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教室的门，明显感觉里面比外面温度高。
再看去，就发现九叔也在，俩老人就在炉子旁坐着聊天。
杨小涛来了，跟俩人打招呼。
“你小子不在家里陪媳妇，来这干嘛？”
“太爷，这不给你送饭嘛！”
“送啥送，以前一天吃一顿也没事！”
说起这么说，九叔还是看出太爷眼神里的欣慰。
杨小涛看了看炉子，火头正旺，水箱温度都有九十了，这大半天实验下来，管子和暖气片都没出问题，质量还是有保证的。
随手将风门关关，让温度降下来，差不多的温度保持住就行。
做完这些，将饭盒打开，顺手将里面的二合面馒头片拿出来，把火钩往炉子上一架，随后馒头摆在上面，没一会儿就传来焦糊味。
杨太爷拿起来，递给九叔一个，俩人自顾自的吃起来。
“小涛，你这酒席大伙可都惦记着呢！”
九叔啃着馒头片，看着杨小涛拿出辣酱，连忙用筷子挑了一下，抿在馒头上。
另一边，杨太爷拿筷子将饭菜夹在馒头里，农村版的菜夹馍就出来了。
“打算过年回来办，最近忙活这东西，有些脱不开身！”
杨小涛说着指了指燃烧的炉子。
“这东西，不错啊！”
“伱看看，这屋里比外面可暖和多了！”
“就是这窟窿煤有点贵了！”
杨太爷还是对煤炭的价格感到心疼，杨小涛知道了开解着，“太爷，这点钱跟孩子们相比，孰轻孰重啊！”
“再说了，这炉子也能烧木头啊，只要白天要点引火别断开就行！”
杨太爷听了点头，这木头，他们还真不缺！
“对了，这个是你弄的？上次秋叶回来没说明白，咋回事这是？”
随后杨小涛将暖气炉的设计生产说了一遍，杨太爷思索片刻。
“照理说，你们那套说辞还说动过去，可这一个行业的出现可不是说说就行的，你们的拿出“业绩”来说明，你们就是吃这一行饭的！”
“我看这样，你回去干脆去找你王姨问问，实在不行就给她家装一个，让她替你参谋参谋！”
杨太爷给杨小涛出谋划策，杨小涛听着点头，也觉得去王主任那装上，那可是打响名头的第一炮，妥妥的明星效应。
三人说了会话，杨小涛留下半包烟就被打发出去。
“有这功夫在这陪我们老头子，还不如回去赶紧生孩子！快滚吧！”
好吧，乡下人，就是这么直接。
回到家里，杨小涛自然是执行太爷的命令，憋了好几天的火终于在冉秋叶身上释放。
只是天气转冷，躺在被窝里的杨小涛觉得有必要在这屋里装一个暖气炉。
第二天，杨小涛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看看情况。
哪知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杨太爷兴高采烈的出来，对着杨小涛就笑起来。
昨晚上老哥俩没睡好，睡一会就起来去教室看看。
还真像杨小涛说的那般，教室里虽然不如炉子旁暖和，却也不冻手了。
这还是压低风门的事，若是天冷了加大火力，肯定很暖和。
杨太爷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自然开心。
杨小涛哥太爷回到家里，三人吃完饭，并没有急着离开。
院子里小猪乱哄哄的，这次回来正好把事忙完。
“太爷，这阉猪的事，你跟大壮叔想好了没？”
今天杨小涛回家看了下猪崽子，各个都有二三十斤了，算算日子不能再拖了。
“找好人了，一会找来你看看！”
“好！”
杨太爷吃完饭出去找人，冉秋叶呆在家里看着杨小涛熟练给解刨刀消毒，脸上还有些不忍。
“真的要啊！”
“当然了，那四头公的要是不阉了，到了发情的时候，这肉就难吃了，还长的贼慢，哪有东西养着？”
杨小涛头也不抬的说你的，冉秋叶抿着嘴没说话。
这方面，书上说的不多。
“你咋知道的？”
杨小涛一愣，“书上看的！”
其实，前世的时候农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猪，也就是后来搞什么环境治理，村子里的不让养了，只能到村外盖个猪圈。
只是，后面又被推了…
那时候，阉割猪崽子的就叫阉猪，不仅公的要阉，有时候母的也要阉。
用老人的话说，阉了之后，心思少，只知道吃就行了，长肉快。
那时候，有这种手艺的人可是忙不开，每天都被安排的妥当，不仅能够挣钱，还要在家里吃一顿，至于主菜嘛，就是阉下来的东西…
听着恶心，但事实就是如此！
后来养猪的少了，加上技术的普及，一些人家自己就能阉了，这手艺也就不是秘密了。
杨小涛跟在老爹后面，可是帮忙不少，家里养的猪都是他跟老爹处理。
所以，上一辈子的经验，很丰富。
两人正说着，门口杨太爷和杨大壮两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短头发少年，脸上带着忐忑。
三人走进来，杨小涛迎上去。
“小涛，这是杨辉！”
杨大壮介绍着，又靠近说了下男孩的情况。
家里父母有了，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平日里都是村子接济的对象，这次也是杨太爷几人商量后的结果。
“涛，涛叔！”
杨辉按照辈分开口叫着，杨小涛只觉得自己被，叫老了。
“你别紧张，太爷都说了吧，这东西，很容易学！”
杨辉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叔，在他的本事面前只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没用。
但他心里清楚，这次机会一定要抓住，这或许就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嗯，嗯！”
杨辉本能的应着，脸上的紧张没有丝毫减少，甚至因为说话变得更结巴！
真想要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
杨小涛见此，对冉秋叶打个眼色，冉秋叶也看出情况，回屋子里拿出一盘瓜子，上面还有几颗糖。
杨大壮缓解气氛率先拿着瓜子磕起来，杨小涛拿了一块糖递给杨辉。
“吃一个，糖这东西，能让人快乐，人快乐了学习起来就快！”
杨小涛说着，杨辉接过糖果，嘴里咽着唾沫，这好东西，他还是很小时候吃过。
上次杨小涛结婚带回来的糖果，他们家分了三颗，都给了两个弟弟。
杨辉扒开皮，在杨小涛的目光中放进嘴里，随即露出笑容。
真甜！
杨小涛说了会话，来到猪圈，母猪不管，公猪需要确定留种。
五头小公猪浑身一色的黑，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选哪个？”
杨大壮过来问，杨小涛挥手让杨辉过去。
“辉子，你来选！”
杨辉愣了片刻，随后看着乱跑的小猪，随手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猪。
杨大壮下去抓起来，杨小涛看了看，没啥特别，也没啥不好的。
从口袋里取出一根塑料棍子，然后用力摁在小猪的耳朵上。
噗嗤一声，棍子刺透猪耳朵，小猪剧烈挣下，嗷嗷叫着，血液顺着棍子流下来。
不过这地方本来血液不丰富，加强杨小涛速度快，没流多少。
然后杨太爷将烧红的火钩子拿过来，杨小涛将塑料烫软摊平。
如此，一个耳钉标记就完成了。
“好了，接下来，你可看好了。”
杨小涛取出手术刀，又准备好土霉素，对着杨辉说道，“千万别恶心，不然，你就学不会了！”
杨辉咬着舌头，使劲点头。
杨大壮看着杨小涛，“你，行不行？”
“我不行，你行啊！要不你来！”
“我当然不行，我意思是，你要不行就去镇上找郝兽医来。”
“行了行了，这东西，我来就行。”
杨小涛没多说，真要论起来，他干着活可不少。
杨大壮没法，只能去拎起一头小猪，递给杨小涛。
杨小涛接过，拎着后腿对杨辉介绍着，一旁的冉秋叶听的耳红，跑到屋子里去。
杨辉记的差不多，只要是雄性，构造都差不多，这点男人都清楚。
这时，听到声响的周奎周鹏跟着杨石头也过来，看啥情况。
杨小涛说完，熟练的把小猪放在木板上，一脚踩住猪头，另一脚踩住贴地的后退，随后对杨辉笑笑。
此刻的小猪还没意识到接下来的命运，只是嗷嗷叫着，前腿本能的蹬着。
“看好了，先捏住，然后下刀。”妙书斋
“口子不要太大，隔开后慢慢的往外捏！”
杨小涛低头说着，周围三人见了心里都不舒服。
不过，这样子，杨太爷和杨大壮倒是心里一松，起码不用担心搞皮小猪了。
这可都是重要财产啊！
“这个出来了，看看！”
杨小涛给杨辉看着，杨辉努力忍住恶心，凑上去看着。
“这里，还需要一刀！”
说完，隔开外层的皮，露出鲜红的血肉。
“然后，快去往外挤压，把它拉出来就行！”
杨小涛三两下阉下一颗，扔到一旁的盘子里。
随后又把另一颗如法炮制取出来。
“最后看下，要是豁口大了就要用针线缝上。”
说着，手上接过阵线，开始缝伤口，直到差不多了，才往刀口处撒了点土霉素，就将小猪扔到一旁框里。
杨太爷看了会，只看到这小猪还能走，只是有些奇怪，便彻底放下心来。
“我再阉一头，剩下的两头你来！”
杨小涛将手术刀消毒，杨辉在一旁点头。
刚才的动作都不难，只要克服心理就能跟着学。
很快，杨小涛又解决一头小猪。
轮到杨辉了，手上拿着手术刀，不知所措。
杨小涛在一旁指导着，如何握刀，如何踩着，不能太用力，也不能踩不住。
“下刀前要找准，找准了要快！”
“别觉得恶心，以后见得更多…”
杨小涛细心教着，一头猪下来，杨辉手腕不抖了。
最后一头阉完，整个人都有了感觉。
“就这样，记住顺序，很简单的。”
“以后多练练就行。”
杨小涛鼓励着，其实这只算是学了一半。
比起小公猪，母猪的阉割才费事呢，要准确的找到卵巢，没有一年的实际经验，一般人根本不敢下手。
而且操作起来也很麻烦。
好在公猪阉割了也有作用，加上母猪都要留种，这方面杨小涛也没教。
等以后有需要了再说吧。
杨辉也有了点信心，看向杨小涛心头感激，当下就跪在地上要磕头拜师。
在杨辉看来，杨小涛教他这门吃法的手艺，就是师傅了。
一旁的杨太爷几人也是认同，毕竟这是传授本事啊，不为过。
哪知杨小涛一个劲的摇头，不仅没同意，还告诫杨辉，拜师的事不要再提，他不会收徒弟，但也不会留一手。
只要他好好学会就行。
杨辉听了心理还是有些失落的，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杨小涛可以不认他这个徒弟，但他不能不尊敬这个师傅。
对杨小涛，只有感激。
几人走进屋子里，杨石头端着盘子，嘴里嘟囔着，“这可是好东西啊！”
一旁杨大壮推开抢过盘子，“年轻人还要这个？”
说完直接端着回家了。
人到中年，伤不起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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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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