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很好,但实际上对于赵大官人的处境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改善。
喜欢你的人,依旧喜欢你,属于你的东西,依旧属于你,而你所需要面对的那恶意满满的世界,也并没有因为两个跟自己关系亲密的女人好感提升而改变。
至少没有立刻改变。
比如来到河东薛氏的坞堡,赵川就无法对那些满是质疑乃至厌恶的目光视而不见。
人心思变之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当年西晋王朝丧尽民心,对其失望透顶的又何止是薛家?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了吧?我这个家主看上去风光,实际上家里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家族存亡大事的。”
来到书房,薛强一脸苦笑的对赵川说道,这位家主,处境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呀,至少比自己想象得要差多了。
薛家堡是坞堡,但它又不是普通的坞堡,应该说是介于流民豪强与政权之间的一种特殊产物。
坞堡只是一种防卫性建筑,也称坞壁,当然,说法很多,并不是需要关心的重点。
东汉以来,豪强聚族而居,建立坞堡以自保,故此类建筑之外观颇似城堡,通常选址都是依山傍水,四周常环以深沟高墻,带有极强的防御能力。
坞堡内部房屋毗联,四隅与中央另建塔台高楼,也与西方的城堡类似,只不过坞堡选用石材不多,多是土质结构辅以木料,经不住时间的侵蚀。
宋代以后才出现了一些以石料为主的坞堡,所以唐代以前的坞堡,保存到现今的几乎千不存一,留下来的已经是凤毛麟角。
当然,坞堡这种东西,就和手机一样,个体与个体之间,有着极大的差距,数万人的有,几百人乃至几十人的也有。
几十年前大佬们用的大砖头摩托罗拉,跟最新大牌旗舰智能机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薛家堡很大,不仅靠着一座山,而且还处于两条河流的交汇处,当真是依山傍水。不仅如此,它还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外面还有依附过来的部众,当真是一个庞然大物。
当然,薛家堡跟国家势力比起来差的太远,但跟一般的流民势力相比,也是绝对碾压的存在。
这些年,投靠胡人的流民势力不少,打薛家堡主意的人也有,但最后依旧是一片水花都没溅起来。
“自胡人入侵以来,别的不说,在黄河以北肆虐的胡人都已经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跟胡人做交易,最是不可靠。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薛强是不会把身家性命压在胡人身上的。”
薛强这话道尽了北方汉人的心酸。
自永嘉之乱以来,战乱不息,五胡乱华,汉人当然死得多,然而各族胡人加起来,死亡人数也是一个极为骇人的数字,并不比死的汉人少,很多族群被灭,当然,他们大部分是死于互殴和被动迁徙。
而非全部死于汉人之手。
所以跟胡人打好交道是没有用的,即使对方守信,他们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在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生意场上的大鳄,怎么也不会跟那些注定无法长久生存的客户套交情。
更何况胡人出尔反尔乃是常态,慕容恪那样的,简直比公鸡下蛋还少见。
薛家这面旗子虽然扛的很累,却也不得不继续扛下去,因为他们知道跟任何一个胡人合作,好处估计捞不到多少,祸事反而搞不好会上门。
了解了薛家堡一些人的想法之后,赵川大感意外,果然还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啊。
薛家的强硬,不是装出来的,其实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他们有很现实的需求。
当然,困守河东,无异于慢性自杀,投靠胡人,等于饮鸩止渴,左右都是个死,何去何从,还真是让人思量的难事啊。
“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什么?如果只是想让苻坚退兵,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可以在这里承诺。”
赵川饶有兴致的看着薛强那张略有一些疲惫的脸问道。
亲近不是因为好感,而是实力和需求使然,利益攸关的各方,所结成的联盟,比纯粹的友谊靠谱的多。
“家中长老,好像很有些人,想投靠桓温。亦有一些人希望跟鲜卑慕容保持良好关系,互不侵犯。不同的人,心思也不一样,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啊。”
薛强脸色有些难堪,怎么说呢?这段时间,中原的形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桓温北伐的效果,也在慢慢显现。
薛家很多人,就是抱着一种拿捏着待价而沽的心态,好比是一个美女有几个大款想包养,她没下水,不是因为不愿,而是不知道哪一个条件更好,出价更高。
在北方,薛家一直是顶着“忠义之士”的光环,投靠桓温,好处是桓温乃是地道的汉人,世家出身,而且现在也可以算是晋国的“臣子”,心理上接受没有阻碍。
了不得就是第二个曹操嘛!
坏处是桓温未来的打算,就是篡位!如果要篡位的话,跟着的人就是乱臣贼子,这让“包装”精美的薛家有些难以接受,其实主要是现在投靠过去估计不受重视,将来居然还要被迫站队。
还有可能在青史上留下完全抹不去的污点,短期风险虽然不大,但收益太小,而且还有可能暗亏,这笔买卖,怎么说呢,当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薛家很多人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愿意在北方独自抗衡胡人的压力了。
赵川理解这种想法,但还是那句网络上有名的流行语,我理解你乐于作死的态度,但将来睡大街的是你,去死的还是你。
“对于你们来说,投靠桓温,可能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是谢家投靠那还差不多。”
赵川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薛强暗自皱眉,却不愿意反驳对方的话,很多事情心里明白,但别人说出来,作为当事人还是难受,人类就是虚伪和喜欢自我安慰的动物。
“所以呢?你是希望我去说服那些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当初已经说好,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服苻坚退兵而已。”
赵川的话绵里藏针,颇有些分量。薛强明白,大家在一起谈感情已经谈了很久,是时候拿点干货出来了。
“河东乃是洛阳北方屏障,将来我会跟你互为犄角,协同防御,并且互通有无,这样如何?”
还算有点诚意,但赵川对这样的开价是不感冒的。
他跟苻天王服个软,拿到的东西更多,甚至苻坚会很干脆的罩着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折腾。
“不够,两家本身就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你说的东西,算是各取所需吧。”赵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对方若是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赵大官人也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跟苻坚讲条件了。
薛强尴尬的摸摸鼻子,之前他们薛家是派了一支军队到洛阳附近,救了朱序一行人,当然,这点小恩惠,赵川根本没放在眼里,薛强也聪明的没有再提。
“大当家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薛强很光棍的说道:“多的我没有,长老那边,也会有些阻碍。反正你看着办吧。”
薛家跟自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确实不好狮子大开口,不过赵川现在也真是穷得没办法了,铤而走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男人养家很辛苦的,女人多了,害怕别人来抢,压力山大。
“我知道,其实你们薛家,一直都缺粮。”
赵川淡淡的说道,这话让薛强心中一惊,某人都感觉到他的书案震颤了一下,看来这话是把薛家家主给吓到了。
“大当家何出此言啊?”薛强不动声色的问道。
“别误会,我并没有派人潜入你们薛家刺探情报,只不过是稍作揣测得到的结论罢了,相信**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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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强突然变得有兴趣起来,盯着赵川的眼睛问道:“愿闻其详,还请大当家解惑。”
“旱地有旱地的收成,良田有良田的收成,都是定数,坞堡本身产出有限,依赖的是附近的大山河流,还有管理范围内的收成,这些都是有限的,并不能凭空变出所需要的东西,你说是么?”
赵川说的是实诚话,薛强也只有苦笑而已。
乱世之中如果有一块稳定的地方,那么就会像是磁石一样,不断的吸引流民加入,即使是北方也不例外。
薛家堡,就是这样一块稳定的“飞地”,被胡人包围,与主体政权东晋隔绝,就像一只刺猬。
然后,地是有限的,依附的人越来越多,怎么办?
薛家采用的方式,就是越是精英身强力壮或者有一技之长的,越靠近薛家堡。
越是来的时间长的,越是靠近中心。
即使是这样,每年都有因为战乱的流民队伍投靠过来,只是被部分接纳,依然有人趋之若鹜。
粮食早就不够吃,薛家一直暗地里向胡人统治的地区进口粮食,出口一些日常手工业制品,比如陶器之类的东西。但即使是这样,每年依然有很多流民被饿死,或者被迫离开。
局面一天比一天难过,薛强很多时候是有苦说不出罢了。
“人口不断增加,而地盘根本没有变多,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吧?”
薛强正在回忆杀,赵川好巧不巧的补刀了。饥饿会带来丑恶人性的大爆发,薛强实在是太明白那种惨烈了。
“我需要五千户!给我五千户人口,不要家里没人,无牵无挂的青壮。”
哈?要人?薛家别的东西拿不出来,人口可是多得装不下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薛强疑惑的问道,赵川这家伙,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这哪里是要求,你这是在给我解决麻烦呢!
不是薛强太笨,而是这年头,大家都没认识到人力资源的重要性,其实是有了人就有了一切!而不是相反。
“五千户我倒是拿得出来,问题是你那里有办法接纳吗?”
薛强很怀疑赵川是不是在吹大牛!
五千户,少说也有两万人,这些人要吃东西,要工作,这些都需要人去想办法。赵川这细胳膊细腿的,真能玩得转?
“马上秋收,桓温还算厚道,没有将洛阳地区的夏粮收走,不然我可真要哭死了。
这些人,正好来帮我抢收粮食。”
薛强点点头,他是有点小看赵川了,洛阳弘农之地还是很大的,养活五千户简直易如反掌。
“明日正好是家族祠堂的祭祀活动,活动结束以后,长老们就会讨论薛家何去何从的事情了。对了,还有件事。鲜卑慕容也派人来河东了,据说是范阳卢氏的人。”
范阳卢氏?尼玛的,这可是唐代的七姓五家豪门啊!
当然,现在是落魄了,但随着鲜卑北魏的崛起,北方汉人世家如同彗星般崛起,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不管是王朝更替,还是动乱纷争,都看得到这些大世家的影子。
果然,薛强是镇不住场子了,才会想到跟自己这样的弱鸡联合啊,他不担心赵川将薛家吞掉,若是换了桓温,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鲜卑慕容的手,还是伸到河东来了,拿下薛家,燕国就等于是绕开了潼关,迂回一下,可以直接进入关中腹地,先拿下太原,再下长安就唾手可得了。
明面上,暂时对东晋休兵,背地里,却在打河东的主意,妄图一举将苻家的秦国歼灭,秦国的兵力主要在潼关一线防卫东晋的兵马,后方有些空虚,慕容家这一手,还真是一波骚操作啊!
这不是慕容垂的手笔,就是慕容恪的杰作。想想这些胡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呢。
等关中在慕容家手上,东晋就是一头一尾两边受敌,荆襄是桓温的根据地,他自然要把精力放在那边,扬州方向,慕容家在主攻,桓温还能淡定得起来么?
看来明天的暗斗,真的很重要啊,一定得把河东薛氏争取过来,否则慕容家坐大,后患无穷。
片刻都不得安宁!赵川在心中暗地里埋怨薛强不厚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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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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