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分别拿着电吹风的握把和插头,电线拖在地上,像是他脚下的黑色流苏。他来到苏醒时的双人床边,那里还躺着另一个人。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的记忆尚未完全复苏,记忆片段杂乱无章的在脑海里陈着。他的脑海一片混沌,又像是被轰炸过的图书馆,记录了信息的书籍完好无损,却散乱一地。他的心中有一把怒火,这个陌生的女人,曾经毁灭了他苦心保护的一切。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此时此刻的自己正处在另一条陌生而又糟糕透顶的时间线上。那团怒火之外,还有一片平静的湖泊。那片湖水正在说话,用平淡的语言劝他说,“你知道,其实她和她没有关联。这样做的你,和历史修正员没有区别。”
正在燃烧的怒火,正在言说的水面,水与火的斗争之中,他一度僵在原地。
床上的女人翻了一个身,被眼屎糊住的双眼打开了。在周宇翔的眼中,她又分明不是历史修正员,只不过是一个睡在他身旁一整夜的普通姑娘。他其实可以轻松地做到,只要把电线在她脖子绕上一圈,微微发力,她就会在半梦半醒之间死去。他连电线都不需要,徒手就能杀死她。她的力量渺小地可怕,就像是她娇小的身躯。一强一弱的对比之下,他反而下不去手。
最后,理性的水面占据了上风,怒火无端地熄灭。他把电吹风放了回去,靠在床边,望着天花板发呆。
“阿翔,你醒地这么早么?”那个女人揉搓着双眼,睡意朦胧的半坐在床头。
他站了起来,靠在她身旁,警觉地看着她。
“别看我了,看看时间把,阿翔。”女人又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周宇翔看到她并没有戒心,反而像是依赖他的。她又说道,“昨晚真是折腾死我了,你怎么说了一个晚上的梦话。”边说着,她又把手伸向他的额头。周宇翔原本想躲开,不过还是迎了上去。
“高烧退了,太好了。”她莞尔一笑,把身体靠了过来,亲昵地偎依在他的怀中。她抬头仰望周宇翔,盯着他刚毅的下巴曲线,“今天要不出去逛逛?昨天晚上,看到了一家做螺丝粉的小店。这大概就是张瑞睿说的贵阳美食。”
他一时之间无法回答。女人又撒娇说,“要不换一家吧,我差点忘记你不能吃辣的。”这时,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的回答让女人有些失望,以至于女人觉得高烧过后的周宇翔像是换了一个人,今日的他特别陌生。
说是回答,其实是提问。周宇翔问她说,“黄婧,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怎么?”这番大飞所谓的话让黄婧不明就里,她下意识地说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啊?怎么发了一个烧,就不想认我了吗?”
“男女朋友关系……”他发出一声苦笑,“我们怎么就变成男女朋友了。”
“阿翔,你不会是穿越过来的把?”黄婧的眼睛转了一圈,又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你是和我开玩笑的把。你看看这里。”她从床头爬起来,拉起周宇翔的手环指一圈,“我们都开了房,也那个了,怎么不是男女朋友了。”边说着,黄婧有些害羞,紧紧地抱住他,小声说,“而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恰在此时,有关于她的记忆也回复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些记忆片段已经回答了一切。他终于想起了,真正的周宇翔的故事。那段疯狂的追求发生在1年,他在爱意的驱使下,想尽办法地追求她。这一追就是一年多过去了,期间黄婧本人也经历了两段令她失望的恋爱。两个人的关系最终在11年确定下来。之后,又是一段平平无奇的生活——对于真正的周宇翔来说,这也许是最难忘的一段时光,不然他也不会记地如此深刻。
“好吧。”他叹息一声。叹息声意味深长,一切苦涩似乎正随着他的呼吸烟消云散,又或许正在缓缓酝酿。
黄婧又老调重提地说,“待会儿去吃螺丝粉么?”他默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搞清。当黄婧梳洗打扮好,两个人手挽手地走下高楼时候,周宇翔产生了一种错乱的感觉。黄婧在路边翘着大拇指打车的功夫里,他举目眺望。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座赛博朋克味道十足的城市里。无数高塔般的广厦楼宇互相紧挨着,像是管线般的立交桥穿梭其中。在高楼和高架桥的夹攻之下,人在这座城市中显得无比地渺小。这座城市也是立体的,傍着群山而建,展现在眼中的是一副错落而又无章的画卷。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黄婧问他道。两个人终于找到了黄婧念念不忘的小吃摊。此刻,周宇翔的身前放着一碗面油通红的粉丝。周宇翔虽然饥肠辘辘,却被这碗螺丝粉的恶臭熏地恶心。他始终下不去口,分别拿着塑料块和勺子的双手像是被黏在了木桌上。他对面的黄婧却大快朵颐,呼哧呼哧地大喊过瘾。后来,他干脆放下了碗筷,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拖着腮帮看着她。
黄婧对他的爱意似乎超脱了分享的层面。她似乎能理解周宇翔,吃完之后,她和周宇翔建议说,“要不我们换一家吃把。吃点清单的,毕竟你大病初愈。”
周宇翔微笑着摇晃着脑袋。黄婧见状,又关切地说,“要不等下去买零食吃把。你一定饿了。”周宇翔连声说没事,转而问起其他,“我们为什么会在贵阳啊,是出来旅游吗?”
“傻瓜,你真的忘了啊。”黄婧捂嘴笑道,“我们是来喝喜酒的啊。张瑞睿包了我们来回的机票。”
“张瑞睿结婚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有点眩晕,那只支在桌子上的手差点滑了下去,“她和谁结婚?”
“看来你真的是病地不轻。”黄婧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张瑞睿和张锦涛结婚啊。你忘记了?他们确定关系那天,还请大家吃鸡公煲来着。”
“我去,这两个人!”周宇翔这下完全慌了,“这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张瑞睿不是不喜欢张锦涛来着么?而且张锦涛也……”
“你这话要是被张瑞睿听到,她非打死你不可。”
“可是我分明记得,她是喜欢我的啊。”他错乱了,但是很快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我的意思是,她根本不喜欢张锦涛这种类型的男生啊。”
“阿翔,你哪来的自信啊。”黄婧虽然有些生气,不过还是大大咧咧地说,“如果张瑞睿不喜欢张锦涛,她也不会追他啊。”
“有点乱。我真的凌乱了。”托着下巴的手一路游移,最后盖在了额头上。周宇翔又好奇地问道,“能和我说说过程吗?”
“还不是和你当初追我一样。”黄婧娓娓道来,“喜欢就去追咯。张瑞睿一直很直接。加了一直聊,然后约出来吃饭和看电影。几乎不要几天就成功了。”她又感慨道,“张锦涛也太幸运了。而我就不幸了,到最后只能选择你这个废物啦。”她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命好没办法。”
“的确,太奇怪了。”周宇翔应和着,又低声嘟囔着,“历史线还能按照这种吊诡的剧情发展。”转而,他又想起了什么,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几年,婳羽发生了什么?大家还好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黄婧有些警觉,“阿翔,你不会真的失忆了把?”
他竟然点了点头,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胡云依、卞卞、沈晓迪还有法伊天照他们都死了。婳羽的日子不好过……”
“那就是现实啊。”黄婧也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怎么的,都怪光光的乌鸦嘴。说婳羽有什么血光之灾,结果都成真了,可恶。”她说话时,攥紧了拳头,好像这一切都是光光的错,“莫名其妙的,坏事情全让我们摊上了。”
“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死神来了》。”她引用了一个恐怖电影的桥段。这是一部系列电影,里面的角色在一次预言中侥幸逃生。然而死神却不必不饶,在之后的生活中,用一系列的意外杀死了幸存者们。她又说,“这简直就是婳羽的诅咒。光光这家伙还说,我们的活动室风水有问题,拿死人开玩笑简直丧心病狂。”
周宇翔挥了挥手,“其实他也是无辜的,只不过碰巧说到了。后来呢?我记得大家还有的,现在还在玩么?”
“我们都这样了,那里还敢玩呀。”黄婧忽然感慨一声,“华翼之梦解散了,大家觉得继续下去,会勾起伤心的往事。后来社团活动室也很少有人来。”她又不停地说,其实还是很怀念那段时光的,大家都还在,一起玩一起出去通宵,真的好快乐。但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安排了这一场场的生离死别。
“没有了,婳羽也死去了。”他自言自语道。
“那倒不会。”黄婧连忙说,“其实去年的时候,白大有考虑过注销社团。不过也还是光光,他说虽然那些人离开了,但是他们一定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婳羽千万不能注销,不然他们回到凡间,就找不到家了。”
“这像是他能说出的话。”周宇翔笑了笑,“我也赞成这句话。大家离开了,婳羽更不能注销。伤痛也好痛苦也罢,婳羽毕竟承载了许许多多的过去。”
“你今天不光很奇怪,也很文艺嘛。”黄婧开玩笑道,“后来,社联的人也来了,问我们要不要注销社团。他们说是为我们好,实际上是看上了我们的社团活动室。白大把光光的话原样和他们说了,他们也被说动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说起注销社团的话题。”她忽然冷笑一声,“要我看嘛,社联的人其实害怕了。他们怕注销了社团以后,婳羽的‘亡魂’要找她们复仇。更何况那个活动室又死过人,除了我们,谁也不敢在那边待。”边说着,她发出了啧啧的声音,“当然,这种黑色历史,我们可不敢和新人说。”
“婳羽还是继续招新的把?”
黄婧点了点头,“如果光有婳羽的名头而没有人,社团也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更何况,整个学校里,负责动漫文化的也只有我们了。我们既然是动漫社的人,就要坚持到底。”
黄婧说地很有道理,这时他的内心还有最后一个疑点。他又问起了张锦涛和张瑞睿,“我记得他们两个是我们去年一届的吧,好像没到结婚的年龄吧?”
“说到这里我就有点气。”黄婧面有愠色,“他们没有领过证,不过见了家长。今天这场婚礼是形式上。”说着说着,她忽然看向周宇翔,“阿翔啊,你什么时候娶我呢?”
周宇翔尴尬无比,双手挠着后脑勺,顾左右而言他。黄婧似乎很不满意,抱怨道,“真是的,你们男生就喜欢逃避责任。张锦涛我虽然看不惯,但是这一点还是很好的。”
周宇翔却隐约觉得,张锦涛不过利用这场形式的婚礼,逃避着什么。他忽然又有些惊恐地想,也不知道张锦涛会不会本性难移,结婚之后对张瑞睿下手。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螳螂在交配地同时捕食异性的画面,不过性别是反过来的。
一直到酒店之前,周宇翔依然不能相信。就像是这座城市外的人不敢相信这座城市的瑰丽奇观,在不到片隅的丘陵与山川之间,无数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剑指苍穹。城市的格局超乎人们的想象,就像是张瑞睿和张锦涛的爱情,也超脱周宇翔的设想。
然而他还是看地真切。就在酒店的大堂位置,张锦涛和张瑞睿身着礼服,雪白的婚纱与黑色的西装交相辉映。大堂穹顶上的灯光直射下来,像是群星闪耀,两个人都在笑着,沐浴在这周宇翔看来无比虚伪的、由灯所伪装成的群星光辉中。两人的身后,婚礼的主题“锦瑞交相”四个大字闪烁着红光,像是周宇翔死时正倒印出操场灯光的血迹。
“真不想给他们送红包。”黄婧嘟囔着,嘴角挂着祝福的微笑,不得不在来宾签到的红纸签字。当侍者伸出手来时,她显得有些依依不舍,紧紧攥住的拇指把红包捏变了形。周宇翔也不情愿。那名侍者就这样看着他们,眼中的神情不卑不亢,宛若命运其本身。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之后,他们进入婚礼举办的正厅。在那桌标有“新娘新郎大学同学”的圆桌上,他们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本该坐满1个人的饭桌旁,只有光光、罗琳和白菊三人,再加上晚来的周宇翔和黄婧,勉强坐了一半。这一桌的他们就像是这场婚礼的缩影,排场很大,来的人却很少,似乎正预示着什么。
坐在周宇翔一旁的光光开玩笑地说,“这下可以好好吃一顿了。”白菊瞟了他一眼,光光便不再说话了。他们坐在位置上等了一会儿,这期间黄婧和罗琳聊开了,说着这些天以来的八卦琐事。这场对话中,白菊也应该参与,但是她今天的心情并不好,冷冷地环视四周,沉默不语。与白菊相反的是光光,他一直试图说些什么,下场和白菊却是一样的,什么也说不上来。最后,他实在无聊至极,掏出两根烟,在周宇翔的眼前晃了晃。这时,白菊没好气地说,“要抽却厕所抽去,臭死了。”光光尴尬地笑着,直接诶来到了周宇翔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去吗?”
来到洗手间之后,光光便完全放开了。当香烟在他的指尖燃烧时,他便是另外一个人了。这和周宇翔记忆中的相去甚远——这条时间线上的光光,恐怕是最鲁莽粗暴的那个。
“老妖婆。”光光骂道,“她算什么东西啊。”边说着,他飞来一支烟,抬着下巴,示意周宇翔也点上。周宇翔一时间不知所措,拿着香烟不知如何是好。光光诧异道,“周宇翔,你该不会戒烟了吧?”周宇翔无奈地点了点头,光光啧啧称奇道,“连你都戒烟了。我记得以前你抽地比我还凶。”周宇翔连忙摆摆手道,“不抽了,真的不抽了。”
“好吧。”光光收回了那支烟。这时,周宇翔又注意到,在他开口闭口之间,两排门牙上满是黄渍。看来他的烟瘾已经有一阵子了。
他抽了两口之后,问周宇翔说,“我最近写的那篇科幻小说你看了吗?”
周宇翔摇了摇头。这让光光有些失望,他说,“我记得你不是最喜欢看我写的东西吗?”他顿了顿,弹去了烟灰,“之前还让我教你写东西来着。”
这个问题周宇翔接不上来。光光长长地吐出一团烟雾,感慨到,“哎,连你都变了。”恰在此时,周宇翔正好想起来了,在这具躯体过去,他的确看过许多光光写的东西。
光光嘟囔着,“要是连你都不看,我写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啊。”他自嘲地一笑,“难道我真的不适合么。”
周宇翔连忙安慰说,只是最近有点忙,暂时没有时间。光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太忙,这是最苍白无力的借口。你又没有上班,有什么可忙的。”周宇翔愧疚地低下了头。光光又说,“其实我也不是强迫你。”他又啜了一口烟气,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老实说,我发现现实比我笔下的世界还要离奇。”
“你指的是?”
“这两个人还能结婚,我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他微笑着,“当然,张锦涛也没有想到,婳羽竟然不会给他面子,来的人那么少。”
“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周宇翔如实相告,“我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啊。”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光光说,“你难道全忘了?整个婳羽除了罗琳,每人看好他们这一对。尤其是你那个萌萌的小女友黄婧,她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还有这种事吗?”
“你的忘性真是不轻啊。”光光踩灭了香烟,拍打着他的肩膀,“张锦涛这个人,还是你最早看穿的。他就是个花花公子。我记得很清楚,1年的春天,是你和我们说,发现张锦涛在网上学泡学。”
“你的意思是,其实并不是张瑞睿喜欢张锦涛。”周宇翔问道,“他是用手段追到张瑞睿的?”他这样说话时,右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这就是泡学了。归根结底还是张锦涛动了一些小手段,让张瑞睿以为自己爱上了他。”光光一字一顿地说,“张锦涛根本配不上她。”
“你不会暗恋张瑞睿吧?”周宇翔开玩笑地说。
“有可能的哦。”光光也开玩笑地说,“张瑞睿是个好女孩,只不过遇上了一个渣男。”
“但是他们都结婚了。”
“结婚不代表结束。”光光分析说,“张锦涛也许只想束缚住她,把她捆在自己身边。”
“婚礼的酒席都办了,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光光依然不忌惮以恶意揣测张锦涛。周宇翔内心是同意的,只不过他表面上没有说。相反,他又以一种看似客观理性的说辞,为张锦涛开脱。
“也许张锦涛也意识到自己不配她,所以才去学泡学,然后又迫不及待地结婚。”他说这些话时,拼命憋住笑意——不过他的内心却是苦楚的。他就像是一个为所爱女人送上最真挚的婚礼祝福的可怜人。
“可能是真爱吧。”
“无论如何,这个说法太恶心了。”光光摆摆手,“恕我不能接受。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之后,他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盯着周宇翔的双瞳一言不发。半响,他忽然语出惊人,“我还是感觉你变了。你的意识其实不是周宇翔。”
“你……”周宇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他差点要说出“你也是历史修正员”这句话时,有人却替他解了围。紧闭的厕所房门被推开,张锦涛春风得意地走了进来。他开口就是一句,“哟,你们在聊什么啊,来来来,一起说下。”
矫揉造作,这是周宇翔唯一能想起来的描述。不过在光光的脑海里,形容的词汇就很多了,例如皮笑肉不笑、笑里藏刀、虚与委蛇等成语,无一例外全是贬义的。
不过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这一刻,两人罕有一致地保持着微笑。光光的脸变地很快,像是拥有一门距离这里几百公里开外的邻省的戏法绝技似地。他用一种自然的语气回答道,“没什么,我们在聊你的真爱史。”而后,他又上前一步,握着张锦涛的手上下摇晃,“祝福你了啊,从此以后,你就是婳羽里最幸福的人了。”
“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张锦涛干笑着,“承蒙你们所赐。”这句话在周宇翔听来十分刺耳。张锦涛又问道,“我记得我给社团里发去了十多个请帖,怎么只来了你们几个?”
“其实是大家都很忙。”他忽然出其不意,话锋一转,“更主要的原因,大家都很穷。整个婳羽里,没人出得起你这个婚礼动辄上千的红包。”
“我没说过这话啊。”张锦涛佯装惊讶,“其实你们不包红包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的婚礼,我和张瑞睿这对最不受婳羽祝福的情侣,竟然是社团里第一个结婚的。”
“你的确很厉害。”光光感慨道,“结婚以后,要好好对张瑞睿,千万不要离婚,不然你的脸就丢大了。”
“会的会的。”张锦涛反唇相讥道,“谨听光光的教诲。”
“教诲倒说不上。”光光边说着,已经迈开脚步向厕所门边走去。离开时,他撂下话说,“未来怎么和张瑞睿过,你心里有数。结婚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在她面前表演了。”
他离开之后,张锦涛暗骂道,“老h男一个,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他说这些难听的话时,全然不考虑周宇翔就在身旁。就算周宇翔示意般地咳嗽一声,他依然骂骂咧咧地。
周宇翔打断他说,“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和光光说么?”
张锦涛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继而,他又滔滔不绝地说,“我本来就没指望你们婳羽能看得上我。你、光光还有白菊那些人,不都很看不起我么?我来这个社团的目的不纯,是为泡妹子来的。反正怎么解释也没用。既然如此,干脆大秀特秀好了。”
周宇翔又问,“那我把你的其他事,和警察说呢?”
张锦涛的面庞抽搐了,之前的得意烟消云散。他用一手支着洗手台,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又小声说,“我结个婚难道还犯法么……”
“你有没有杀过人?”周宇翔说话时,直直地看着张锦涛。
“怎么可能……”他说地更加小声了。而后,他又放开那只按在胸口的手,伸出食指不断晃动着,“你比光光还幽默哦。”
“我是认真的。”周宇翔说地肃穆,“下沙连环杀案,你是凶手吧?”
“你说地这么直接。”张锦涛笑道,声音忽然回归平常。在周宇翔听来,这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张锦涛又继续说道,“你就不怕被我灭口吗?”
“张瑞睿迟早也会知道的把。”周宇翔没有理会他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话,“到时候你是杀了她灭口,还是把她放在祭坛上,送给你的图拉夫女神?”
“你来晚了。”
周宇翔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张锦涛又重复了一边,“你来晚了,来地太晚了。你是时间宪兵也好,历史观察员也罢,总之你是错过了。”他说到这里时,又站直了身子。他想给周宇翔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不过在周宇翔看来,两个人的身高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优越。
“你比我还要直接。”周宇翔笑道,“万一我不是呢。”
“你如果不是的话,不可能知道我的计划。”张锦涛顿了顿,“哪怕你们就在我身边。”继而,他又问起其他,“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等任务全都结束了,才来问这个问题。”
周宇翔不打算回答他。张锦涛又说道,“我相信你是历史修正员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不然就不会来问,而是直接在更早的时候动手了。更晚些时候,等这场闹剧结束了,我会寄一个历史统计器过来。”他又拍打着周宇翔的肩膀,“我其实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们这些后来的修正员和观察者,从来不会相信我们。
就像是我们当初那样。一开始,我们也互相猜疑,互相鄙夷。号修正员觉得我是个变态,号修正员又自持甚高。而我也看不上他们两个。他们不过是装扮成恐怖分子的小丑,而我是真正的宗教艺术家。我的布局如此完美,不但杀死了目标,也消除了这个时代的人们的疑惑。”ωWW.miaoshuzhai.net
周宇翔听地目瞪口呆。这时,得意洋洋的表情在他的面庞上重现,这比结婚还要让他自豪。张锦涛又说道,“疑似目标的人有1个,我单枪匹马地解决了将近一半。连其他人的那份,我也一并解决了。”继而,他又惋惜的看着周宇翔,“只不过可惜,没有看到你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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