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历朝历代都要宵禁,为的是国家长治久安,杜绝匪盗。每日亥时起,大街小巷立起栅栏,街口都会有捕快驻守,只允许官府衙役出行。若碰到犯禁的,轻则击杖二十,重则下狱问罪。和官府若干年的僵持中,寻常百姓家也找出各种应对的方法,遇到事晚归时,有的人会在袖口事先藏好一副草药,一副方子,就算遇到官府盘查也能应付过去。还有的连这点小钱也不愿花,随便寻个泥潭水沟,灌木草丛,借着月色掩护,也能赶回家去。但大明传到崇祯这一代,国力衰微,法纪废弛,宵禁早就是形同虚设的一纸空文罢了。试想,赌场妓院酒肆戏台哪个不是夜里的营生?他们为了生意,各自向当地衙门上缴例钱,只求少些滋扰。官府有时候连俸禄都发不起,碰到别人来送银子怎会不收,慢慢那些繁华地段就没有宵禁这一说了。只剩下平民百姓住处少不得巡视,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最需要官府保护,没了宵禁反倒不好,于是也就接纳了官府区别对待,只是这上不得明面的,没人会说出来罢了。
眼下徐雅只顾往灯黑人少处走,自然无意中闯入百姓居处。巡夜捕快原本早就瞧见了这对孤男寡女,想着谁还没年轻过,就躲在暗处等香艳,但这两个动静也忒大了,不得不出面喝止,便赶上来围住他们,道:“依大明律,你们犯了宵禁,跟我回衙门一趟。”安福不懂什么是宵禁,只知道违反了律法,心想在路上好好地碍着你们什么,还冲出来阻拦自己好事,便挡在徐雅身前,根本不把几个捕快放到眼里,作势上前一步就要厮打。几个捕快见他精壮,心里已有三分怯了,不由得后退几步,架起梢棒,喝道:“天子脚下岂容尔等放肆。”徐雅终究还是冷静些,拉着安福衣领拽到自己身后,双手合十对捕快们告饶道:“几位大哥行行好,我们是初次进京不懂规矩,我这为朋友脑袋不太灵光,你们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次。”捕头坐在马上,看着小妮子倒懂事,不像那个汉子凶巴巴的,很想放她过了,但又觉得失了面子,非要教训安福一顿。
正在此时,远处一人牵着马,打着饱嗝,身旁跟个俊俏姑娘,径直在道路中央,信步踱了过来。安福定睛瞅了半天,那男的身影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不免心中不快,指着那对男女喊叫道:“他们也在晚上走路,你们怎么不管,难道牵匹马就可以了?”做公的都有私账,也换做护官符,上面记载了当地不可招惹的人家,他们看得真切,来的两个男的是九千岁帐下红人,小七,女的是附近深得民心的大夫,张芸,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他们两个问罪?但眼下既然说了犯禁之语,就这么放小七过去,传到别人耳朵,又不好解释,正在苦思对策。张芸听到前面,知道他们两个遇到麻烦,本着救死扶伤的心肠,撇下小七率先走过来替他们两个求情,道:“这两个人都是我的病人,害了脑热,做事不免糊涂,还请几位大哥高抬贵手。”这些捕快刚好卖个面子就坡下驴,嬉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倘若遇到生病这种急事,我们做捕快的当然要放行。”安福一根筋非要掰扯明白,拉住他们两个分辩。
可急坏了徐雅,她不想再被关到黑牢里,情急之中一个暴栗敲到安福脑袋,总算是起了效果,安福疼得蹲下身子,轻揉起包之处。捕快们得了空,趁机自去不提。小七送了捕快一程,多说几句客套话还没过来。张芸已拉住徐雅白嫩的双手,细细端详起她的容貌来,只见她双眸清澈,肤若白雪,身段纤柔,乌黑的直发垂在腰间,加上皎洁的月光照映,活像一幅画卷走出来的仙女,比起自己来还要更胜一筹,忍不住赞赏道:“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徐雅含羞点头,轻启朱唇,也想回夸张芸几句,但猛然间瞧见那牵了马之人正是小七,从暗处走来,吓得倒吸凉气,向后退了几步,直直撞到安福方止。张芸回过头去,对小七笑道:“你放慢点,吓到人家姑娘了。”
小七面色铁青,紧盯着安福徐雅,恨不得生吞了他们,只是碍于张芸不好发作,只能硬憋着气,立在张芸身边一言不发。他盯安福倒没什么,谁想他作死偏偏也盯徐雅,这可惹恼了身边的醋坛子,张芸拧住小七耳朵转了一圈,腮帮子气鼓鼓的,道:“没我看着,你出去一趟还学坏了。盯别人姑娘做什么,平日学的礼数呢,见着漂亮姑娘全忘在脑后了?”小七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又不敢还嘴,于是收了目光低下头去,静静等她气消。安福唯一想报复的只有黑鹰,对小七没什么太深怨恨,见着他受苦,还是忍不住在一旁幸灾乐祸捂嘴偷笑。徐雅回过神来,怕面前的姑娘误会,耽误一段好姻缘,便上前劝道:“姐姐消消气,我们在江南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在这又见到了,世间还有这么巧的事呢。”当然巧了,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安福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道:“我们在西湖见过的,说过几句话后,他便上了姑娘的船,我们从那之后就分开了。”这些都是看沈文和苏紫拌嘴学来的,此刻刚好用上,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只见张芸拧小七耳朵的手无力地从空中垂下,双目不住地滴泪,也不用腰间手帕擦拭,只捂着嘴不想哭出声音,头也不回地往小巷深处跑。
这可害苦了小七,说不明白恐怕以后连家都没有了。他浑身发烫,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他,三步冲到安福身前,揪住他衣领,顺势要打。安福双目眯成一条线,阴险的笑出声,不躲不闪,贱兮兮地笑道:“你要是敢打我,这辈子都别想她原谅你了。”小七拳头停在他鼻尖一寸之处,带过去的拳风吹的安福睁不开眼,怒道:“你赶紧给我解释明白,不然我把你们都关到牢里。”安福不紧不慢,伸出两个指头,又昂头挑衅道:“你答应我两件事,我便帮你圆过去,不然你把我们关牢里的,反正有人能放我们出去。”小七咬的牙咯咯作响,他知道有卫广在,自己并不能把他们怎样,此时受制于人,劣势尽显,便问道:“你且说说是哪两个事?”安福道:“第一件,告诉我黑鹰的行踪。第二件事,我们今晚没处住了,委屈一下在你家安歇吧。”第一件事倒还好商量,反正凭他的功夫连黑鹰毛都碰不到。但第二件事万万不行,莫说他伤了东厂很多兄弟,就算是刚刚认识,又怎么能将皇上的人引到身边,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小七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们走吧。”安福转身作势要走,徐雅拦在他身边,面带愁容,看样子很心疼那位姑娘,她劝安福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看那位姐姐很喜欢小七,若你今晚说的让他们两个生了隔阂,可真是天大的罪过了。”安福经不住劝,心想:“我到你家去,你总不能再把我赶出来,至于黑鹰,我以后再找他。”打定心思,便转过身来,喊道:“带路。”
小七住的地方可真够气派的,门口放了两个大石狮子镇宅,看样子有五百来斤重。徐雅惊得下巴都合不拢,摸着狮子嘴里的石球,小声嘀咕道:“光这两个都要五十两银子,凭你的俸禄怎么买得起,分明是个大贪官。”小七武艺高超,无意中听到了徐雅埋怨,回身解释道:“你小姑娘家休要胡说,我们家开药房的,京城到处都是分号,一月光纯利润就要数百两,更不要说其他的进项,修个狮子算什么。”安福稍稍放心,这么大个宅院还能容不下两个人吗,手上闲不住,直接握门上铜环敲那红漆刷过的大门。不料,那敲门声似佛堂洪钟,震得人耳膜生疼,安福险些聋了。小七没好气地埋怨道:“你乱动什么,用那么大劲,撞坏了怎么办。”原来这大门虽是普通木料制成,但与铜环相接处,镶嵌了一块铜板,也刷了层红漆,是东厂能人设计,轻轻撞到,就能发出巨大声响。
只听吱呀一声,门向外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探出头来,见小七带着两个客人,先行施过礼数,又埋怨起小七道:“你怎么惹得少奶奶,她眼睛都哭肿了,家里人想帮她上药,都被推出屋子,你赶快去哄哄。”小七也不答话,快步进屋,朝着张芸房间跑去,剩安福和徐雅还在门口。那管家恭敬请他们两个进来,刚到院中,就听见一阵惨兮兮的哀嚎,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安福知道闯祸,边揉鼻子边道:“开个玩笑,不至于这样吧。”徐雅又敲了他一下,让他赶紧去劝,安福顺着声音跑到哭声传来的窗下,听见里面姑娘嚎道:“你去江南找她吧,还回来干什么。”又传来小七悲催的声音:“我们是去江南见苏紫了,但只有黑鹰去了画舫,我一直都在尹大哥屋子里待着,不信你可以写信问他。”安福立在墙下,轻吐舌头道:“是我记错了,小七并没有上去,是黑鹰去的,姑娘切莫气坏了身子。”小七拿出从江南带回的小玩意又劝一阵,张芸哭声才渐渐平息。
他们闹的时候,徐雅坐在院中长凳上细细打量着庭院。只见院内灯火通明,亭台楼阁各有讲究,高低错落间颇有江南水乡之感,假山嶙峋,活水顺着石缝流淌到一处,形成个不大不小的池塘,里面养着几条颜色不一金鱼,真是颇有情调。徐雅闲不住,便找管家聊天,问道:“看小七年岁也不大嘛,什么时候成的家?”那管家站在树下,焦急等待他们复合,听到徐雅相问,笑着答道:“还没过门呢,只不过两人都有意,碍于以前的身份没有说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我们下人都等着喝喜酒哩。”徐雅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两个刚才看似亲密,中间却多少隔了些许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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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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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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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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