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柳跪坐在地,修长的指甲被生生折断。她咬紧了后槽牙,怒火快要喷出胸腔。她瞪大了通红的双眼,尚存的一丝理智控制着她的表情,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的可怖。
景月槐,景月槐,景月槐!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
皇上满心满眼都是她,皇后歆嫔也倒向了她,就连初来乍到的异国王子都对她青睐有加。为什么,凭什么!!
藏于风中的砂石划过林诗柳的脸,她直起腰板,如看仇人一般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只要她还活着,此事便不算完。
赖在秋实宫不肯走的颜霁泽仰靠在软塌上,腿搭在景月槐的膝上。他吃着矮几上的甜食,小腿轻撞了撞她,道:“所以,‘子人’这个名字,其实是他母亲的姓氏?”
她点点头,推掉横在身前碍事的腿:“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外国语言说的如此流利。”
“虽不意外,但灵达竟会瞒我这等小事。先前派人来信时,他们可并未言明之后这些琐事。”
“怎么,难不成灵达国的人能预知未来,把事情都一一告知与你?一国之君,竟如此无理取闹,真叫人长见识。”
景月槐轻蔑的哼了一声,夺过他手中新拿的糕点,几口吃下了肚。
只不过,小说里的世界竟如此细致。写下的设定并非只是几行冰冷的文字,而是一个家族,一个活生生的人。
“好吧,就算我无理取闹好了。只不过,他这般喜欢你,也必是受了他父王的影响。”颜霁泽语调上扬,一捻指尖的糕点末,小腿又压在了她身上,“由此可见,他并非真心,不过是想走父王的老路,寻一个外国王妃罢了。槐儿,若非我将你救出,你可就落入他的陷阱中了。”
景月槐像看傻子一样的瞧了眼颜霁泽,不由得感叹他脸皮之厚。
真是脸皮厚比城墙,到底是落入了谁的陷阱,不用她说吧?分明是他更阴险狡诈一些。
她笑着,再次推开碍事的腿:“皇上,您果真是一国之君,就是与众不同一些。”
颜霁泽不明言下之意,只认为她在夸奖。他坐正身子,讨好的凑近几分,问道:“哪里与众不同?”
“这京城的城墙都不比您脸皮厚,可不是与众不同吗。”
“槐儿......”
“皇上。”
不知何处传来的男声打断了颜霁泽的话,他一顿,将脸上表情悉数敛起。
“讲。”
“属下得手了。”
本含情脉脉的眼突如鹰般锐利,颜霁泽正襟危坐,直视着前方。
毕又从阴影中走出,并未戴着假面。他脸庞略显稚嫩,声音却极为冷漠。他短暂的与景月槐一视,跪在了颜霁泽面前,将手中血瓶恭敬递上前。他脖间缠着勒伤口的白布,锁骨间,一细长的黑绳正系着半截指骨。
景月槐一惊,自觉的低下头。她抬手挡住脸,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悄悄看他。
发现异常之处的颜霁泽并未注意身旁之事,他接过血瓶,蹙眉问道:“手怎么了,可是国王身旁人将你所伤?”
待他音落,毕又抬手作揖,露出了少了一截指节的小指:“回皇上,并非南巫国王亲卫队所为。是属下办事不利,取到国王血后误入禁地,被南巫的机关所困,不得已断指逃命。属下险些暴露,还望陛下恕罪。”
“伤的如何?”
“承蒙陛下关心,并不碍事。不过断了节小指,并未对属下产生什么影响。”
颜霁泽无奈的一闭眼,想说的话硬是被这样截断在嘴边。他扶额,只好将话题转移。可才刚一开口,便突然察觉了有哪里不太对。
只见景月槐五指挡着脸,指缝张开,好奇又不敢过于明显的瞧着毕又。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后,她忙闭合指缝,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别处。
糟了,他竟忘了曾言毕又不可以真面目示人一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坏了,被这狗皇帝抓包了,怎么办?嗯,干脆咬口不认好了。
几声遮掩尴尬的咳响起,颜霁泽喉头心虚的上下一滚,道:“既回来了,朕便再吩咐件事给你。”
毕又撤下右腿,朝颜霁泽一叩首,应声称是。
“这宫中的消息锁的太严密了些,林誉此刻急的像是热锅蚂蚁。你去将颜文煊身亡的消息告诉他,好叫他早点寻下后路。”他轻敲了敲矮几,思索片刻,又补充道:“西殿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要报与朕知,一旦南巫有异动,便将其当场拿下,带来见朕。”
本惬意窝在一旁睡懒觉的槐角突然尖叫跳起,它三两下爬上了梁,朝景月槐好一阵龇牙咧嘴。
裙边的几缕白毛随风飘落,从阴影中现身的人离去。颜霁泽宽大的衣袖被拽住,清新的槐花香充斥在鼻腔中。他望着那双清澈的眼,一瞬间便知道了她想要问什么。
他忙搂住那盈盈一握的腰,捉住她纤细的手腕,防止她逃离自己。而后,他皇帝的威严尽散,只剩下做错事求原谅的可怜模样:“槐儿,我没杀他,不过是为了骗林誉才这样说的。”
但景月槐却不信他,因为他先前常干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事情。
“真的,我发誓。”
“我不信,你是个骗子。”
她猛一捶他的胸膛,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束缚:“你一连数日,皆对此事避而不谈。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就是在故意提防我。你给我老实交代,不然就滚出秋实宫!”
颜霁泽连连摆手,慌张的开始解释:“我怎会提防你啊,槐儿。我也是,也是刚刚才做好决定的。槐儿,真的,避而不谈只是因我并未想好该如何处理此事。他毕竟是我的兄长啊,槐儿。我不想伤他,我也希望他可平安一生。若我是那冷酷无情的人,他又如何多活这五年。”
一句句的解释,如定心丸般稳住了景月槐的心。她如释负重的舒了一口气,竟感到些许安心。
抬头,仍怕她责怪的颜霁泽正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他眨眨眼,勾唇笑着,道:“槐儿,真的,我只是撤去了他皇子身份的玉碟,贬他做了平民。想必他此刻应已找到安身之处,有了新的生活。”
叽叽喳喳的鸟儿在秋实宫短暂驻足,跟着一只通体纯白的鹦鹉飞向了宫墙之外。春风柔情,令人心中惬意。热闹的街市中,一老旧的店铺正大张旗鼓的翻新。
老店主捋着白须,仰望着身旁青年。
青年和煦的笑着,如春日微风,冬日暖阳。修身的鹅黄衣袍映的人容光焕发,顺着华丽而不艳俗的衣裳望下去,便可见到一块极为老旧的令牌。金制的令牌已不复最初的模样,坑洼不堪,却还隐约可辨出一个“泽”字。
“我瞧公子腰间佩饰老旧到难以辨识,老朽认识城中最好的铁匠,不妨拿去翻新一下。”
“多谢店主美意,只是这佩饰是我远去的小弟所赠,意义非凡。刻意翻新,反倒失了意义。”
“如此,是老朽唐突了。”
颜文煊礼貌的笑着,望向了似远在天边的皇城,突然四起的喊叫声吞没了他的喃喃自语。
眼前烈火燃烧,将二皇子府一点点侵蚀。他眼中倒映着火光,如初升阳光般炽热。
火会抹去他曾存在过的痕迹。
贼人火烧二皇子府一事,不过半日便传的满城皆知。本想威胁皇上,好让林誉官复原职的大臣连夜觐见,迫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颜霁泽披着狐裘大氅,漠视着众人。
他牵强的勾了勾嘴角,慵懒的靠在软椅上:“众卿今日来的可真够早的,未至三更,便来早朝了。”
缺了林誉领头的大臣面面相觑,半天才敢开口。
“扰了皇上清梦,臣等该死。但今日之事涉及前太子,臣等——”
“卿这番言语,朕倒是听不懂了。朕膝下并无子嗣,又何来前太子一说?哦~朕明白了。众卿言下之意,是朕并非皇帝,而是谋权夺位的五皇子?”m.miaoshuzhai.net
措辞半天仍触及逆鳞的大臣一愣,忙改口道:“臣并无此意,还请皇上明鉴!惹皇上误会,臣罪该万死,臣的意思是,是二王爷。”
本做了个美人入怀好梦的颜霁泽此刻有些烦躁,他瞳仁紧缩,如即将扑食的饿狼:“所以呢?卿之意,是朕出宫烧了二皇子府?还是说,是朕为了保全皇位,亲杀了手足,以绝后患?”
此话一出,殿内的呼吸声轻了几分。朝臣再不敢开口,只希望龙怒可息。
颜霁泽眯眼,又厉声道:“朕要你们体察民意、为君分忧时,你们跑得快过脱缰之马。如今只因这等小事,便连夜写折子来质问朕,叫朕给你们一个解释?众卿当真是思虑为国,前朝之人,竟重过一国之民!如此想来,你们也未曾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既然这般思念前朝,对前太子这般向往,便去见他们好了!”
“皇上息怒,臣等并——”
“来人!”
禁军在外停留,早已等候多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朝臣悉数围困。
三更钟声响起,如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颜霁泽脸上挂着冷冷的笑,随风摇曳的烛火光在他眼中闪烁。他抬手,毫不犹豫道:“革去官职,押入天牢。”
这一刻终于到了。
他听着耳边聒噪之声,颜文煊曾交付的书信正静静地躺在桌上。
待明日革去林誉丞相之职,赶了南巫的人,便再无内忧外患了。
只是可惜了他的美梦,那可是百年难见的槐儿入怀之景。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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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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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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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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