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十里长街是此座城池最繁华的几处地方之一。
人群川流不息,道路车水马龙。
每一瞬间都是人生百态、市井烟火。
街道尽头正有一队接亲娶妻的队伍,徐徐的从北边拐过来,前面是一乘新娘所坐的花轿,后面的新郎官骑着一匹枣红马,马后面是一位挑着新娘嫁妆的脚夫、马前一人抱着新娘的梳妆物品盒。
大道中央还有一顶八抬大轿被数十长随拥簇着通过,随从们态度倨傲,路上行人正匆忙让路,生怕惹恼了贵人。
但此时,街上最令人瞩目的并不是这两伙人。
而是他们之间道路旁一幅诡异的图景。
一个红棉袄小男孩正低着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两手合力抓着一根已经吃到一半的冰糖葫芦,沾着红糖的嘴角微微翘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宛若精致光滑的琉璃珠,倒映着眼前那截探入他胸口的枯手。
前一秒已经被红光淹没的小男孩,现在体内却没有一丝红光露出。
此刻,他幼小的身体宛如一件精美脆弱的瓷器,爬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已经熄灭,但却化为了刺青印在了他白皙的皮肤上,彰显着它们曾经的存在。
周围很多人都看了过来,刚刚的红光他们也目睹在了眼里,但他们却毫无惊讶,之前那酝酿到顶点的恐怖威势也没有让他们有丝毫的害怕,仿佛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他们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景象,已经见怪不怪,就像你平常出门,心里念着别的事,视线习惯性的略过窗外那只花盆,不会再为它分出一丝的心神。
他们的目光自然移开,脸上还带着上一件发生的事情所触发的神态,千奇百怪。
糖葫芦摊子旁的人群开始散去,因为已经没人再卖糖葫芦了,有穷人家的孩童眼神憧憬的盯着红棉袄小男孩手里吃到一半的糖葫芦,咽了几次口水后,依依不舍的离开。
咔嚓。
清脆声响起。
池鱼瞳孔一张一缩,回光返照般的缓缓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黝黑的面孔。
是刚刚那个递给他糖葫芦的黑脸老汉,此刻依旧满脸笑意,像一个淳朴农民。
他张了张嘴,但胸前那只抓住他妖丹的枯手已经随意抽出,他想说的最后一句话随着元婴一起化为了光点,随风散去。
一只放眼周围数洲山上都极为稀少的第六境大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陨落了。
黑脸老汉摊开手心瞧了眼手里那粒通体漆黑,却散发红光的妖丹,密密麻麻的碎纹已经分辨不出曾经有过几道天痕了,因此也就判断不了究竟是第几品妖丹。
不过老汉也不甚在意,翻手收起,心神给两位晚辈传了几句话,之后便背着手站在原地等待起来,脸上挂着笑容,微眯着眼。
今日城里似乎是有庙会之类的活动,街上行人越来越多,黑脸老汉发现自己的糖葫芦摊子挡住了行人去路,便把它往偏僻的地方挪了挪,期间有人问他糖葫芦还卖不卖,他笑着点了点头,又卖起了冰糖葫芦。
……
赵千秋遵循之前师叔的旨意,正在急速赶往止水国的山水窟,准备去捉拿那只畜生的同伙。
但突然心湖又收到了师叔的传音,略微思量,便急忙掉头返回。
……
群山之中某处山腰,被从天而降的黑色事物砸出了一个规模庞大的深坑。
尘土飞扬,巨木翻倒。
一位宫装女子正站立在巨坑旁一颗幸存的古树上。
坑内有一把无柄小剑飞出。
此剑晶莹辉耀,十分奇异,原本应该是剑柄的那一端却系着玉石吊坠。
此时这无柄飞剑回来后并不入鞘,而是灵动地插入了那宫装女子的云髻之间。
竟成了一只步摇。
忆千雁皱眉看着坑内那只黑蛟尸骸。
刚刚她一路追赶到这,还没等她出剑,这只畜生便自己坠落了下来。
她剖开妖蛟的丹田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没有妖丹和元婴。
“所以说,这头畜生的元婴应该是偷偷留在了之前的那座凡人城池?”她喃喃自语。“呵,没事,大司寇在那等着你呢,只是不知道大司寇有没有钓出你背后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
不过她也没有多少担心,毕竟大司寇可是望阙洲屈指可数的几位第七境剑修之一,神通秘法多不胜数,更别提他那把本命飞剑的玄妙神通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像大司寇这样的第七境剑仙,一举一动都备受修真界瞩目,本命飞剑的名字与神通早就被“暴露”了出来,在一些特定圈子里传开。
大司寇的本命飞剑,剑名意马,太阿剑阁的三尺楼给出了乙等上的品阶评定,拥有独特神通。
据忆千雁所知,意马能随意穿梭他人心湖,任意斩去他人心念,抑或使他人难以拘束心猿意马,心湖泛起万千思绪,而且意马可以携带主人的一粒心神介子,使其窥探他人心湖。
这种飞剑神通的使用极为玄妙,试想一下,若想探听敌人秘密,只需在敌人没有准备,心神懈怠的情况下,让对方杂念四起,再利用意马斩去那些无用念头,只保留下自己需要的那个,如此一来,意马便可成功窃取到他人心中机密。
而如果是与敌人厮杀,利用意马提前探知敌人想法,或斩去敌人的关键念头,那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凶险战局影响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种能来去穿梭他人心湖,探听念头,一定程度篡改他人想法的飞剑神通在忆千雁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而让她奇怪的是,如此神通,剑阁的三尺楼却只给出了乙等上的评价,竟然没有入甲等。
忆千雁有些猜想,大概是这把本命飞剑的神通有一些限制与约束,可能并不像听起来那么夸张。
不过不管怎样,甲等或乙等本命飞剑对忆千雁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即使她是一位别人眼中大道有成的元婴境剑修,但本命飞剑品阶这种事纯粹是看命的,和修行资质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天之骄子,一骑绝尘,而有些人却永远只能站在山脚,别说追赶了,连登山的资格都没有。
修行大多数时候先天资质比后天努力更重要!
想到这个,她又想起了这次血案中,被这只畜牲杀死的赵氏少年。
感到颇为可惜。
那少年她见过几次,虽然她并不是司寇府执法修士,这次来也只是正好离得近被大司寇唤来帮忙,但像大司寇关门弟子这样的剑阁天骄,她还是会找机会去瞧两眼的,毕竟只要不夭折,这类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以后几乎都能成长为剑阁栋梁,和她一起共事。所以提前认识下,顺手送些“小物件”,说不定能结个善缘。
那赵氏少年也确实厉害,几次宗门大比都名列前茅,并且看样子像是还藏了拙。听说其有两把本命飞剑,品阶都不低,至于怎么个“不低”法,大司寇并没细说,但看他笑眯眯的表情,估计一把乙等没跑了。
但是,天才正是因为没有成长起来才叫天才,像这样半路陨落的天才,她也见过不少了,只能警醒自己以后培养弟子时要万分小心。妙书斋
不过,这赵氏确实是剑道气运鼎盛。
除了这个陨落的赵氏少年,听说在太清四府还有一个赵氏女娃,十六岁就入了逍遥府,唉,老娘当年可是到了天志境才走标准程序从扶摇府进逍遥府的,能提前入府的都是妖孽啦。
话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的吗。
不一会,她像是收到了某个消息,蛾眉舒展,从须弥物中取出一张囚龙网,将那妖蛟尸骸摄入其中。
紧接着,头顶“步摇”滑下,剑光一闪,转瞬离去。
只留下满地狼籍和一个巨坑,可以想象,等几场大雨过后,这儿又是一处碧潭。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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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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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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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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