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名细皮嫩肉的年轻人,面庞尤其秀气,他穿着朴素但干净的衣服,脚上蹬着一双擅走山路的厚底布鞋。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郝昭便变了脸色。
村长。
二十年过去了,他的容貌竟然丝毫未变。
“两位客人远道而来,是来造访长夜村的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要进村子里休息一下?”男人注意到了郝昭的脸色变化,下一秒却瞥见了郝昭手中捧着的头骨,霎时间被吓得差点往后跌去,“你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手里那是什么?!”
不,这村长怎么这么不老成?
程知勿虽然没见过村长,但听过郝昭的描述,此时从对方的反应中也隐约猜到了面前这名男人的身份。
“我们其实是昨天晚上到的。”程知勿将护送白藤白蔓两兄弟回家的原委说与了那人听。
男人颇为感叹地点了点头,满脸欣慰的表情,听到白氏兄弟终于找回来了的时候甚至有种喜上眉梢的愉悦,仿佛那是他的孩子一样。他听完程知勿的讲述,说:“真是感谢二位了,我跟白藤白蔓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走失之后我也寻了不少地方,但都没有收获,白叔叔整天都沉郁不堪,很难相信如果他们遭遇不幸……总之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可惜我今天得去镇上赶集,否则一定要去看看他们。”
正说着,他的身后就传来了嘶鸣的声音,一头健硕敦实的驴子拉着载满肉菜的木板车从长夜村的方向走了过来,嘴里嚼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刚才是因为吃东西所以耽搁了速度,被甩在后面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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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叔叔?你不是……”郝昭本想说村长,但见过村长的又不是他,而是郝国钧。
男人倒是没太注意郝昭奇怪的语气,解释道:“我父亲跟白叔叔是至交好友,我们两家关系向来不错。”
“噢……”郝昭想了想,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那样做不但很难有收获,反而容易暴露自身,他将手中的头骨往前递了递,但这个动作又把男人吓了一跳,郝昭说:“请将这颗头骨转交与村里一个叫王广田的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告诉他,这是他女儿的头骨,希望她能够安眠。”
“你认识王叔叔?他的女儿不是……不是走进黑夜之中去了吗?!”男人在想到这一茬的时候,反应丝毫不必刚看见头骨时弱,整个人都几乎要跳起来。
“我们刚从无光之地出来。”郝昭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程知勿在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说太多,眼前这家伙什么身份还不明了,尽量少说一些为妙。
郝昭会意,将头骨放在了驴车上后,便快步追着已经走远的程知勿去了,只留下呆愣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只不住嘶鸣的驴子在他身后催促着他快快前进,驴子的叫声在山道上回荡。
“那是村长?”程知勿快步在前,头也不偏一下。妙书斋
“是,长相一模一样,但从他的话里听来,他似乎是我见过的那任村长的儿子,算算时间倒是也差不多,问题在于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父子?”郝昭语气凝重,他的心里其实有了另外的猜测:那根本就是村长,而非别的什么人。这一猜测源于他经常干的事儿:改换身份。
作为资深的观察者,让上一个身份死去,又让下一个身份活过来,实在是再熟练不过的业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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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成为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我怀疑他也是一样。”
“你是说他也是观察者?”
“很难说,至少我没有见过像这样困守一处的观察者,他完全无法履行观察者的责任和权利,不可能有任何一名观察者将他吸纳进这个群体。但世事无绝对……”
“如果这样的话,他会不会认出你了?”
“嗯,如果真是我猜测的那样,那他应当认出我了。”
程知勿摸着下巴,看了看身侧的小多,想起刚才在无光之地中摸到的那张梳妆台,他瞥了一眼郝昭,突然问:“你会结婚吗?”
“啊?”郝昭不明所以。
“我说,你会遇上喜欢的姑娘,然后娶她为妻吗?”程知勿重复了一遍。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求婚,别说,我活了这么久还真不在乎性别……别打别打,我好好说。”郝昭抵御住了程知勿气势汹汹的攻击,正色道:“一般来说,不会,观察者之所以成为观察者,就是因为我们是站在第四面墙之后的人,这样解释不太准确但很好理解,总之我们看这个世界就好像是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戏,试问你会与任何的剧中人物相恋吗?所有的观察者都是坐在高台上的看客,是挑剔的评论家,是忠心记录一切的史官……”
“我在村长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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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昭顿时卡壳了,他愣了愣:“梳妆台?”
“还是经常使用的那种,梳妆台上摆着不少瓶瓶罐罐。”程知勿肯定道。
郝昭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如果梳妆台是真的,那么村长必然娶了媳妇儿,那他能算什么观察者?没有观察者会爱上具体的人,他们只爱人类,不,只爱整个世界,或许不爱也说不定。如果村长不是观察者,那要怎么解释父子长相几乎相同这件事?
程知勿叹了口气,“别乱,慢慢捋一捋吧,看来这个地方还藏着更多我们没有触及的秘密。”
郝昭点点头,现在的重点在他身上。
走了没几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王广田在路上的时候跟我提过一嘴,村长没有媳妇儿,他还颇有些可惜地说他的女儿如果没消失在黑夜中的话,还能等女儿长大后介绍给村长的。”
且不论王广田思想里那些封建糟粕的东西,单说他透露出的信息就表明了一件事:即便村长从郝国钧离开长夜村的下一秒就开始找老婆造人,那他的儿子长到今天也最多二十岁,可是那个孩子看上去明明有了二十四五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信息在此处汇聚、打结、自相矛盾。
程知勿的经验告诉他,最矛盾的地方往往就藏着最大的秘密。
那个男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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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头吗?”程知勿眯着眼瞥向郝昭,这个决定不能由他来做,郝昭才是见过村长的人。
郝昭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吐出四个字:“打草惊蛇。”
“已经惊了。”
“人都有侥幸心理,观察者瞧得最仔细……这点你不如我。”
“谁要跟你比这个,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
长夜村出山的山道上,一只正直壮年的健壮驴子趿拉着脚步,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时不时嚼一点路边口感较好的草料,他们出来得很早,并不担心赶不上集市。在它的背上,坐着一名面容秀气的男人,他一只脚屈起,踩在驴子的背上,另一只脚则随意地甩动着。
“那两个人……”他的目光远远地投去,仿佛能够看到已经走远了的程知勿和郝昭。
驴子适时地叫了一声,似乎想应和男人的话,可是却被男人笑着拍了一下屁股,他现在可没心情陪这只驴子聊天。他的上衣兜很薄,隐约能看出一个不规则的物体被装在里面,男人好像觉得有点硌得慌,索性将那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不规则的金属块。
男人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手中把玩着那不规则的金属块。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你们还会回来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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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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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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