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到京城的路,董老三走过不只一趟,沿着河一路往北,直到京城,这一路上到处都有他们的分舵,他们的人,董老三沿途换马,几乎日夜不休,不过七八天,就进了京城,凌晨时分,直冲进郭胜那间小院的后院。
富贵被董老三急促无比的拍门声惊醒,急忙出来开了门,看着脏臭憔悴的没人样,嘴上脸上爆着一层干皮的董老三,愕然呆了片刻,伸头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是……老董?你这是……先进来!”
富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成这样,肯定出大事了,不能在外面说话。
富贵一把揪进董老三,顺手接过马拽进来,关了院门,招呼已经起来出了屋的金贵和银贵,“银贵出去走一趟,瞧瞧。”
银贵会意,一边披着衣服往外走,一边问道:“从哪个门进来的?”
“东水门,我一路沿河。”董老三声音沙哑,却还能说出话。
“金贵把马牵后面去,长贵去热碗牛乳子,用大碗。”富贵一边推着董老三往前走,一边吩咐。
董老三用手指指向前面的院子,富贵推着他,“知道你肯定是来找老大的,走吧。”
董老三跟着富贵进了郭胜那间前院,郭胜已经起来了,正在净房里弯着腰往脸上一把一把泼水的洗脸。
“老大,董老三来了,赶的没人样儿了,我差点没认出来。”富贵敲了敲门,探头道。
“嗯?”郭胜抬起水淋淋的脸,抬手抹了一把,顺手从脖子拽下白棉帕子擦了几把,紧盯着董老三,“磐石出事了?”
“没……”
听到个没字,郭胜松了口气,将帕子搭回脖子上,转个身,稍稍弯腰接着擦牙,“说吧,什么事儿急成这样?”
长贵一溜小跑送了一大海碗牛乳进来,董老三接过,咕咚咕咚饮牛一般,一口气喝光了,抹了把嘴,“哟呀舒服!郭爷,是这么回事……呃!”董老三一边将碗递给长贵,刚开口,猛的一个嗝冲上来,嗝出一长串来。
长贵退下,富贵退到门口守着。
董老三一长串嗝儿打舒服了,接着道:“是我……唉,说来话长,就是利家和江阴军的事,这事儿,沾到咱们手上了……”
董老三连说带比划,说到最后,招手在自己脸上打了几下,“……都是我,老大骂的对极了,蠢到家了,郭爷,您不知道,我悔的肠子都青了,您说……”
“交给王富年这话,磐石原话是怎么说的?一字别多,一字别漏。”郭胜拧着眉头,打断了董老三的自责。
“就是我刚才说的,老大说……”董老三忙又重复了一遍,唉哟一声,伸手就往怀里摸,“还有这个,那个张成的供状,老大让带来给郭爷您,郭爷,我真是……”
“从杭州过来用了几天?”郭胜接过那叠往外散发着浓浓汗臭,以及说不出什么臭的供状,胳膊伸直出去,用力抖着散味儿。
“八夜七天。”董老三一脸讨好。
“嗯,让富贵带你去洗洗,好好歇一歇,今晚明早,只怕就得赶回去。”郭胜将那叠供状又抖了几下,塞到袖子里,转身往外走了。
这事得赶紧告诉姑娘。
唉,胡磐石这个蠢货!平时是怎么教导管教手下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蠢事?真是蠢到天怨人怒,蠢到他胸口闷的疼。
李夏一向起的早,郭胜到永宁伯府时,她已经吃好了早饭,正要带着端砚往后面园子里走几圈。
听说郭胜请见,李夏由往后园掉头转向前院,让人把郭胜请进严夫人平时理事的花厅,也不进去,就在花厅外,微微蹙眉看着郭胜,示意他说。
郭胜将刚刚董老三赶过来,以及董老三说的事说了一遍,垂头垂手,愧疚无比,“……是在下无能,竟生出这样的事,这简直……”
“不算什么大事。”李夏随口答了句,嘴角挑起丝丝笑意,“我竟然把他忘了。王富年什么时候搭上的胡磐石?”
郭胜被李夏这旁逸斜出的关注点意外的一个怔神,“董老三应该不知道,磐石很谨慎,我让人去问问……”
“不用了,王富年这一任快满了吧?一会儿你悄悄查一查,他这几年的考绩如何,”顿了顿,李夏笑起来,“必定不差。户部那边,我一直没想好合适的人选,我竟然把他忘了,真是不应该,一会儿我去趟王府,和王爷说一说,想办法把王富年调进户部。”
“姑娘,还不知道王富年怎么处置利家和江阴军这桩案子,王富年这个人过于八面玲珑,磐石跟他比,心眼就不够用了,是不是等这案子有个分晓再……”
“不必。”李夏答的简洁,“你先去把王富年的履历以及历年考绩抄出来,等王爷散了朝一起商量。”
郭胜垂手答应,扫了眼李夏一脸的愉快,又扫了眼,一颗心稳稳的落回到肚子里,暗暗舒了口气。
他这一路上,连急带吓,浑身燥汗,真要是坏了姑娘的大事,磐石……算他小子福运好!www.miaoshuzhai.net
看着郭胜垂手退了几步走了,李夏站了片刻,轻快的一个旋身,接着往后园过去。
这事儿提醒她了,如今事儿虽然变了,不复再是从前,可人,还都是从前的人,从前的这一年,她已经跟着太后娘娘抄了很久的故纸,她已经是皇上最宠爱的那一个,她跟在皇上身边,朝廷大事,她比皇上更关注,更有兴致,多数时候,她比皇上更明白那些事,以及,那些人。
这些人,都跟从前一样,可没有半分变化。
李夏越想,心情越轻松愉快,沿着后湖走了几圈,将王富年这件事仔仔细细理清楚想周全了,才回到明萃院,换了身衣服,出来要了车,带着端砚,往秦王府去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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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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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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