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餐盘到底发明于什么时期,反正这年头儿已经有了,比如他的餐盘就是在吴县购买的,通体以梧桐木雕成,涂红漆数层,装饰黑纹勾勒出翼人展翅飞天的大致轮廓。
这时候鲍鸿来了,进入庭院时轻咳两声,顺着廊檐下木板来到魏越身旁并摆着手示意魏越节礼,看一眼餐盘,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听游队率讲述,似乎扬祖在钟角之音上稍差火候?”
魏越正擦着餐盘,颔首之间爽快承认:“是,小吏虽有家传,但少小离家甚久,并不擅长钟角之音。”
鲍鸿也坐到走廊地板上,双手揉着自己小腿肚子舒筋活血,缓缓解释:“钟角之音为军中重音,队率以上者无有不熟悉的,因此扬祖大可安心。”
他说着扭头看魏越:“而游队率为人含蓄,是君子做派,一些话他心有感想,却不好当面讲述。但扬祖是北军世家子,鲍某也是,军中的事情鲍某不言,该扬祖知道的扬祖自会知道。”
魏越放下餐盘,看样子鲍鸿是专程跑过来要说什么,郑重抱拳:“还请指教。”
“指教什么?”鲍鸿摆着手,眼珠上抬看一眼天际火烧云爽朗笑道:“扬祖还记得正午时,本官说的滥竽充数一事?”
魏越笑着点头并不出声,鲍鸿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三曲乐师,左右两曲乐师皆是此辈!中曲乐师杜猛与扬祖年岁无差,乃是雅乐郎杜燮之子。若无杜猛,军中乐律难存啊。”
感叹着,鲍鸿挑眉道:“都说鸿都门学是晋身捷径,趋利之辈积聚成群,为世人不齿。似乎不去鸿都门学者,俨然君子模样……谬矣,有的人自知技巧浅薄,又难舍百石俸禄,贪图清闲胸无大志,这才逗留至今。就如左曲乐师京兆人张袭,此人每日点卯早唱时在,早唱之后就无人知其去向,不是厮混于酒肆之中,就是醉眠于歌楼之下。五校之中,无有不知此公恶名者!”
“右曲乐师左冯翊人高宠,此公虽无恶习却器量狭隘,只管右曲乐事,不管其他。而中曲乐师杜猛虽有才干,可终究年幼,经验浅薄难堪重任。正因如此,本官才邀好友游殷入营助力。谁想游殷入营,张袭、高宠碌碌之辈处处刁难,殊为可笑。呵~!”
不论鲍鸿所言真假,魏越听到这里不由也跟着呵呵做笑,笑道:“惠子相梁。”
惠子与庄子是至交好友,惠子当魏国丞相时听说庄子来魏国,听谣言以为庄子要抢走自己的相位,就派人搜捕庄子,被庄子拿猫头鹰担心凤凰抢老鼠的故事讽刺。
“否也,此二人若有惠子百分之一的才干、德行,本官又何必如此为难?”鲍鸿说着摆手,展臂示意魏越起身:“先生今日还是佐吏,晚餐时可与鲍某同席,如此一来可以将先生介绍给各处,第二呵呵……”
余下的鲍鸿没细说,魏越也理解他的意思,相视一笑:“小吏悉听尊便。”
军中伙食是根据官秩、职位高下进行分配的,有着严格的等级差别。
用餐后,鲍鸿为魏越介绍,那位雅乐郎杜燮的儿子杜猛并不在军中,每日早唱时杜猛会入营,早唱结束后杜猛还要入宫跟随他父亲学习。
这下魏越不得不为鲍鸿感到悲哀,其他的乐师都跑到鸿都门学等着做天子门生,剩下的三名乐师都有各自的原因,为的还是官秩百石的职位。估计这位杜猛,也是在军里挂个名号方便领取俸禄;只是碍于其父杜燮名声太大,鲍鸿不好说什么。
余下的两名乐师里,张袭就没来用餐,人的影子都没见到;高宠倒是个面目清严,留着山羊须的儒雅中年,看眉目方正的样子,跟鲍鸿描述的形象出入极大。
很快魏越的猜想被打破,鲍鸿介绍他之后,唯一在场的正牌乐师高宠也只是出于礼貌的颔首微笑,连基本的交谈意向都无。这种处世冷漠的人倒也稀奇,难免让魏越嘀咕,真是白瞎了这一副亲和气质。
至于其他系统的军吏,鲍鸿就没做介绍,彼此又没有隶属、同僚的关系,在军中就不要有什么牵连,这对谁都好。军吏如此,军官更是如此。
清洗餐盘后,负责统率新兵的屯长韩舒送魏越返回庭院,据韩舒介绍原来这所庭院是给正吏乐师使用的,只是因为乐师团队转投鸿都门下搞乐律创作之后就空了下来,而杜猛、张袭又是夜不归营,高宠家室又在营垒侧近,所以空荡荡的只有魏越一个人居住。
对此魏越只能感叹皇帝的魅力很大,因为一个鸿都门学,几乎将隶属于北军五校的乐师团队尽数拉走。
屋中,入夜后寒风席卷,韩舒自提着一笼木炭,在火盆旁引燃。捣着火,这个留着八字胡,面如炭烫坑坑洼洼的壮年汉子扫视屋中,见书架上摆着的竟然全是书籍,虽没有摆满书架,可这是纸质书籍,不是竹简,不由开口赞叹:“魏先生当真博学!”
魏越正准备笔墨以便记录一些纲要,抬头一笑:“这哪算博学?古有学富五车,与我同学的吴地顾雍此番入京,足足装了半船书册、纸墨。他嫌自己的书不够,准备在京求访各家以便于相互誊抄。”
学富五车,五车竹简承载的信息量还不如魏越一箱书籍。造纸技术的革新,极大的方便了文化传播。
而今,青州东莱人佐伯这位擅长书法的年青士子混迹于鸿都门学之中,并在三年前改进造纸工艺,造就的‘左伯纸’质美坚韧,不似蔡伦纸惧潮怕湿缺乏韧性。左伯纸的出现,短短时间内取代蔡伦纸,并彻底击溃竹简这类繁冗、过时、陈本极高的藏书方式。
魏越说着来到火盆旁,铺好纸页提笔,问:“韩屯长不妨说说本屯军士情况,如籍贯、出身或为人等等。如此也便于小吏因材施教,节省时间。”
近两年流行起来的左伯纸很贵,韩舒猜测那位顾雍带了半船的左伯纸,心中讶然又不敢相信,索性略过这个话题,坐正身子回应魏越前却问:“听鲍司马身边军吏闲聊,魏先生是三河子弟?”
“北军之中上下军吏不是三辅,即是三河。”魏越见他有心聊别的,先放下笔笑着:“某河东魏氏,韩屯长如此问,那韩屯长又是何出身?”
韩舒不由露笑,双目微微绽光,神情期盼:“某乃河南韩氏,姬姓韩氏,以弓弩之技传家。”
魏越却是摇头:“某鬼(音槐)姓魏氏,世入北军,以兵家、医家技艺传家。”
韩舒的失望毫不掩饰的表露在脸上,见此魏越也明白为什么韩舒会那么体贴的带了一笼木炭来。众所周知,三家分晋的魏国、韩国都是姬姓,故而绝大多数的魏氏与韩氏有同祖情谊。妙书斋
很遗憾的是魏地最早由共工氏占据,最早的魏氏是共工氏分支,与共工氏、蚩尤氏一样使用的图腾是双头单身双尾肥遗龙。鬼字,就是肥遗龙的象形字。说的直白了,魏越是炎帝一脉的,韩舒是黄帝一脉的。
韩舒感叹一声稀奇后,开始讲述:“游先生教授用心,历时二月余,屯中军士已学会王风十首、秦风十首、邶风十九首、郑风二十一首;眼下当学卫风十首。”
诗经有风雅颂三篇,风是各地民歌的集合子篇,歌词重复易学,又多反应时政、感情、风俗,贴近军士的生活氛围,主要教完‘风’就算完事。如果有参与祭祀、出征等表演活动,军士还要学习反应贵族生活的‘雅’,以及重大祭祀中,歌唱的‘颂’。
随后韩舒又开始讲述新兵屯里的军官,他手下两名队率一个名额被游殷占走,另一个队率周兼与他一样都是北军三河出身,升迁羽林骑士后又下放北军。除了这三人,其他军士、伍长、什长都是从京畿营兵中选拔而来的锐士。
自光武皇帝废除内地郡国动员体系后,大汉就维持着边军、中央北军、地方营兵这三种常备。边军自成一系,依旧保持着传承自先秦的动员机制;北军五校也不必细说,而营兵就是设立在险要处的常备兵,多是几百人一部,主要选拔途径就是招募良家子、地方豪强、勇健。
魏越细细听着,遇到疑惑处便发问,比如:“游殷所充任的队率……未免儿戏。不知教完《诗经》后,这队率一职有何说法?”
屯长是百人将,具有最低的指挥权,仅次于屯长的队率一职,岂能因鲍鸿个人的感情就授予游殷这么一个初入营伍的人?
他的疑问只是让韩舒顿了顿,笑着解释道:“屯中军士学会《诗经国风》后,将解散编入另外五屯,转而由曲乐师教授大雅、小雅、三颂。明年七月上旬,又会有一屯新军入营,游先生继续担当队率也未尝不可。不过遇到战事,关系军士性命生死,军士自不会乐意听命于游先生,届时校尉部自会任命新的队率。”
“那新军教授完毕后,韩屯长何去何从?”
“韩某是留在射声部,还是升迁羽林郎,皆是说不准的事情。”
魏越见韩舒说这句话时一副拿不准、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中计算,羽林郎是秩比三百石,高出秩比二百石的屯长两级,荣誉也高于屯长,可升迁机会远不如有实际带兵经验的屯长。
至于打仗的风险……北军精锐,即便吃败仗也败到哪里去,尤其是军官往往是很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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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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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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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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