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与宫本武藏的决斗中,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
宫本武藏与佐佐木小次郎的这一战,既可以说是漫长而无聊的,也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的。站在佐佐木小次郎的角度,在面对面地遇到宫本武藏之前,胜负是未知的。然而在宫本武藏的角度,这一战的胜负却早已盖棺定论。主导对决的因素并不在于剑技——要论剑技,宫本武藏略逊于佐佐木小次郎
——而在于“战术”。
佐佐木小次郎还在等待他的功夫里,他就已经开始决斗了。他将“天时、地利与人和”尽数考虑了进去。他选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开始决斗,在决斗之前便算好决斗时刻的日照与风向。尔后,针对佐佐木小次郎的三尺长刀,他用木浆做出了一把更长的木刀。随后,又为了扰乱佐佐木小次郎的心智,他刻意佯装傲慢和轻蔑,姗姗来迟许久,让佐佐木小次郎心绪不宁。
之后的决斗,便完全按照他所设定的剧本呈现了出来。两人的决斗定于中午,他黄昏时才到。佐佐木小次郎怒不可遏,又急不可耐地要与他一决胜负。他将主动权尽数把握,一路拖拖拉拉,顾左右而言他。失去理智的佐佐木完全被他牵制,那招需要心止如水才能施展的“燕返”绝技,就好似被忘却了一样,他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开。
就这样,两人一追一逃。佐佐木拼命地想要靠近他,他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且战且退地把他引到岛上的浅滩中。他一直拖到夕阳西下,天色变暗。直到这个契机到来了,佐佐木终于拉近了距离,高举着长刀向他劈来。他早有准备,右手的短刀横在头顶,轻松地挡下了这一击。佐佐木想要收刀变招,他又是一个闪身。这一闪之下,他像是打开的帷幕那般,让自己身后的落日余晖尽数照在佐佐木的眼中。
佐佐木被夕阳晃了双眼,眼前一片赤红。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浅滩上的淤泥却裹住了他的双脚。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宫本武藏挥去了左手的木刀……
一代剑豪佐佐木小次郎,便因此陨落,化作一具脑壳碎裂的尸体,倒在了被海水冲刷的浅滩上。
这个故事也因此广为流传。对于这场真剑决斗的看法,世人往往分作两个极端。崇拜他的人,认为宫本武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顶尖剑客,他完美地将禅宗与剑道相融合,创立了一代剑术传奇。唾弃他的人,则认为宫本武藏是无耻的骗子,是卑鄙的阴谋家。他用诡计打败了佐佐木小次郎,胜之不武。他玷污了神圣的剑道,辜负了剑的真名。
现在,有一个人正打算效仿这场决斗,来战胜自己不可战胜的对手……
这天晚上1点多,熄灯就寝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却穿上了运动鞋,披上上了一件运动外套,一副要出门锻炼的样子。胡宇逸无比好奇,问他说,“这么晚还要去跑步锻炼吗?”他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张锦涛约我到学校谈一下,我等下很快就回来。”边说着,他走出了寝室。胡宇逸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很快,他再度折返。胡宇逸问他,“是不是有东西没带?”
周宇翔欲言又止,最后下定了决心。他拉来一张椅子,放在胡宇逸身边,前胸靠着椅背坐了下来。他问胡宇逸,你觉得张锦涛这个人怎么样?胡宇逸想也不想,便说道,我感觉这个人有点偏激的。刚才还想和你说,小心点来着。
周宇翔点了点头,“袒露心声”道,“我也觉得是,要不是为了张瑞睿,我也不会答应他。”妙书斋
胡宇逸说,“那就不要去,都要熄灯了。而且我觉得……”他支支吾吾了半响,担忧地说道,“我觉得很危险。上一次他已经打了你,这一次搞不好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周宇翔尴尬地笑道,“其实我也怕,但是没办法,都答应人家了。其实我想和他好好谈谈的。”说到这里时,周宇翔眉头紧皱,“我想请你帮个忙。”胡宇逸点了点头。他便继续说道,“如果我1点还没回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报警?”
胡宇逸没有觉得这个要求很夸张。张锦涛的偏执和暴躁,他早就有所耳闻。他用右手做出了一个的姿势,说,“你放心去吧,如果情况不对,我会报警的。”转而,他问道,“你们在哪里约见面?”周宇翔报出了地址,他飞快地将其写在桌子上的一张白纸上。
周宇翔见他这样,这才安心地离开。走出宿舍楼时,他忽然有点想笑。刚才的对话,他全是演出来的。他一点都不害怕张锦涛。不过为了完全期间,他才在胡宇逸这里留下了一道后手。
前往学校的路上,他的思绪纷乱,想起了很多。他莫名地想起了那场战争。他想起几十年前,那场堪称“人类战争史上绝无仅有”的战略大转移。这个国家的革命先辈,用革命意志走完了二万五千里的漫漫征程。一百多年之后,同样是这个国家军队中的一支,在近乎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以运动战的方式,于苏门答腊岛上全歼了美澳方的联合守军。
想到这里时,他已经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深夜的那陇广场,头顶群星唏嘘,空中回荡着远方传来的呼啸声阵阵。他定神看了看,那一片绰绰暗影翩然而至,越来越近。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扭动着指关节。这算是他在悄无声息之下的预热动作。当他已经能清楚看到暗影中的人形轮廓时,他已经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远处教学楼的些许灯光投来,恰如入冬的霜花凝结,一片雪白色落在黑暗之中。张锦涛面色狰狞,一半落在光芒中,一半藏匿在黑影下。像是黑暗骑士中以命运为信仰的邪恶检察官哈维?丹特,他的手中却没有硬币,紧握成拳头。周宇翔听到指关节咔咔作响,在呼啸的风声中若隐若现。
此刻,又有如那在黑暗中被衬地耀眼的远方昏光,这些天以来,他的抑郁、痛苦与懊悔相互糅合,化作仇恨的染料熊熊燃烧。他的鲜血是滚烫的,但是他却极力地压抑着。他曾经发誓要积蓄这股力量,一股脑儿地倾泻到那个人的身上。他要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对待那个人。
现在,那个人就站在他的身前。
周宇翔却依旧平淡,安静地快要融入夜色中。
“我们来好好谈一谈吧。”他平静地说,像是要安慰张锦涛似地。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张锦涛咬牙切齿,指甲镶嵌入手掌,抓出四道血痕。
“我想要和你说明白。但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周宇翔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关于你最喜欢的张瑞睿……”他刻意卖了一个关子。
“快说!”张锦涛迫不及待,“说你不喜欢她!”
“恰恰相反。”他带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的形似。”
他说完这些话时,沉默便像是浓雾般弥漫开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无比。寂静中,周宇翔听到了张锦涛浓烈的呼吸声。他似乎喘不过气来。过了许久,张锦涛恶狠狠地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敢再说一遍吗?”
“对不起,我可能没说清楚。那你听好了。”周宇翔深吸一口气,忽然大声地说道,“我!爱!张!瑞!睿!”
自然,这句宣告般的呐喊刚刚回荡,周宇翔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亦如在他记忆中的那样,那道身影在黑夜中疾速穿梭,快地就像是风一样。他几乎面对面地贴着周宇翔,继而,比风还要快的手刀在空中划过弧线,朝着他劈来。
周宇翔已然在手刀劈来之前,飞快地向后退去。
张锦涛这一下打空了,后手接踵而来。这是一套连贯的杀招。他的拳与脚就像是他执着的仇恨,势必的击打在对方的身上。很快,张锦涛得到了让他满意一半的答案。他的一招扫荡腿踢中了对方的小腹。黑暗中,他听到周宇翔转身即逝的一声呻吟。然而另一半,却让他更加懊恼。在他收腿时,周宇翔抓住了这个间隙,用不知道是什么的尖锐物体,狠狠地刺击他的脚踝。这只右脚收回并落在地面上,他感觉到一阵的刺痛。不多时,有些灼热的液体在他的小腿流淌,那分明是他小腿上的血。
周宇翔说,“我带了一支铅笔,抱歉。”边说着,在黑暗中亮了亮手中的东西,一根狭长细小的“短棍”。
他更加怒不可遏,完全没有想到周宇翔竟能伤到他。他暗骂一句,“卑鄙!”又飞快地扑向他。这一次,他没有用手刀和腿,左手伸出的食指和中指,像是叉子一样,刺向周宇翔的双眼。
周宇翔又利落地躲掉了。
倒不是说周宇翔的动作变快了,而是他的步法变慢了。那条被铅笔刺伤的右腿,痛觉越来越强烈,让他不能像之前那么收放自如。
“你需要冷静一下。”周宇翔说,“我真的想好好安慰你一下。理智客观地想一想,张瑞睿喜欢你吗?不,完全不喜欢。你追她是没有意义的。你不过是我和她之间的局外人。乃至于,你越喜欢她,她就越讨厌你。”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说,“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
毋庸置疑,周宇翔的这番话,不但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火上浇油。周宇翔当然是故意的,他就要看到张锦涛恼怒,进而失去理智,任由他牵制。
如他所料,张锦涛声嘶力竭地叫着,“我要杀了你!”不顾一切地向他重来。这一次,他完全放弃了防守的姿态,全心全意地进攻。张锦涛要用自己的拳头,把周宇翔打成肉泥!
周宇翔却飞快地跑走了。
张锦涛完全没有想到,周宇翔会做出这番举动,以至于在周宇翔撒丫狂奔时,他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在他迟疑的功夫里,周宇翔已经跑到了操场的边门。他并没有脱离张锦涛的视野,反而在门那边停了下来,像是刻意等着他似的。
“你不是也能打吗?为什么像条狗一样地跑!”张锦涛大骂着,“丧家犬,懦夫!”
“跟你这种人玩没意思!”周宇翔在边门那边回他以嘲弄,“暴力又不能解决问题的?张瑞睿说讨厌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
张瑞睿这三个字
,就像是魔咒一般,轻松地击中他的怒点。张锦涛叫骂着,“不准你说张瑞睿的名字!”说话间,便拖着已经血流如注的右腿,一瘸一拐地朝着他狂奔。这期间,周宇翔又在那边嘲弄说,“看看你,像个瘸子一样!”
这时,张锦涛好不容易够到了他。左手一拳,不由分说地便打向他的面门。周宇翔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接下了。不过这一拳,张锦涛没有赚到多少,反而再度落入周宇翔的圈套。周宇翔顺势而下,两只手抓着他挥出的拳头,尔后压上了全身的重量,把他摔倒在地。张锦涛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周宇翔的一招“十字锁”牢牢地锁死,俯面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便是周宇翔想出来的,对付他的方法之一。站在地面上的斗殴,他不是张锦涛的对手,但如果倒在地上呢?在他本源的记忆中,教官曾经说过,在同等实力下,倒在地面的柔道擒拿技巧,胜过一切需要站立的格斗术。他活学活用,出奇制胜。
张锦涛显然是不服的,他叫嚣着,“有种放开我,我们面对面地打!把人摔在地上算什么本事!”
周宇翔完全不理会他。他死死地扭着张锦涛的左手掌。他嘲笑张锦涛说,“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不过是一只苍蝇,一只在张瑞睿耳边嗡嗡乱叫的苍蝇。你的甜言蜜语,你的苦心追求,在瑞睿看来恶心无比。你应该识趣地离开,离我们的世界越远越好!”这句话半真半假,周宇翔明白,自己似乎也有点失去理智了。
张锦涛扑腾不止。左手上扭曲的痛楚,让他咒骂不知。他也没有理会周宇翔的嘲弄,自顾自地叫嚣道,“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以后,我要把她追到手,然后整天整夜地强她!”
周宇翔说,“你这样还配说爱她!当然,我敢保证,你谁都杀不了!修正员也好,正常人也罢……”他说到这里时候,张锦涛陡然打断了他。
那个陌生的语气说道,“你竟然还知道修正员?看来你不止是他的情敌那么简单!”
双重意识!周宇翔没有想到,在这一条时间线上,张锦涛依然如此。他这一迟疑之下,张锦涛硬生生地把右手抽了回去。继而,他一脚踢开了周宇翔,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这让周宇翔更加诧异了。趁着他诧异疑惑的功夫,张锦涛一下后退了几步,竟没有再次上前的意思。
寄生在张锦涛大脑中的意识,比原本的意识要理智许多。周宇翔感觉,这大概是他所遇到的修正员中,最冷静的那个人。这不,他也学着像是周宇翔那样,刻意拉开了距离,后退到离他五米之外的区域。在这个距离上,两人谁也打不到谁。
这一刻,张锦涛怒气全消,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周宇翔的眼前,是一个狡猾而谨慎的人。他带着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周宇翔。
“修正员或是观察员不会干扰修正员。”他说道,“更何况我还没动手,你就知道我是修正员。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世界政府的人。”
周宇翔没有等他说完,飞快地一拳打过去。然而,那个人却有着和张锦涛同样的身手,并且早有准备。他轻松地挡下了周宇翔的这一记直拳,同时又用膝盖狠狠地顶向周宇翔的小腹。这一下恰好打在了之前的部位上。一阵剧痛袭来,周宇翔险些要昏厥。那人又把周宇翔摔倒在地上。不过他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
周宇翔忽然无比希望真正的张锦涛回过神来。
修正员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不知道你正在做的是什么!世界政府的走狗,你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你难道不知道,你正在阻止的是一场对人类的救赎?”转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不对,你或许就是织女星生命体。这样的话,我更要杀你了。”他说到这里,又呢喃着,“不不不,我不能杀你。我要把你弄成残废,连自杀都不能,这样你就不能回到那个时代了。”
“织女星生命体?什么玩意!”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修正员嘴角勾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年了,自从通古斯大爆炸登陆以来,你们就藏在地球,寄生在人类身上,伪装成我们的样子,渗透进我们的政府。你们又发动了世界上的大战,借此清洗人类……”他说道这里时,看清了周宇翔的面容。他发现周宇翔面庞上的疑惑是真的的。于是他无不鄙夷地说道,“你们这些世界政府的走狗,作为人类的叛徒,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们,作为真正的人类的伟大牺牲。我们背离了自己的时代,抛弃了自己的人生。我们牺牲了所有的所有,只为了拯救全人类,拯救它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救人的方法,就是无差别地杀人吗?”
“你怎么这么天真?发射了核弹的人,在他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就已经不是人类了。这样的魔鬼,不配享有人生。”他越说越大声,“无差别地杀人又怎么样?疑似目标者,难道不应该全部清除吗?几个、几十个无辜的人,相比较那些核弹爆破中的枉死的亡魂,又算得了什么?”边说着,他竟笑了出来,“更可笑的是,发动世界大战的你们,竟然有资格和我们谈论人命的价值?”
周宇翔说,“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一个修正员。但是后来,我发现所谓的历史修正,其实是骗人的……”
“你以为那是谎言吗?”修正员边说着,已经摆出了八极拳的起手姿势。他的双肩与双脚齐平,双手分作两扇门,动作姿势标准无比。他就像是会说话的木人像。他对周宇翔说,“张锦涛其实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懦夫。你大概了当了几次修正员,杀了几个人,然后你便不忍心下手了,并觉得杀人是不对的。你一定混淆了手段和目的。你以为放弃杀戮的你的是善的。实际上,你连自己真正的使命的都不敢面对。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被狭隘道德观蛊惑的叛徒。”
周宇翔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他又说道,“每一个人都应该为人类的文明和历史做出牺牲。无辜者死在历史修正员的屠刀下,他们死得其所,牺牲了个人未来的可能性。历史修正员为了拯救,虽然滥杀无辜,却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们所牺牲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运,也有我们自己的良知道德。事实上,到了这个关头,个人的道德和良知拯救不了什么。”他顿了顿,说道,“当然,不关你赞同与否,为了我的使命,你必须退场,没有探讨的余地。既然你不是世界政府的走狗,我决定仁慈一些,给你一个痛快。”
“我觉得你混淆了。”周宇翔说道。他的内心却没有他说话的语气那般坚定。隐约之间,他又产生了一种失败的征兆。或许这一次,他又将死在张锦涛的手下,另一个更加残酷的张锦涛。
然而,修正员终究没有动手。他面色惊变,浑身颤抖,不甘心地咒骂道,“该死,他怎么回来了!”话音刚落,他的面容再度狰狞,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周宇翔,我要你死!”张锦涛嚷嚷着,再度高高地扬起手刀。
他反倒如释重负。
真正的张锦涛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阵短暂的交锋,他只挥出了一拳,拳风融入晚风中,像是他无处发泄的暴怒。周宇翔再度凭着速度的优势,和他拉开了距离。张锦涛被他口中“狗一样”的对手溜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逐着。
寂静的黑夜,入冬的晚风越发肆虐,气温也越来越低,却不足以冷却张锦涛的怒火。他眼睁睁地看着周宇翔的身影越来越小,他只能拖着阵阵发痛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小跑。他们跑出了启明活动中心,从南到北地穿过了学校。
来到学校正大门时,周宇翔又停了下来。张锦涛看到,他正“笨拙”地攀爬着正门的闸门。他在后面大叫着,“你这个蠢货!”这句话像是一道发射向周宇翔的魔咒,他爬了一半,又跌了下来。这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他飞快地迈着酸疼的双腿,趁着这个间隙赶了上去。
当他又快要触到周宇翔时,老天不作美。第二次攀爬,周宇翔成功了一半。他总算爬了上去,却重重地摔倒在门的另一侧。张锦涛看着他的样子,放声嘲笑起来,“你这个垃圾,连这道门也翻不过去!”门那一侧的周宇翔不说话,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在他的眼里,周宇翔就像一只惊恐的兔子。
“看我的!”他怒喝一声,左脚踩在交错的门栏之间,猛地一蹬,一气呵成地翻了过去。他落在地上时,又用带伤的右脚顺势踢去。这一下正好踢在周宇翔的屁股上。正在奔逃的他差点跌倒,一个踉跄之后,又开始奔逃。
现在,张锦涛明白,周宇翔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是一味地逃跑而已。只要能追上他,他就能把他打地落花流水,满地找牙!他是如此地坚信着,以至于浑然不知,自己其实又落入了那滑稽的循环中。他除了追逐,什么也做不到。
一段马拉松般的长跑就此拉开序幕。周宇翔跑地没那么快了,而他也因为腿伤的缘故无法全力冲刺。这一段路足足有两公里那么长,变成了两个人的煎熬。两个人都觉得,马路好像变成了传送带,他们不过在原地踏步而已。
奔跑之中,张锦涛逐渐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他模糊地看到,周宇翔摔倒在地。他一个健步冲将上去,把周宇翔的脑袋按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摩擦。紧接着,他又看到地上留下了一道笔直的血痕。周宇翔的五官就像是崩落的零件,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摩落在地上,和地上的尘土混成一团。他把周宇翔的两只眼球踩扁了,眼中的积水滋呀一下,在鞋底溅开。
他把周宇翔拎了起来。面对着他的是一张血肉模糊,五官空洞的眼睛。他对着周宇翔尖笑,周宇翔还他以苦苦地哀求。他听到周宇翔不住地求饶,“求求你……绕了我……我再也不会……张瑞睿。”他一个手刀劈了过去,周宇翔的下巴被打断了,耷拉在上颚之下,像是树上挂着的枯枝。周宇翔说不出话了,不过喉头的呜鸣犹在。他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右手三指化作鹰爪,野蛮地伸进他正在吐着鲜血的口中。浸血的舌头被拉了出来,他恨不得把它连根拔起。
他大叫着,“我说过,我会让你痛苦地死!”
紧接着,他又把周宇翔摔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他把周宇翔的脑袋像是皮球一样拍打着。他的指关节出了血,露出了白骨。相应地,周宇翔的脑袋凹了进去,五官七窍挤在一处。最后一拳,他重重地打去。这一拳下去,不光是周宇翔的脑袋,连夜幕都被打地四分五裂。
旋即,他发现自己正坐在春光明媚的草地上,把张瑞睿搂在怀中。张瑞睿对他说,“我是那么地爱你,甘愿为你牺牲!”他歇斯底里地笑着,疯狂着吻着他。那双带血的嘴唇,在她的酮体上留下了密集的唇印。旋即,他开始他掠夺地着她的身体,尽情发泄。
“你的教义是什么,邪教徒!”
他的想象戛然而止,不知不觉中,他们在追逐中跑完了全程。在一道路口前,周宇翔背靠着远处萦蓝色的幽光。
他知道,自己的愿望马上要实现了。他得意洋洋地说,“异教徒,卡莉女神的真谛,你又怎么能体会。”他说这话时,已然觉得那虚无缥缈的幻想,其实就是现实。
“因为喜欢她,就要杀死她——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真谛吧?”周宇翔反问一声,“这不是邪教还是什么?”
“闭嘴,你他妈的根本不懂。”他颤抖着说,“我这么爱她,爱到牺牲了我的荣誉。将生命献给卡莉女神,如此荣光,如此美妙,你们这些肮脏的凡人怎么能懂!”
“是是是,我不懂。”周宇翔再次嘲弄到,“我是不懂你是如何一边爱着你的卡莉女神,一边爱着张瑞睿。”
“我不需要你懂。”他大呼一声,“你只需要死去就好了!”边说着,他用尽力气地朝着周宇翔飞奔。这时,就看到周宇翔手一甩,一个黄橙橙的东西飞来。他顺势用右手一接,发现那是一把美工刀,刀刃收在刀鞘中。
“正好,割了你的喉咙!”这一下,他改拿着刀,刺向周宇翔。
周宇翔最后一次回身逃跑了。逃跑之前,他看了一眼张锦涛。他正以一种滑稽的姿势穿过马路,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叫嚣着什么。他觉得张锦涛活像是拿着美工刀的僵尸,步履蹒跚,行动缓慢。他知道,在张锦涛心里,他一定以为自己跑地飞快。他忽然觉得张锦涛很可怜,但是转念一想,他觉得记忆中的张瑞睿应该更可怜。她的生命,就曾经因为这让人哭笑不得的滑稽理由而凋零了。
那萦蓝色的幽光越来越近了,直到周宇翔看清了光芒的源头。那是一道蓝色的光板,上面的黑体白字写着“下沙白杨区派出所”。他推开玻璃门,尖叫一声。顿时,大厅一侧,两道目光凌厉地传来。在那注视的目光中,张锦涛紧随而来,冲进大厅,像是疯子一般,拿着美工刀挥舞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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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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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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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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