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抹抹脸,头脑放空盯着床顶,等芒秀第二次叫他的时候,他才回答道,“无事。”
天道从房顶上跳下来,“怎么了?做噩梦梦见鬼了?”
银灯失神地爬起来,散下来的头发一捋一捋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天道想,得,这是梦见那个二愣子了。
昨天银灯没有回顶楼,直接憩在了二楼,淡淡的土气从窗口飘过来,银灯抽抽鼻子,带着些鼻音,“下雨了?”
天道顺着看过去,“昨天晚上下了一小会儿,如今地都要干了。”
银灯垂着眼,带着些脆弱,“天道,你说,我是不是欠了他很多,所以就算是在梦里,他也让我难过,不愿意与我相见,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天道尾巴一甩,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梦见他什么了?”
银灯愣愣地看过去,又低下头,“我不知道……全都忘记了,只知道那人是他,只觉得很难过。”
天道的眼睛深沉下来,这样下去可不行,月华有了执念才能变成银灯,本以为银灯心中有所寄托,就不会沉迷于万千世界,可如今,这寄托却成了最大的麻烦。他会让银灯情绪不稳,阴晴不定,患得患失。
天道安慰银灯说,“别傻了,你活这么久,还能被一个梦吓趴下?梦就是梦,人们不都说梦都是反的吗?你瞎操心什么?你想都想不起来,在这里瞎想什么?有这精力,还不如早点把卧底赶紧找出来。”
银灯忽然冒出一句话,“天道,你说,我这样跟着你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行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道盯了银灯许久,半晌才回答道,“我为了打发时间,你?你为了一次又一次地跟那个人相遇。这个答案怎么样?”
银灯笑出来,“是吗?是啊,只能这么对自己说了,要不然,这么长的旅途,要怎么走下去……”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外面好热闹,今天是什么日子?”
天道缓缓摇尾巴,看起来很温顺,“三月初三,上巳节。”
“二月二日花神诞,三月初三生轩辕,花朝上巳不复返。上巳节,今天定是十分热闹了,天道,我想……出去玩儿。”银灯嘴里说着愿望,眼中却没有丝毫兴奋。
芒刺趴在床上。背上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华雀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给他上药,华雀的女儿华柳柳站在一边捧着药膏看着芒刺的虬实肌肉直吞口水。
华雀剜她一眼,五官揪在一起,“过来呀,愣着干嘛?我够不到了!”
“哦?哦!哦哦哦哦!”华柳柳踏着小步子上前,瞄着芒刺。
华雀啪地一声拍在芒刺身上,“放松!又不是要怎么你,肌肉绷这么紧干嘛?”
芒刺被华雀抽到了伤口,哽得他闷哼一声抓住了床单,满头冷汗。
华雀又抽他一下,“干什么?!不怕哑巴?我告诉你舌头短了可长不了,别作死!放轻松噻―”
华柳柳看着华雀抽得芒刺一阵‘舒爽’(她自以为),脸上表情跟吸了大烟一样亢奋。
忍不住就开始八卦,“芒刺,楼主那么爱你,你到底犯了什么错,罚得这么重啊?”
芒刺咬着牙不说话,华雀又一巴掌过来了,“说了别乱咬!想咬就咬枕头,啃爪子也行!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欠了你们的!”
华柳柳啧啧嘴,自己猜测,“能让楼主亲自下令,看来是气的不轻,楼主那么一个乐天派,没心没肺的,哎哟,你不会是跟哪个姑娘私通了吧?!这可不行!”华柳柳抱着药膏蹲下来,“芒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那要对你负责的,你既是我的人,就不能再拈花惹草了!”
华雀手一颤,上药的玉刮片就按在了芒刺的背上,芒刺欲哭无泪又闷哼一声。
华柳柳皱着眉头跟着嘶——,然后向华雀发火,“老头子你温柔点!你看把人疼成什么样子了!”
华雀白眼一翻,“你懂什么?过来点儿!够不着了!”
华柳柳嘴皮子一掀,“哼,我懂得多~~~~~了!”华柳柳也不知看见了什么,眼睛瞬间就亮起来,把药膏往华雀怀里一丢,“我出去陶冶情操!”
华雀双目瞪大,手忙脚乱地去接药膏,随即拐着脚追上去站在门口大喊,“姑奶奶,你又要到哪里野啊?”
“磕头上坟!”华柳柳的声音从远处传回来,已经跳了很远了。
华雀吹吹胡子,“小兔崽子,你才死了呢!”
一个穿绿衣的姑娘急急忙忙跑过来,“华先生,您快去看看风信姑娘吧!”
华雀不紧不慢往屋里跳,“什么要紧的病啊?”
“是,是花柳!”
华雀死鱼眼瞥过去,“等着!不就是花柳嘛,慌什么慌?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哼,这个花云月,这么多人要我一个人看,还不给我钱,黑心肝的,臭小子!累死老头子看谁还帮你!不要脸,白眼狼……”
芒刺抓着床单,抠出了几个大洞。
银灯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街上人很多。上巳节其实就是情人节,花煎花茶乌米饭,还有各式各样的吃食。京都不愧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方,政治经济文化三中心。
银灯站在一个小摊旁边,那是个卖薄脆饼的,大大的饼子上洒满了芝麻,看起来就是扎胃的硬度,一口咬下去,定会发出悦耳的脆响声。
“嘿!”华柳柳拍在银灯肩膀上,看起来古灵精怪,“看什么呢?”
银灯没有像华柳柳想象的那样跳起来,让她觉得有些无趣,顺着银灯的目光看过去,薄脆饼?他想吃啊?
华柳柳转转眼珠,跑到小摊贩那里,挤开人群,“大爷!给我来一个!我要最大的!”
缺了牙的老人笑着答道,“好嘞,姑娘,你拿好了,这一碰可就碎了!”
华柳柳把饼子递给银灯,摸摸鼻子,“给,请你!”
银灯接过来,心情瞬间艳阳高照。
有些人开心就是那么地容易,一件小事情都能抚慰他的心灵。银灯终究是个心热的人,尽管他并不承认。
华柳柳是华雀的独生女,自来熟得很。华雀和华柳柳都是银灯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顺手救的,真的只是顺手,本以为自己竟然运气爆棚,一救就是个名气响当当的神医,后来一波又一波的杀手陆陆续续杀过来,才知道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华雀赖着不走,正好赶上风满楼闹花柳,他竟然还给治好了,天道眼睛一转,觉得是个好买卖,压榨一个劳动力,造福整个风满楼,可行!妙书斋
于是,就将华雀收在了楼下,成了专属医师,还向江湖昭告,华雀是风满楼罩着的,想动这糟老头子,先过风满楼这一关。
华柳柳就这么在风满楼渐渐成长,用天道的话来说,那就是养得膘肥体壮,还对风满楼里好看的姑娘小子死心塌地,价值观歪得不行。
在华柳柳心里,银灯最大,接下来就是好看的芒秀,一溜排下来,她老爹竟然还混了个倒数第三,把华雀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银灯捏着比他脸还要大上好几圈的薄脆饼,笑问华柳柳,“你怎么在这儿?”
华柳柳绕着银灯转了一个圈,“嘿嘿,闲得慌。楼主,出来玩儿就别端着了,给谁看啊?我还不知道你?你可不比我安生多少,跟我在一起,就放开了玩吧!我知道好多地方呢,每年的上巳节我都出来,每个地方都认识,给你当引路的,怎么样?”
银灯挑挑眉,“行啊,你说咱们去哪里?”
华柳柳扭着头嗯了半天,指着人最多的地方,“去那里!人多的地方都热闹!”
银灯看一眼人头攒动的街道,“我还是先把脆饼吃了吧,碰碎了多心疼……啊。”
话没说完,脸大的饼子就变成了碎片掉在地上,银灯捏着不到手心大小的饼子不知所措,觉得心都要跟着那脆饼一起碎了。要灭尽的火心被吹了一口气,添了一把柴,轰!着了。
啪!手里的饼子被银灯捏碎,带着怨气抬头,“谁!”
陈季良站在银灯面前,碎了的薄饼有一块还落在了他的鞋子上,他眨眨眼,看着银灯的眼神竟有一瞬间的心虚,立马就要脱口而出,我不是,我没有!
喉结滚动了一下,压制住傻气的想法,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很久,陈季良动动脚,小心地把那块脆饼甩了下去,机械地别过头,看上看下看左右,就是不看银灯。
华柳柳站在一边看着银灯阴沉沉的脸色笑得僵硬,虽然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就跟她捉了一只毒虫,刚说好要防着天道,结果转眼就发现那毒虫殒命在天道手里,是一样的感觉,但是还是要小声地安慰银灯,“那,那什么,再抓,不,再买一个就好了。别生气了。”
陈季良也反应过来,他怂个什么劲儿?对着这么恶心,心术不正的人,他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的人怂个球啊!
“不就是一个饼子嘛,你用得着脸色这么黑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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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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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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