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西北前线战事胶着,各路汉军源源不断的向前方汇集,每日花销也渐渐升级到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
虽然灵帝已经颁布了一系列内容隐晦的卖官文牍,但是大多数官员依然装聋作哑,甚至暗中联合起来进行抵制,使新政的推进举步维艰。只有曹操等少数涉案人员爽快的交纳了大量钱财,但相对于整个大汉的军政开销,却无异于杯水车薪。
值此动荡之际,灵帝亦不敢痛下狠手,唯恐人心思变,无奈之下只得让步,下旨免去了在任官员须纳钱保职的内容,改为升职官员方须西园问价,并可分期付款。
同时,他再次严令南鹰,加快对其余涉案官员的罪证收集,迫使其破财免灾。
南鹰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亲自上阵,连花几日时间,累得筋疲力尽,也不过拿下了三四人。面对仍然滞留狱中的数十名疑犯,他不由徒呼奈何。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高风一阵风般冲入堂中,叫道:“禀将军,收到天眼传书!”
“长官也不叫了!”南鹰正没好气,蛮不讲理道:“滚出去重新敲门入内!”
“别啊!长官大人容禀!”高风吐了吐舌头道:“天眼带来消息,枣祗和清儿小姐、郑小姐已至洛阳城外!”
“胡闹!谁让他们来的!”南鹰一怔,心底生出久别重逢的喜悦,面上却怒冲冲道:“真是无组织无纪律,我何时命令他们来京的?这不是更加添乱吗?”
“长官,您是不是急糊涂了?这不正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吗?”高风眨眨眼睛,满面愕然道:“属下只当您一听此事,便会喜得亲自出城迎接呢!”
“放屁!这三人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本将还亲自去迎!”南鹰手指一直点到高风的鼻尖:“本将不将他们立即赶回鹰巢,便已经是给了大哥面子!”
“他们当然算不得什么!”高风低头嘀咕道:“只是他们还带来了三十名听风营属下…….”
“什么?真是无法无天了!”南鹰真有些不悦了:“自己出来也就罢了,怎敢随意调动鹰巢部属?如今天下各地都乱相纷呈,他们这么成群结队的出动,万一出事如何是好!”
“所以说,您真是急糊涂了!”高风一脸同情的望着南鹰道:“长官,您当年创建听风营是作什么用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潜伏于天下各地吗?不出鹰巢,难道还蹲家抱崽不成?”
“饿?”南鹰头脑清醒过来,迅速明白了高风的深意。他突然一脸狂喜之色道:“我明白了,阿风你刚刚说我会喜得出城亲迎,是否指我们正可利用这大批久经训练的情报人员,来应对当前的案子?”
“那还用问吗?”高风一脸无辜道:“他们在鹰巢训练了这么久,正是搜集证据、察颜辨奸的高手,这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正是久旱而逢甘霖吗?”
“专业人氏!”他强调道:“用长官的话说,这些全是专业人氏,比起我们这些半调子,他们可要强得多了!”
他见南鹰头点得飞快,突然转身道:“原来主公仍想赶他们回去,那么也好,属下立即去办!”
“我几时说过要赶他们回去?”南鹰一把拖住高风,大叫道:“来人,城外迎宾!”
城门处堵得水泄不通,南鹰远远便看见马钧正带着一批北军士卒立在城门口,和一伙守门军士争得面红耳赤。
再远处的城门之外,隐约可以见到枣祗等鹰巢部属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一片,却不得其门而入。
南鹰不由心头一怔,这是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是守门军士不让进城?
马钧扭头看到南鹰,一脸怒色的跑了过来,站在马下道:“将军,您可算是来了!您若再不出现,末将便要动手了!”
“怎么回事?”南鹰望着城门处满面冷笑的城门司马,沉声道:“是否他们故意刁难?”
“这个!他们倒非故意刁难!”马钧有些尴尬,小声道:“可是除了枣祗外,清姐他们谁都没有官凭路引,更无身份文牍,那守城司马硬是不让进城!”m.miaoshuzhai.net
“哦,原来如此!”南鹰有些释然道:“这便怪不得人家,如今局势紧张,守将若一时不察放入贼人,其后果将不堪设想。既然如此,亮明身份,请他们通融一下便是!”
“末将正是为此恼怒!”马钧气愤道:“末将自知理亏,便亮明了司隶校尉都官从事属下的身份,甚至还报出了末将在北军五校中的军职,可是那守城司马却不屑一顾,还口出狂言,说司隶校尉一职尚未有人接任,哪里来的什么都官从事!”
“他奶奶的!这是瞧不起老子啊!”南鹰立时大怒,他猛然一鞭抽在马股上,战马直向城门外冲去,口中怒吼道:“本将倒要瞧瞧,哪个不长眼的敢拦路!”
他身后数十亲卫轰然应诺,一齐纵马冲去,声势惊人。
那守城司马眼明手快,见南鹰等纵马而来,立即高喝道:“依大汉律,胆敢擅闯城门者,与谋反同罪!众军准备!”
他手下的士卒立时紧张起来,纷纷拔刀出鞘。
城门外的枣祗等人也发现了城内的异状,立时明白过来,却已经阻之不及,不由大叫不妙。
突然一人大叫道:“全都住手,不得无礼!”
只见一将飞马而来,拦在两群人当中。
那将翻身下马,快步行至南鹰马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末将伍环,见过中郎将!”
南鹰认出正是自己的老朋友越骑校尉伍环,心中怒气稍减,此人是何进的心腹,又一向对自己执礼甚恭,北征期间更是不遗余力的力挺自己,他的面子倒是不能不给了。
南鹰只得回礼道:“原来是伍将军,你怎会在此?”
“回将军话!末将刚刚调任城门校尉!守城正是末将的差事!”伍环满面堆笑的上前一步,低声道:“至于越骑校尉一职,蒙大将军抬爱,已经擢拔了舍弟伍孚担任!”
“唉呀!那倒要恭喜伍兄了!”南鹰微微一怔,随即微笑起来。北军五校虽是皇帝亲勋,毕竟只是单纯军职,只有外出征战之时方有立功的机会,但是城门校尉驻守京师,掌握着整个帝都三分之一的军力,可说是至关重要,同时更是京中各方势力竞相拉拢的对象。二者同为校尉,其中的差距却是不可以道里计。由此,伍环也一举跃升为帝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哪里哪里!全仗将军立下盖世之功,末将也跟着沾了点光!”伍环谦虚道:“说起来,实是末将失礼。近日连续忙碌,竟未能亲去拜访,真是该死!”
“好说,本将如何敢当?对了!”南鹰趁机道:“本将数十名部属正在城外,可否请贵属放其入内?”
“那是自然!”伍环回头瞪了一眼那名城门司马,低声道:“这人是末将的河东郡同乡,因为两家有些交情,这才将他从一名河东小吏调任此职。初来乍到不懂事,将军休怪!”
“无妨无妨!”南鹰微笑道:“伍将军的同乡,便是本将的朋友!”
“听到没有?”伍环向那司马大吼道:“将军大人大量,你还不过向将军认个不是?”
“回中郎将、校尉!”那将不卑不亢道:“末将只是按章办事,并无过错,何来不是?”
“你!你说什么!”伍环心中又惊又怒,他偷偷瞧了一眼南鹰的神色,见他并无动怒,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道:“你敢抗拒上峰之令?忘记为将者的本份了吗?”
那将施了一礼,正色道:“回校尉,这位中郎将的下属一无官凭路引,二无身份文牒,末将将其拒之门外,并依律盘查,正是末将的本份,请校尉明察!”
南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位司马倒真是刚直,连顶头上司亲自下令也敢公然驳诉,若非头脑简单,便是宁折不弯了。
他细细打量起那将,只见那人二十出头,方正的脸庞上现出固执神色,眼神正毫不退缩的回视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徐晃……”伍环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脱口大喝道。
“你说什么?他是徐晃?”南鹰心中微凛,五子良将吗?抑或是同名?
他试探道:“徐晃徐公明?”
“中郎将竟然知道末将表字?”徐晃愕然道:“末将取字不过半年,将军如何得知?”
“好好好!”南鹰大笑起来,他突然跃下马来,径直向徐晃行去。
伍环暗叫不妙,这位中郎将的雷霆手段别人不知,他却如何不知?当日董卓身为军中宿将又如何?还不是说揍便揍!何况这小小一个司马!徐晃虽然脾气耿直,毕竟是自己的同乡,交情也不错,真要是惹恼了南鹰扬,自己只怕也维护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徐晃见南鹰直挺挺的走来,眼中亦闪过警惕之色。
众目睽睽之下,南鹰从容向徐晃微微欠身道:“刚才是本将冒失了,请徐司马原谅!”
伍环眼珠险些瞪出眼眶,这位中郎将今日吃错药了吗?对卢植他也没有这么客气过!
徐晃更是“啊”的一声低呼,眼中闪过不能置信之色,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有些手足无措。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必定是皆大欢喜收场之时。然而,徐晃却一咬牙,向南鹰深施一礼道:“将军深明大义,末将敬服!但是职责所在,不敢轻怠,将军的属下仍须验明身份方可入城,请将军恕罪!”
所有人一齐目瞪口呆,这徐晃也太不识抬举了,自己的上峰亲口下令不成,一位中郎将亲自致歉还不成,这已经简直近乎迂腐了!
伍环更是心中破口大骂,恨不得当场一记耳光打将过去。连大将军都不敢不给这位中郎将面子,难得他今日心情好,你还真想找死不成!
出人意料的,南鹰的双目却亮了起来,欣然道:“很好!那么敢问徐将军,要如何才能免去盘查的手续呢?”
“这个!”徐晃微一犹豫,终于道:“若有天子手谕或是大将军府的手令,自然可以通行无阻!”
“请徐将军借一步说话!”南鹰抬手示意道:“你我单独一叙如何?”
众皆愕然,只有高风、马钧一齐低笑,看来自家主公又要祭出那无坚不摧的大杀器了,有天子御令在身,真是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这一回,徐晃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躬身应命。坦白说,他此时已经对这位中郎将颇为心折,见惯了飞扬跋扈的王公贵胄,这位连城门校尉大人都执礼甚恭的将军,其所作所为只能用平易近人来形容了。若非碍于职责所在,他又岂敢如此不通人情?
空无一人的城墙转角处,手捧寒气浸人的天子令牌,徐晃身躯轻颤,险些将其失手坠地。
他再次深深瞧了一眼令牌上“如朕亲临”四字,单膝跪地,恭敬的双手将令牌举过头顶,沉声道:“末将奉旨办事,敢不从命?”
“公明啊!快快请起!”南鹰一手搀起徐晃,歉然道:“若非公明执法太严,本将也不敢请出天子令牌来强压于你!还请毋怪!”
“应该道歉的人是末将才对!”徐晃衷心的再行了一礼。
他望着眼前这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将军,敬佩之情抑止不住的从心底涌出。这位将军刚才不在城门处请出令牌,只怕才是真正考虑到了自己的面子,真是虚怀若谷啊!
“公明不徇私情,不辱职司!才让本将佩服啊!”南鹰微微一笑,低声道:“知道近日冀州刺史逆反案吗?本将奉皇命查察,不得已才调人入京,只能秘密进行。这么说公明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徐晃面上闪过感激之色,庄然道:“末将立即放行!”
他转身举步,突然又停下步伐,回过头来扭捏道:“将军恕罪,适才听伍校尉称您为中郎将,可是末将仍然不知将军的尊讳。”
“将军对晃的表字都能脱口而出,而晃却……”徐晃颇有些尴尬道:“这实在是有些失礼了!不知将军能否赐告?”
“不妨事!或许公明听说本将的名字!”南鹰微笑道:“鹰扬中郎将南鹰,难得你我一见如故,若是公明不介意,可以多去我府中畅谈!”
徐晃闻得“鹰扬中郎将南鹰”之名,双目倏然大亮,他再次恭敬的深施一礼:“原来是您!末将今日有幸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他整了整甲胄,大声道:“禀将军,末将这便前去执行将军的军令,不知将军是否仍有训诫?”
“没有了!”南鹰掩饰不住眼中那一抹赞赏之意,这个徐晃与自己太象了,都是纯粹的军人。他挥手道:“辛苦了,办差去吧!”
“诺!”
望着徐晃大步远去的背影,南鹰低声自语道:“高风说我得听风营之助,是久旱而逢甘霖,此不过解除近忧也!其实从远虑思忖,若能得徐公明如此人才相投,又何尝不是呢?”
“哼!好一个野心勃勃的小子!”突然间,一个尖利的声音如针一般刺入南鹰耳中。
“什么人!”南鹰的灵觉已是今非昔比,事先却仍然没有察觉任何人欺近的迹象,他不由骇然低呼。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墙角边转了出来,那人抬起头,露出竹笠下的面容。
“原来是你!”南鹰瞧清来人的样貌,不由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你怎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帝都呢?”
“难道你就不怕有人认出你来!”他突然大乐道:“早已死去的大贤良师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还魂,只怕传出去会吓坏很多人吧!”
“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子!”张角古拙的面容上露出没好气的神色:“我早已警告过你,不要轻易离开洛阳,前一阵子你却跑去了长安,害我几番寻你不见!”
“我有什么办法?”南鹰摊手道:“谁叫我食君之禄,便要分君之忧呢?不过你放心,近日我绝不离京便是!”
“你小子真是个灾星!”张角凝视着南鹰,哑然失笑道:“所到之处,便是一片血雨腥风!谁惹上了你,只能算他倒霉!”
“话不能这么说!我其实只是一个好人!”南鹰嘻嘻一笑道:“对了,你徒弟马元义还活着,我给了他一条生路,你要不要见见面?”
“多谢了!不过相见不如不见!”张角叹息道:“帮我多多照拂于他吧!至于我仍然在世的消息,还是不要扩散了,传出去对你不利!”
“难得你为我考虑颇多,我是否应该投桃报李呢?”南鹰挠头道:“张梁现在何处?我倒有一个安全的所在,足可令他确保无虞!”
“你是说从我手中硬抢去的黑虎山吧!”张角望着洋洋得意的南鹰,忍不住讥讽了一句,随即笑道:“不过不必了,他目下正在我修行的山中隐居,那里才是世上最为安全的地方!”
“少自吹自擂了!你知道我鹰巢之中有多少精兵强将驻守吗?”南鹰不服道:“更何况那里地处深山,易守难攻,便来十万兵马也绝对攻不进去!”
“我没有自夸!”张角望着满面不忿的南鹰,平静道:“我修行的山中还生活着一百余名神使,他们均是天神选中来保护我的人,每一个人的身手都极为可怕,甚至有些人已经接近我的层次!”
“而且,他们还有很多你我不及的地方!例如!”张角叹息道:“长生!他们保护了我近二十年,却青春依旧,没有现出丝毫衰老!”
“你说什么!”南鹰面色大变,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再造人?”
这难道便是经过类似那种红色针剂的药物改造后的战士吗?贾诩经过那种药的淬练后,便显得年轻了不少。难道老爹留给自己的那两种药并非是隐龙的研究成果,而是源自外星人的先进科技?
“再造人?这是什么意思?”张角好奇道:“你似乎知道很多连我也不知道的隐密,看来你说与神仙有着某种联系并非是空口白话!”
“不说这个了!”南鹰勉强笑道:“你那山中留着这么多怪物可不是一件好事,若你破空而去,谁来压制他们?一旦他们入世为祸,相信没有人可以制住他们!”
“这个你放心!”张角自信道:“当日他们自愿成为神使,首要的条件便是,终生不得踏出那山半步!”
“哦!那还好!怪不得你说那里才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信了!”南鹰呼出一口长气:“既然张梁的事不用我操心,那么你还有什么心愿,说出来我定可帮你做到!
“你有心了!”张角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说不定真有大事要托付于你,但是留待日后吧!你我闲话说了半天,先说紧要之事吧!”
他露齿一笑:“适才听得你小子刚才在这里感慨万千。且听听我的消息,对你来说是否也算久旱甘霖?”
“我近日的感觉越来越强,两个月!”他目光炯炯道:“就在这两个月内,神仙一定会降临,而且地点就在两京之间!所以,这两个月内,你绝不可踏出这个范围!”
“好啊!”南鹰心湖之中猛然泛出了老爹的影子,他百感交集,呆呆道:“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还有一事!”张角皱眉道:“你小子近日要小心了!看来有人想要对你不利!”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南鹰猛然记起曹操的警告,讶然道:“是天干地支的人吗?”
“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张角摇头道:“前日我悄悄进京,在城外的密林内恰好碰到一伙黑衣人正在密谋,原没想多事,却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起你的名字!”
“然后呢?他们准备怎么对付我?”南鹰凝神细听,冷笑问道:“是准备暗杀我吧?真是班门弄斧!”
“很遗憾!详细情况我并不知道!”张角歉然道:“因为我过于轻敌,不想那些人中颇有几个硬手,竟然听出了我的动静,所以……”
“那些人呢?”南鹰心中一紧:“你是不是全部宰了?”
“那是当然!”张角木无表情道:“看到了我的容貌,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十二个人,无一活命!”
“你!唉!”南鹰顿足道:“好歹要留个活口吧?你……”
“嘘!有人来了!”张角神色一动,打断道:“你等我消息,再联络吧!”
大袖一扬,整个身影倏的消失在城墙转角之处。
高风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高叫道:“将军,清儿小姐她们都入城了,你还在磨蹭什么呢?”
PS:白雪的脸红了,我这么一个懒人,雪雪却连续打赏,真令我惭愧了!特奉上6000余字的章节,聊以自赎!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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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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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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