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形势桓温当然已然洞察到了,只可惜现在为时已晚,战机尽丧。桓温虽然率军与燕军对峙,但终究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就在此时,长安汝南公府上,一个身穿锦绣,面容清秀之人被奉为上宾,坐在客室左席与苻腾并坐。
从这人穿戴上看,他虽然为官,但职位不高,然而苻腾似乎对这人十分尊敬,口乎先生。
只听苻腾说道:“先生此来,可是有消息传来?”
那人道:“在下这次进京,一来是奉命呈递奏章,二来是查探京中虚实,以备举事之用。”
苻腾闻言,心中一喜,问道:“八弟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那人道:“晋公英武,自出镇之后,未尝有丝毫懈怠,每日选练士卒,如今已兵强马壮,足以举事。”
苻腾道:“这可真是可好消息,那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
那人道:“自苻坚任用王猛,国家日安,晋公担心此时举事并非万全,故而派在下前来探知长安虚实,而殿下久居长安,自然对长安城防情况有所了解,在下特来请教。”
苻腾道:“这王猛倒还真是个治国能人,仅仅几年,不仅长安风气为之一变,就连周围各郡县也都是一副欣欣向荣之景,着实难得。”
那人听苻腾夸赞王猛,说道:“那依殿下之意,苻坚如此圣明,那咱们还起什么事?俯首为臣不好吗?”
苻腾笑道:“先生误会了,这王猛虽贤,但苻坚毕竟是用阴谋手段,夺了我们手中的权,如何能就此放过他,让他过上逍遥日子。适才我那么说,只是因为王猛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为我所用,感到可惜罢了。”
那人道:“原来如此,那这长安布防,殿下可能查得到?”
苻腾道:“在长安闲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结交了些朝中大臣,还有不少不得意的武将,到时稍加诱导,应该可以查到些消息。”
那人闻言大笑道:“那就劳烦殿下了。”
苻腾若有所思的回以微笑,他不禁开始想像除掉苻坚之后,是不是就应该由他这个长兄登上大位呢?
苻腾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不知先生此行准备何时回到蒲阪?”
那人回道:“殿下放心,在下必然等到查探到长安布防,才会离去。”
苻腾道:“那先生不如就在府上多住几日,我也好早晚向先生请教。”
那人道:“为防外人起疑,在下还是回驿馆去住的好,就不叨扰殿下了。”
苻腾道:“如此也好,那就委屈先生了。”
那人道:“若是几年前,在下是断不愿住在驿馆之中的,而现在驿馆里所需样样齐全,甚为方便,而且消息灵通,实在是个好地方,何谈委屈。”
苻腾闻言,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那人道:“殿下何故叹息?”
苻腾道:“先生可知长安街道旁的槐、柳,还有如此多的亭、驿,都是谁的手笔?”
不待那人回答,苻腾便自答道:“这一切都是王猛建议栽种修建的,当时不仅朝中百官,就连长安百姓都议论纷纷,不知王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现在看来,他的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现在要与他为敌,叫人如何能不叹息。”
那人道:“殿下惜才之心,实令在下感动万分,或许等大事告成之日,这王猛也会为我所用吧!”
苻腾道:“先生有所不知,王猛为人忠而多谋,到时肯定会尽力阻止我等,又如何能投靠我们呢!”
那人道:“依殿下之言,王猛岂不是对成就大事有莫大的威胁,为了杜绝隐患,看来得先设法除之了。”
苻腾道:“所以我说可惜啊。”
那人道:“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去安排,还请殿下莫要忘了正事。”
苻腾点点头,将那人送出府中,便开始思考起来应该去找谁来探知这长安城防呢?
苻腾在脑中搜寻着现在还在军中任职,又是苻生在位时受到重要,而现在郁郁不得志,能够知道长安及周围布防的人。
现在总管京畿城防的乃是当年投靠苻坚的张平义子张蚝,不仅和苻腾没什么交情,而且更不是苻生在位时的将军。
现在对苻坚的器重正是感恩戴德,苻腾当然不会傻到去找他商议此事。
而张蚝的副手杨安却不一样。杨安的遭遇和张蚝有些相似,都是投靠秦国,但区别在于杨安投靠的是苻生,而张蚝投靠的是苻坚。
对于张蚝,苻坚有知遇救助之恩,而对于杨安,苻生也有如同再造之德,现在杨安虽然在军中任职,但大权被张蚝独揽,杨安只是居个闲职。
以前苻腾在与朝臣宴集的时候,就见杨安时常闷闷不乐,一个人躲在一旁喝着闷酒,一副不得志的样子。
想到此处,苻腾心想不如去试探一番,若是杨安能投靠他,那么拿到这长安布防,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苻腾心中想定,见时辰还早,当即叫人准备车马,他要出门拜访杨安。
没多久,苻腾便来到杨安府上,见杨安府院规模甚小,处处显着破落荒败之象,苻腾感觉劝服杨安的把握有多了一成。
对于苻腾的拜访,杨安感到十分意外。虽然以前苻腾宴请他的时候,他都应邀而去,但只是为了不驳他的面子,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就连话也都没有多说过几句。
杨安笑迎道:“汝南公大驾光临,可真叫寒舍蓬荜生辉。”
苻腾闻言,心中更是一喜。这本是平常奉迎之语,在苻腾的耳中,却变成了杨安渴望家门‘蓬荜生辉’之意。
苻腾道:“将军要想蓬荜生辉,光大家门,又有何难?”
杨安故作不懂,问道:“殿下此意何解?”
苻腾道:“将军本出身贵胄,只因突遇叛乱,才委身于秦,先帝重而器之,封为前将军。而自天王之立,多加贬抑,故而至于如此。以将军高才,若想成就功业,又有何难?”
苻生被废之时,早已不准朝官用尊称,而且苻坚上苻生谥号为‘厉王’加以贬斥。但现在苻腾却明目张胆的用‘先帝’二字,杨安搞不懂为什么苻腾会犯这样的错误。
杨安只得道:“在下苟延残喘之人,但求报命而已,如何敢妄想成就什么功业!”
苻腾闻言,心想这到底是杨安的心里话,还是故意这么说,想要看看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苻腾看着杨安,心想这天底下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不愿意成就功业的将军,更何况这个将军以前还是一国之主的儿子,现在虽然国家被奸人夺去,但他又如何会不想趁机夺回来。
苻腾相信杨安这么说,只是客套谦虚之语,于是苻腾说道:“将军难道真的不想成就一番功业,好一雪旧耻?”
杨安听到一雪旧耻,眼中精光一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特别的事物,说道:“想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在下不过是个无用之人罢了。”
杨安话锋一转,苻腾觉得机会来了,现在杨安苦于不为所用,只要他给杨安一个机会,那么杨安便极有可能为他所用,帮他达成目的。
苻腾道:“将军要想得志,我倒有个办法,只是怕将军不愿做。”
杨安闻言,更是如同看到了曙光一般,问道:“若真能一雪前耻,在下没什么不敢做的,但请殿下明示,在下感激不尽。”
苻腾道:“只要将军助我得到长安城防图便可。”
杨安等苻腾说完,心中十分纳闷,怎么他的前程还与长安城防有关。杨安问道:“恕在下愚钝,不解殿下之意。”
苻腾到了这时,也不怕将心中想法告诉杨安,说道:“只要将军将长安城防交出,等到我大军攻入长安,除掉苻坚之时,将军必然被委以重任……”妙书斋
苻腾话还没有说完,杨安便打断道:“殿下请慎言,今日的话在下就当殿下从没说过,殿下今日前来也不过是看望同僚,叙叙闲情而已,既然闲情已然叙过,还请殿下回府。”
苻腾没想到杨安会是如此的反应,说道:“我的话,还请将军三思,与其碌碌无为,还不如放手一搏。”
杨安虽不再回答,但却将苻腾的话深深的记在了脑中,杨安再一次道:“殿下请。”
杨安已经是第二次下逐客令,苻腾当然识趣的转身离去。
回到府中,苻腾才猛然想起一个问题,若是杨安以他要谋反之事前去告密,那不也一样可以换得苻坚的信任吗!
而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不仅苻腾自己的性命难保,还要牵连无数。苻腾这才发现他是有多么的不谨慎,在还没有看透杨安心思的时候,便将这等大事说了出去。
几月间,苻腾几乎是度日如年,他已经完全受不了有把柄握在他人手中,寝食不安的这种感觉了。他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
这几月间,他又多次前往劝说杨安,但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到了近几日,杨安干脆躲着不见他,以示绝不会被他说服。
现在既然是招纳不成,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铲除,只要杨安离开人世,那么便没有人能够再威胁到苻腾了。
苻腾杀心已露,当即将府中的几个贴身亲信叫来,说道:“现在杨安掌握着一个重要的秘密,随时都可以致我于死地,这次叫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前去暗杀杨安,你们愿往吗?”
这些人都是苻腾的亲信,有人也随苻腾一路前去拜访过杨安,知道杨安所掌握的秘密是什么。他们的生命本已属于苻腾,现在苻腾有难,他们当然义不容辞,要帮苻腾排难。
于是众人道:“殿下吩咐,我等敢不从命。”
苻腾道:“那你们去吧,记住,要做得不留痕迹。”
众人道:“遵命。”
当日夜间,子时已过,长安城里已是一片寂静。但平日里除了更鼓声,便再也没有其它声响的夜里,今晚却响起了一阵紧促的脚步声。
这些人的移动脚步尽管已经尽量保持轻盈,但若是仔细听,还是能够听得出来他们似乎都在疾行,若是功力深厚,经过训练的人,甚至能听出这是有多少个人,毕竟长安的夜太静了。
这一晚,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但杨安却似乎总也无法入眠,虽然躺在床上,但却总忍不住要反复的翻身,搅得睡在身旁的爱妻也被闹醒。
杨安夫人被吵醒后,见杨安今日不同以往,甚是奇怪,问道:“夫君今日怎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杨安道:“惊扰了夫人美梦,实在不该,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是觉得烦躁不安,怎么也睡不着。”
夫人问道:“是军中出什么事了吗?”
杨安道:“军中倒是无事。今日还真是奇怪,无缘无故怎么会遇到这样……”
说到这里,杨安突然噤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连忙俯身在夫人耳边说道:“夫人切莫乱动,府中有客人来了,为夫去去就来。”
说完杨安便轻轻下了床,也顾不得穿衣,就提着挂在壁上的宝剑,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抬头一望,见空中繁星点点,晓月正明,说道:“如此良辰美景,诸位既然到府造访,何以不现身一见。”
这时躲在墙柱之旁,藏在房顶之上的人毒不禁暗暗吃惊,心想这杨安竟能在他们尚未动手之时,便察觉到他们的到来,要想除掉他,看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不一会儿,那些身穿黑衣,梦着面纱的人便一一出现在杨安面前,站在庭院之中。杨安笑道:“不知是谁这么看得起我,竟然派了五人之多,本将军奉劝你们回去吧,不然枉丢了性命。”
这五人中一人道:“大言不惭,咱们五人还能不是你的对手。大家一起上,结果了他。”
这人话音一落,无人便一齐拔剑向杨安刺去,只见杨安此时仍然临危不乱,叹息道:“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为何你们却要一意孤行,往黄泉路上去呢!”
五人剑锋已离杨安只有一尺之遥,只要再进一步,便可以刺进杨安的胸膛,但是这一步之遥,却有如千里之远,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到达了。
因为杨安已经拔剑,拔出了举世无双的长剑,一柄比普通的剑足足长了一尺的剑。在杨安拔出剑的那一刹那,这五人的手便开始一只一只的落在地上,手还紧握着剑柄。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们也无法想像杨安是如何在这一瞬间拔出如此长而锋利的剑的。
现在他们已经无法想像,在失去武器之后,他们已不过是待宰的羔羊,死人是永远无法想像任何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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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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