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其它小说>婳羽守望人>180 雪国
  繁华的都市与城镇一座接着一座远去。罗琳高昂的心绪也在远去。罗琳想象中的雪与旷野终于和车窗外的景色重合。像是一副绵延几千公里的冰雪画卷,他们从画卷的一头悠悠走入。目之所及之处都是白色的银装,那村庄的火光与烟被埋在交叠的火花中,山林没入远山。到了后来,连村庄与山林都很少能看见。列车仿佛航行在白色的海中。

  罗琳闷闷不乐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厚重的冰花盖在车窗外,也盖在她的心上。冷风又好似渗入车厢。带走了她的开朗与希望。她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了后来,她的说话就像是聊天框中中断的对话,让人既担忧又着急。

  周宇翔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沉默地摇了摇头。于是周宇翔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依旧沉默。她只是靠着车窗,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雪原。周宇翔生怕她因此得了雪盲症。

  周宇翔没有办法,也只选择沉默。一天接着一天过去了,到达家乡的人们欢呼着,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当列车来到祖国最北边的漠河时,整节车厢竟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座边境城镇,让人有一种错觉,冰冷空寂的西伯利亚似乎近在眼前。

  列车在这一站停靠了一整天。期间,周宇翔生拉硬拽地把罗琳拖下车,试图在当地找一个诊所,把她的“毛病”好好地看一看。结果不到半天的功夫里,两个人愣是绕着漠河火车站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周宇翔想象中的诊所。最后,两个人不得不垂头丧气地走回列车。上车时,周宇翔长叹一声,“要不我们回去吧。”罗琳听到时,眼眶忽然发红,呢喃着说,“婧婧好可怜。”这句话让周宇翔燃起了希望,他连忙用纸巾擦拭着罗琳的眼眶,“那还是回去把,我们去监狱看婧婧好不好。”

  “她在梦里真的很可怜。”罗琳终于敞开了心扉,说道,“我还以为能放下她。”周宇翔隐约明白了她的心结。但是他直到,自己劝慰的话语是苍白无力的,就好像没人能劝他放下胡云依一样。他感同身受。

  列车缓缓地继续悲伤。祖国最后一个村庄,在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之后,列车将孤独地在铁轨上飞奔一天一夜,直到到达俄罗斯边境。

  罗琳开始说起她的梦。她说,她好像又回到了初见黄婧时。就在那条宿舍走廊外,提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人卡在了门框中,谁也进不去。一开始,两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让谁。之后,两人莫名其妙地忽视一笑。一开始是微笑,到了最后变成捧腹大笑。他们的行礼和被褥被丢弃在地上,在雪白的瓷砖地上静静地躺着,凝视着他们各自癫狂的主人,足足笑了有1多分钟。

  “她在梦里央求着我说,罗琳,我好孤单啊,带我一起去玩啊。”她不断地重复着,把眼泪鼻涕全抹在周宇翔的衣服上,“真实的情况也是,我留下她一个人,潇洒快活地和你玩。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无情。”

  “要不,我们吧。”说出这句话时,周宇翔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句话却把罗琳逗乐了,她捶打着周宇翔,佯装嗔怒地说,“想什么呢,你又不是电影的男主角。”周宇翔就着她的话顺势说,“虽然我们不能把她救出来,但是我们可以等到,等到她出的那一天。”他顿了顿,补充说,“你也不是也说过,要等到年后,回到祖国,帮她打仗的吗。”

  “这么长时间,我怕我会忘了她。”罗琳若有所思地说,“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就像和你一样。要是你们都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周宇翔安慰说,“没关系的,先是我,然后是她,终有一天会圆满的。”

  她的心结似乎解开了一点。这天夜里,列车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震动震落了两旁杉树上的积雪,也震醒了他们。他们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来到车门时,列车员在铁轨旁的雪地上告诉他们说,前面被积雪封住了,火车可能要停一个晚上。我们正在联系前方车站的人来铲雪。周宇翔低声嗯了一句,和罗琳相互抱着又回到了座位上。许是列车停下来的缘故,车上的暖气停了,零下&;的冷空气渗入车厢,冷地两个人就算是紧紧抱住,也瑟瑟发抖不止。

  “感觉我们好像要死了一样,哈哈。”周宇翔开玩笑地说。罗琳把冰冷的食指凑在他唇边,一本正经地说,“不准说死,我们还要白头偕老呢。”她这样说着,周宇翔也感觉是玩笑话。

  两个人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车厢的远处,混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个人本能般地紧绷起神经,警觉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继而,他们看到了火光与火光照耀下的铁锹和棉鞋。几个列车员在那里抱怨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车,卡在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烂地儿,真他妈地难受。”这一头的黑暗中,两人意味深长地笑着。

  罗琳又说起和黄婧在一起的日子。她说,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现对方的秘密的。那个桥段就好像是《史密斯夫妇》。我们总觉得对方有吊诡的地方,奇怪地就好像我们自己。直到有一天——没错,就是那么巧,发生在同一天里——我们打算向对方摊牌。我们各自靠着自己的书桌,背后藏着手枪和匕首。然后我们亮出了各自的手枪,发现就连手枪的型号都是一样的,都是从同一个历史观察员那里领来的。【妙】 【书】 【斋】 【妙书斋】

  “那我那一天的摊牌。”周宇翔想起了国漫回来的那个晚上,“你们其实听到了吧。”

  “没错。”罗琳面露微笑,“那天晚上回到寝室,我们不约而同地觉得,你真是个傻子,要么就是疯了。”继而她话锋一转,问周宇翔说,“对了,你知道那天在公交车上,我们正打算做什么吗?”

  周宇翔摇了摇头。

  “我们在抽签。”罗琳娓娓道来,“就像是我和黄婧之前的抽签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是我们四个人抽。谁抽中了长签,谁就去把张锦涛干掉。”

  “那个连环杀犯?”周宇翔疑惑地问,“他也不是你们中的一员吗?”

  “他太过分了。”罗琳轻描淡写地说,“过分到就算是同为历史修正员,大家都不能容忍他。我们杀人,只是手段,说到底还是为了救人。但是我们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经沉醉其中,这样的人,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人了。”

  “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周宇翔插话说。他不由得回忆起那日在探监时的对话。

  “你可怜他,他不会可怜你。”罗琳继续说道,“然后在抽签之前,有人察觉到了问题,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她说,不对啊,黄婧,你手里的莫不是全是长的吧,你别骗我们!黄婧说不会的,我骗你们干嘛。但是那个人还是把她的手心掰开了。四支长签哗啦落地。”

  她又莫名地伤感起来,“其实我一直知道,黄婧用这个办法骗我。抽中短签的人去完成约许。直到那一天,我们又要抽签决定去杀光光时,我决定用她的方法反过来将她一下。结果那天,她竟然把抽签的规则反过来了,像是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似地……”

  周宇翔忽然无话可说。罗琳长叹一声,接着絮絮叨叨,“当然,国漫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们还没动手,结果张锦涛被抓了。我们都感觉很戏剧,好像老天是真的存在似地。”

  “其实是有命运的。”周宇翔应和着她说,“再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就和你一样,我们几个本打算动手的人,一起去了趟监狱。”罗琳顿了顿,“就像是三天前你做的那样。”

  “你们监视我?”

  “理所当然。”罗琳悠悠地说,“当你说出你是目标这句话时,不论真假,我们都要盯着你。当然,我们都不相信你是目标。”她笑了笑,“你这家伙,大概就像是张锦涛说的那样,单纯又愚蠢。”

  周宇翔觉得不是滋味。

  “他说起了你。说你这种人,根本就是不适合这个任务。你太善良了,善良到他挤出两滴眼泪,你就信了。”

  “我觉得他是真心的。他说这是一个悲惨世界,每个人都在命运里沉沦……”周宇翔不服气地反驳说,“他骗的人是你们。”

  “你到底有没有读过《悲惨世界》啊。”罗琳敲打着他的额头,“你难道不明白,《悲惨世界》其实一点都不悲惨。”她又笑着说,“冉阿让得到了救赎,沙威得到了原谅,珂赛特得到了真爱,马瑞思的理想实现了——故事里的人们,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他们的惨,只是我们看起来罢了。”

  “不过现实的世界,倒是挺惨的。”周宇翔依然坚持的。

  “我一点都不惨。”罗琳在他的脸颊上亲吻,又用稍微有些温度的双手捧着他的脸,“我的世界里,有你就不惨。”

  列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启动的,罗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到了后半夜,周宇翔半醒半寐地挺着。罗琳又说起了梦话。他干脆睁开眼,把她搂地紧一些。雪原照亮半缕苍穹,天好像提前亮了。他更加睡不着了,半是因为寒冷和光亮,半是因为罗琳口中的梦语。

  她叫着喊着的,都是他的名字。他真实的名字——王耀。

  第二天傍晚时,列车驶过俄罗斯边境。又过了几分钟,列车在俄罗斯境内的第一个边陲小镇停靠。高大的人们来到车厢中,注入新的火力。在一片俄语的噪杂中,一直在睡的罗琳终于醒了过来。她又对着车窗发呆,对着满车厢的异邦人熟视无睹。

  周宇翔饿地发慌,到隔壁车厢偷了一个土豆,又问列车员要了一壶开水,硬生生把土豆泡地半生不熟。回到本车厢时,他把温热的土豆塞到罗琳手里。罗琳盯着手里,又看看他。周宇翔连说,自己不饿。罗琳不再推让,像是仓鼠一样地啃着。吃完以后,她心满意足地拍着依然干瘪的肚子,假装自己吃饱了。

  周宇翔旁敲侧击地问她,“你和王耀一起打过仗吧,那个战斗英雄。”

  罗琳说,“他就是婧婧啊。”转而,她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似地,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战争爆发的时候,军队里开始流传他的英雄事迹。大家对他既向往又不服。一开始,我们都觉得他只是运气好。后来,他又有更多的事传来,我们才发现,这种运气——与其说是运气,倒不如说是厄运。

  直到传送过来相互摊牌时,我还以为婧婧是在骗我的。然后她讲了一个故事,我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说,他曾经把一个人从海滩上背了下来。那个时候,那个海滩上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大家都被美国佬伏击了。和那个人相依为命时,那个人一直在骂他。他说,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在战场不就好了。我变成了独眼龙,变成了废人,我已经不是战士了。你毁了我。王耀没说话。直到战后,那个人才原谅了他。那个人对我们说,他后来再也没有见到王耀。攻下西雅图的那一天,他收到了王耀从前线继来的一卷电影胶带,是一部老电影。然后他用战术手电筒做了一个简易的放映机。看完以后他哭了,终于原谅了他。”

  罗琳顿了顿,说道,“那个被他救的人,就是我。我在传送过来之前,只有一只眼睛。”

  她在说话时,没有觉地周宇翔的目瞪口呆有什么问题。只有周宇翔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顿时他感到天旋地转起来。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卷电影胶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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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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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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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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