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正欲下车的颜霁泽撂下窗帘,只得转向回了伏龙殿。他垂眸沉思,装有焚情散的瓷瓶被紧握在手。
比长春宫还要奢华的宫殿传出一声巨响,贵妃将炭盆踢翻,怒气冲天。一旁,宫女忙将火星扑灭,跪地俯首。她胸膛不断起伏,指甲深深嵌入掌中。
“废物,废物!”她咬牙切齿,一脚踹倒了身旁宫女,“如此稀有的毒/药都未能让武妃身死宫外,你们是怎么办的事!?”
宫女忍住眼泪,忙爬起叩首:“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呀。”
贵妃冷哼一声,拾起了桌上的玉佩。她眯眼,将玉佩丢在地上:“去告诉他,若想一家团聚,便照本宫吩咐的做。”
就算武妃侥幸逃过一劫又如何,她花了大把的银子布下此局,无论如何,都定要她再无翻身之日。
宫女连声称是,捡起玉佩匆匆离去。
“兰秋。”
“欸,怎么了娘娘?”
景月槐幸福的抱紧了长枕,又唤道:“兰秋。”
“奴婢在呢,娘娘。”
“兰秋兰秋!”
“娘娘,您怎么了?”
她猛一个起身,抱着兰秋便往她身上压:“我可想死你了,兰秋!啊,不是想你死,是想死你了,不是那个意思啊。”
不明所以的兰秋抱住了景月槐,听到那慌张的解释,她忍俊不禁,轻拍了拍那有些毛糙的脑袋:“您从未这样过,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娘娘。”
“嗯?那倒没——”
“娘娘!不好了娘娘!!”
杏儿从宫外慌张跑来,气喘吁吁:“贵妃娘娘诬告您与他人私/通,秽乱后宫。此刻正带侍卫朝秋实宫赶来,说要抓您去见皇上!”
私/通?!
门被粗/暴地踢开,发出巨响。贵妃抱臂,轻蔑地踏进了老旧的宫殿。她看着跪坐在床上的景月槐,一摆手,身后侍卫便不由分说的将人从床上拖下。
兰秋扑上前去用力推开侍卫,抱住了跌坐在地的景月槐。她与贵妃相视,没有丝毫畏惧:“贵妃娘娘,就算我家娘娘做了什么令您难以容忍的事情,您也没有将娘娘如罪人般拖走的理由。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可如此。”
贵妃哼笑一声,甚至都不理会兰秋。她眼神示意了番,而后转身离去,坐上了宫外的轿辇。
侍卫将兰秋架开,又像拖待宰的猪一样拖着景月槐出了宫。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宫甚远,像只猴一样被路过的宫人围观了许久。
贵妃果然是在宫外害她不成,想趁她刚回宫来不及反应痛下杀手!
怎么办,她才在宫外得罪了狗皇帝。就他那记仇的样,不会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赐死她吧?!不行,不能去见狗皇帝,她不能在这里领了便当!
凌冽寒风刮起长发,发丝飞舞,缠绕成了死结。景月槐腿稍稍用力,却撑起身子片刻又被摁下。
系统匆忙赶来,在上方悬绕了几圈。随后它消失在景月槐面前,先一步飞去了伏龙殿。
可是,贵妃怎会遂了她的心意?她越痛苦,贵妃便越开心。
怕一会再无机会折腾她,贵妃还特意绕了远,走着那有一排鹅卵石的路。
兰秋追赶着队尾,哭的快要喘不上气。她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停下大口喘气,又快跑着向前追去。
景月槐望着远处的宫殿,有些看不真切。她睁大了眼,视线却仍十分模糊。讥笑声私语声不断灌入她的耳,她的衣裤被石子划破,满是尘土。
字字讥讽宛如黑刺,深深扎入她心底。她脸色一沉,一个用力拽停了侍卫。
“本宫自己会走,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拖扯。”她甩袖,站起了身。
侍卫犹如听不到她的话一般,凑上前还欲将她拖走。她抿嘴,一脚踢开了右侧的人。头上发簪被抽出,下一刻便抵在了另一个侍卫的喉间。
“本宫说了,轮不到你们拖扯本宫!”
原本不想再与贵妃起冲突,但如今看来,贵妃是铁了心要跟她斗个你死我活了。
伏龙殿顶的系统一个踉跄,与宿主的链接险些再度断开。它俯身瞧了瞧正拿着玉佩发呆的颜霁泽,身旁的小小屏幕不断闪烁着“WARNING”。
轿辇落下,贵妃优雅的伸出手,在宫女的搀扶下迈入伏龙殿。景月槐阴着脸,快步超过贵妃,一声不吭的走到颜霁泽面前,干脆的一跪。
颜霁泽一惊,忙将玉佩放入袖中。他看着狼狈不堪的景月槐,正要去扶她时,便见得贵妃气势汹汹而来。他瞬间冷下脸,无事发生一样坐了回去。一想到贵妃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他便自心底厌恶。
如果狗皇帝顺势而为,将她赐死或是打入冷宫,她是没有办法挣扎的。如果她今日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去,一定要让贵妃也体验一把被人所害的感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贵妃蹲身,朝颜霁泽笑着。
“嗯。武妃,你先起来。”
正要起身的贵妃一愣,诧异地抬起头。她抿嘴,瞪了一眼身旁的景月槐。
“贵妃娘娘说臣妾有罪,臣妾可不敢轻易起身。”景月槐头都不曾抬,只冷漠地一叩首,“皇上不妨听完贵妃娘娘所言,再决定要不要让臣妾起身。”
又是这句话。
他眉头微微一皱,眯眼望向贵妃:“朕可不记得曾允你出宫。违抗旨意,眼瞧着这后宫便是你当家了!”他一拍桌,笔架上的毛笔微微晃动。
贵妃俯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皇上,臣妾擅自离宫,实在是情有可原。皇上带武妃离宫后,武妃的贴身宫女突然来找臣妾,说......说武妃与侍卫私/通,被她瞧见了。臣妾不敢擅自决断,本想将人证物证交与皇后娘娘处置,可......”
她一瞥景月槐,刻意解释道:“可皇后娘娘近来与武妃交好,且皇后娘娘一向不喜欢管理后宫中事。所以臣妾便自作主张,将人带来了此处,等皇上亲自发落。”
颜霁泽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歪头给了沈木个眼神。沈木躬身离去,带进了所谓的“人证”。
刚一进殿,相貌平平的侍卫便慌张跪下,连连叩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是武妃娘娘看上了小人,说深宫寂寞冷,想在小人这求得一丝温暖。小人不敢拒绝,可怎想却因此犯下大错。”
说罢,他又连磕了几个响头。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慌张。
她深宫寂寞冷?!嚯,编瞎话都不会编吗,贵妃筹谋了这么久,就只有这种老俗套的话?
景月槐直起身子,好奇的向后张望着。她看不清侍卫的脸,只瞧见他手中正握着什么东西。看形状,倒像是个玉佩。
!!
不会是她丢的麒麟玉佩吧?!
她惊讶的倒吸一口气,见状,本不相信的颜霁泽站起了身。
他看着心虚的低阶侍卫,道:“你空口白牙,连证据都未曾拿出。怎么,以为朕是昏庸的皇帝,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侍卫连连否认,忙将手中玉佩递出:“此,此乃娘娘与小人的定情之物。是,是娘娘亲送给小人的。”
难怪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原来是落在贵妃手里了。
这下真的完了,她绝不能承认这玉佩是子人送给她的。但若一口咬死玉佩是她自己的,那贵妃诬告便成立了,狗皇帝也有理由处理她了。
颜霁泽眨眼,并未有其他表情。他接过玉佩,拿到手的那一刻便轻蔑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不要紧,只见不敢抬头的景月槐皱起眉。她重重一叩首,放弃了解释,打算任君处置。
“你拿着景月兰的玉佩,来朕这里诬告他的姐姐,朕的妃子?”颜霁泽压低声音,阴下了脸,“贵妃,这便是你说的事出有因?”他走到贵妃面前,将玉佩侧面的“月兰”二字露了出来。
月兰的玉佩?!她怎么会有月兰的玉佩?
景月槐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悄声道:“皇上,也给臣妾看看。”
他蹲下身,将玉佩塞过。而后,在贵妃诧异又憎恨的目光中,景月槐茫然的被扶起。
颜霁泽皱眉,一提她破洞的裙摆,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臣妾——”
“贵妃还有事吗?若是这所谓的私/通一事,朕已解释过了,玉佩是景家二公子景月兰的。至于此人为何要诬陷武妃,想必你比朕还要清楚几分。”
贵妃咬牙,攥紧了衣裙。
啊这,这意思是......她无罪释放了?
“所以,你衣服怎破了?为何还一身的灰,你是怎么来的?”
被当成屠宰的猪拖过来的。
可她并不能这样回答。一旦这样说了,若贵妃记恨于她,再使一些她猜不到的手段搞些幺蛾子可就糟糕了。
正当此时,一路追赶的兰秋闯入殿中。她连磕了三个头,脸颊的泪早已被风吹干:“皇上,求皇上替娘娘做主。我们娘娘,是被当作阶下囚一般拖拽至此的。”
“大胆奴才,竟敢这般不守规矩,还不滚出去!”
“贵妃,你急什么?她还并未言语什么。”
不是吧不是吧,贵妃看着精明结果竟然是个思虑不周全的傻子?光觉得把她一路拖过来心情舒畅了,就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www.miaoshuzhai.net
“皇上,此奴才不守宫规,擅自闯宫,照理来说,应要杖责三十棍的。”
“奴婢愿受杖责之刑,但求皇上替娘娘做主。”
“朕不会追究你闯宫之罪,但说无妨。”
兰秋将眼泪忍回,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点细节不差的说出。
颜霁泽凝视着贵妃,表情越发阴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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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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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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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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