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冷帝枭宠:公主又飒又野>第一百八十章大结局
  “你猜猜看!”兰忘愁哈哈大笑道。

  易采薇愣了一下,峥儿?难道沐倾歌以前还有生过一个孩子吗?一个想法钻进她的脑海中的,再想起诸葛琛和兰无痕的脸,她不由得大惊,兰无痕不会真的是沐倾歌的儿子吧!

  沐倾歌的身体微微一抖,为这个猜想而心生无限感叹,她咬了咬唇怒骂道:“你个死变态,连别人的孩子都抢,真的是坏事做绝,难怪老天爷让你成亡国奴,还让你断子绝孙!”

  兰忘愁冷冷的看着易采薇道:“上次让你逃脱了,算你命大,这一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呸!”易采薇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道:“什么叫让我逃脱呢?明明是你自己夹着尾巴像狗一样的逃走的,好不好?还好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去搞那些小姑娘,弄什么风云十八姬,也只有那些傻子才会替你卖命。而你又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让我猜猜看,今天这群人杀手里还有几只鸡?三只?两只?还是一只?”

  兰忘愁冷冷的看着易采薇,易采薇依旧满脸不屑的道:“那些女子当真的是可怜,跟在你的身边当真是和做鸡没有本质的差别,所以连只蛋也不会下了!而你也和那些鸭子一个样,贱到无以复加!”

  沐倾歌听到易采薇骂的话,心里暗暗想笑,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这个年代,妓女的称呼并不是鸡,她的眸子里的有了别样的神彩,看到易采薇的眼睛里有了一抹了然。

  兰忘愁听不太懂易采薇在骂什么,却也知道她骂的话只怕是恶劣至极,他生于皇室,纵然流落江湖多年,那些粗口却依旧是极少听到,此时只道易采薇骂的是江湖上的粗口罢了。

  他冷冷的道:“骂完了吗?不管你现在有没有骂完我都要送你归西了!”

  易采薇笑道:“当然没有骂完,像你这样的变态就算是骂上三天三夜我也骂不完,不过姑奶奶发现骂你实在是一件太没品事情,会降了我的格调!”

  兰忘愁怒意上涌,手里夹着劲风就向易采薇攻了过来,他断了一臂之后武功不但没减,反而还凌利了不少,这一击夹着雷庭之势向易采薇袭来,易采薇心里大惊,她原本想激怒他然后寻到破绽动手,没料到这个老变态的武功居然更高了!

  易采薇用尽全力才避开了兰忘愁那一击,而他第二招再次袭卷而来,沐倾歌见易采薇有危险,拔下头上的发簪便来相救。

  兰忘愁冷冷的道:“很好,你果然亲自向我动手了!”

  “三哥,你不能一错再错了!”沐倾歌一边打一边道:“这些年来你都活在仇恨中,你难道就快乐吗?”

  “我所有的痛苦都拜你所赐!”兰忘愁张狂至极的道:“所以今天我要连你一并杀了,以消我心中的痛!”

  “你就算杀了我你也不会快乐!”沐倾歌的发簪改刺为挑道:“因为你的心里有个魔障,你连你自己的魔障都走不出去,又如何会快乐的起来?”

  “只要你们都死了,我就开心了!”兰忘愁避开她那一击道:“所以我今天联合了所有三国的遗臣,现在整个皇宫都被我们围了起来,你和诸葛琛都得死!”

  易采薇的手中的剑舞的更加的凌厉了,她冷笑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你说你能把我们全部杀死就能全杀死啊?你怎么知道死的那个不是你?”

  “你这个女人三番五次坏我好事,我现在我就要杀了你!”兰忘愁一剑将沐倾歌逼开,一招天外斩就朝易采薇砍了过来。

  易采薇识得厉害,极快的向外挪去,只是她的身上负着果果,身上重了些,身体便不如以往那么灵便了,这一挪虽然避开了他的锋忙,而他若是下一招再刺来的话她便再也避不开了,她心里暗暗叫糟,却见眼前寒茫闪过,紧接着便听到了兰忘愁的怒吼声:“我的眼睛!”

  果果伏在易采薇的背上道:“刺瞎你这个老变态!”原来果果见易采薇身处险境,便从怀里取针来助,这些银针是她在皇宫里收集的,原本是用做逃跑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都放在怀里。

  兰忘愁大怒道:“小兔崽子,找死!”他暴怒而起,长剑朝两人疾劈下来,这一劈他用了十成功力,极大的压力向易采薇的袭来,她一时竟无法闪避。

  沐倾歌大惊,挽起发簪就朝兰忘愁的左手刺去,只是发簪还未靠近,便被一枚暗器击倒在地,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女子跃了出来,守在兰忘愁的身侧,一双眸子里满是冷厉的看着沐倾歌,那女子正是二姬。

  易采薇心里大惊,眼见得那把大刀就要砍在她的头上,她的眸子微微合上,在心里道:“我命休矣!”

  只是没有她预期的疼痛,反而听到了刀剑击飞的声音,她心里一惊,忙将眼睛睁开,便见得兰无痕一袭白衣如雪如天神一般站在她的身旁,她大喜道:“无痕,你来了!”

  兰无痕将她的护在身后道:“我前日里发现了二姬的踪影,便猜到他会有所行动,于是便将千忆门在明都的势力都调动了起来,所以来晚了些!”

  兰忘愁手中的剑被兰无痕砍成了两截,那一剑的力道之大,将兰忘愁的身体震出了一丈来远,一抹鲜血自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满脸震惊的看着兰无痕道:“你的功力怎么会突然提高这么多?”

  易采薇笑眯眯的道:“一点都不晚,来的正是时候!”她已经听到四周响起了杀伐之声,她知道兰无痕的人已经都到了。

  因为骆驿尘绑走了果果,所以她曾彻查过的千忆帮,而查出来的消息却把她吓的不轻,千忆帮里居然和江湖上的断魂门来往甚密,她此时一见得这种情景,便知道那断魂门只怕只是兰无痕的产业。她知道只要能拖住这些人一段时间,守在明都守外的三万驻军便能赶来,只要那些人马一到,大家便都安全了。

  沐倾歌一见到兰无痕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兰无痕和诸葛琛长的实在太像,又是沐桓的养子,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形成,似要跳出她的胸腔一般,她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一把刀架在了沐倾歌的脖子上,原来二姬见兰忘愁不是兰无痕的对手,又见沐倾歌在发呆,于是趁乱制服了沐倾歌。

  兰无痕的声音有些哽咽道:“因为我的岳丈大人拼了命的救我,临终前更将他毕身的功力全部传到我的身上。这是老天爷长眼了,让我替他来收拾你!”

  “你敢动老爷一根毫毛,我就杀了她!”二姬架着沐倾歌大声道。

  兰无痕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沐倾歌,便淡淡的道:“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杀便杀吧!”

  易采薇对沐倾歌的印像不错,实在是不想她就这样死在这里,当下伸手拉了拉兰无痕的衣襟,兰无痕轻轻叹了口气,明白她的意思。

  沐倾歌见到兰无痕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心里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兰无痕真的是她的云峥的话,只怕这些年来没少吃苦,再想起易采薇之前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一时竟难过至极,那些经由岁月而起的感伤,终是在这一刻向她袭来。

  怜惜升上了沐倾歌的心头,她此时仿佛不再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妃,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罢了。那把架在她的脖颈上的刀自她心底的怜惜升上心头之后,对她而言便如同无物。

  忆及多年前的那一幕,她的心里一片凄苦,那一日她难产,在将孩子生出来之后她便晕了过去,她甚至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孩子便从她的身边消失了。等她醒来后发现了那样的事实时,真的是生不如死,没有做过母亲的人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痛。

  好在当时诸葛琛及时赶到她的身边陪着她,否则那一次她只怕是撑不下去了。考虑到整个国体的事情,诸葛琛当时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对朝臣只说是皇妃娘娘难产,皇子夭亡了。自那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皇妃娘娘心底的痛,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随着长公主诸葛云楚和太子诸葛云深的出生,皇长子夭亡的事情也渐渐被人淡忘了,仿佛皇妃娘娘从来都没有生过那个皇子一般。

  只是沐倾歌心里却再清楚不过,那样的痛有多深!

  午夜梦回时,她时常能听到孩子的哭声,也时常能听到孩子对在梦里大声喊:“娘,救救我!我不要离开你!”

  她的心里一片苦楚,这般看着兰无痕,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以前就在想,她的长子到底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诸葛琛多一些,此时看到兰无痕的样子,她的心里又有了一抹淡淡的安慰。

  兰忘愁哈哈大笑道:“兰无痕,你果真的是无情无义之人啊!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看着你的自己的娘亲死在你的面前!”

  兰无痕淡淡的道:“我娘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当年我就曾亲眼看到她死在我的面前,这件事情让我的痛了二十几年了,不知道这些年来你的心里可曾痛过?当夜半时分,你是否看到娘的鬼魂来向你索命?”

  “二十年前死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你的亲娘!”兰忘愁冷着声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才是你的娘亲!”www.miaoshuzhai.net

  兰无痕冷笑一声,扭过头看了一眼沐倾歌,见她的眸子里满是星光,他心头微微一怔,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的心间炸开,他却淡笑道:“是吗?她若是我娘亲的话,我岂不成了皇长子呢?”

  “你是现在的皇长子,但是很快就不是了!”兰忘愁笑的狰狞而又可怕,他冷冷的道:“把剑放下,我或许很考虑放她一条活路!”

  兰无痕淡淡的道:“为什么要放下?”

  “她的你的亲生母亲!”兰忘愁大声道。

  兰无痕依旧一片淡漠的道:“亲生母亲又如何?当年把我抛下之后我便和她断绝了母子的情份,所以她今天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

  沐倾歌听到他这一句话后心里一片伤痛,却听得兰无痕又道:“你说她是我的亲生母亲,难道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你这一辈子对我撒的谎还少吗?我又为何要信你?而你也当真是卑劣至极,她若真是我的母亲的话,便也是你的亲妹妹,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杀,当真就不是人!”

  兰忘愁冷哼道:“我和她早就没有了兄妹之情!至于有没有骗你,你自己问她好了,又或者你去看看你自己的脸,你的脸和诸葛琛有多像!你以前不是有问过我吗?为什么朝中的见过皇帝的高官都觉得你像极了皇帝!”

  “我好像是有问过。”兰无痕缓缓的道:“可是就算她的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认她她也便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了,薇,你说是不是?”

  “是!”易采薇在旁答道,她知道兰无痕虽然性情淡漠,但并非真正的冷血之人,她方才对他打了一个暗号,他就断断不会丢下沐倾歌不理。

  兰无痕微笑道:“知我者薇也!今日里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这个害的我一无所有、吃尽苦头的变态!”他的话一说完,身体便凌空荡了出去,与此同时,只听得四周响起一阵惨叫,两个黑影一闪,铁算心和骆驿尘便稳稳的守在易采薇的身边。

  二姬一见得兰无痕动手,根本就不把沐倾歌的安危放在心上,心里顿时大急,她忍不住大声道:“老爷,你快走!”

  兰无痕的功力大增,兰忘愁看起来好像功力也大增了,却是吃了一种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的药,到得此时,那药效已缓缓减退,和兰无痕这般一斗,只觉得心底一片空落落的,那些真气一时之间竟不知散到那里去了。他不由得微惊,心里暗自觉得怪异。

  易采薇见兰无痕痕兰忘愁逼的已无还手之力,当即微微一笑道:“兰老变态,这分香软骨散的味道如何?”说罢,她的手高高抬起,那副样子看起来狂妄而又有些兴灾乐祸,铁算心和骆驿尘见到她那副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兰忘愁大怒道。他原本就不敌兰无痕,此时这么一说话,便被兰无痕一脚踢飞,身体重重的撞到一根石柱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当然是和你说话的时候啦!”易采薇笑眯眯的道,她看着二姬道:“喂,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二姬原本就极为担心兰忘愁,见他被兰无痕打成重伤,心里顿时难过至极,一抹怒气自心间升起,打算死了也要找个垫背的,当即把剑一横,欲杀了沐倾歌,只是那双手无论如何也使不上一点力气,不但使不上力气,而且连剑都拿不稳了,只听得“当”的一声,她手中的剑便掉在了地上。

  行云出现在二姬的身后,对着易采薇淡淡一笑。

  “你真卑鄙无耻!”兰忘愁怒道:“光知道用这些卑鄙无耻的手段!”

  “我再怎么卑鄙无耻也没有办法和你比!”易采薇冷笑道:“当年你那样对我爹的时候,为什么不曾想到卑鄙无耻这四个字?你是坏事做尽,我对你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就是活该!”

  原来她在和兰忘愁说话的时候,见到二姬的身后隐隐有个人影,她见那人影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似是行云。她一时间也懒得去想行云是如何摆脱了诸葛云楚到达了这里,一心想着要救沐倾歌,她知道就算是行云一把劈倒了二姬,只怕二姬在被劈倒那一刻对沐倾歌下手,于是她便对着行云比了一个手势,那种手势就是让行云在二姬的身后点起迷魂香。

  只是在二姬昏倒的时候,沐倾歌也中了迷魂香,她的身体一个不稳,便往地上摔去,行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往她的鼻子前一放,让她细细的闻了闻。

  兰忘愁见大势已去,今日里他只怕是是活不成了,也讨不了任何好处,他咬着牙道:“今日里算你们命大,只是你们虽然没事,诸葛琛和诸葛深只怕是活不成了!只要他们一死,整个大楚也就完蛋了!没有人会承认你是皇子的身份!因为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将那些知道那件事情的旧臣全部都杀了!哈哈哈哈!”

  “你们他们怎么样呢?”沐倾歌咬着牙问道。

  “当然是杀了他们!”兰忘愁哈哈大笑道:“诸葛云深这一次病发之后,每隔十日便需太医进宫针灸一次,你虽然早早离了,可是诸葛琛却一直在那里陪着他,而那间房里,我早就命人燃起了迷魂香,给诸葛深治病用的金针上我也早就命人下了剧毒!算算时辰,他们此时应该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沐倾歌一听心里只觉得心底如同被针所扎,她咬着牙道:“三哥,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我是被你逼的!”兰忘愁笑的有些张狂道。

  “我呸!我母妃什么时候逼过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想不开!”不知何时,诸葛云楚也赶了过来,她寒着声道:“我昨日里遇到陆太医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心里发慌,所以我早早就命人跟在他身边。后来又见他把金针全泡在一个瓶子里,心里更觉得奇怪,所以我早早的就将他身上的那些金针全换了,没料到却是你这个老怪物在捣乱!”

  兰忘愁听到诸葛云楚的话后,只觉得最后的一抹希望也消失了,心里登时一口气接不下来,那些积郁在心底的怒气和沉疾,刹那间在他的心里炸开。这一次的事情他筹备了三十年,宫里的人脉以及其它所有的关系,他全部都动用了,没料到易采薇和兰无痕出来搅了这一局,硬生生将他所有的希望全部打砍。

  他只觉得内息一片紊乱,他很清楚的知道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来推倒大楚,建立大魏了,他的心里升起浓浓的绝望。这一段时间来,他天天吃药来提升自己的内力,他知道那些药的副作用有多大,却因为心中有那个期盼,所以以破斧觉舟之势的在吃着那些药。

  此时药力上涌,他的气息紊乱,又中了易采薇的消功散,那些因为吃药而起的功力开始在他的体内反噬起来,他顿时觉得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自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兰无痕手中握着剑,一片冷然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嘴里的鲜血将兰无痕的衣裾喷的满是鲜红。

  兰无痕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满眼的厌恶,却将长剑收了起来,他知道他这副样子已经走火入魔,而且反噬的力道之大是他平生罕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兰忘愁此时身上的经脉已经全部断裂,身上的血温液也开始逆流。

  易采薇见兰忘愁嘴里喷血的样子实在太可怕,忙一把将果果从背上拎了下来,将她抱进了怀里。

  果果冲易采薇眨了眨眼睛,在她的怀里轻轻的道:“爹,我不怕的,上次在这个怪物那里,我见过比这可怕十倍的情景。”说罢,小脑袋从她的怀里扭了出来,想去看兰忘愁的样子。

  易采薇不禁愣了一下,却伸手一把拍上了她的屁股道:“说了不准看就不准看,小屁娃娃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借口!”

  果果伸了伸舌头,也不哭闹,乖乖的把小脑袋钻进了易采薇的怀里,虽然到现她还弄不清楚她的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可是这个怀抱她却再熟悉不过。

  兰无痕淡淡一笑见陡然间听到四处传来了沙沙之声,他的脸色微变,却见那二姬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手里拿着一个笛子在吹。

  兰无痕大惊道:“不好,大家快走!”说罢,拉起易采薇的手就朝前奔去。他和二姬也算相熟,知道她极善驱蛇之术。

  易采薇一时不明所以,却往后借着月光一看,却见地上爬满了各种蛇虫,蛇身在月光下泛起森冷的寒意,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

  她平日里并不怕蛇,可是这么多围上来也就太可怕了些,当即大吼一声便朝前奔去。骆驿尘和铁算心也极快的跟了上来,行云一把扶起沐倾歌对诸葛云楚道:“阿楚,快走!”

  诸葛云楚大喜道:“行云,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啦!”

  行云愣了一下,旋即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不想你死罢了!”

  “你放心好了,你没死,我又怎么可能会死!”诸葛云楚一边笑,一边极快的拉起沐倾歌的另一只手朝前奔去。

  沐倾歌心里挂念兰忘愁,一把将他拉起来道:“三哥,快走!”

  兰忘愁的眼里已有了一分迷离,当他听到她这样唤他的心里,那颗被仇恨蒙憋了几十年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在这一刻,他陡然发现,那些让他用尽一生去恨的女子,原本曾是他打算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子,他的心一时间百感交集,往日那些温暖的岁月突然在他的眼前回放。

  他依稀记得她初嫁的时候,他心里挂念她从魏国赶到楚国来看她,当时在那片红梅林里,两人把手言欢,笑的那么的灿烂,而那时候,那份兄妹之情竟是那么的纯洁。

  直到有一日,他陡然发现他那个最为疼爱的妹妹,竟然不是他的亲妹妹,那根原本有些怅然的心里竟是生出了无限的期盼。只是他陡然发现,她的心里竟然已经爱上了诸葛琛,于是心里执念一日深过一日,在世俗的眼光下,他竟是连向她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而等到国破家亡的那一日,他竟突然恨直她来,他待她至真至诚,她却因为她心中的爱情毁了他一生的功业。他还曾想告诉她,当年的那一场魏国宫变,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她,却又真真切切的伤了她,将她伤的伤痕累累,杀了她最忠实的两个丫环!

  恨的路一旦踏上,便再也没有归路,他这一生,再也不敢去爱任何人,女人于他,也不过只是一件衣裳罢了,于是,他毁了风云十八姬的幸福,也毁了她们一生。

  他原以为他们的兄妹之情,早已走到了绝路,她于他再不会有任何感情,却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伸手来救他!

  悔!无边无迹的悔向他涌来!他悔不当初!

  这些年来他一直选择去恨她,所以他一天都没有快乐过!他甚至想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更曾将她的儿子掳子百般虐待,还曾想过让她的大儿子亲手杀了她的小儿子,然后再告诉兰无痕,那个被你杀了的人是你的亲弟弟。

  只是这些算盘在易采薇的介入后,全部被打破!

  好在全部被打破了!要不然他此时又该如何面对她?

  不!他早已没有任何脸面再面对她!

  兰忘愁的泪水自眼里涌里,眼睛红的似血,他咬着牙道:“快走,这里很危险!”

  沐倾歌咬着牙道:“你是我的三哥,我要把你一起带走!”

  兰忘愁仰天大哭道:“我说过,我不再是你的三哥,你快些走!”

  易采薇听到身后的哭泣声,见沐倾歌伸手救兰忘愁,眉头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道:“娘娘,那样的人渣不值得救的!他一直想毁了你的一切!”

  “就算如此,他也依旧是我的三哥,我又怎么能让他被这些蛇虫咬死!”沐倾歌大声道。

  兰忘愁的轻咳一声道:“倾歌,我活不了了,你快些走吧!日后也不要再叫我三哥了,我不配做你的三哥!”

  行云心里恨极了兰忘愁,眼见的那些蛇虫越来越起,当下一把拉起沐倾歌道:“娘娘,他真的不值得你救!”

  诸葛云楚也在旁道:“母后,虽然我觉得他说的话没几句我认同的,但是这一句我再认同不过,他根本就是自作孽!你可不要忘了,他一心想杀弟弟!”

  兰忘愁见她拉着自己的手不放,见地上有把断刀,当下用力一踢,把断刀自地上弹起,直直的斩到他的左臂上,将他的手臂斩断,他连哼都没哼一声道:“倾歌,快走!”

  诸葛云楚大急,一把负起沐倾歌就往前奔去。

  兰忘愁低低的道:“倾歌,快走,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三哥,你忘了我吧……不要,你若是忘了我……我这一生只怕再也没有人会挂念分毫……倾歌,不要忘了我……无痕,我欠你的可能这一生都还不清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待到最后已几不可闻,可是眸子却望着兰无痕和易采薇离开的方向,再也不会眨了。

  四下里只有通向皇宫的路上没有蛇,众人都朝那个地方奔了过去,沐倾歌念及几十年前的亲情,终是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兰忘愁,却见他早已躺在身上一动不动,嘴边还流着鲜血,而他的身边已经围满了蛇虫。她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残暴变态的男子和几十年前的那个温雅如玉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三哥永远都是疼惜她的三哥,宠她宠的上天入地,却终是因为心里的贪念而走到今日这一步。

  当年魏国的那一场宫变,他险些要了她的命,而她却不恨他,她知道他的心里很很苦,她怨他将她的儿子抢走,可是那些怨也该随着他的死已消散了。不知为何,她的看纪越长,心里便越是善良,越是见不得人死,今日里才听到易子龙的死讯,紧接着又亲眼见到沐桓死在她的面前,心里竟有一抹淡淡的悲凉。她终是明白,纵然这一生的风景再美,她也难逃生老病死。

  众人逃进皇宫之中,易采薇见那些蛇追了过来,忙从怀里掏出一把药粉洒在了门廊之上,再将宫门一关,蛇便被堵在门外了,她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兰无痕朝她浅浅一笑,伸手将她散在额迹的乱发拔到脑后,他低低的道:“没事了,所以的一切都过去了。”

  易采薇冲他浅浅一笑,却在他的眼底见到一抹淡淡的伤悲,她知道他纵然很恨兰忘愁,可是几十年的养育之情却在他的心里终是生出了一抹淡淡的情感,她知道纵然他没有回头去看,兰忘愁的死终是让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些许难过。

  她将果果塞到他的怀里道:“是啊,都过去了,可是我抱着果果抱了一晚,累死我了,你是她的爹,你来抱她!”

  果果睁大一双眼睛道:“你不是才是我爹吗?”

  “老娘是你娘!”易采薇低喝道:“你个笨蛋,都五岁了连男女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平日里别人怎么夸你聪明的!”

  果果眨巴着眼睛,满脸不明白的问道:“可是你不是一直都让我叫你爹吗?”

  “笨蛋!叫你叫爹就真的是你爹吗?”易采薇轻哼道:“平时从没见你听过我的话,怎么对这句话就一直深信不疑呢?”

  果果扁着嘴道:“反正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和你讲道理是永远也讲不清楚的。”

  兰无痕忍不住浅笑,易采薇瞪着果果道:“从今往后你管他叫爹,管我叫娘,不准叫错,也不准问我为什么!”

  果果伸了伸舌头道:“爹,你都看到了,我娘她根本就是一个凶婆娘,你当初怎么就娶了她!”

  易采薇伸弹了弹她的小脑袋道:“好啊,你才这么一点点大,就知道离间你娘和你爹的感情了,长大了还得了!”

  果果吃痛捂着脑袋道:“我只是觉得我爹长的这么帅,你配不上他罢了。我以前就一直觉得奇怪,我长的这么漂亮,我爹怎么可能那么丑,难道是因为我娘长的漂亮?我今天终于明白了,原来根本就不是我娘长的漂亮,而是我爹长的好看,所以我才这么美!”说罢,她怕易采薇再弹她脑袋,干脆将脑袋全缩到兰无痕的腋窝下。

  易采薇有些哭笑不得,兰无痕微笑道:“你啊,还跟一个孩子记较,自己生的,她有多顽劣你又岂会不知?我听说平日里在金钱帮的时候你就将她宠上天了。”

  易采薇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了,当娘的又有哪个不宠自己的孩子,你以前那个挂名娘都宠你宠得紧。你现在找到亲娘了,虽然已经三十来岁了,可是我还担心你被宠坏!”说罢,她轻轻的拉了拦兰无痕的手,眼睛微微的眨了眨,又看了一眼沐倾歌。

  兰无痕会意,他是沐倾歌的儿子的事情他曾经想过,可是当这件事情真真切切发生的时候,当沐倾歌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又觉得有些有怪异,他淡笑道:“我都已为人父了,你还担心这个!”

  他扭过头看着沐倾歌道:“今天晚上闯入皇宫的事情,还请娘娘见谅,只是外面危险还在,我们要在皇宫里呆到天明才能离开,还请娘娘成全。”他的声音很淡,透着层层的清冷,并没有那种找到生母的欢喜,他往日的温和不在,反而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

  易采薇见到他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伸手拉住了他那支没有抱果果的手,他的手微微有些凉,手心里满是汗水,她的心里满是怜惜,知道他心里的担心和顾虑,冲他浅浅一笑,示意他不要多想。

  他也朝她浅浅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他。

  沐倾歌在旁看到两人的眼神,心里虽然有些因为兰无痕对她的淡漠而起的失望,却又升起了另一抹幸福的安心,两人的样子,比起她和诸葛琛年青的时候,竟还要深情几分,她知道兰无痕吃了很多的苦,或许只有像易采薇那样的女子才能收得住他的心。

  诸葛云楚打趣道:“薇薇,我以前还在好奇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没料到你居然找了一个这么像我父皇的男子,只是不知道他对你是否也像我父皇对我母妃那般深情?”

  易采薇浅笑道:“两个人相处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我觉得好了,那便是真的好了。”

  行云的面色微微一暗,对易采薇道:“老大,你真的都想好呢?”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你还想让我想多少?”

  行云淡然不语,易采薇浅笑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些天公主把你伺候的可好?”

  行云的脸上微红,咬了咬唇不说话,诸葛云楚的脸上也起了红晕,轻啐道:“真是的,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脸红!”

  沐倾歌看了看诸葛云楚又看了看行云,心里一片了然,她淡笑道:“好了,不要闹了,随我去看看你们的父皇和皇弟吧!”

  “我们的?”诸葛云楚忍不住问道。

  沐倾歌淡淡一笑,也不解释,却拉着易采薇的手道:“我听说你的医术也甚是高超,却帮我看看深儿吧!”

  易采薇知道她拉自己帮白水离看病是假,想将她留下是真,因为只要她一留下,兰无痕也会随她留下来,而在她的心里,也隐隐盼着兰无痕能将往日里心中不开心的过往放下,便也没有拒绝沐倾歌的要求。

  只是当一众人等走到白水离的宫殿时,却见地上到处都躺满了人,众人大惊,忙快步走了进去,却见里间的宫女太监倒了一地。

  沐倾歌心里大惊,忙掀帘进了里间,屋子里暗香盈盈。易采薇低声示警道:“大家小心,里面下了迷魂香。”

  众人走进去之后却见一个陆太医正拿着金针往白水离的额头扎去,诸葛琛晕倒在旁边的雕花大椅上。白水离的近侍淳于飞也倒在地上,只是显然他晕的最晚,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诸葛云楚扬手扔出一枚暗器将陆太医手中的金针击落,再飞起一脚将陆太医踢飞,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道:“无耻小人,卖主求荣,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诸葛云楚!”

  “公主饶命啊!”陆太医才叫了一声,就被诸葛云楚打晕在地。

  兰无痕见到诸葛云楚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行云,行云见他的目光扫来,冷哼一声,将头扭至一侧。

  兰无痕淡淡一笑,当他的目光看到大椅上的诸葛琛时,不由得微微一惊,他和那个满是帝王之气的男子是长的那么的相似。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原以为那些的官员们说的有些夸张,可是此时见面时却发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忍不住想,若是十五年前他高中状元之后,没有听兰忘愁的话离开皇宫,而是进殿去见诸葛琛,是不是这些年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易采薇忙走上前去一把抓起白水离的手,轻轻把了把脉后脸色微变道:“他中毒了!行云,你身上还有没有龙舌草?”

  行云看了一眼诸葛云楚后道:“我身上的所有的东西全被公主拿走了。”

  沐倾歌忙道:“无妨,宫里的药极多,龙舌草虽然珍贵,药房里却还是有的,楚儿,你带行云去药房里取些来。”

  沐倾歌有些担心的拉着诸葛琛的手,易采薇轻轻把了一下他的脉搏道:“皇上没有大事,只是中了迷魂药而已,过一段时间就会醒。”

  沐倾歌听到她的话松了一大口气,诸葛云楚忙拉着行云走了出去,行云见众人都在看着两人,想将她的手甩开,不料她却握的极紧,一时间根本就甩不开,也只得由得诸葛云楚牵着他的走朝外走去。

  沐倾歌见到两人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看到诸葛琛和诸葛云深昏倒在那里的样子,心里又不禁有些焦急。

  易采薇从怀里掏也银针,极快的封住诸葛云深身上的各处穴道,再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喂进他的嘴里,再用小刀割破了他的十指,黑血一滴一滴渗了出来。她的心里升起了一抹淡淡的负罪感,她曾给他吃过两次欢乐散,那药吃过后是有副作用的。她原以为他身体健康能挡得住,却没料到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好。

  方才她替他把脉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体内有一股剧毒,只是以前的被压在里面,一直没有发作,由于大婚之夜,他意图欺负她,她给他下过药,居然将他体内的剧毒引发了。

  这种毒她见过,也能解得了,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且在解毒的过程中他不能动怒,否则便会危及生命,而她和兰无痕都在这里,他一醒来见到两人,又岂会不动怒?一时间她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却又突然想起另一个法子,她看着沐倾歌道:“娘娘,太子殿下的毒我是能解,可是解开之后只怕会有一些副作用,不知道娘娘会不会允许。”

  “什么副作用?”沐倾歌忙问道。

  易采薇看着她道:“他的毒只有一味药材能彻底根除,可是那味药材却会让太子殿下将最过几年的事情尽皆忘记。”

  沐倾歌何曾精明,一听到易采薇这样说便知道她心里所想,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道:“他这些年来吃了不少的苦,既然要忘记,那就把最近十年的事情一并忘记了吧!”

  易采薇微愣,沐倾歌又道:“我不知你说的这个副作用是真还是假,只是我却觉得他将你忘记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若是没有爱上,便没有曾经的伤。而他在十年前还有一段极为不堪的记忆,索性便将那一段记忆也一并给他拔除吧!”

  易采薇有些心虚的道:“娘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多想。”沐倾歌低叹道:“这些年来深儿一直都活的不开心,你们也不是外人,我也不妨对你们直说,十年前他出宫寻查的时候,被人掳走过一次,我不知道那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那一次之后他便再不愿和女子来往,甚至看到自己那张如同女子一般的脸都极为讨厌,所以有一段时间他天天都戴着的面具生活。皇上送给他的那些女子,也被他百般虐待……”

  “SM!”易采薇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又愣了一下,这两个字母只怕他们都听不懂,当下讪讪一笑。

  沐倾歌听到她的话后眼睛微微的亮了些,淡淡的道:“的确是SM,只是你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离这个朝代太遥远了,到现在你都放下来了吗?”

  易采薇听到她的话大惊道:“你真的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吗?”

  沐倾歌淡笑道:“这里没有二十一世纪,只有大楚王朝,易姑娘,你已经知道深儿的往事了,现在可以替深儿施针了吗?”

  “可以了!”易采薇难掩心里的兴奋,一双眼睛亮如天边的星星。

  兰无痕听两人说的话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什么是SM?”

  易采薇愣了一下,旋即脸红道:“医学上的名词,跟你解释你也不懂,我要施针了,不要打扰我。”

  兰无痕伸手摸了摸鼻子,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切都极为顺利,易采薇施完针后行云也将龙舌草取了过来,她将龙舌草放了一根在诸葛云深的嘴里,再将其余的几根磨成粉末洒在他的被割开的地十指上。一切弄好之后,易采薇又取了笔墨纸砚,开了一张药方,让行云和诸葛云楚去药房里抓药。

  沐倾歌见易采薇和兰无痕也有些倦了,便让两人带着果果去偏殿里休息,两人才一离开,只听得诸葛琛轻哼了一声,沐倾歌忙走到他的身侧道:“琛,你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有些晕,我这里怎么呢?”诸葛琛问道。

  沐倾歌轻叹一口气,便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却并没有提及兰无痕,诸葛琛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咬着牙道:“沐桓那厮,当真是可恶至极,早知那厮如此可恶,我当年绝不会因为他是你的三哥而对他手下留情了!”

  沐倾歌淡笑道:“你也不用生气了,事情都过去了,我方才已让羽林军进皇宫将这一众人等全部清查了。而三哥也有了他的报应,他死后只怕不会有全尸。”

  诸葛琛的怒气这才消了一些,沐倾歌又道:“琛,我们的大儿子找到了。”

  “他在哪里?”诸葛琛腾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看着沐倾歌道。

  沐倾歌幽幽的道:“他此时就睡在偏殿里,原来当年是三哥将他掳走的,这些年来,三哥对他甚是不好,曾经想利用他杀了深儿,他从小吃尽了苦头,今日里见到我这个亲娘竟也是十分的陌生,性子冷的紧,所幸的是他和易采薇甚是相爱,我相信再假以时日,易采薇定能抚平他心中的伤。”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我们的儿子,而不是你三哥使的诡计?”诸葛琛眼里满是欣赏,却依旧有一抹担心的道。

  “他叫兰无痕,也是大楚最年青的状元,只是他当年及第的时候并没有上殿听封便离开了。你觉得这世间除了你我的儿子之外谁还能生出那么的聪慧的儿子?”沐倾歌淡笑道。

  诸葛琛微微一笑,满眼都是宠溺道:“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如此自满!只是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沐倾歌打断他的话道:“你若是见到他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他的样子和你年青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你当时身上多了一分戾气,而他的身上却是一片冰冷。”

  诸葛琛站起来道:“走,陪我去看看他!”

  沐倾歌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他们刚睡下了,明日再去见吧!易采薇答应替深儿解毒,你想见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我只是在想,他若真的是我的儿子的话,将是大楚之幸啊!”诸葛琛满脸欢喜道。

  沐倾歌冲他淡淡一笑,心里却升起了一抹苦意,这个儿子会不会认他们还是未知数,皇位只怕是捆不住这个儿子的。

  接下来的几日,易采薇天天帮诸葛云深换药,因为删除记忆的事情做握极起来甚难,所以她对诸葛云深下了一道的迷魂药。而荣燕这些天也天天衣不解带的伺候在诸葛云深的身边,而那一道药下煎好之时荣燕不小心打翻了,只得命人再煎了一剂,不想那宫女偷懒直接用剩下的药渣煎好送来,却没有被人发现,荣燕眼见得他脸上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心念却一日乱过一日。

  而这一次的宫乱在沐倾歌和诸葛琛的处理下安然度过,三天后朝中已经一片秩序井然。

  第二天诸葛琛见到兰无痕时当时惊的眼睛都瞪的滚圆,心里终是有些不放心,命人去寻了寻亲草来,让易采薇的趁他熟睡的时候割破他的手指,易采薇当时只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趁他熟睡的时候割破他的手指,而是直接将这件事情说给兰无痕听,让他自己来选择。

  兰无痕淡然一笑道:“以前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现在有机会知道又为什么要拒绝?”当下取过小刀将手指头割了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寻亲草上,早有宫女将那寻亲草及那滴鲜血取了出去。

  易采薇冲他微微一笑,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后问道:“你如果真的是他们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兰无痕见她的眼里满是担忧,轻轻将她拥在身侧道:“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而已,荣华富贵我从未放在心上。纵然以前想过要夺得这一片江山,可是对现在的我而言,没有任何事情比陪在你的身边更加重要。”

  易采薇淡笑道:“你不用迁就我而做出让你违心的事情,你若真的想呆在这个皇宫里,我也愿意陪你,只是这宫里有我和果果在,只怕会鸡飞狗跳。”

  “哈哈!”兰无痕笑的欢快道:“我们习惯了自由的空气,若总是缚在这片深宫之中也不会开心,所以不管我是不是皇子,我都会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去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易采薇将头轻轻埋进他的怀里,心里满是幸福。

  两人的话被站在屏风后的沐倾歌和诸葛琛全听了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看了看碗里的溶在一起的几滴血,心里一时满是感慨。

  两人走到外殿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都没有再说话。

  而兰无痕和易采薇两人都没有问寻亲草测试后的结果,沐倾歌和诸葛琛对两人的态度一直如旧,没有半分改变。只是诸葛琛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去找兰无痕下棋,一边下棋一边问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有关于兰无痕以前生活,也有关于苍生大计。

  兰无痕对于他的问题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用沉默来回答,两人相处的既客气又有些疏离。

  到得第七日,诸葛云楚拉着行云来看诸葛云深,诸葛云楚见荣燕看起来有些疲惫,便对她道:“荣燕,你已守在他身边七日了,这些天你一直都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现在由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照顾他,你先回去休息吧!”

  荣燕看了一眼诸葛云深道:“易姑娘说殿下今日会醒来,他醒来一定不待见我,我先避避他也好!”说罢,便起身回房。

  诸葛云楚见荣燕离开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荣燕心里并不喜欢弟弟,可是这些天却如此尽心的照顾他,可当真是难得。”

  行云不语,诸葛云楚又道:“易姑娘说要给弟弟下一味忘记这十年记忆的药,也不知有没有效。我总觉得兰无痕和易姑娘挺佩的,而易姑娘心里也没有弟弟,如果易姑娘真的能用药让弟弟将这些年的记忆忘记,忘记当年被掳之事,忘记爱上易姑娘的事情,我想他一定会快乐很多,荣燕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情爱之事,又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只是过于执着的爱情注意了是得不到幸福的。”行云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一些片感伤。

  诸葛云楚看着行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些话是有感而发的?”

  行云懒得理她,抬脚就往门外走去,诸葛云楚一把拉住他道:“喂,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一直缠着你让你很烦?”

  “真难得,你会承认是你缠着我而不是我缠着你了。”行云淡淡的道,看了一眼被她拉着的手,也不挣脱。

  诸葛云楚扁着嘴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又能野蛮又不讲道理,就算当年的事情是个误会又怎么样?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又摸又抱,便宜都被你占光了,你难道不该负责吗?”

  “娶你算不算负责?”行云不紧不慢的问道。

  诸葛云楚的眼里满是欣喜,却在见到他眼里的嘲弄后怒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嫁不出去,非要嫁给你不可吗?”

  “我没有这样说,这可是公主自己说的。”行云不冷不热的道:“整个大楚都知道公主是乃堂堂的镇国将军,英武非凡,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且有超出须眉之势,能令男子汗颜,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是公主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却依旧待字闺女中,公主的身上却没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娇柔,说句话也是动手动脚,完全就没有公主应该有的修养和温柔。你这般年纪若是话普通人家只怕是嫁不出去的,可是你是堂堂的公主,只要一句话,自有人娶你。只是放眼天下,除了那些贪慕公主的权势以及被公主强逼的男子,只怕没有人敢娶公主。”

  诸葛云楚一把抓住行云的领口道:“你说什么!”

  行云也不恼,看了一眼诸葛云楚的手道:“我的话还未说完,公主就又动起粗来,我说过,我会娶公主,所以公主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诸葛云楚气的打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心里偏偏又觉得委屈到极致,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明亮的眼睛也一片通红,她看着他道:“你还真的登鼻子上脸了,以为本公主真的非你不嫁吗?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说罢,她一把将行云推开,大步走了出去,在转过头的那一刻,泪水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行云也不去追她,却望着她有些倔强的背影心里生出了一抹疼惜,只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正在此时,屋子里传来了轻哼声,他扭头看去,却见诸葛云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他,见他的目光看过来,便低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皇宫里?”

  行云听得他这般一喝,心里大喜,忙差宫女去请诸葛琛和沐倾歌,他自己则去叫易采薇。

  诸葛云深见到易采薇时皱着眉道:“你是谁?”

  易采薇和沐倾歌对视一眼后笑道:“我是娘娘替殿下请来的大夫。”

  诸葛亮云深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沐倾歌笑着道:“深儿,可记得我?”

  “母妃。”诸葛云深低唤道。

  诸葛琛忙问道:“你可还记得朕?”

  “当然记得,你是父皇。”诸葛云深道:“只是你们的样子怎么看起来一下老了许多!”

  诸葛琛和沐倾歌两人心里一片欣喜,易采薇知道药起做用了,她细细的替她把完脉后浅笑道:“皇上和娘娘放心,殿下的毒已彻底清除了。这段时间只要好好调理便能恢复如初!”

  沐倾歌大喜道:“多谢易姑娘!”

  易采薇微笑道:“娘娘客气了,现在殿下已经醒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沐倾歌的脸色微变,却淡笑道:“易姑娘医术高超,太子才刚醒,你还是等他的身体大好之后再离开也不迟!”

  易采薇知道沐倾歌的算盘,当下只得轻轻一笑便转身去开药方,心里却开始盘算要如何才能逃离皇宫这个牢笼。

  十天后,后宫西门大火,引得一众侍卫和宫女去救火,整个皇宫里乱做一团。

  易采薇站在东门的琼花树下对抱着果果的兰无痕道:“你还从来没有管他们叫过爹娘,我们这一去你日后只怕都见不到他们了,你日后若是后悔了,可就再也没有叫他们爹娘的机会了。”

  兰无痕的眸光微敛道:“叫了他们爹娘,你我这一生只怕都得困在这深宫之中,我自出身就和他们分开,有没有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易采薇的眸光转深,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一直没有叫他们爹娘……”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兰无痕打断她的话道:“我只想和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其它的事情不愿意多想,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也不愿意呆下去,我们快些走吧,若是他们追来只怕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说罢,拉起她的手就朝宫处走去。

  易采薇的心里有了一丝愧疚,却也依他言和他朝前而行,东边的宫门甚高,此时宫门紧闭,上面落了一把大锁,她伸手拔下发簪,往那锁孔上一插,再轻轻旋转,那把锁便被打开了。

  她一把将门打开,却听得身畔传来大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易采薇暗道不好了,忙和兰无痕躲进了旁边的花丛中,却听得诸葛云深的声音响起来:“是本宫。”

  “参见太子殿下!”侍卫忙拜道。

  诸葛云深淡淡的道:“都起来吧!本宫走的有些倦了,你们扶本宫回去休息吧!”

  “是!”侍卫起身答应,欲去关那宫门,诸葛云深又淡淡的道:“宫门暂时就别关了,阿飞出去办事未回,本宫估莫着也快回来了,免得开来开去麻烦。”

  “是。”众侍卫虽然觉得古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自从太子殿下这次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做的事情较以前更加古怪了,他们也不敢多问,怕被责罚。

  一行人走远之后,易采薇和兰无痕带着果果便溜出了宫门。

  诸葛云深走了约莫一百步后,站在那里往回望了一眼,却只见到一抹白影窜了出去,他轻叹一口气,终是将头又扭了回来,如果爱情成了心爱的人的负担,倒不如放下来,给自己一条活路,也给别人一条活路。只是那些记忆明明记得很清楚,却要装做忘记真的很痛苦。

  他走到他的宫里之后,宫女递给他一封信道:“殿下,太子妃和公主都不见了,奴婢四处都找不到她们,只在太子妃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一封信。”

  “太子妃和公主失踪的事情,皇上和皇妃知道了吗?”诸葛云深淡淡的问。

  “今夜宫里走水,奴婢四处都找不到皇上和皇妃!”宫女的脸吓的苍白,低低的道。

  “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皇上和皇妃若是有个任何闪失,你们担当的起吗?”诸葛云深轻喝道。

  宫女忙应道:“奴婢这就去找!”

  “慢着!”诸葛云深寒着声道:“去把禁卫军的首领找来,让他去找更快一些。另外,再去告诉行云,就说公主不见了,她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就扒了他的皮!”

  “是!”宫女答应了一声便欲往外走。

  诸葛云深又冷冷的道:“帮本宫去备一些出宫穿的衣物,本宫要出宫!”

  这一次宫女惊的头也抬了起来,忙跪在地上道:“殿下,你的身体还未大好,不能出宫啊!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奴婢可承当不起!”

  诸葛云深冷喝道:“闭嘴,让你去做就去做,再罗索,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宫女无法,只得去备上一应物品。诸葛云深咬着唇道:“荣燕,你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敢找易采薇代嫁,还敢一个人逃出宫去,我倒想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易采薇和兰无痕逃出宫后已是大半夜,她回忆起方才出宫时的情景,心里依旧觉得有些古怪,诸葛云深摆明了是放她走的,可是现在的诸葛云深的记忆里她只是一个大夫罢了,他用得着那样帮她的吗?

  兰无痕轻拉着她的手道:“别想太多了,不管诸葛云深是否恢复记忆,我们一家三口安然离开便已足够。”

  易采薇点了点头,正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便见到两个身着黑衣的人落在两人的面前,两人大惊,定睛一看时,却是沐倾歌和诸葛琛。

  “皇上,娘娘,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呢?”易采薇忍不住问道。

  沐倾歌轻叹道:“为人父母的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远行,又岂能不来送一程。”

  兰无痕的眸光微微一敛道:“你们不是来将我们抓回去的?”

  “为什么要抓你们回去?”诸葛琛问道。

  兰无痕淡淡的道:“之前你们不是想尽办法不让我们走吗?”

  沐倾歌无可奈何的道:“我们都知道你们若是离开了这皇宫,日后只怕再不会回来看我们了,我们心里舍不得你们啊,只好想办法将你们留下,可是留住你们的人,却留不住你们的心啊!”

  易采薇见两人并无恶意,当下浅笑道:“皇上和娘娘想太多了,我和无痕其实也一样舍不得你们,这一次不告而别原本是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没料到反累皇上和娘娘追了过来,如此便是罪过了!”

  沐倾歌轻叹道:“峥儿,你刚离开娘身边的时候,娘都没来得及看你一眼,三十年后好不容易重逢,你居然又要不辞而别,当真是过份了些!若不是我早就料到你们有离去之心,日后若是想你们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兰无痕还未出世之时,她便替他取好了名字,若是男孩便叫云峥,若是女孩,便叫云楚。

  兰无痕微怔,她那一句峥儿唤出口时,他的心里登时起了滔天大浪,那种母子天性在他的心里荡开,他忍不住低唤道:“娘……”他是冷情冷性之人,平日里话里有个波澜都极难,此时声音却有些哽咽,眼里还泛起了泪光。

  而他那一句娘更让沐倾歌喜极而泣,她扑过去轻拥着兰无痕道:“峥儿,终于听到你叫我娘了,我还以为我这一生都听不到了!”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冷静聪慧的皇妃,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对不起!”兰无痕低低的道:“这次见到你们,那一声爹娘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叫出口。”

  夜风习习,吹起两人的发,一抹似喜似悲的情绪在两人的身边荡开。

  诸葛琛轻搂着沐倾歌的肩道:“好了,别哭了,他还没叫我爹了!”

  沐倾歌有些好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让他叫你父皇吗?”

  “现在想想他还是叫我爹比较好,我也当一回普通的父亲。”诸葛琛看着兰无痕道。

  兰无痕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还是叫你父皇吧,以前一直叫兰忘愁为爹,他在我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不好,我不想把你和他相提并论!”他轻启唇,低唤道:“父皇在上,请受儿臣一拜!”

  诸葛琛心里大喜,忙去扶他,他却跪在地上不起来道:“我这一生,也算是历尽艰辛,到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我娶了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也认了自己的的亲生父母。我以前总感叹老天爷不长眼睛,到今日里方知,老天爷是长眼睛的。因为历尽了艰辛,所以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国家大事我也无法替父皇分担,太子殿下其实生性善良,也休恤百姓,只要父皇再多花些心思调教,来日必是一国明君,功绩绝不在父皇之下!”

  诸葛琛看向沐倾歌,沐倾歌朝他微微一笑,他将去扶兰无痕的手缩了回来道:“你的心思,父皇自然是知道的,父皇也不免强你,我和你娘当年也曾经历了无数的苦难才走到了一起,能体会得到你们心中的所思所想。我不求你能参与政事,替我分忧,但是你们无论如何也得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兰无痕问。

  沐倾歌满脸慈爱的看了看兰无痕,再看看了易采薇和果果道:“希望你们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回皇宫一趟,陪陪我们,我和你父皇的子女不多,就你们兄妹三人,年纪大,总会觉得孤单和寂寞……”

  “我们答应你们!”易采薇不待沐倾歌说完便应道:“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为人子女的都应尽自己的一分孝道。”

  诸葛琛和沐倾歌的脸上满是喜悦,诸葛琛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兰无痕道:“这是我的腰牌,见到这块腰牌便如见到我,进宫的时候只要露出这块腰牌,便能畅通无阻。”

  兰无痕伸手接了过来,沐倾歌又从怀里拿出另一块玉佩递给兰无痕道:“你是我们的儿子,无论怎么样也要认祖归宗,今日里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办法去祭祖了,这块玉佩早些年就我做好了,一直想等你回来的时候送给你,今日总算有这个机会了!”

  兰无痕伸手接了过来,只见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闲”字,他一时不明就理,沐倾歌解释道:“我之前日日盼着能见到你,希望你能闲逸的活着,所以玉佩上也是个闲字,今日里不如这样好了,就封你为闲王,不参管国家之事,只是一个悠闲自在的王爷。”

  “谢谢娘亲!”兰无痕轻叹道。

  沐倾歌将他扶起来道:“孩子,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

  兰无痕点了点头,易采薇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递到沐倾歌的面前道:“我知道今年漠北干旱,所有阿离才会南巡筹银子,以前以为是外人,心里也恼他的那些作法,所以将金钱帮给搬空了。娘回宫后,差人拿着这块令牌去明都的锦绣钱庄去,想取多少银子便取多少银子。权当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沐倾歌浅笑,用手指着易采薇道:“你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子,是不是我们这次不追来,你也就一毛不拔呢?”

  易采薇伸了伸舌头道:“你们现在不是追来了吗?”

  众人忍不住失笑。

  一番寒喧之后,兰无痕道:“父皇,娘,我们先走了,日后得空了就回来看二老,只是我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皇弟,免得他多心。”

  “这个我们知道,你们一路小心!”沐倾歌有些哽咽的道。

  兰无痕和易采薇冲他们微微一笑,便抱着果果大步朝前走去。

  兰无痕一边走一边道:“薇,你还真是一堆的鬼心思,我当初真的以为你将金钱帮的财产都转到了千忆帮里,没料到你还留了一手。”

  易采薇扬了扬眉毛不以为然的道:“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你现在是王爷了,我自然得为自己留一手,省得哪一日你又嫌我是个骗子,又曾和人玩过仙人跳,哪天不要我了,而我手头上一点银子都没有,被你赶出门,岂不是会饿死?”

  兰无痕淡笑道:“依你的本事,是不可能饿死的。你的那些旧事,我若是真的计较,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既然在了一起,那些就只是故事罢了,哪天若是得空了,我也想听听你当年的那些故事!”

  易采薇冲他咧嘴一笑,兰无痕又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果果大声道:“当然是回密城,我想烈风叔叔和惊雷叔叔了,对了,行云叔叔哪里去呢?”

  易采薇笑道:“你的行云叔叔已经掉进你姑姑的魔爪里再也逃不出来了!”她扭过头看着兰无痕道:“痕,也许不用过多久我们又得回明都来喝喜酒了。”

  “那倒说不定。”兰无痕浅笑道:“也许是行云带着云楚去密城大婚也说不一定。”

  易采薇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可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补我一场盛大发婚礼呢?”

  “你想什么时候都好!”兰无痕微笑。

  果果轻哼道:“爹偏心!”

  “爹哪里偏心呢?”兰无痕奇怪的道,他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有心可偏吗?

  果果扁着嘴道:“我说要睡的时候爹只抱着我睡,可是娘说在睡觉的时候,你就搂着她睡,然后就不要果果了,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兰无痕的脸上有一抹尴尬,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对果果解释清楚,他讪讪一笑道:“哪有,我每次都搂着果果睡的!”

  易采薇轻喝道:“娘以前就跟你说过,小孩子要从小懂得学会如何独立,你都快六岁了,就应该一个人睡觉,还霸着你爹做什么?”

  “娘羞羞,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不独样,还要和爹一起睡,我才六岁为什么不能和爹一起睡?”果果一本正经的问。

  易采薇被她问的想哭,这个道理她如何解释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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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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