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只是这样。
防具对于他来说是妨碍。
从汽口来看只是纯萃的出于善意而借出防具给七花,但对于七花来说就有如枷锁一样别无其他。
从对于惯例是赤裸上半身,赤脚地去战斗的七花来看——防具什么的就是妨碍。
所以被赋予了武器,被赋予了防具,基本上七花就如前文所写被赶入了一个一筹莫展的困境——可是还有一个更添一层绝望情况的条件。
就是规则。
汽口与七花的战斗,完全被规则束缚着。
剑道的规则。m.miaoshuzhai.net
在之前的战斗中,所谓的规则也是徒有形式——就算采用决斗的形式,也只是用“开始!”这样的信号开始,用“分出胜负!”这样的话结束而已。
这次不同。
作为裁判的咎儿所负责的也是同样的事,从开始线、场外至到架势方式,汽口都细心一一指导了。
七花没有犯规这一概念。
因为在实战中“犯规”没有什么后果。
虽还未至于如真庭忍军以卑鄙卑劣为本性那样去战斗,但与这种以往的认识不同,这次是在不利的情况下行动。
虚刀流是杀人剑。
如实地表现出与作为活人剑的心王一鞘流的不同。
汽口的剑——某种意义上,是作为竞技的剑。
不是互相厮杀的剑。
是志在精神修养的剑。
就算根源的部分和追求的目标相似也好——与虚刀流在本质上完全不同。
当然,一旦面临实战的话,就算是心王一鞘流也会使用真剑吧——但是能被称为实战的情况,在这天下太平的盛世根本不存在。
唯一的例外是虚刀流第六代当主鑢六枝作为英雄的战斗过的,也就是咎儿的父亲、飞弹鹰比等发起的上一次的动乱,在这次动乱中,看来似乎心王一鞘流没有参加。
这是当然。
在那时某个道场里,早就已经没有门生了。
当时的当主、第十一代汽口惭愧在那时,还不是能参加实战的年龄——不是现役的剑士。
也就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心王一鞘流是只挥舞过木刀的,这样的流派。
这样一开始就能预见到胜败。
然后,确实是预见那样的结果。
依照规则进行的一场胜负,虽没有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而乱来一通这样——但就算是外行的人也能清晰看出,七花那笨拙的挥剑对于咎儿来说是想用手遮眼般的惨不忍睹。
竟然是能认为不是连咎儿的挥剑也比较好吗这样的程度。
从自称有如贴窗纸的强度,有能败给小兔的自信的咎儿来看,这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
“……可是,只是听我说就行了……”
回到了客栈的房间也,在相当一段长时间内,两人保持了沉默,但忍受不了越来越沉重的气氛的咎儿那边打破了沉默。
“你……真的是完全不会用剑。“
“恩……”
无力地点头的七花。
“究竟是怎样的道理。比起变体刀这样的体质才更加不可思议。如那个女人所说的那样,没想过持有武器反而会变弱。根本想不出解释的理由。”
防具是妨碍之物这样,并不是不能理解——这样咎儿说道。
七花表情非常困惑——嘛,就算这样说本人也解释不了吧。被问到做不到的事情的理由时能作出回答的,已经是不简单了。
大概——当七花能够使用剑之时,七话就会迷失了虚刀流的本分吧。
“可是,这样的话。这样你就,在不承岛时是怎样练习的?之前就已经很在意了,实际上不通过以刀剑作对手就不能学习到的技,在虚刀流里没有吗?”
“所以,这样的技是学习不了的。”
七花回答。
“实际上我所见过的剑,庭庭的真庭蝙蝠所持有的絶刀『铇』是第一把。不承岛是禁止带入剑的,这说过吧?当然,问到了有怎样的技这样的,也有来到了本土后在实战中经练习而学习到的新技。”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你能在战斗过程中增加技的数量呢……只是知道着‘型’这样,然后自己自由地考虑着技的事。”
“姐姐的话,只是知道了‘型’的话,就能学习到这应该也是同样的吧?”
“太过天才了呢……”
解决了一个无关重要的问题,但对现在的困境毫无帮助。
“那,以后该怎样办?”
咎儿尽量以不带有深层意味的语气,抬头望着天花板说道。
“有如恶劣玩笑般的可笑的情况——这就是现在遇到的困境。唔,虽若然进展顺利的话会觉得在那里会有一个陷阱等着我们——万万没想到会被这样绊倒。虽汽口那边没有恶意,但感觉难以打破这局面——”
“这样想的话就有点太过悲观了。”
七花说道。
“不是平等的条件就不会去进行胜负,这样,而且也不想对手受伤——难对付的性格啊。觉得是完全不会受到刀毒侵害的正直性格。”
“受到刀毒侵害——这样根本不会呢。”
看过了决斗的场面后——果然,与之前的刀的所有者相比,汽口明显不同。
完全感觉不到狂气或邪气。
硬是要说的话,可能是与冻空粉雪那一类天真烂漫的性格接近,但粉雪的情况是与咎儿和七花相遇之际,才刚刚成为刀的所有者。
本来能受刀毒侵害的时间就不多。
但是,汽口的情况就——从上代手上继承了王刀『锯』,已经相当一段长时间——
“莫非,这就是王刀『锯』的特性?”
“唔?这指的是那方面?”
“就是——是四季崎记纪的刀却没有四季崎记纪的刀的毒。简单地说,没有刀毒才是王之证明这样……”
“但是,这样不就偏离了变体刀的定义吗?”
“可能是制造成好像是偏离了定义的刀。根据所见过的变体刀,叫四季崎记纪的恶劣刀匠——总之似乎就是偏好例外之物。看来只要能发挥刀的特性的话,你就不能引出她的真正实力这才是真正的也说不定。”
“这样说的话这边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七花露出苦笑。
“虽然这样、与粉雪和姐姐那时候不同,并没有心有不甘——遭到要持有木刀戴着防具,遵从规则这样的情况,这样也能赢的话就不是虚刀流了。”
“这也对,但是呢,七花。”
首先,咎儿先确认了一下这个——虽然问了后并不会怎样,但姑且是一个应该消除的疑问。
“假设,没有防具和刀,能不遵从规则地与那个女人对峙的话——最终,你能取得胜利吗?”
“能够踢击吗?”
“踢击肘击用头撞都可以。”
虽这样说着,咎儿也有少少迷茫,终究这只是假设的情况。
“不必手下留情。是必要之时可以斩杀的条件。”
这样,断言着。
七花接受了这样的假设后,
“恩……”
这样,首先先想了一会——但结论却是,
“不知道。”
只是这样。
“就如你刚才说的那样,那个女人的实力,根本不能完全引出——实际上当我能发挥全力时,会被以怎样的方式对付什么的完全不知道啊。”
“因为印象非常好吧。”
“与其说印象不如说等级吧。不过,只是……就是这样。这样的话,比起在比试时,可能是挥刀练习时的印象更为深刻。”
“哦!”
“没有破绽,这样认为。就有如紧绷之弦。”
应该是回想了那时的情景,然后七花似乎挑选了一翻字句后,这样说道。
“周围的气势,确实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这样地在剑道上努力的人,第一次看到。”
这——确实咎儿也是这样觉得。
目前为止的旅途中,咎儿和七花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剑士——这样热诚地投入到剑道里的样子,没见过。对于那些剑士来说,剑术终究只是手段而并不是目的。连那个剑术的天之骄子的锖白兵也,总是考虑着自己的剑为何而挥动。
汽口不同。
剑——既是她的目的,又是目的地。
对于像七花那样马马虎虎,没有目标,仅仅只是遵从旁人意愿那样活着的人来说,这样的,拥有能够有所投入的这样的人,老实来说是一种威胁。
顺便说一句,七花被只是为了复仇而生的咎儿吸引的理由,其源头基本上和感受到威胁的理由一样——只是咎儿没有深究到这一点。
也没必要深究到这一点。
“所以——嘛,空手,也就是即使和这样的我的临战态势战斗,也会让我陷于苦战吧,这样认为。虽不认为是与锖白兵、姐姐并列的身手……但就算这样,在目前为止的刀的所有者中,能够占据靠前的位置呢。”
“呜恩。”
“第一位和第二位是鑢七实和锖白兵这没有变,不过汽口可能能在三位到六位间占有一席之地吧。”
对于玩弄计策的这种人,七花不擅长对付。
这是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对七花作出的关于现况的结论——虽汽口绝对不是会玩弄计策的人,但依然让七花这样觉得。
有点心寒的事实。
“……头疼起来了。面对这样身手的对手,能让拿着木刀就变弱的你胜利的方法根本想不出来。”
并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头疼。
发生了完全是意想之外的事态。
“和锖白兵、姐姐、日和号那时那样,没有什么好的作战方案吗?”
“就算说是作战方案,基本上我关于战斗的事是一个十足门外汉。太过深入的话反而适得其反……事实上,在萨摩搜集贼刀『铠』之际,我提议的通甲术不是对校倉必没有效果吗。”
“确实也有过这样的事。”
“大体上,立足于和锖白兵、姐姐、日和号对决之际的我的奇策,终究是以你身手的强度和熟练度为前提——只要有你会弱化这样多余的条件的话,就算是曾有出色表现的我也无计可施。”
“无计可施,呢。”
所以——是困境。
虽然对于咎儿并不是放弃使用计策这样,但对于这番话七花联想到将棋上了。
“那方面的话怎样?”
这样,问道。
“那家伙将棋的实力。”
“嘛,还不错吧。若没有选择剑道,专心一致投入到将棋中的话,会拥有相当不错的实力——能达到我不能匹敌的程度的。”
“哦,竟然会这样。”
七花轻轻地惊叹到。
“也就是,文武双全呢。”
“文武双全……嘛,可能就是这样吧。文和武,现实不是常说难以两者俱全吗。”
“我是武,咎儿是文。这样地一路闯过来了——竟然将我的武封住了,这样很麻烦啊。”
“不是麻烦的状况,是最差的情况。”
“不过,在文的方面,不是咎儿稍胜一筹吗?”
“差不多吧。但是倒不如说,已这样投入到剑之中同时在棋力上能发挥这样才智的汽口那方是值得嘉奖。”
“再次同一招,怎样?”
七花提问到。
汽口将棋实力之如此类的终究只是前菜,似乎真正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只要咎儿在将棋上赢了的话,我和汽口的对决也就成立了,和上次那样。”
“要看交谈的情况,相同方法能不能再一次有效……”
纷争之事全通过将棋解决。
这条村的惯例。
“……就算是有效。然后成立的战斗也是那样子的话就怎样也不能使王刀『锯』得到手了哦。”
“就不能消除这样的规矩吗?若然汽口那边拿着木刀戴着防具也没所谓的话,这边只要能用空手的样子去战斗的话……”
“做不到啊。觉得不能克服这样的条件。假设,就算我以六子的优势战胜那女人,也不可能吧。相反的条件,那个女人那边没有武器、防具这样的话,倒有可能成立——能够容许对己不利的条件对对方的不利条件却不能容许的,这样的性格,就是。”
“……”
“偶尔会遇到呢,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除才智策略外毫无兴趣的人来说,非常难以理解呢。”
“真正的人,吗?”
“被人这样称作的话,反而变成不像是人的存在了。心王一鞘流的道场没有门生的理由也,总觉得有点明白了起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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