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郁欢打扮得甜美乖巧,两个人准时来到酒店包厢。
包厢里的人正讨论的起劲,直到侍者推开了包厢的门,侧身让到一旁,包厢内的讨论声才扬汤止沸。
郁欢脸上已经提前挂上了甜美得体的笑容,只是在她的目光触及到包厢内景时,精心准备良久的神情迅速一凉,下弦月一般的嘴角也像是船只遇上了暴风雨,迅速翻船,成了覆舟。
郁欢和印珩齐齐露面,郁德平喜笑颜开,“欢欢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人啊。”
郁欢的大脑内空白了两秒,她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对上了主客位上的印珩的父亲,向他问好,“叔叔好!”
印珩向郁欢介绍,“我哥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也一起吃过饭。”
郁德平来了点兴趣,“哦?你们什么时候一起吃的饭?”
“几个月前我去了一趟川城,顺便请他们吃了一个便饭,也算是见过面了。”印晏得体的回答。
“见过了那就好,也不见外了,那我们就坐下吃饭吧。”ωWW.miaoshuzhai.net
郁欢用强大的意念压制住内心的躁乱不安,这顿饭吃得并不那么开心,但是郁欢竭力维持出自己的表情并没有暴露。
郁德平喝点酒,脸都烧的烫红,“我还记得上次见小珩是半年前的事,这么一转眼半年就过去了。”
郁欢慢条斯理地咀嚼,哪壶不开提哪壶。
印珩的父亲咽下一口菜,想起半年前的事情恍如觉得隔了半个世纪,不过他记得很清楚,“半年前这臭小子没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当时我还纳闷,已经在国外给他找好了大学,让他先上一年预备科,再正式上学,怎么就突然回国来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臭小子是为了你家闺女回来的。”
郁欢本来安安静静的,降低自己的存在地埋头吃饭,结果他们的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身上,郁欢有些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印珩。
郁德平借着喝酒的劲,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横冲直撞,像是酒驾,“他是不是找到你说,要和我们家欢欢定亲?”
印珩的父亲连忙点头,“难道这臭小子在找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这件事?”
“说过了。当时我还有些犹豫怎么能让我闺女嫁给一个刚见一面的男生,可是看他那么诚恳,我就心软了,想着我家欢欢身边有个可靠的人照顾也是好的。”当时印珩找到许昕然和郁德平,承诺说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加上郁欢的名字,就这么一句话,就让许昕然和郁德平动摇了。
许昕然和郁德平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圈子里已经呆了四年,见过不少因为利益关系闹崩的夫妻、情侣。
别说谈钱俗,这也是实在牢固的盔甲。
印珩的父亲举起酒杯和郁德平碰杯,“欢欢是个好姑娘,以后我儿子要是敢亏待他,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笑声在酒水里发酵,慢慢的变得浓郁。
郁欢的筷子却不再动,她看着印珩有一瞬间的茫然。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散去。
印珩的父亲和郁德平又说了几句,然后和印晏一起离开,郁德平单独找到郁欢,他醉醺醺的一张老脸像是被烟熏过的腊肉,泛着油光的红。
“欢欢,我已经决定和你妈离婚了,等过完年我们就去领离婚证。”郁德平说这话似乎没有一点顾忌。
都说人的衰老是从头皮开始,郁欢还年轻,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发硬。
她竭力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郁德平一张嘴就有一股迎面而来的酒气,有些刺鼻,混杂着食物的味道,他继续说,“印珩是个好孩子,把你托付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郁欢冷笑一声,“你们什么时候为我担心过吗?你们只考虑你们自己。”
郁德平的脸色一黑,似乎醒了几分酒,不待他说话,郁欢转身离去,印珩跟郁德平说了声就追了上来。
可是郁欢跟竞走似的,两条细长的腿快速的交叠,越走越远。
这一路上郁欢一言不发,她在赌气,也在生气。
“我今天确实不知道叔叔为什么会来,再说了他是你的父亲,一起吃个饭不是挺好的吗?”印珩已经猜到郁欢生气的原因。
郁欢看着车窗外光怪陆离的色彩交杂,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依然别过脸去,看着窗外快速倒退,快速蝶变的光景。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印珩请求郁欢。
可是郁欢憋着那口气,不愿意咽下去,也不愿意吐出来,回到月亮湾,郁欢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印珩只是拦着郁欢收拾东西的动作,“你先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叔叔为什么会在包厢里,更何况我们的事情,我也希望多一个见证人,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郁欢把手中的东西猛的往沙发上一扔,郁欢的眼睛一瞪,火力十足“你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为什么自作主张把那个人叫来,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郁欢暂时不想见到郁德平,她还没有做好面对曾经恩爱过的父母说分就分的事实。
郁欢这个年纪所经历的最难的事情莫过于成绩退步、作业太多、老师批评和闺蜜吵架,父母感情破裂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和难关。
郁欢怕自己扛不过去。
她现在只想逃避,不听到许昕然和郁德平的事情,不见到她们两个人,郁欢就可以自我麻痹和自我欺骗。
刚收拾好的东西被扔的散乱,郁欢原本漂亮温柔的眉眼俱是一股戾气,像是砸出了火星,会灼伤人。
“我提前也不知道叔叔会来。”印珩诚恳的看着郁欢。
郁欢无力的嘶笑了一声,为了今天晚上的聚餐,郁欢的心在高空盘旋了一个月,原本以为这顿饭结束,她的心也能够安全着陆。
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卷进暴风涡旋,只剩下遍体鳞伤。
“所以,我不能生气吗?”在包厢里看到郁德平,郁欢小小的心脏原本就受不了,结果在饭后余时,郁德平直面告诉她,他要和许昕然年后离婚。
那一刻,就像是有两只大手把郁欢的心脏撕成一小条一小条。
郁欢就像是被一只氢气充满的气球,再多咽下一口气,整个人就要炸了。印珩去拉郁欢冰凉的手,郁欢的呼吸被拉得急促,她条件反射的抽出手,猛的拍打了一下印珩的手背。
印珩的手也好凉,他们两个人刚过在冰凉夜色里回来,一身的寒气,冷气未消就又被热气隐瞒。
身子冰冷,可是怒火中烧,这种冰火两重天更是一种折磨。
“你还有我。”印珩哑着嗓子说出。
哗啦一声,郁欢极不争气地淌出泪溪,她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找到了发泄口,泪水汹涌而出,每一滴都像是岩浆,落在印珩的心上,烫出一个洞。
印珩抱住郁欢,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郁欢纤薄的背,用安慰的语气慢慢的纾解郁欢的情绪,“既然叔叔阿姨的感情已经破裂,倒不如让他们分开,说不定距离能让他们保留以前的美好。要是破镜没有重合的可能,他们继续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你想起来也会更加难受。”
郁欢原本是熄灭声音,安静地流泪,一听到印珩这段话,她突然放开了声音的大门,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郁欢扑在印珩的怀抱里,用脸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把又咸又烫的泪水擦在他身上。
印珩安静的沦为郁欢的百洁布,郁欢抬起一只手,用力的捶着印珩的背。
“你为什么不生气?”有时候女生的情绪会没来由的爆发,疏通之后又会回归理智,甚至有些自责。
印珩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明明就不知道我爸会来一起吃饭,可是我还是把气撒在了你的身上,你为什么不生气?”郁欢咸的泪水淌够,但是嗓子有些暗哑。
发脾气时郁欢的嗓音有些可爱,印珩揉了揉郁欢的头,“因为我知道你刚才很难受,我就舍不得生气。”印珩没有和郁欢讲道理,只是依着她的小性子。
郁欢傲娇的哼了一声,最后抓着印珩的衣服胡乱的把泪水擦掉。
夜色沸腾。
窗外烟花盛怒,屋内的火锅沸腾,郁欢往沸腾翻滚的火锅红汤里丢了一把金针菇,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温情的电影——假如爱有天意。
看到电影女主角追着火车跑,目送男主参军的那一幕,郁欢又忍不住眼睛有些涩涩的。
她丢下筷子,双手抱树一样抱住印珩的胳膊,将头依偎在印珩的肩上。
印珩拉了拉毯子,把毯子盖在郁欢的肩头。
香辣的火锅味充盈着客厅,屋内正在放着温情爱情片,外面的烟花和钟声已经在庆祝新的一年,又是一个开端。
大年的第一天。
郁欢和印珩准备出门逛街,像是其他的小情侣那样手牵手,穿杂在人海里。
印珩给郁欢买了一束红糖棉花糖,郁欢撕了一小团,含进嘴里,丝丝缕缕甜化。
她撕了一小块,送到印珩的嘴边,印珩张嘴,一口吞下云一样的棉花糖,一边给出评价,“很甜。”
大街上很热闹,印珩又给郁欢买了一个星黛露娃娃。
“等会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印珩看了一下新年上映的几部电影。
郁欢咬了一口小串,辣味在口腔内横冲直撞,她撕的一声皱了一下眉头,印珩拧开一瓶水送到郁欢面前,郁欢撅着小嘴,凑了过去水吸了两口甘露。
“可以呀。”郁欢拿出一根签子,也让印珩尝尝这小串。
啪嗒一声,签子掉在地上,有人狠狠的撞了郁欢一下。
那人跑得很是急忙,撞了人之后已经跑出了几丈远,他回过头,眼神抱歉的看向郁欢,四目相对之际,时光好像慢了半拍。
居然是程礼。
他怎么脸色苍白,像是越狱囚徒,见到郁欢,程礼站在原地心里左右摇摆了一下,很快他又跑了回来向郁欢求助。
“帮我个忙。”程礼一边跟郁欢说话,一边还警惕地盯着郁欢身后。
郁欢回过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人头攒动。
“有人在追我,帮我避开他们。”程礼焦灼的盯着不远处,一看到有人露面,程礼就躲进了旁边一家奶茶店。
这一次郁欢回头,看到有几个保镖一样的人在问路人。
那几个保镖很快走到印珩和郁欢的面前,他们面无表情,一脸沉肃,公事公办地打听消息,“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一米八五左右,穿着军绿色外套的男孩子。”
郁欢抬手指着相反的方向,“刚才我看到他慌慌张张的往那跑去了。”
得到回复,两个黑身影就朝着郁欢指向的方向跑去。
程礼一直在暗处看着,直到那两个保镖跑远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走出奶茶店。
印珩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问道,“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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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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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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