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造作吧,按头小分队!>第 67 章 多灾多病的小分队13
  这一摸就涂上一手的血,鼻血像大坝缺了一个口子,哗啦啦往下滴。

  楼明一只手指挡在鼻孔处,汹涌的血液聚集起来,他觉得很不好,要溢出来了。

  银灯就站在旁边看,大拇指的指甲顶着食指尖,面上却完全不像是有负罪感的。

  他握着门把手,轻轻按压,门发出啪地一声,锁开了。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门上,银灯眨眨眼,小心地瞥向楼明,“那个,要不你先洗一洗?”

  楼明觉得一口闷气郁结在心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若是现实允许,楼明绝对会狠狠怼一把银灯。

  奈何情况危急,楼明推开银灯,鞋子都没有换直接熟门熟路地撞进洗手间,随即就是水流的哗啦声。

  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好意思离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以银灯干脆跟着进来,还顺手开了个灯。

  合上房门,打量着楼明的屋子。

  很简洁,像是男孩子住的地方,但是很干净,很整洁,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

  难得地,房间是冷色调,青蓝色的,还有些小清新。

  若是天道在这里肯定会有一个动作,头向下,眼珠上翻,呕——

  没有多余的装饰品,银灯转到客厅,茶几是透明的玻璃,下面摆了很多的多肉,一株一株的,很讨喜。

  银灯点点桌子,蹲下了才发现那些都是纸片片,不是真的。

  这样一眼看过去,整个房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太简洁,太干净了。

  冰箱就在厨房门前,没插插销,电都没通。

  不用?就算是不做饭,难道这哥们连水都不喝?放在这里占地方吗?

  还是说,楼明没有在家里吃饭的习惯,甚至于,他很少在家,连这个地方都是暂住的?

  厨房可以不用看,但是人啊,怎么都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跟猜想的一样,锅碗瓢盆都没有,灶火干干净净,不说油明锃亮,也是整整齐齐。

  不做饭,厨房还这么干净?

  这人是不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譬如说,打扫卫生什么的。

  打开柜门,出乎意料的,盘子很多,各式各样,大的小的,各种花色,每样一个,不带重复的。

  抽屉里只有一双筷子,单独放在最外侧,然后就是令人惊讶的地方了。

  叉子,勺子,大的小的,方的扁的,长的短的。

  这也太戳心窝子了,挠得银灯心里痒痒的。

  银灯对这些东西很没有抵抗力,不说是个收藏的,只不过是看见了就想买,就只是这样,嗯,只是这样。

  遇见了,看见这个样子的自己没有,他就会控制不住地买上一个,哪怕自己根本就用不到,也想要放在那里。

  没想到,楼明……也有这种爱好。而且看起来,要比银灯专业得多。

  楼明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的猴子,然后被罪魁祸首观赏自己的丑态。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人,他实在是心情复杂。

  这他妈是什么运气?他到底是得罪了谁,要他遇上这种事?

  呼出一口气,使劲儿平缓自己的怒火。

  鼻子还有一点点血流出来,楼明又弯腰洗了一把,抽出一张纸,粗暴地塞在鼻子里。

  衣领被水打湿了蹭着脖子他才反应过来,他还没脱外套。

  仰天长叹,实在是糟心啊。心累。

  微微动动一直没动的手,他捏住胳膊的关节,试着动一动。

  有点吃力。

  啪!

  外面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楼明脑子里的弦Ben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急急忙忙往外走,冲到厨房门前,大致情况进入眼底。

  银灯背对着门蹲在柜子前,柜门大开着,脚边就是白色的碎片,润湿了黑色的地砖,明明显显的一大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

  酒?

  楼明惊了,“你干嘛呢?!”

  银灯也没想到,他就是开个柜门,迎面就是一个东西落下来,直直砸在额头。

  亏得他离着柜门不远,加速度没那么大,这要是再高一米,他的小命就送在这了。

  楼明走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踢踢地上的碎片,像是个酒瓶子,哪儿来的?

  “怎么回事儿?”

  银灯蹲在地上,等着震荡感过去,火辣辣的疼渐渐退去,闷闷的,减轻了不少。妙书斋

  “我赔你,在哪里买的?”

  楼明眯着眼睛看过去,伸手去拉银灯的手,微微皱了眉,这倒霉孩子,怎么老出事儿?

  这代孩子都这么难搞吗?

  “怎么了?砸着了?”他问。

  银灯摇摇头,顿了一下,又点点头。

  “……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儿?经过我同意了吗就往我屋里进?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进别人家吗?”楼明皱着眉,遇到了什么费解的事情,“你是不是欠揍?”

  “你不会打我的。”银灯蹲在地上仰起脸,额头上一大块青紫,就这一会儿,就已经肿起来了,密密麻麻地,布着些血丝。

  这样看过来还有些可怜,但是楼明完全没有同情心。

  那样语气笃定,像是看透了楼明这个人。

  楼明只是愣怔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呵,毛还没长齐,就在这大放厥词?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人。”

  银灯蹲在地上看过去,认真的目光在楼明脸上停驻,让楼明有一瞬间的紧张。

  “我知道。”

  “啊?”楼明疑惑。

  “我知道,你不是。”银灯说。

  楼明唇边的笑停留下来,虎牙悬在半空,不动了。

  他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人,盯着他,想要看出一朵花来。

  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好人?还是……不是坏人?

  银灯转移了目光落在那只一直没动的手上,“你受伤了。”

  平平淡淡,在叙述一件事实。

  咬牙,楼明没有否定,“不用你管。”

  银灯按着旁边的桌子站起来,脚尖碰到碎片,发出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里,分外清晰。

  “要帮忙吗?”银灯说。“我看你,比较吃力的样子。”

  楼明站在那里,觉得他遇上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难题。

  他蓦地咧开大白牙:“……行啊,你不是有病,你简直就是他妈的有病!赶紧的,出去!”

  他伸手去拉银灯,推搡着把人赶了出去。

  银灯站在门外,耳后是关门的震天响。

  带起的气流很凉,灌了他一袖口,舔舐着他的皮肤。

  就算是供着暖气的楼道,那也是冻得不行,银灯没有丝毫犹豫就回了屋。

  黄先立早上醒过来,旁边没有丝毫暖意,他是一个人睡的。

  推开门,就听见银灯的声音。

  “妈,你说受伤的人要吃什么好?”

  辛代见的声音带了些取笑,“行了,就你这样的还叫伤员?吃点苹果就行。”

  走过转角,话音融合起来,场景出现在眼前。

  银灯站在辛代见身边帮着她择菜,桌子上已经放了很多东西了,大包小包的。

  要年三十了,按照常例,木和一家要回老家跟着两位老人一起过。

  辛代见抬起头看见黄先立,跟她打招呼,“先立起来了?”

  “嗯。”黄先立说,目光却是落在银灯身上。

  银灯抬头与黄先立对上,露出一个笑,“先立哥早啊。”

  黄先立一愣,“早。”

  辛代见看看银灯又看看黄先立,轻轻推了一下银灯,“早什么早?把你在学校的那一套带进家里来,生分了。”

  “知道了妈。”银灯说。

  “有礼貌是好事。”黄先立说,“童童上了大学开朗了不少,以前都不怎么说话,就跟琦琦一个人,太不合群了。”

  “可不是。”辛代见被打开了话匣子,“小时候可劲儿的不说话,一个不理会,只抱着琦琦不松手。”

  “长大了就好了,就是好奇心强了点。”黄先立说。

  银灯眼皮一跳,这是在暗示他什么吗?还是……警告?

  “人嘛,没有求知欲怎么行?还是要活得明白一些的。”银灯说。

  黄先立深深看了一眼银灯,对着辛代见说,“妗子,我去洗脸。”

  “左边那个是热水。”辛代见提醒道。

  “知道了。”

  这个黄先立,不像是有攻击性的,倒像是在为难些什么。

  银灯放下菜,他觉得他应该再试一次,“妈,我去洗手。”

  银灯推开门,黄先立刚好洗完脸,站直的时候,水就滴落下来,领口出现一个个小圆点。

  他伸手扯过毛巾擦手,晾着脸看向银灯。

  自昨晚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如今看来,倒像是冷战了一样。

  明明没什么关系。

  黄先立侧身走出去,没有跟银灯说话的意思。

  他很谨慎,一点有关的话题都不说,曲线救国在一个怎么也不肯开口的人面前,显然用不上。

  饭桌上不是很安静,木红还在叮嘱着黄先立注意事项,相个亲跑这么远,他也算是第一个。

  银灯端着碗喝了一口粥,里面加了地瓜,很好喝。

  “你们今天就要回家了?”木红把话题转过来。

  “是,今儿回。”辛代见回道。

  “你们也是,小婶儿小叔放在家里也不接过来,要是在这儿,不就不用来回跑了?”木红咬下一口馒头,有些含糊不清。

  “人家不来,说住不惯。在家也好,不用爬楼,想干啥干啥,养养狗逗逗猫,也没什么大事。比这里也安全得多。”还是辛代见回话。

  “也是。”木红说,“哎,那你们今天什么时候走啊?”

  这让人怎么说?要不是因为你要来,我们早就回去了?

  赶人实在不好,可是有些亲戚就是赶在这种时候过来,在你家住上几天,你也无可奈何。

  “妈。”黄先立开口,制止了木红再问下去的动作。

  他也很是无奈,本来是订好了旅馆的,可是木红硬是觉得贵,背着他给退了。

  他到了才发现,根本就没办法,住在木和家也不好直接开口说出去住,这才拖到现在。

  如今还是给人添了麻烦。

  小的时候不懂,看着母亲的某些行为还觉得小便宜占着了挺好,慢慢长大了,懂了更多,他有时竟然会觉得母亲让他丢人。

  银灯抬眼看一眼黄先立,说道,“我爸妈他们先走,我还再待一天。”

  他跟辛妈妈商量好了,答应了老人的不能失约,但是木红他们还在这里是个问题,他就说自己晚两天。

  毕竟,原本梓童这个孩子就不怎么受老人们的欢迎。

  也只能这样了。

  楼明死鱼眼躺在病床上,呼吸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眼神放空,盯着洁白的天花板生无可恋。

  本以为那些磕磕碰碰已经是霉运的登峰造极之处了,可是啊,人生处处有惊喜。

  承受了这么多,再怎么也该没啥事了,谁承想一山更比一山高。

  珠穆朗玛在这里等着他呢!

  大过年的,他容易嘛?

  意识渐渐回到脑子里,微微抬头,银灯就趴在旁边,还拉着他的手。

  抱歉,他没有一点感动的心思。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被压麻了都!

  银灯醒过来,见楼明醒过来,连忙问,“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楼明嗤笑,“没死,安心了?”

  银灯没说话,只是看着楼明,很认真,还有些冷漠,“好笑吗?”

  楼明嘴角的笑僵住,银灯的眼角有些红,那抹红像是地震裂开的口子,让他有种心虚感压过来。

  明明是他要死了,这个人瞎在乎个什么劲儿?他才是伤员啊……

  楼明张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银灯低了头,偏过去,闷闷地,“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他只是按着辛妈妈说的,病人嘛,吃苹果好。

  怕苹果太凉,他还特意跑到木琦琦夸了好几次的店里买了苹果糕,虽然是做熟加工过了的,但是应该差不多,毕竟价钱还摆在那里。

  楼明对这些甜食好像不感什么兴趣,最后勉为其难吃了一个。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银灯能看出来,那就是’这是什么啊,好好吃啊‘的表情。

  没等他笑出来,人就倒下去了。

  天知道,楼明他压根儿就是对苹果过敏,最过敏的那种。

  真是……

  楼明说的真对,一遇见他就没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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