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出城的时候会带上十几个随从,但在苏州城内,从来便都只带一人跟随。
苏州城内承平日久,也根本没人敢在城内对他无礼,哪怕他只带一个随从,那也只是装点身份而已,他怎么也没想到,杨愈这个书生竟有胆量未礼先兵。
杨愈当然不喜欢暴力,他也不是莽撞的愣头青。
他急着进门,既是想到了青云被折辱致死的惨事,因而担心烟萝等人的安危,也是估算了曹正民这些人的心理之后,明白自己身怀他们图谋之物,那么自己先声夺人、敲山震虎,不仅不会伤及自身,反而能给后续谈判增加一些心理筹码。这种筹码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效应。
当一群“彬彬有礼”之人聚在一起时,往往是那个在一定底线下不拘小节之人,反倒能获得其他人的尊重和礼遇。这种心理效应很奇妙,却又很常见,很多人隐隐明白,却不会利用。因为这条底线要划到什么程度,以及“不拘小节”的具体行为是什么,一般人很难把握。
人是群居动物,哪怕不为群体利益考虑,只为个体利益考虑,人都会想要维护群体的秩序稳定性,道德规范便由此而生。所谓律法、道德和礼节,这些规范的本质,就是为了维护群体的秩序稳定性。
在一个群体里,某一个人在不破坏整体秩序稳定性的情况下,他在礼节上出格一些,便会给其他人造成这人有所依仗、不可小觑、不可掌控之类的心理暗示,其他人却有维护秩序稳定的潜意识,便会迁就这个人。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微妙博弈,争的是心理上的优势地位。这种心理博弈的过程又会倒过来让这个人形成一股气场。所谓气场,不是这个人天生带有,而是这个人和其他人在这种心理效应之下,双方互动之中产生的。
这个人要么真的是有所依仗,所以才能不拘小节,要么就是熟谙这种心理效应,既能熟练的把握住那条底线,又能熟练的使出不拘小节的行为。
杨愈大病之前,更多的是属于后者,他经历了大病的折腾之后,有了无惧无畏的旷达念头,便是两者皆有了。
他很清楚这个曹司户的能量之大,这人比之那个欺辱青云的副都指挥使,那可是强大得多。不过,换个角度想,准确的说,是在杨愈这种人的思维里,这曹正民却反倒更好拨弄。
江南本是鱼米之乡,唐朝韩愈曾说:“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而江南里边,又属苏州最为富庶,纳赋也是最多。
有话说:“苏湖熟,天下足”,“苏松熟,天下足”,“苏杭熟,天下足”,“苏常熟,天下足”。这四句话是不同朝代的民谚,但不管是在哪个朝代,这“苏”字总是在前边,也就是说,苏州从来都是天下粮仓。
粮仓有常平仓和义仓两种。常平仓,顾名思义,就是为了维护粮食价格稳定而设的粮仓,当市场上粮价低时,便收粮入仓,粮价高时则放粮入市,既避免了“谷贱伤农”,也避免了“谷贵伤民”。义仓则是为了备荒而设,当有荒年,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大皇朝的苏州两仓,常平仓常年储粮有一百多万石,义仓储粮也有三百多万石,除此之外,苏州每年还要往京城运粮数百万石。因此,常有人说:”宁做苏州仓管吏,不做四品知府官”。
苏州的司户参军掌管苏州粮仓,又管农耕、田赋、田产,那真是肥得流油的差事,除了这几个随手一刮就能刮出油来的职事,司户参军还管民事诉讼、婚姻管理、户籍管理……每一项,都可以榨出油水来。
这曹正民既是苏州司户参军,又还有个粮商岳父,管粮的和卖粮的是一家,这里边要是没有猫腻才见了鬼了。可曹正民却没有被弹劾下去,那他的背景肯定是了不得的。不过,从中也就能够知道,这曹正民是一个逐利之人。
正因如此,在杨愈看来,这曹正民虽然官大位尊,反而比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副都指挥使好打交道。曹正民这种重利之人,只要有利可图,他便不会像石正元那样不可捉摸,或者说,在杨愈看来,曹正民这种人的行为具有可预测性。
邓宁曾经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这话用在曹正民这种人身上是很合适的:只要有两倍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只要有三倍的利润,他就敢冒绞首的危险。
这不,这曹正民看到了白酒的巨大商机,他不敢前去当任武德司都巡使的水致远家找自己,便到丽景楼来,试图以势压人,逼迫烟萝她们交出白酒制法。
这些便是杨愈知道了曹正民的一点信息之后,组织出来的思路框架,他一路上楼,也一路在琢磨对策,因此,他才会甫一亮相,便做出那样一番举动出来。
“曹司户,对不住,好在没伤了你的随从”,杨愈边说边走到烟萝身边,“烟萝掌仪,方才楼里有人哭吗?我好像听见有人喊冤啊。”
烟萝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这个从容微笑的少年郎,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曹正民胸膛起伏,愤怒出声:“杨愈,你信口雌黄,胡说什么?”
杨愈奇道:“胡说吗?我明明听见有人喊冤啊,不然,司户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曹正民冷笑道:“哼,不要以为你是知府门生,本官便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是犯了国法,知府大人也保不住你。”
杨愈道:“曹大人怎的口口声声提起苏知府?在下确是苏知府的学生,不过,苏知府有许多学生,在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还是不提这个了吧?不过,真的没有冤情吗?我听说有人要强索那白酒的制法,可有这回事?”
烟萝这时才从悠悠神思中醒转,她接口道:“公子言重了。苏州酒行的十几位东家听说了白酒,便请曹大人一起到楼里来品尝白酒,顺便听听曲子。”
杨愈明白烟萝的言下之意,作出惊讶的神色:“哎呀,几位原来是在喝酒听曲?那杨愈真是得罪了,得罪了。烟萝掌仪,他们今晚喝的白酒就算是我送的,明日我再送几坛白酒来补上。诸位,在下这便告辞!”说着,杨愈又作出要转身出门的样子。
正在这时,他隐隐听见一声“贱人”,顿时止住身形,凝目往声音来处看去,见是曹正民右下首的一个老者,这老者面上布满了老人斑,正撇着冷笑看向烟萝,眼神里边带着不屑。
“你说谁是贱人?”杨愈盯着那老者,迈步上前,逼近过去。
“你……你……你要作甚?君子当……当……”,那老者看杨愈眼神不善的走向自己,想起方才这人出手狠辣的模样,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杨愈几步走到那人案几前,提起案几上一坛白酒,就着坛口便喝了几口,又俯下身形盯着那老者,同时将酒坛在案几上敲着,发出“砰砰”声响,冷笑道:“哼哼,你叫什么?”
“我……我……”那老者看他神色越来越冷,惊得往后挪了一步。
“你骂谁是贱人?”杨愈直起身形,右手反握坛颈,将酒坛举在空中,顿时坛中酒水“哗啦啦”的倾泻而下,在桌面上渐起一蓬水花,又溅得那老者一脸都是。
“好好好,好个狂妄竖子,你打,打下去……”曹正民见状,冷笑开口。
烟萝走近身来,抢下他手中酒坛,低声道:“公子息怒,公子贵重之体,不必为我……为我出头……”
碧云也拉他往一边走去:“我们本是卑贱之人,弟弟不要生气。”
杨愈愤愤说道:“什么卑贱之人?那老匹夫才是卑贱之人,让我敲他个脑门开花。”
他早就知道,要入酒业这一行,免不得要跟原有的既得利益者有冲突,既然冲突不可避免,那还不如给一些人留下自己鲁莽冲动的印象,以迷惑敌人。
曹正民怒道:“杨愈!适可而止!——钟大,钟大,给我制住他。”
门口那大汉听见命令,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房来。
杨愈一副气冲冲的模样,说道:“曹司户,在下原本早就想跟你一起做那白酒生意,这老匹夫却好端端的骂我贱人,你说,我要是贱人,如何能跟司户大人一起做生意?”
曹正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得愣住了,过了一会才犹疑着开口:“你要跟本官一起做……白酒生意?”
杨愈抚开碧云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大声道:“正是!”
曹正民挥了挥手,将那钟大挥出门去,盯着杨愈看了片刻:“你倒说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杨愈心里冷笑,口中大笑:“哈哈,在下打的是给曹大人送大钱的主意。”
说着,他走到房间正中,一拂袍袖坐在木地板上,又指了指身旁两位老者:“只是,这两位是什么人?能共参机密吗?”
曹正民看了左右两人一眼,低头沉吟。
左首边一直未开口的老者道:“老夫是酒行行首,姓刘,名广安,对面的是酒行副行首,姓宋,名荣泰。杨公子,老夫对你久仰大名了。”
杨愈循声转头,见这说话老者长着国字脸型,鼻直口方,腮有虬髯,长得颇有威严。
“原来是行首刘员外,副行首宋员外,失敬失敬!”杨愈也不站起,就坐在地上向着两边各施一礼。
刘广安微一皱眉,片刻后却面含微笑,举起酒杯啜了一口:“杨公子,你这白酒真是好酒啊,老夫从未见过这种酒。”
杨愈笑道:“哈哈,我原本还担心这白酒会不好卖,听刘员外说是好酒,那看来,我这白酒生意一定是做得的。”
刘广安微笑摇头:“怎么会不好卖呢?听说,这白酒如今要四五贯钱一斤,这可是天价啊。”
杨愈道:“天价?唉,白酒难制啊,百斤粮才出一斤白酒,再加上柴火钱、人工钱、瓷坛钱,一坛白酒的本钱是两贯多,卖个四五贯,翻倍毛利也不算多吧?”
刘广安和曹正民互视一眼,笑道:“翻倍毛利还不算多?一斤白酒就能赚两贯钱,那平常水酒得卖两百多斤才能够这个数呢。”
杨愈道:“诶,刘员外有所不知,产一斤白酒所耗时长,跟百斤水酒所耗时长相当,看上去一斤白酒赚得多,实际上,也就比平常水酒差不太多。”妙书斋
烟萝插话道:“现在坊间白酒少,才能卖到四五贯,要是白酒多了,恐怕能卖到两三贯便已经很好了。”
杨愈暗赞一声,这烟萝的经商头脑确实不错,点头道:“姐姐说的是,物以稀为贵嘛。这白酒要是一天产个一千斤啊,顶多只能卖到两贯多了。那还有什么赚头?”
“姐姐?”曹正民冷哼一声,开口道:“杨愈,你既然说要与我一起做白酒生意,为何又要言语不实来诓我?”
杨愈道:“正是姐姐,曹大人有所不知,这楼里的姑娘们都入股了杨某的生意,她们已经是我的股东了。说到言语不实,那可真是冤枉了,杨某岂敢诓骗司户大人?”
曹正民疑惑道:“入股?股东?你这是……”
正在这时,门外走廊传来急切的呼叫声:“杨公子,杨公子……”
“苗三?”杨愈听那声音像是苗三,便对着门外大声呼喊,“苗三,我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苗三满头大汗的跑入房中,杨愈疑惑不解的说道:“苗三,你跑那么着急作什么?”
苗三往房中众人看了一眼,皱眉想了一想,才俯身作揖道:“杨公子,知府大人吩咐小的给你送本钱来,我刚到水都巡家,就听丽景楼的妈妈说……说你在丽景楼里出了事情,小的听说这话,便急急跑来了。”
曹正民闻言,鼻中又冷哼了一声。
杨愈站起身来,对苗三做了一揖,笑道:“苗三,多谢你牵挂,我没事,我正跟几位好朋友商量生意上的事情。你既然来了,便请在一边稍坐,一起听一听吧。”
苗三迟疑道:“这……这……小的跟众位官人坐在一起,不妥不妥。”
杨愈过去拉他坐下:“你说哪里的话?老师也掺了股份,也是我的股东,老师现在不在场,你便好好听着,回去之后才好禀告老师。”
曹正民与刘广安、宋荣泰对视了一眼,开口道:“杨愈,你说的股东、入股,那是何意?”
“哦,这股东嘛,我这份章程里说得明白”,杨愈说着,便从怀里取出章程,刚要将章程递过去,但转念一想,又转递给苗三,“对不住,这章程是给我老师苏知府准备的,明日吧,明日我拿一份章程前去府上拜访,到时候再与曹司户细说,如何?”
刘广安马上接口道:“杨公子,这行有行规,酒行有酒行的规矩,依老夫之见,还是到酒行公所里,和诸位酒行东家们一起商讨,才更妥当吧?”
杨愈瞥了一眼曹正民,笑道:“刘行首说的极是,生意要大家一起做,银钱要大家一起挣,这生意才能行稳致远嘛。”
刘广安闻言大笑:“哈哈哈,杨公子年纪轻轻,却是深谙经商之道,比老夫年轻时强上许多,老夫佩服。既然如此,曹大人,你看……”
曹正民皱眉沉吟,点了点头:“嗯,也好,酒行赋税关系甚大,我身为司户参军,对这民生之事又岂能坐视不管?明日,我便派人前去酒行公所里旁听。”
曹正民说完,又望了苗三一眼,接着说道:“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曹某也有了几分醉意,刘公,宋公,我们这便去吧,明日再与杨愈分说清楚,如何?”
说着,他也不等两个行首回话,自行站起身来,直接往门外走去。
刘广安站起身来:“杨公子,你知道酒行公所的所在吗?”
杨愈点了点头,刘广安便掏出几张交子放在案几上,又作了一揖:“这是今晚的酒钱。杨公子,明日在公所里见,老夫告辞。”
杨愈回礼道:“刘员外,请慢走。”
那宋荣泰也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杨愈横臂一拦,将他止住:“宋员外,你骂人贱人,不该道歉吗?”
宋荣泰尴尬的望了刘广安一眼,嗫嚅道:“杨公子,老夫并非骂你……”
杨愈冷笑道:“哼,这里不是我的股东,便是我未来的股东,宋员外,你或许也会是我的股东,不管你骂的是谁,都是骂我的股东,你骂我的股东,便是骂我,你这样欺辱在下,不该道歉吗?”
曹正民这时已到了门外,他听了这一番话,便止住了身形,片刻后,他鼻中冷哼一声,转过门口,大步离去。
宋荣泰眼中寒光一闪,却马上堆起笑容:“对不住,是老夫失礼了!”说完,他闪过一边,疾步出门而去。
杨愈这才转身,对着门外几人道:“曹大人,两位行首,明日再会!”
他这话说完,便听见走廊上响起一连声的开门声,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哼,听这声音,果然是来了十几人,杨愈心中冷笑,却也懒得出去看个究竟,他转身看到苗三,便从苗三手中取过章程:“苗三,一会你跟我回家,另外再取一份章程回去,——烟萝姐姐,你将姐妹们叫来,我有这份章程要给大家看一看。”
烟萝却没回话,她咬着下唇,双颊红艳,眼眸湿润的看着杨愈,片刻后屈膝一礼:“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碧云和湘兰也对着杨愈,盈盈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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