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晴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会有人这般无情呢?不认自己儿子也就算了,还要杀人灭口?
本能的反应,抬手一拳就将铁锹挡了去。
沈蓦然想着自己这次是活不成了,他虚弱的闭上眼睛,也罢,自己这悲惨一生也该结束了。
铁锹抡起来带着强劲的风,却在头顶处突然停了下来,一睁眼,便见是杨雪晴用手挡住了那铁锹。
“雪晴!”他一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爹,这事与她无关,她不是妖孽,若是死,我死就是了,求你放过她吧!”
“还说不是妖孽,谁家儿媳妇敢这么顶撞公婆的?今儿我就拍死你们这对儿妖孽,替天行道了!”沈新路喘着粗气,刚才那一铁锹拍下去,他心里也是害怕的。
害怕归害怕,但杨雪晴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拦下他的铁锹,实在是让他面子过不去,这是要反天了吗?
杨雪晴一把将沈蓦然扶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要求情,死而复生又不是你我的错,这天底下怎么会有爹娘这么狠心,要亲手拍死自己儿子的?”
沈蓦然咬着牙,身体虚弱的他已经快站不稳了,让一个女人替自己挡铁锹,他更加觉得自己无用,该死。
“你的手……流血了。”Μ.miaoshuzhai.net
“小伤!”杨雪晴连瞅都没瞅一眼。
“你何苦呢?”看着杨雪晴受伤,沈蓦然心里一阵酸楚。
杨雪晴这个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弱小女子,都能为他伤了自己,而沈家他的亲爹亲娘,却是狠心的要拍死自己!
王秋花骂骂咧咧一大串,越看杨雪晴就越不顺眼,刚才要不是她挡了一下,沈蓦然那孽种肯定得死!
“不准起来!”王秋花大叫着,“那是我儿子,他跪自己爹娘那是天经地义!沈家的事何时轮到你个小蹄子来掺和了?就知道是你教唆我儿子顶嘴的,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
王秋花哇哇大叫着就跟杨雪晴扭打在了一起。
杨雪晴连连后退,她若出手必见血,但她不想伤及百姓,她这部队中练来的一身本事,不该用在老百姓身上。
王秋花却是没看出杨雪晴一直在让着她,反而觉得是杨雪晴怕了她,嘴上不停骂,手脚也并用又掐又踹,打的好不热闹。
“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你给我让开,我带他走,从此他生老病死再与你沈家无关!”她不想跟这些人纠缠,无奈这些人却是缠着她不放。
“说的好听,既然无关那今天你们回来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惦记着我这点家产?我劝你们死了那条心,沈家不会给你们一文钱!”骗三岁小孩呢?她王秋花才不会信!
杨雪晴嗤笑一声,“我拿钱砸死你!”
“哎呦呦,大家伙儿都听听,这小蹄子说的都是什么话?这天底下哪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王秋花又开始耍泼,今儿她是打定了注意,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两口子进门!
杨雪晴动作灵巧,一闪一避,王秋花并未真的伤到她,反倒被气的哇哇大叫。
而另一边,沈新路一铁锹没打到沈蓦然,扬起铁锹再次打了过去。
眼看铁锹就要落下,沈蓦然却是躲都不躲,杨雪晴又正被王秋花牵绊着,众人均吓蒙了,这下完了,沈蓦然得再死一次了!
“住手!”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怒喝,三男一女进了院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雪晴的爹娘兄弟,以及叔父。
沈家闹鬼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后又有人上门告知,杨雪晴死而复生了,杨家人立即就跑了过来,这一看,竟然是真的。
杨家人上前夺铁锹的夺铁锹,拦架的拦架,险险的将沈蓦然从铁锹下救了出来。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孩子们活过来了这是好事,你作甚非要打他?”杨静远看似四十来岁,讲话底气十足。
两次被拦下,沈新路气坏了,他今天若不打死沈蓦然,那明儿谁给他出银子治病去?虽然是冥婚,但那也是成了亲的人了,这多了个病秧子要养也就算了,还平白多了个毛丫头,当他沈家是土财主吗?
“亲家休要胡说,他们是被妖孽附身了,这大晚上的是借尸还魂讨债来的!”沈新路说着扬起铁锹就要打。
众人连忙又上前拦,而那刚进来的女人,正是杨雪晴的娘,名为秦玉芝。
秦玉芝打从一进院子就向杨雪晴跑了过去,一面和王秋花吵着,一面护着杨雪晴。
一时间这院子里打的热火朝天。
沈蓦然淡然的看着,回想自己的这一生,或许活着着实是没什么意思了,可是当目光落在杨雪晴身上时,他又无来由的不舍了。
活!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沈蓦然休克倒地前唯一的念头。
“别打了!人又晕过去了,再拖下去就真的没命了!”杨雪晴一直在关注着,她不屑与他们废话,在她眼中,只有生命才可贵,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沈新路和王秋花终于停手了,两人身上脸上多少都挂了些伤,但心里却是暗暗得意,就是要故意拖延时间,看这沈蓦然又能熬多久?
哈哈,看这样是活不成了,你敢再活过来,老子就敢再拍死你!
“亲家,还是先把孩子搬屋里去,找个大夫给好好治治吧!”杨静远哀叹道。
沈新路冷哼一声,将脸转向了一旁,治?治个鬼!
“你!”杨静远气的不得了,沈蓦然那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让沈家给养成了这样!
造孽!造孽啊!
关键是他女儿嫁了沈家,要是之前知道杨雪晴会死而复生,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秦玉芝在一边抱着杨雪晴吧嗒吧嗒的掉泪,她这个女儿命苦,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就是嫁人的那天,可她的女儿却是丧嫁,连个婚礼仪式都没有,如今又被公婆嫌弃,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雪晴,我们走,这沈家我们来不起,你们的婚事,也作罢吧!”秦玉芝说道。
冥婚也是婚,那也是嫁过人了,婚事作罢,恐怕杨雪晴这辈子也就只能在家当老姑娘了。
“作罢就作罢,我沈家也不是你们能攀得上的!”王秋花随口就接了一句。
这场冥婚,杨雪晴压根就没放心上,于是开口道:“把他也带走吧,好歹是条命。”
“带走带走,赶紧带走!从此我就当没这个儿子!”沈新路巴不得他们赶紧将人带走的。
好一个绝情的爹娘!
杨雪晴上前要去搬沈蓦然,被秦玉芝拦住,“这事哪用你一个姑娘家动手?有你爹和你四叔呢!”
“谢谢。”
杨雪晴有些冷的态度让秦玉芝一怔,心里不禁又哀愁起来,是她对不住这闺女,是她没有能力保护她,那天看着她撞死,她的心都碎了。
知道是杨雪晴心里怨恨她,秦玉芝含泪回了一句:“跟娘也这么生分了?”
杨雪晴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杨静远和杨家老四杨鹏程将沈蓦然抬起,正欲离开,就听王秋花站在门口喊着:“大家伙儿可都看到了,不是我沈家不管自己儿子,是他们杨家硬要将人给抬走的!这从此以后,不管他是生是死,可都跟我沈家没关系了!”
病秧子,将死之人,赶紧抬走了拉倒!
只是她沈家可不能落得个抛弃亲儿不仁不义的名声,反正是杨家主动来抬的人,王秋花正好就把这罪名推给了杨家。
杨静远脚步顿了顿,这都什么人呐?最终叹息一声将人给抬走了。
王秋花呵呵谄笑两声,对着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说道:“你们瞧瞧,这可是他们杨家来把人抢走的,以后我儿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的,还望大家给做个证,这可不怪我沈家的!”
街坊邻居嗤笑,纷纷散场。
沈家泼辣,附近十里八村都是有名的,这样的他们可不想招惹。
杨雪晴跟着秦玉芝一路回家,路上秦玉芝几次想问,但张了张口始终没问出来。
他们不问,杨雪晴也懒得主动会解说什么,这一路上总结各方面收集来的信息,杨雪晴才最终确认,她其实是穿越,现代的她已经死了,此刻的她不过是一缕悠魂,附身在了与她同名同姓的一个古代女子身上。
如果换做以前,杨雪晴自然不信那些穿越之说,只是事到如今,唯有‘穿越’这一说话才能解释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死而复生,除了脑门上撞的那个包之外,她身上压根就找不到一点枪伤痕迹。
长发古装,遇到的人全都是长发古装。
之前也问了沈蓦然好几遍,这个名为南屿的国家,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
一行人抬着沈蓦然,不多时便来到杨家门前,此时天已经黑了。
杨家的院落不如沈家,跟来时遇见的差不多,土坯子房,院子倒是不小,主屋是五间,另有东西两房各两间。
“到家了,雪晴,你跟着你爹他们先回屋,我去找你爷爷奶奶说一声。”秦玉芝说道。
平白带回家一个人来,这事总得先跟婆婆打个招呼。
杨雪晴点头,抬头却见一六十来岁的老妇人挡在了门口。
“不用跟我说了!”老妇人声音严厉,“让他进门?你们想都别想!”
这老妇人正是秦玉芝的婆婆,杨雪晴的奶奶,范氏。
“娘,这俩孩子好歹也是两条命,死而复生来之不易,娘就行行好,让她们先住下可好?”秦玉芝低声下气的说道。
这个家一切都是公婆说了算,回来的路上秦玉芝就已经心里打鼓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婆婆果然不同意让他们进门。
“娘……”
“你闭嘴!”
杨静远才刚开口就被范氏打断了。
“他是得了怪病死的,谁知道会不会传染?他们沈家都不敢收留,你们倒好,还把人给我抬家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把瘟神给我带家里来!”
“老三,你娘说的没错,咱们也是一大家子人呢,要是被传染了可怎么是好?快把人扔出去吧!”杨家老爷子杨连忠也开口说道。
沈蓦然之前病死,杨静远也是知道的,来的路上他也犹豫过,杨家尚未分家,爹娘兄妹侄儿侄女的十多口人,万一有哪个真的碰上了邪气,那可真麻烦了。
但一条人命,就这么扔了?杨静远做不到,他狠不下心来。
爹娘的话又不得不听,一时之间杨静远为难不已。
杨家二老态度很是坚决,死活不让人进门,任凭秦玉芝跪地相求,杨静远任劳任怨,那也都于事无补。
“奶奶,他得的不是瘟疫,不会传染,这病能治好的!”杨雪晴说道。
她倒是无所谓,以前训练孤岛求生时,她不止一次夜宿深山老林。
可沈蓦然不行,他病的严重,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你说能治就能治?你又不是大夫!再说了,这治病不用花银子的?”
不提银子还好,提起银子的事范氏就火大了。
之前她好不容易给杨雪晴说了一门亲事,镇上的崔家,那可是有头有脸有权有钱的大户人家,而且她都收了人家聘礼了的,这丫头可好,宁愿撞死也不肯嫁!
害得范氏到手的银子又不得不还回去,真是气死她了!
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她杨雪晴就是!那么好的亲事她不愿意,现在嫁了个病秧子,哼,活该她自己作难去!
“老三,你趁早把人给我扔了!要是不扔,你们一家四口就都给我搬出去吧!”杨连忠喝道。
搬出去?他们能搬哪里去?
平时他们一家四口挤在西屋一间房内,下地种田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挣点银钱也全都要上交爹娘,他房里半文钱都拿不出来,他能搬到哪里去?
“雪晴,你也别怪我们心狠,你已经嫁了沈家,一个墓坑里呆过,那你就是沈家的人,而且你有没有被传染谁也不知道呢,我们不能冒险让你来祸害杨家,你快走吧!”
“还有你,老四,你三哥糊涂你也跟着瞎胡闹?还不快滚回屋?”范氏最心疼老四,生怕老四在沈蓦然身边站久了过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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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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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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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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