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官吏在那里鼓捣瓶瓶罐罐,把这些土放在小瓷碟里、捏在指尖检验,虽然看不懂,但张景他们三个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这些土中有大量的硝石和炭灰,还有陈年的血迹混在其中。
田朴问参与检验的仵作这个结果做不做准,仵作说道:“我做这一行二十几年了,有没有沾过血我一看一闻就能辨认。”
田朴对下面的三个人说道:“你们还有何话说?”
崔小山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徐楷家里有这些东西,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大人你断案这么随性啊!”
可是田朴说道:“这么说,你们全都觉得,这事和你们无关?徐楷家里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只能证明有人在他家里杀了这九个人,而凶手和你们无关了?”
张景和崔小山都否认,郭曼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田朴拍了惊堂木,“你们明明都和徐楷有着种种关联,不只是认识他,甚至是非常熟悉,居然敢当堂否认!”
崔小山来了脾气,“大人,你还要动刑不成吗?”
田朴笑道:“本官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再不招认实情,这隐瞒不招的罪过可就逃不过了!”
崔小山心里没底,偷偷瞄了张景一眼,发现张景虽然也很紧张,但是眼神很坚定,也就有了底气,直接说自己没什么好招的。
田朴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文件,说道:“传证人。”
这时,两个文吏搀着一位老妇人进了军帐,张景还奇怪这是谁的时候,崔小山像受惊的小猫似的,瞬间就缩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
而郭曼则是一种释然,就好像所有的负担都放下了似的,等候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田朴问了老妇人的名字,又认不认识徐楷。
老妇人说她叫王姑,是徐楷的邻居,和他们家隔了两户,直到四年前搬家,都是他们家的邻居。
田朴让他认那三个被告,王姑说他们全都面熟,尤其是张景和崔小山,田朴让她再仔细看看。
她眯着眼又认了认,说这里的两个人确实是见过的,一个是过去抱着宣纸去徐家的小商贩,另一个就是徐楷家里的小厮,是个胆子极大的捣蛋鬼,一有空闲就惹祸。但好像因为是什么亲戚,所以徐楷也不好赶他走,就这么用着。
田朴微微点头,又让她去认郭曼,王姑摇头,说认不得。
田朴让文吏去解开郭曼的发髻,把她的女子身份曝出来。这头发一放出来,王姑先是不敢信,但马上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徐楷夫妇俩身边那个丫鬟吗?咋是个男娃呢?”
田朴笑道:“那是她女扮男装,假扮是个男的。”
随后就吩咐下面的人把王姑送下去了。
然后,一记惊堂木,把这三个人都镇住了,“你们不是不认识徐楷吗?一个是丫鬟,一个是小厮!还有一个经常登门,这算什么不认识?你们还敢说和这个案子无关?”
郭曼说道:“大人,我承认我说谎了,但是主人惨死,我也一直想着报仇,但是这个案子,与我们无关。”
田朴说道:“还敢说无关,郭曼,这九个被害的人与徐楷之间有什么秘密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为何被杀你就从来没有查问过吗?”
商燿对杨绽蓉小声说道:“看到没有,进入正题了。”
杨绽蓉明白了,他们对这些幕后的事都是极力否认的,但是当他们把证人请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了,因为假的就是假的,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的。
如果他们真的做过,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可以追寻,再如何去诡辩和否认,也是无法改变的。而当他们的谎言被拆穿的时候,那胆气就没有了,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坚持下去了,问什么就得说什么。
就在杨绽蓉自己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田朴已经把下面三个被告干的事说了出来。
首先是徐楷为了对付那些权贵,和那伙贼暗中联络,通过打劫的方式来对付他们,这样一来可以劫财,去赈济因为瘟疫而贫病交加的百姓,二来可以对付这些权贵,让他们无法在把心思都放在贪墨和弄权上。
但是很快就被那些权贵发现了,他们就暗中收买徐楷身边的人,而他们选择的人就是张景和崔小山。
听到这里,披头散发的郭曼懵了,“你说什么?”
田朴说道:“本官说,那些权贵收买的人就是他们二人。”
滚滚热泪夺眶而出,郭曼嗓子都喊破了,“你说什么?”
崔小山扭着头,不理这边,而张景张张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就在他措辞的时候,郭曼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你给我解释!为何他们说是你们出卖了主人!”
张景说道:“这我怎么会知道,时隔多年,就不能是查错了吗?”
商燿嘀咕道:“该提钱了。”
田朴拍了惊堂木,“张景,你说这是查错了,那你能说明,你是如何发家的吗?你说说看,那个给你今日富贵的贵人又是什么人?为何偏偏是在徐楷出事之后,而徐楷出事的那段时间你又做了什么?”
张景支吾了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杨绽蓉也看出来了,这家伙一定有问题,只恨没有铁证。
田朴说道:“张景,你想好再说,你和当年前朝的太师府到底有什么关系。崔小山!”
这振聋发聩的一声,把崔小山喊的浑身一个激灵,田朴说道:“崔小山,你原本是徐楷的小厮,家主遇害你独自离开本无不可,但事后你却被张景养了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你抓住了他的把柄,还是他在护着你,不让其他人找到你!”
崔小山一头冷汗,“我……我是……”
又是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够了!本官受够了你们的抵赖,还不速速招来!”
张景渴求的看着涕泪纵横的郭曼,郭曼却牢牢盯着张景,“主人是不是你出卖的。”
张景看着田朴这边,不去看郭曼的眼睛,“我没有,不是我。”
郭曼却已经泛起了哭腔,“那你说清楚,你的钱都是谁给的?”
张景颤抖的双手握着拳头,“是我这些年经营所得。”
啪的一声,郭曼又给了张景一个耳光,郭曼指着泛红的张景的脸,“这些年的是你经营所得,那当初你一夜暴富的钱呢?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出卖了主人,害他身败名裂!”
被打狠了的张景勃然大怒,“主人、主人,你就知道你的主子,在你眼里还有旁人吗?我们是怎样的交情,你却一直记着一个死了十年的人做什么?”
郭曼直摇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都没有机会报答他,就被你们害死了!”
张景刚刚还在后悔自己多话了,但是被郭曼这么一说,张景也知道,就算没什么证据,自己也是解释不清楚了,不如把罪责推出去,这样就是最后定罪了自己也不会是最倒霉的那个。
张景指着崔小山,“我只是跑腿出主意的,真正要杀人的是他!”
崔小山本来就备受煎熬,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张景不说,也轮不到自己,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早就准备出卖自己,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把他也一起宰了。恨起来崔小山吼道:“什么就是我,我杀谁了,那徐楷又不是我杀的,他是明正典刑好吗?”
张景指着崔小山对田朴说道:“大人,那九个人就是他杀的,为的就是灭口,给太师出气,我可是没出手啊!”
崔小山更是直接上手要掐死张景,一边掐着张景的脖子一边叫道:“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没出手?你看着我杀人当然没出手啊!”
杨绽蓉和冷霄赶紧上去擒拿崔小山,把他控制住。
张景咳嗽了好几声才说道:“对,当初我是看着他出手的,那有怎样,我最多是个从犯,他可是主犯!大人斩了他,他杀那九个人的时候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崔小山忍着关节的剧痛,吼道:“你说什么?那还不都是你的主意!不然一刀下去就好了,用得着那么复杂,什么刀啊、火啊、冰啊的,大人!全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按他吩咐做,他才是主犯啊!”
他们两个互相指责,都说对方是主犯,自己才是胁从,把田朴说的直拍惊堂木。
商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荷叶包来,里面有炒过的蚕豆,正一边嚼豆子一边说道:“果然是出热闹的戏!”
看着崔小山和张景在为了这个而争执,已经是满脸泪水的郭曼闭着眼睛,似乎做了什么打算,才再次睁开,望着上方的军帐顶,抹着眼泪。
田朴拍了惊堂木让张景和崔小山肃静,然后问郭曼,是否有话要说。
郭曼说道:“当初的事是这样的,我主人徐端修确实用这种办法,试图劫富济贫,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所以多次与那群贼寇合谋。这当中我和崔小山都曾充当过信使。”
崔小山脸都扭曲了,“你说这话做什么?”
郭曼怒视崔小山,“说什么?说的是事实!”
接着,郭曼说出了当年的情况。本来,这种凶险的事是不好控制的,尤其是那些贼,还杀了僧人霸占寺庙,能有什么事做不出?
可是事情来的比他们想的还要快,那个被他们害苦了的太师就出手了。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抓到了徐楷和贼首,而且就是他们暗中见面的时候,很快就人赃并获,被明正典刑了。
但是这才刚刚开始。
田朴问接下来怎样了,郭曼说道:“我们知道这是他们在挟私报复,所以我们也开始报复了。太师父子抓不到,但是那群贼寇中的叛徒还是可以的。”
田朴:“第一个是谁?”
郭曼:“其中一个懂风水骗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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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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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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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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