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蔡邕再三要求的,也是符合河东战事的需求,河东卫氏嫡系被白波军扫除一空只留下卫仲道,卫仲道足以代表河东卫氏来号召河东豪强参战。
对张举、白波军来说,一个死了的卫仲道才是好的卫仲道;然而张举也有张举的顾虑,他并非冷酷无情不给亲属留一点活路的人。
有实际负责战事的魏越做担保,送还卫仲道、蔡琰也不是什么不能谈的交易。
绛邑西约十里处的管道旁联营二十里,周围肥沃水田都已在战乱中荒废,半年时间内杂草滋生,已被圈起用作军用牲畜牧养之地。
杨奉率十余骑护卫一辆鹿车而来,卫仲道倒也坚强乘马跟随而来,只是整个人羸弱不堪十分疲惫,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能跌下马去。待走近了,杨奉打马上前,拱手道:“魏侯,末将幸不辱命。”
说着看一眼魏越身侧的桓典,补充道:“叛军也知蔡大家女公子身份清贵,故敬重之余不曾亏待什么。”
桓典闻言轻呼一口气,蔡邕作为派系首领,其家族至亲身上没有污点最好不过。正要开口道谢又觉得自己不适合抢在魏越前面说话,再怎么事情是魏越促成的,魏越与蔡琰的关系也比他亲密。
可魏越只是看着薄薄白纱罩着的鹿车中蔡琰,蔡琰端坐平视仿佛没有察觉面前的百余骑。
魏越收回目光,他很想问一下为什么她与卫仲道的婚姻要提前举行,似乎在躲避他一样,要知道在蔡邕、蔡琰做出这个提前婚礼的时候,他正困守王庭苦苦与张举鏖战。【妙】 【书】 【斋】 【妙书斋】
他眉目冷峻无情,气度肃杀又缓缓扭头看向披着崭新皮裘大氅的卫仲道,抱拳:“某五原魏扬祖,来迟一步还望见谅。”
“武都侯援手之恩,卫通不敢有忘。”
卫仲道赶紧拱手回礼,说着扭头看一眼鹿车白纱笼罩下的蔡琰,压下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叛军凶残,昭姬淑娴温良之人,屡屡目睹凄惨之事,心神动摇至今不愿多言。”
魏越、蔡琰之间也不是没有流言蜚语,只是生死危难之后见面双方都如此冷淡,让卫仲道释疑之余也有些想不通,便更加相信另一个传言。那就是魏越向蔡邕求婚失败,蔡邕、魏越这对师徒之间存有难以调和的矛盾。
卫仲道的解释有与没有并无什么区别,魏越本就没兴致搭腔,只是点点头对身侧桓典道:“桓中郎,我冒通贼之罪才成就此事,如此可以向卫贵人交差了吧?”
河东卫氏嫡系现存的除了卫仲道外,就剩下一个宫里的姐姐了。
桓典颔首:“某回雒都后,自会为武都侯证明清白。”
说罢桓典打马向前就近慰问卫仲道,魏越则看杨奉:“就献城免死一事,李乐如何说?”
李乐是杨奉的朋友,杨奉脸上笑容不见,低声道:“末将劝降无果,不过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叛将张举率其精锐四万攻向河内,预计两三日后河内军情便可送来验证。另,安邑白波军渠帅胡才不日将率两万余北上策应绛邑。”
“都是李乐亲口所言?”
见杨奉点头,魏越又问:“既然李乐有心转述军情,又何不脱离贼巢复为汉将?”
杨奉垂首不语,片刻后开口:“末将也存有此问,据其言,乃是受郭泰知遇之恩。而如今陈述贼兵军情,是魏侯兵锋犀利,不愿河东百姓多遭屠戮而已。”
魏越闻言皱眉不已,要么李乐在说谎,要么李乐如今心存死志之余,其思维已经混乱、分裂。
不管如何,眼前最好的局面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张举并没有带多少白波军军队去河内,而是遴选白波军精锐以及本部凑出四万人进攻河内。而留在河东白波军十余万,去掉两万余核心战斗力外,余下的依旧在十万出头。
若按着李乐所说,两三天的时间里河内方面就能传来战报……这意味李乐的预计中,现在的张举部已经进入了河内,即将与朱儁河内兵发生碰撞。
这跟魏越预期判断中有很大的不同,本以为张举会尽可能的多带兵力漫山遍野的扑杀过去。
实际军情与预判出现极大的差错,这不能怪谁,只能说白波军……张举指挥下的白波军太狠,将整个河东郡的亭里制度彻底摧毁,真正的百里无人烟,汉军想要获得确切一点的军情十分困难。
白波军的大渠帅是郭泰,让位、推举张举为新的大渠帅后,郭泰、韩暹、胡才就是白波军的三位渠帅。目前郭泰率精锐追随张举进攻河内,胡才部集结在郡城安邑一带,韩暹部还在蒲坂、汾阴一带,这二部若同时向临汾开进,则会造成夹击势态。
自己将不得不分兵据守,会进一步加大他的兵力劣势。
脑海中分析着战局,魏越可不认为黄河南岸华阴、湖县防线的汉军敢渡河追击后撤的白波军。等黄河南岸的汉军渡河增援,还不如盼望驻扎上郡的主力部队抵达河东参战。
分兵两路是冒险,分兵三路也是冒险,不论两路还是三路,都是为自己这一路主力部队做服务。
只是稍稍沉吟,魏越便决定赌一把施行分兵策略……再倒霉,自己带着主力骑兵部队,怎么也能突围而出杀条血路,真如孙坚那样战死,那也只能认栽没什么好抱怨的。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准备带着卫仲道一起南下迎击胡才部,卫仲道在河东拥有广泛的人脉,这些都是可靠、有效的情报来源途径。
回营后,待卫仲道、蔡琰沐浴、用药后,举行一场小小的宴会。
宴会中就四张小桌,魏越、卫仲道在上席,两人下席分别坐着桓典、蔡琰。
酒菜略略吃了些,魏越握着匕首削切一条牛腿,语气淡漠:“据最新军情,安邑贼军胡才部将北上接应绛邑。我军若受阻于绛邑城下,待蒲坂贼军韩暹部集结回击临汾时,我军便不得不分兵据守。我军本就兵力寡薄,若再行分兵据守之事,实乃下下策。”
没有胃口的蔡琰于席间也不言语,闻言只是扭头看了一眼魏越而已,又看向卫仲道。
卫仲道则疑惑看桓典,桓典点头:“武都侯所部多骑军而少步军,本就不利于守。魏侯因故屡次上奏请调太原军参战,皆为朝廷所不许。”
魏越见此露笑:“今,留给某家的选择不多。待河内战报确认叛将张举部主力入河内地界后,那某家唯有主动出击,先破胡才部,再破韩暹部,如此逐个击破才是上策。”
卫仲道垂头沉吟片刻后,看着魏越目光炯炯毫不退避,开口:“武都侯善战之名乡野传颂,自不需与卫通详说细解。武都侯既已定下计略,所需卫通之处大可明言,通绝无推诿之理。”
“好,既如此便委屈先生在本侯麾下做几日参赞。”
魏越说着放下牛蹄,掏出月白丝绢垂首认真、详细的擦拭匕首油迹,这个动作让卫仲道皱眉不已,不由去看下席的妻子蔡琰,淀粉敷面的蔡琰也是紧皱眉头神情不快。
匕首在手中打了一个旋,魏越装入鞘中对外轻呼一声:“子明?”
“在!”
成廉入帐,环视一眼帐中四人,对魏越抱拳:“主公?”
“取我七星宝刀来。”
成廉应诺健步离去,不多时将柄、鞘合起来一共两尺四寸长,通体黄金装饰七色宝石的七星宝刀捧来。
卫仲道惊疑不已,魏越则将七星宝刀拿起放到蔡琰面前桌案上,蔡琰还是一副冷淡神情,魏越忍着复杂心绪道:“若张举主力已入河内,破胡才、韩暹之流于师兄而言不过反掌之间。若张举伏兵在侧意在陷杀师兄以解其心头之恨,那此战我出兵之日,便是你我生死永别之时。还望,昭姬好生保重。”
蔡琰唇角颤了颤,伸手又缩回,还是伸出双手接住七星宝刀,也不抬头看魏越,只是微微颔首。
自己与张举有旧交,李乐也能算是自己旧部,都是汉军体系出去的,看在自己面子上自然不会为难蔡琰。
可地地道道的白波军可就不会这么有规矩了,好好的河东五十万在籍人口,偏偏如今白波军有十余万……可想而知现在的河东是个什么情况,基本上不分良民贵贱,要么被白波军杀了,要么被裹胁从贼了。
魏越回头看卫仲道,他不想问什么,仔细抠算下来是他和蔡琰对不起人家卫仲道,只是对着卫仲道轻轻颔首,道:“见谅,白波军中鲜有良善,魏某不得不做最坏打算。”
卫仲道也只是叹息一声,他能活下来也是仰仗蔡琰这边的关系。
为了把他们夫妻俩从叛军手里交换会去,鬼知道魏越答应了叛军什么条件,魏越不给他们好脸色也是正常。
既然决定出兵主动迎击,那出兵前主动权在手,魏越准备跟孟陀、黄忠分别好好的谈一谈。
宦官跟外戚同归于尽,其中偶然因素太多,谁能保证自己参与下何进与张让会一起完蛋?这两个核心人物若有一个活下来,那就轮不到董卓来搞事情了。甚至离奇一点,魏越怀疑张让、何进会和平共处,毕竟何进的小妹嫁给了张让的嗣子,彼此姻亲关系十分亲近。
只是士族给与的外部压力太大,导致何进与张让之间难以保持默契、信赖。
魏越离去后,卫仲道还未开口,蔡琰却是先问桓典:“桓公,白波贼起事时,昭姬听闻诸位师兄有意来河东助战,不知此事真假?”
蔡邕的亲传弟子可不止顾雍、魏越两个,这两个可以说是与蔡邕父女一同起居的关门弟子,另外还有一些蔡邕手把手教导的弟子。现在魏越取得了如此大的成绩,蔡邕也自成一系,他们没道理不来。
桓典闻言露笑:“崔璀、阮瑀、路粹三人正在河内钱塘侯处效力,若河内方面有军马来援河东,此三子自会跟来。”
崔璀,安平崔氏子弟,崔州平的从弟;阮瑀,陈留尉氏人,一个新晋崛起的寒门;另一个路粹也跟阮瑀差不多的出身,都是陈留新近崛起的寒门子弟,能算是寒门到豪强蜕变的一代人。
蔡琰闻言也是笑了笑,魏越从小就不待见这些擅长辞藻的大龄师兄,这三位不辞幸苦冒险前来,若吃了魏越闭门羹,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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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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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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