”赵国光说起这事,还带着几分愤愤不平,“我没想到那个蔡平会对在您开会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性质恶劣,态度恶劣!我觉得应该严肃处理这个蔡平!”
“这些事等他和赵小男从倭国回来再说,今天我叫你,又提起这件事并不是为了和你商量怎么处分蔡平,而是要说一说,关于咱们厂工人的一些表现。”
苏苗苗捧着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这次回来以后,在很多新工人的身上都看到了蔡平的影子,而这其中不乏有几个像蔡平一样的管理级别人员,对我这个厂长的身份毫无尊重,甚至会因我的性别而轻视我。”
“工人们可能只是还不知道您对于厂里的意义……”赵国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意义?”
苏苗苗冷笑一声:“他们领着我开的工资,享受着我提供的待遇,还要我去证明我自己的意义吗?”
赵国光听到这话,就知道厂长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他急忙解释道:“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工人们现在只是刚进厂不久,他们不了解您,所以才……”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苏苗苗一把放下手里的水杯,任由杯里的奶茶顺着杯沿溢出,流在了桌子上,印下了一块显眼又难看的印记。
她厉声道:“我不想指责任何人,但在这半年里,你们对于厂子的管理,尤其是思想方面,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想到,这种以貌取人,仍保有旧社会对女性看法的这种偏见竟然会发生在我一手创建的厂子里,和那朝我看过来时轻视的目光,会出现在领着厂里工资,享受由我提供的良好待遇的工人的眼睛里!”
事实上,苏苗苗生气的从不是蔡平的行为。。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特意空出一段时间去厂里各个车间与厂方进行巡视。
在这期间,有不少人都以为苏苗苗是谁的家属,还有把她往外轰,或是喊她赶紧去上工的工人。
这些其实都无所谓。
真正让苏苗苗不能接受的,是在刘畅和其他老工人跟那些新人说自己是厂长的时候,那些人所表示出来的的震惊,与反应过来以后,对这么大一个厂子,厂长竟然是个女的这个事实所流露出来的轻视目光!
人们可能都是贪婪、自傲又健忘的动物。
距离五月份工人的一生电影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首都的人们,包括厂里的这些工人似乎就遗忘了这个曾经被无数工人所期许喜欢的女厂长的存在。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就是女性的不屑与轻视,对女强人的嘲讽与否定。
所谓不吐不快。
将这一番话说出来以后,苏苗苗稍稍可以冷静了一些。
她看向对面已经有些傻眼的赵国光,第一次用略带嘲讽与轻视的姿态问他:“赵副厂长,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或者说你告诉我,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十一月份的寒冬,也不知道是不是办公室内的暖气太足,赵国光只觉得自己穿在外套里面秋衣都已经被自己的汗浸湿了。
自认为跟着苏苗苗几年,从建厂至今一直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做的还不错,也自认为还算了解自家厂长脾气秉性的赵国光在此刻,面对苏苗苗锋芒毕露的目光时,竟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厂长的真实性情,而事实上,他的工作也根本没有像自己所以为的,完成得还算不错的。
想起这半年,从没有开过一次工人大会,也没有像厂长还在首都这边时那样,给工人们提供各种福利都不忘将这些东西都摆在明面上,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因什么什么原因,才给他们的待遇。
赵国光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就像是那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只会沿用厂长所留下的管理方式,却不能真正将这样的形势发挥到极致。
“厂长我……”赵国光想要开口道歉,为自己没能担负起苏苗苗对自己的信任,甚至还让她因为自己而蒙羞道歉。
但苏苗苗打断了他的话。
她问道:“刚刚我那样同你说话,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很难受?”
“不,那都是您应该这样的……”
“我想要听你的实话。”
“……是的厂长,刚刚您那样的严声厉色,让我觉得很惭愧,难受又惭愧。”
听到这个回答后,苏苗苗轻声道:“那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感受我走在厂子里的感受了。”
“因为厂子里所有不认识我的工人都是这样看待我,这样在我还没有走远就开始议论我的。”
赵国光猛地抬头,没想到苏苗苗刚刚那样竟然是为了……
回忆着自己面对苏苗苗如此对待时的心情,赵国光是真的明白什么是感同身受了。
想到这,赵国光抹了一把脸,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厂长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栽培与信任:“厂长,我真的……对不起。”
“我不需要任何的道歉。”苏苗苗略显冷漠道,“但我也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开除所有人。”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厂里的当务之急就是完成连锁火锅产品链,以及为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始的女排热潮做准备。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开除这些因无知而偏见的人。”
赵国光挺直了身板,等着苏苗苗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厂长就算不开除他们,也一定会采取其他手段的。
“但我需要让他们清楚,谁是这个厂的主人。”在这个时候,苏苗苗终于显露出了自己“万恶的资本家”的一面。
“全厂通报,从这个月开始,所有工人,包括管理层,工资降低百分之十,所有除加班以外的奖金全部免掉,包括各种福利,有异议者,让他们自己去财务部结账走人。”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平静却又充满了残酷:“我想,他们都需要清楚,在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想要成为工人的劳动力。”
厂子这边正大刀阔斧地进行整改,倭国那边也同样是刀光剑影在赛场上。
赵小男和蔡平两个人跟着电视台的急着一起抵达倭国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赶赴赛场,准备完成这一趟出国之行任务中,最关键的一项:问候采访女排选手。
当然了,他们两个人主要是去负责问候,以及同陪同选手一起的体育局工作人员,和她们的教练通知这一次和他们梧桐制造的冠名合作,并确定决赛时,这些女排选手所穿的比赛服装上已经印有的“梧桐制造”四个字的字样与款式。
至于在倭国这边推广他们的产品,这属于附加的工作。
是要等决赛胜负出来以后,确定华国女排的胜利,才更适合开展的。
几个人抵达倭国的时候,是11月14号,距离决赛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他们到达华国队伍安置点的时候,女排姑娘们都还在不知疲倦地训练着。
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姑娘们气势逼人,一行人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她们训练结束。
在这群选手们准备接受采访的时候,赵小男和蔡平两个人就在旁边等着她们在结束这段采访后,去换上印有“梧桐制造”的服装,同他们两个人一起进行对话。
大概就是说几句感谢他们厂的赞助的内容。
“主任,咱们等会儿能不能坐着和她们接受采访啊?”蔡平看着那一个个身高比自己还高一头多的女排选手,想起自己在厂子时跟同事说华国女排一定赢不了的话,只觉得莫名有些气虚。
“你想啥美事儿呢?等会儿采访咱俩主出个声音就行,人家那摄像机拍的是选手,和选手衣服上印着咱们厂品牌标志!怎么,你还想让祖国千千万的人民群众在电视机上看到你这张坑坑洼洼,一点都不英俊的脸?”自从这一回蔡平惹了事以后,赵小男就多了一个不遗余力地打击蔡平的爱好。
蔡平:“……”
我青春期起点青春痘,留点青春的印记咋了!
当然了,这话他不敢说。
因为在从首都出发倭国,到抵达的这一路上,蔡平也在赵小男的打击与科普下,完全清楚了苏苗苗这个女厂长的能力,与做出来的业绩。
要说不佩服那是假的。
蔡平这人虽然是有些爱恃才傲物,但这也能从侧面表明,在遇到比自己能力更强的人时,他也会抱以绝对的崇拜与信服。
就像是赵小男,哪怕他一路上都在打击蔡平,蔡平也还是会因他在销售上的能力,而折服于他,因为蔡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厉害的人,所以他最服气的,就是比自己还厉害的人。
“但是赵哥,虽然你说厂长比你还要厉害,但我也觉得在这次所谓女排精神的策划推广中,厂长有些盲目自信了。”
看着正在接受采访,面对镜头说着各自为训练与比赛所负伤身体的排球姑娘们,蔡平仍坚持自己之前的观点。
“虽然我知道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赵哥你仔细听,她们这身上都是伤,不是这个腰不行,就是那个腿有旧伤……咱们华国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夺得过冠军奖杯的,那时候还都是身经百战的老运动员,就这几个乳臭未干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可能夺冠啊。”
蔡平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自己非常肯定这个想法,但面对不远处采访的女排姑娘们,他也还是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反正啊,我还是觉得厂长会在这上面跌个大跟头!她为了这个还虚无缥缈的冠军头衔都投入多少资金了,要是她们输了,咱们厂的流动资金可就要紧张了!”
赵小男听到这话,忍不住讽刺道:“蔡平同志,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是个热心肠的人,一边又是笃定女排会输,一边又操心起厂长口袋里的钱,你不觉得说那么多话,嘴巴发干吗?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啥叫厂长口袋里的钱啊?”蔡平有些不服气。
“意思就是,咱们厂所有的钱都是厂长的。”赵小男为蔡平的理解能力感到担忧,“咱们厂从建厂,包括地皮、厂房以及所有机械设备,全都是厂长出钱投资的。”
“可咱们厂不是得到过政府表彰的民营企业吗,不应该和国营厂子一样,以工人为主吗?”
听到这话,赵小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在看到不远处负责采访的工作人员回过头来比“嘘”的时候,他连忙噤声,拉着蔡平又往远处坐了坐。
等确定自己说话不会影响到采访后,赵小男开口问道:“蔡平同志,你不会以为民营企业就等同于国营厂子吧?”
“不是吗?”蔡平有些意外赵小男话里话外的意思,“咱们厂的工资待遇比国营厂还要好,也是得到政府允许,还收到过表彰……我以为,民营和国营的概念应该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差别大了!”赵小男在听到蔡平这滑稽得让人发笑的回答后,认认真真地跟他说起了这两者的区别。
“咱们厂之所以被称为民营厂,是因为规模已经不属于国营厂子,再自称是个体经营或者是被叫做小作坊什么的,就显得有些可笑,也不够庄重。所以,咱们厂在政府相关部门那里,就有了民营企业这一说辞。但实际上,我们的厂子仍然是个体经营,厂子里的一切都归厂长所有。”
看着蔡平仍有些不明白的样子,赵小男挠了挠头,又解释道:“说白了,咱们厂就跟以前的资本家、地主老财一样,咱们是被雇佣的工人,也就是雇农,是拿工资的。当然了,现在没有这个概念了,也不能随便给人扣帽子了,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你可别瞎想啊,咱们厂长和以前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还有那些剥削人的资本家可不一样,你自己也说了,咱们厂的待遇比那些国营厂子还好,那都是厂长体恤咱们才有的,可不是理所当然的东西。”
听完这番解释,蔡平整个人都表现得有些晕乎乎的,完全不在状态了。
“所以,我们厂根本不是以工人为主宰……”
彻彻底底想明白厂子性质,掰扯清楚上下级关系的蔡平捂着脑袋,低声吼道:“赵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说说我这干的都是啥傻x事儿啊!我怎么能跟地主老财叫板,还瞧不起她是个女同志呢!”
赵小男心想,我哪儿知道你个瓜娃子竟然连厂子是啥性质都不知道就进来呢,而且,甭管厂长是不是地主老财,面对领导你也都不能叫板啊!
但看着蔡平这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赵小男也就不给他火上浇油了。
他拍了拍蔡平的肩膀,沉声道:“行了,赶紧调整好情绪,别表现得像是抽羊癫疯似的,快点恢复正常,该到我们过去协助采访了。”
说着,赵小男又安抚地说了一句:“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积极表现,争取在倭国这边拉个大订单回去,也能让厂长对你宽大处理。”
“我都跟厂长那样态度了,她还能原谅我,不给我开除了?”蔡平有些担心自己这一趟来倭国就是最后的晚餐。
“当然。”
赵小男笑得一脸和善,对蔡平说道:“你不知道,咱们厂长,那是对工人最亲切友好的领导了。”
…………
而在同倭国有着一个小时时差的国内,赵小男口中“亲切友好”的厂长苏苗苗,正在贯彻、进行着这一领导特色。
“有工人在厂里抗议,还说要去政府门口静坐?”
“对,他们要求恢复之前厂里的待遇……”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苏苗苗冷笑道:“那就让他们去吧,去之前先直接把劳务合同解除了,这样有能耐的工人,我这做小庙可请不起。”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市民对我们厂的一些不好的看法,造成负面印象?”赵国光有些不适应如此钢铁手腕,毫不留情面的厂长,说起话来都显得没什么底气。ωWW.miaoshuzhai.net
苏苗苗抬手撑着下巴问:“闹事儿的工人有多少个?”
“大概有二十来个。”
“其他人呢,是都有所意动,还是仍愿意留在厂子里工作?”
“有一小部分人有些浮躁,这些人也大多都是这半年新招聘进来的,老工人都没有怨言,工作都还是很认真。”赵国光特意说了这点,就是想要告诉苏苗苗不要为那些不懂事的新员工而难过,厂里的工人也不都是这样,那些最早跟着她的工人也都还是心里有她,尊敬她的。
而听到这话后的苏苗苗也的确缓和眉眼,放下一只手,敲了敲桌子道:“让那二十来个人继续闹,借他们试探一下其他人的态度,到时候安分守己的工人安排去其他厂房车间工作,至于那些态度暧昧的,就让他们继续看着那些人闹,要是有跟着一起的,就一并开除,”
原本是想让厂长注意事态影响,却不知道为啥会变成要开除更多人的赵国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只能讷讷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会儿就去安排这件事。
“赵副厂长你先等一等,我还别的事情要交代。”苏苗苗叫住赵国光道,“等这批人开出以后,立刻贴出招工通告,将试用期的待遇以及转正后的待遇都写得清清楚楚后,把这些通告贴出去,到时候让大家看看,我们厂的待遇到底是好还是坏。”
说到这,苏苗苗忍不住笑了笑:“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并不知道在他们来到倭国不过几天的时间,首都的厂子里就已经快要结束这一场大整改的赵小男和蔡平正在努力同倭国这边的华侨协会进行友好的会晤,试图能通过他们来打通倭国副食品的市场。
实际上,在改革开放初期,这一段时间里,华国与倭国的关系可以是正处在蜜月期,有不少华国人来到倭国进行学习、工作甚至是生活。
华人在倭国这里,算是一大群体,面对赵小男和蔡平这熟悉的口音与面孔,在倭国这里生活的人对他们都十分友好,对他们的产品也都很感兴趣。
不得不说,蔡平的能力是真的很强。
短短两天,他就谈成了一单数量不算小的生意,虽然是卖给这些华侨,而不是倭国人。
回去路上,蔡平忍不住感慨道:“赵哥,你刚在餐桌上跟那些商人说的经销商的概念,我觉得真的是太前卫了!这又让我们谈成了这么一大笔生意,又能利用他们在倭国的人脉,让他们成为中间商,给我们推广产品,你可真厉害!”
听到这话,赵小男连忙摆了摆手:“这个概念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在出发前,厂长跟我说的。”
“啊?这是厂长想出来的吗?”蔡平很是惊讶。
“我早就跟你说过,咱们厂长是经商的天才,当初我刚转岗到销售部,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时候,也都是厂长手把手带着我们去铺货,一点点教给我们这些销售经验和技巧的。”
说到这,赵小男忍不住奚落蔡平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偏偏你都不信。这回,知道厂长有多厉害了吧?”
蔡平怔怔道:“厂长比我还小两岁,她怎么这么厉害……经销商,这个概念她到底是咋想到的呢?”
“天才是不需要解释的。”
赵小男拍了拍蔡平的肩膀,本想安慰他一下,却无意中看到他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担心这瓜娃子又误入歧途的赵小男连忙给他泼冷水道:“小蔡,我可先跟你打好预防针,咱们厂长可早就已经有对象了,人那对象又高又瘦又帅气,还是京大的高材生,出国留学的那种,你可千万别因为崇拜厂长,就产生些别的想法!”
听到这话,蔡平整张脸才是真的红成了猴屁股:“赵哥你瞎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对厂长有……那种想法!”
“没有最好!”赵小男又问,“那你刚一副异想天开的样子是想啥呢?”
“啥叫异想天开啊,我那是在想正事儿呢!”
赵小男好奇道:“啥正事儿啊,这合同不都谈下来了嘛,难不成你是想把我给踹了,自己回去当销售部主任?”
“我能是那样人吗?”蔡平反驳道,“我是在想,厂长既然真的那么厉害,那她说咱们华国女排一定能夺冠……”
“那应该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赵小男道,“我也是到倭国才知道,原来咱们女排已经六连胜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
听到这话,蔡平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问:“赵哥,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嘛?”赵小男捂紧了背包道,“这可是我媳妇儿给我用来买倭国特产的钱,你可别惦记!”
蔡平嘿嘿一笑,宛如诱惑亚当与夏娃的毒蛇一样,问赵小男:“赵哥,你就不想用这点钱,去钱生钱?”
赵小男:“???”
看对方还不明白,蔡平连忙凑近了赵小男,小声说道:“刚刚华侨协会的那几个人不还跟咱们说等明天决赛的时候也要去观赛,说他们都买好作座位,打算到时候拉个横幅过去嘛!”
“这和你说的钱生钱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他们后来说的……那个事儿吗?”蔡平意有所指道。
赵小男回忆了一下,愕然道:“你是说……”
知道赵小男这是明白了,蔡平猛地点头:“就是那个!”
“可那是犯法的!”
“在倭国这是合法的!”
蔡平和赵小男说的,是倭国人为了这次比赛而设立的赌局。
不管是买倭国队胜利,还是赌华国队胜利,都是一把定输赢。
“赵哥你放心,犯错误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钱,咱们俩到时候就小赌怡情一下,也算是给咱们华国鼓鼓劲儿嘛!”
赵小男有些意动:“我这里只有六百块钱,你呢?”
“我这里五百。”
两个人眼神一对,便在回酒店的路上拐了个弯,去到了那几个华人商人说的下赌注的地方去了。
…………
1981年11月16日,是在倭国举办的第三届世界杯,女子排球赛的决赛时间。
因为厂里为这次比赛而做出的推广活动,原本就已经紧张得不得了的赵小男和蔡平两个人,在一时冲动,却又深思熟虑地,将各自身上所有的钱都作为赌注,赌华国女子排球队夺冠以后,他们在紧张之余,就有多出了不少忐忑。
“赵哥,你说咱们要输了……”
“输了的话,我们的钱没了还能赚,但我们国家的荣誉却还要再等下一年了。”
坐在赛场的观众席上,赵小男看着陆续走上赛场的华国排球队队员,看着她们身上穿着的印有“梧桐制造”字样和他们品牌图样的衣服时,心里莫名就涌现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极为激昂的情绪。
“小蔡,你看到她们的衣服了吗?如果我们赢了,已经不是能得到多少钱的事情了,而是只要我们华国赢了,这一场比赛就会被记入史册,而我们梧桐制造,也会被全国,乃至于全世界的人民知晓。”
在赵小男的指引下,将注意力放到赛场上的两队人后,蔡平的内心也突然被同样的情绪占满。
跟着这群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女排姑娘们相处了两天,切身地体会到了对方为训练,为赢得比赛而付出的辛苦与汗水的蔡平,突然明白了厂长所说的“女排精神”。
而在口哨吹响,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赵小男和蔡平两个人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押注的几百块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比赛之中。
在华国队二比零领先的时候,赵小男和蔡平声嘶力竭地为她们喝彩着。
而等到倭国队连扳两局,将比分变成二比二平手,并将整场赛事上升到白热化的时候,两个人则紧张地握住拳头,有心想要高声鼓励,却又怕影响她们的情绪,只能在心里不断为她们祈祷。
一球、两球、三球……
在主攻选手连续扣球,一球又一球地帮助华国女排进行最后的反超时,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紧绷了起来。
在同开局时一样的口哨声响起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看着比分牌上五比四的比分,赵小男和蔡平早已经在最后一球扣杀成功的时候,就激动地抱头痛哭了起来。
华国,赢了!
华国女子排球队,赢了!
她们用自己的汗水与拼搏,以在此次全部比赛中,七连冠的成绩赢得了华国历史上首次世界杯赛的冠军!
…………
而在激动过后,赵小男和蔡平两个人一边止不住激动的泪水,一边算着他们押注的钱能赚多少。
赵小男在算好钱以后,忍不住又红了一圈眼眶道:“乖乖,一赢十,我能得六千块还不加本钱!”
“呜呜呜赵哥我也能赚六千块钱!”
两个人在为赢得比赛感动哭了一场后,又当着全场观众,和摄像机的面前,又一次抱头痛哭。
在最后,蔡平还止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在厂里工作,厂长她不光是个经商天才,她还是财神爷啊!!”
苏苗苗:???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章内容中,所有涉及世界杯排球赛的内容都有相关资料参考,具体来自于百度搜索。
苏苗苗:所以,你们赚钱我一分没有?!
我出息了,我膨胀了,我竟然一晚上写完了九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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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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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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