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绽蓉说道：“得了吧，你还能想得出什么啊。无非是回忆起过往和人家之间的事而已，我告诉你，这个案子就算有什么内情也不会有多复杂。不就是一个没什么品格的书生流连烟花之地，结果醉酒落水吗？你还能查出什么啊？”
商燿说道：“这就有点过了吧，你这么确定吗？我可是有很不好的预感啊。”
冷霄问他为何会有这种预感，商燿摇着头，“说不清啊，我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了。酒和花，会是什么呢？”
杨绽蓉说道：“这次你是打算去找什么人帮忙啊？侯三辩？公羊繁？还是又要去升平大街啊？”
商燿正思考着，上菜的店小二和一个刚进门的顾客擦肩而过，二人都在互相致歉的时候，商燿觉得那人的口音有些熟悉，就瞟了一眼，结果大吃一惊。
“莫凡？”商燿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冷霄和杨绽蓉也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个书生打扮、一脸雀斑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而已。
这个叫莫凡的年轻人也看到了商燿，“孝、孝明？你、你怎么也在、在京城？”
商燿赶紧招呼他过来一起坐，莫凡就真的过来了，商燿引见他们互相认识。然后说起他怎么会来京城，莫凡告诉商燿，他本来只是想带点钱来京城做点小生意，毕竟玟州老家现在是一片狼藉，不好谋生路。
谁想过来后马上就得知朝廷要开恩科，他虽然动了心思，但是已经许久没温书了，这次的恩科估计是没有机会了，所以他想先在京城扎根，下次再用功也来得及。
既然是商燿过去在玟州老家时的旧相识，杨绽蓉和冷霄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当他是普通朋友招待了。只是说话不利落，得有些耐心才好。
可是当说起商燿现在给官府做帮手的时候，莫凡还是吃了一惊的，“什、什么？你、你居然真、真的这么做了？那、那还真是不、不得了啊，我、我记得当年你就是玟州有名的神、神偷，想、想不到老师过世这、这么久，你、你还是走上、上了这条路。”
老师？杨绽蓉和冷霄都很好奇，怎么商燿还读过书吗？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啊。
商燿咧嘴笑道：“好几年了，你口吃的毛病也没变。也是啊，很多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莫凡也有些感慨，“什、什么啊，我、我以为你还忘不了呢。不、不过自从你几、几年前突然不告而别后，萧、萧滢很快就跟着不见了，不、不久前橙大力也不见了，乱、乱世难活，我、我都有些想她们了。”
商燿笑得很苦涩，随便聊了别的，把话题带过去了。
和莫凡话别后，三人还要去继续查案子，可是杨绽蓉问起刚刚莫凡的事。
商燿说道：“不过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个穷书生而已，他父母几年前先后病逝，一直住在书院里。我又曾在书院里当过几年杂工，还认了一个书院的教师当师父。本来我都想改好了，可惜世事无常，乱世里谁也别想活得舒服，我就不得不重操旧业了。”
杨绽蓉问道：“那他说的那两个名字呢？也是你旧日的朋友？”
商燿眨眨眼，“是啊，不过都不要紧了。反正以后也不大有机会见得到了。”
冷霄说道：“如果这个案子要是按意外处理了，本身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孝明兄觉得哪里奇怪，会不会有问题呢？我们再去看看尸体吧，趁着还算新鲜。”
杨绽蓉本身也没有理由反对，三人就一起回去查看尸体了。
因为冷霄本来就是跟着李仲到一起查这个案子的，典狱司又有监督之权，所以也没有理由拦着。当然，京兆府的人也是有要求的，就是尽快把尸体带回大理寺，毕竟京兆府自己还要办公的。
冷霄当然会答应，所以他们还请京兆府方面准备了车马，供他们之后运尸体时使用。
再次面对这尸体，三人都洗了手，然后一起去看了尸体，但是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这时冷霄去看了稍稍晾干的那本文集，字迹是已经一塌糊涂了，有的地方模糊不清，但有些地方还能看出是什么字。
经冷霄辨认这只是很普通的东西，都是些诗文之类的，应该是死者自己抄写的。
小心翼翼翻到有文字的最后一页，冷霄发现这些字基本完好，没有被河水浸泡。而且，
这些字还带有一丝酒水的味道。
冷霄立刻拿来给杨绽蓉和商燿闻，“这一定是用酒来磨墨的，不然不会如此。”
商燿看了一下用酒磨墨写的东西，应该是首诗，内容如下：
秋风十里又一春，百丈坚冰化溪沉，南河轻唱悲酥曲，蟾宫降桂紫微臣。
商燿问这是啥意思，冷霄解释着，“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说秋天过后还会有春天，即使是百丈高的坚冰也会融化成溪水，当南河上响起让人感到悲切的乐曲时，就是蟾宫折桂的人，成为紫微的臣属。”
商燿说道：“紫薇？这个词听着像女孩儿的名字啊。”
杨绽蓉说道：“你有没有学问啊，这里的紫微不是紫薇，既可以指命理学问中的紫微斗数，也可以指道家的中天紫微大帝，也就是天帝、紫微星。意思是做了皇帝的下属。结合蟾宫折桂，就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意思。也就是中状元！懂了没？白痴。”妙书斋
商燿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这么说，整首诗就是说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是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见到春天，科举再难考也会有中的时候，那时候就是天子门生了？”
杨绽蓉点点头，“你可算是明白了。”
商燿却摇头说道：“没有。我不明白，这头尾的三句都可以理解，但是这第三句是个什么意思？考科举和唱歌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在南河唱歌而且要唱的‘悲酥’才行？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吗？”
杨绽蓉也不明白，就看了一眼冷霄，冷霄也正疑惑着，“这个……我也不明白啊，而且这是谁写的啊？只有这一点可以确定，这首诗我肯定没见过。”
商燿说道：“会不会是死者喝醉了，所以用酒磨墨写的呢？而且谁会有这个毛病，用酒水写字。”
“有啊。”冷霄说道：“那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书法名家，他叫张播，不过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不喝酒的时候字就很平庸，只是比一般人写得好而已。但是只要喝了酒，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人是醉的，连字也要用酒磨墨，那叫一个恣意张扬，龙飞凤舞一般，而且别具一番韵律，简直就是神品。”
“不过可惜啊，他这个人因为酗酒所以后来……”说着说着，冷霄就把话匣子打开了，竟然收不住了。
商燿赶紧捂他的嘴，“和本案有关的呢？”
冷霄推开商燿的手，“因为张播的这个事，很多人都学他，在磨墨的时候兑酒，以至于京城一带酒价都涨了。这个风潮前后流行了十多年，据说这几年中还有人在用，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只是一种附庸风雅、自诩风流的做派而已。”
商燿看着这首诗，“其实吧，我觉得这第一句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冷霄很激动，“怎么，孝明兄！你知道这首诗是什么人写的了？”
商燿摇头，“不知道，”
冷霄有些失望，“其实这诗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作。你说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不记得，那是写在什么地方？纸上？还是碑上！”
商燿被冷霄一提醒，立刻想起一块满是斑驳苔藓的石碑，“我想起来了，是石碑，就在小南河边！”
说着商燿拔腿就跑，杨绽蓉追到门口时商燿已经蹿上了墙头，“商孝明你干什么？”
商燿回头说道：“我去河边看看，尸体你们带回大理寺就好！走了。”
在杨绽蓉的咒骂声中商燿跑掉了。
跑来小南河边，在一棵老垂柳下果然见到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石碑确实有青苔，但和记忆中比要少很多。
石碑正面早已斑驳殆尽，什么也看不出了，但是背面有比较新，但也有段时间的刻字。字迹不深，所以不是特别明显。开头的两句就是：秋风十里又一春，百丈坚冰化溪沉。
但剩下的已经模糊不清了。
商燿看着这首诗，发现后续的内容要多很多，至少有三首诗的长度，商燿一路找到“紫微臣”的后面，边认边读，“脉脉深情……雨……雨什么风？”
商燿叹口气，“这些字迹得有十几年了吧，又这么浅，看来要找人做拓片才能看出是什么了。”
商燿抬头看着小南河，南河？这不就和诗里说的在河边唱歌对上了吗？但是青园水坊这种地方可不缺唱曲的，一首励志的诗里有这个句子就太突兀了吧！
商燿望着上游的青园，心想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书生们来这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妥的。而且很容易扯到才子佳人的俗套故事里，难道有这个可能吗？
商燿看着对岸留下监视的两个大理寺衙役，他们弄了点吃食、酒水，就在岸边乐乐呵呵的监视秀秀的花船。
突然觉得对岸还是有不少房屋的，那边的柳树也要矮小纤细不少，可是自己这边就很空旷，垂柳也要高大茂盛一些。连小路边的杂草也要多出不少。
“原来当初在花船上见的月色是这边的。”商燿想起当初在京城联络京城各界人物时也来过青园水坊，当时商燿喝的微醺，隐约记得月色很美。
顺着这个记忆，他想起就是那次不小心落水，慌乱中爬上岸，还听到有人背诗，好像还挺长的，但是已经不记得了。
就在商燿揣着手想那个背诗的人时，发现那几个留守监视的大理寺的人居然闯入了秀秀的花船。而且传出了女人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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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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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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