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屋中昏暗静谧,入眼可及,身边人正闭目沉睡,估摸着时辰,怕是才睡过去不久。
季景西的失眠之症多年不解,夜阑撑死能歇上两个时辰,身上常年浸着淡淡的迷迭香。后来这香渐渐被杨缱亲手所制的安神香替代,两人成亲后,自然而然也染了她一身。
杨缱闻着鼻尖熟悉的“洛神”,想到那年为这香取名时的心情,心中微动,在季景西肩窝里轻轻拱了拱,换来对方睡梦中下意识的一个亲吻。
香炉里余烟袅袅,将房间氤氲得越发安宁,外面淅淅沥沥飘着细雨,空气中的润湿潮气夹杂着尘落泥土的清香从半开的窗户飘进来,带来一丝初秋的凉意。杨缱起身关了窗,顺手披了件季景西搭在台上的外衫,推门而出,倚在廊下看雨。
秋水苑很大,被亭台假山分出好几处半独立的空间,主人居于其中最大的一处,乃成亲前季景西改动原址,连通左右,亲自规划出的一方庭院,未取名,又因位于北,便被两人随口称作北室。
北室前有一方浅塘,以鹅卵石围之,如今被细蒙的雨笼出一团雾气。杨缱惯会自我寻消遣,盯着一颗颗鹅卵石也觉得有趣,不觉看入了迷。直到身后不知何时贴上一个暖烘烘的热源,才莞尔察觉季景西已起身,悄无声息地从后抱过来,没骨头似的扒着自己,毛茸茸的头埋进她颈窝里,用浓重睡意侵蚀得低哑的声音嘟囔着醒来寻不见她。
身后人乱翘一通的发随风飘到她脸上,痒痒的,杨缱缩了缩肩,任由对方圈着自己,曼声安慰着起床气颇重的某人,“我没走呀。”
“不陪我。”粘乎乎的声音透着通天的委屈,在外呼风唤雨的人在自家府里却像没长大,抱着杨缱怎么都不撒手——将醒未醒时伸手一捞居然捞空的感觉,简直堪比忽然失足落崖。
“我错啦,要不陪你再回去睡会?”
“……我都醒了。”
“那怎么办?”杨缱苦恼,“要不同我一道赏雨?”
“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连体婴似的简单梳洗一番,睡意仍在的季景西搂着人在矮几前坐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媳妇腿上,双手圈着细腰,把脸埋进对方平坦温软的小腹,“今日为何醒这般早?”
“睡饱了。”杨缱被他一闹,赏雨的兴味消散,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借着渐亮的天光展开,“你乖乖地再睡一小会。”
季景西迷蒙地应一声,却是已重新会了周公。
可惜回笼觉没几时便又结束,眼瞅睡意彻底消散,他索性挤挤挨挨地粘着人坐起身,趴着脑袋寻杨缱的耳垂,“不想应卯,留在府里陪你可好?”
杨缱瞥了一眼案上已被他熬夜处理完的公务,心软道,“好呀。”
季景西得成所愿,开心地亲了她一口,凑过去一起看竹简,“这什么?”
“江右陈氏谱系,我让绾儿从家中藏书阁寻来的。”杨缱纤长的手指顺着竹简滑动,最后停在其中一列的名字上,指给他看,“此人便是江右陈氏的二族老,陈泽的二叔祖父。”
季景西循眼看去,摇头,“不曾听闻,此人可有出仕?”
“并未出仕,却曾任金陵书院的夫子,乃如今陈氏辈分最高者,替族长陈文镇守江右本宗。”杨缱细细讲于他听,“此人膝下四子,一人出仕,其余三位皆为无心官场的风流名士,于江南一带颇有声名。”
葱白的指尖又挪到另一处,她继续道,“此乃陈泽三叔祖,已故。此一脉世代为官,前朝时最高官至江南道总都统。据闻这位三叔祖当年得罪过你们季氏一位王公,连遭打压贬斥后心灰意冷辞官,之后不久便病故了。如今一辈的顶梁柱乃是其嫡子,名陈壁,论行辈,陈泽应唤他一声六堂叔。”
“原来是他。”季景西恍然,“会稽郡守。”
“是的。”杨缱翻着脑内所忆,“裴陈两家相争时,兄长曾与此人有过交锋,兄长评价其人‘内秀外和,不动如山’,是块硬骨,有他在一日,江右无虞。”
“杨重安输给他了?”季景西惊讶。
杨缱点头,“没占到丝毫便宜。”
“比之京中的陈文、陈厚之流如何?”
“远胜于斯。”
季景西总算郑重起来。
“我对其知之不多,”杨缱道,“只闻其曾推了入京任职的机会,父亲偶有提及,直叹可惜。”
“盛京贵人多如牛毛,此人祖上既受冤屈,想必是不愿再与王公贵胄打交道吧。”季景西推测。
他因陈泽的一封信推测陈家内部并非一心,却也仅为推测,究竟真相如何还要待越贞走一趟才知晓,显然陈壁此人会成为他们的突破点。
说完了陈壁,杨缱欲继续往下讲解,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按下竹简。下一秒,季景西掐着她的腰把人抱起放进怀里,两人顷刻间变成了面对而坐,杨缱惊诧之下骤然对上他的视线,愣了几秒,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姿势着实过于亲密,耳根蓦地烧起来。
季景西将下巴搁在她肩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昨日伏案忙碌整日,今晨又起得这般早,便是为帮我梳理这些吧?”
杨缱抿唇不语。
“那篇《六问》也是你在用自己的声名为我造势?”虽是问句,他却说得笃定。
“……我不擅其他,这些不过力所能及,不足一提。”怀里人好一会才闷声开口,“世族谱系我打小熟背的,你问我,比问旁人好。”只字不提什么以文造势。
季景西收紧了手臂。
陈家之事,陈壁之事,他自己查不到吗?费些力气,或吩咐下去交与他人,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过是慢些罢了。
那篇《六问》亦然。他存在其中,必要吗?他家阿离南苑书房出身,上有杨氏父兄亲自教导,下有王谢温杨藏书遍阅,毓秀台论礼能舌战群儒,经史子集可信手拈来,写篇策论而已,规矩写了便罢,她却非要写夫妻闲谈。而结果便是,《六问》一出,她惹来一片非议,他却插柳成荫。
她在以自己的方式为他分忧,自那日从苏府回来之后,她便决定了这么做。执拗如她,一旦决定了什么,便是非要做下去不可。小时候如此,长大了更变本加厉。
就像凤凰台下那几十里磨出白骨的血路。
季景西心中被某种滚烫的情感呼啸着淹没,令他整个人都不由战栗,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立即把眼前人狠狠揉进怀里,恨不得与血肉相融,一刻也等不得,一刻也不能等。m.miaoshuzhai.net
可他又怕过于浓郁的情绪吓到她,于是只能按捺着深埋于骨的占有欲,将呼之欲出的磅礴深爱化作一个似乎还算温柔的拥抱。
“杨缱啊……”
安静乖巧地趴在季景西肩上,杨缱闷声道,“是你,我才这样的。”
“我知。”季景西眼底浸出笑意。
“那你夸我。”她拉开两人距离,命令道。
季景西挑眉,“我现在满腹夸耀之词,都快溢出来了,能夸你三天三夜不重复,准备好了吗?”
“……噗。”
还没听到夸赞,自己先笑得不可自抑,杨缱深觉自己亏了,正要说什么,脚下忽然一腾空,却是季景西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走,“时辰尚早,就先夸你三百句。”
————
越贞离京后不久,在山东道浪够了的九皇子季瑢终于记起自己远在京城的家,于是依依惜别忙着巩固“战果”的小伙伴杨绪南,带着一身白捞的政绩凯旋。与他一同归来的,还有特意回京为嫡姐备嫁的贺白贺县令。
山东道稳定了数年的局势在尘世子“不辞辛劳”的搅局下成功洗牌,当初跳出来戳杨家脊梁骨的几个领头羊要么元气大伤,要么改朝换代,也不知是不是杨绪尘故意为之,其中大半都是季珏这两年苦心经营拉拢的。他倒是功成身退,却苦了季珏肉痛不已。
季珏不是不想在山东一事上同杨绪尘来场硬碰硬,可他到底没有世族背景,比不得杨绪尘这个世家子里的世家子,论起对世族的了解,还是略逊一筹。
以济南李氏、东昌宋氏等几家为首的山东世族先前踩着杨家的底线反复横跳,一会鼓动对方与天家对着干,一会又反水叫嚣着送杨缱“冲喜”止戈,本意在于将杨家彻底送上季氏皇族对立面,再借机狠踩杨家上位。可万万没想到,季杨二人成亲当日,杨家居然开宗祠将季景西记入了族谱!
深谙世家规矩的山东世族当即如一盆冷水浇头,心都凉透了。
是以,当他们得知杨绪尘带着杨家宗子抵达山东,“秋后算账”四个大字咣当就砸了下来。而深得杨霖真传的杨绪尘也果然“不负众望”,初至山东,便雷厉风行地将行事圈定在“世族内部”,山东道政局一概不动,一应明争暗斗皆依世族规矩,手段高杆不输资深政客,连当地官员们都以为,这不过一场世族内部“立规矩”,杨家重安顶多立威,不会大动干戈,于是一个个抱着瓜果看世族“狗咬狗”,却错过了第一时间警惕的时机。
都言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背后有弘农杨氏举族支持的杨绪尘,竟是生生压得地头蛇们动弹不得,待有脑子的人反应过来,山东已然变天了。
世族群集之地历来有着绵延许久的固有格局,纵使乱了,也可能随时“拨乱反正”。杨绪尘运气好就好在,当他还未来得及巩固战果便因身体原因不得不留下杨绪南一人收尾时,就那么巧地,季景西将季瑢送了过来,而季瑢又联合杨绪南,共同策反了他们的至交好友贺白。
有九皇子压阵,有柳东彦协助,有贺白帮扶,杨绪南稳定一个山东道新格局简直手到擒来。
季珏几年经营惨淡收场,已不是一句恼能形容了,因而贺白这厢前脚迈进家门,后脚便被告知楚王殿下要见他。
心知此去必不顺利,贺白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镇定自若地赶赴楚王府。
尽管年纪与绪南、九皇子相差无几,还是个不及弱冠的小少年,贺白到底比同龄人多了身为一地父母官的经验,举手投足间已有乃父风范,性子也比昔日沉稳持重,虽仍有惴惴,面上却丝毫不显,见到季珏,不卑不亢地行礼问安,等待训话。
他猜想的不错,此行楚王府果真没那么好应付,季珏埋首案牍,对他的请安不闻不问,下马威似的先晾了他足足一个时辰。贺白长途奔波本就劳累,一个时辰站下来更是头晕眼花,然想到自家嫡姐,又不得不咬牙忍着。
换了旁人或许不会如此乖顺,毕竟他也算季珏未来的小舅子,他的嫡姐即将嫁与季珏为王妃,于情于理季珏都不该如此轻慢甚至侮辱他。可贺白却没有这么想当然,他太清楚季珏在恼怒什么了。
自家父亲执意要辅佐楚王,连他被季珏特意安排至山东为官也不反对,而他本该为“主子”分忧,却偏帮了“外人”,将山东如此重要一块肥肉拱手让出,可以说是狠狠捅了季珏一刀,便是今日季珏处置了他,贺白都不意外。
晾够了时辰,季珏像是终于想起了书房里还有个人似的,连忙让人看座。嘘寒问暖一番后,他急不可耐地将话题绕向山东道格局。贺白规规矩矩地答了几句,对于杨家兄弟在山东的行事并不隐瞒,几番问答下来,季珏的好脾气彻底告罄,一掌狠狠拍在书案上,“杨重安好大的胆子!”
贺白垂首不语,心中却想,你又是以何立场说这话呢?
季珏痛心疾首,“云墨何以放任他为虎作伥?”
贺白表字正是云墨,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为虎……作伥?”
季珏冷道,“怎么?他岂非正是仗着身后的杨家才敢如此蛮横行事?”
贺白犹豫一瞬,还是将话说出,“弘农杨身为当世第一世家,本就有矫引天下世族之任,而山东各家……确有不妥。”
话音落,季珏眼底顿时浮出阴鸷之色,声音也危险起来,“如此说,云墨是赞同杨重安在山东的所作所为了?”
贺白沉默不语。
“放肆!”
一声厉喝自头顶响起,下一秒,贺白被人当胸一脚狠狠踹翻在地,剧痛后知后觉传来,竟让他有片刻窒息。季珏犹不解气,一把揪住贺白的衣领将人拎起,狠声道,“贺云墨,真当本王不知你在山东都做了什么?谁给你的狗胆,竟在背叛本王之后还敢出现在本王面前?不要以为你父亲尚在,本王便不敢杀你!”
贺白被季珏毫不收力的重重一脚踢得脸色瞬间惨白,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被攥住领口提起,少年单薄的身躯哪受得住?五脏六腑一时间翻江倒海,只觉季珏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恍惚间听到“杀”字,浑噩地抬起眼来,还没看清面前人,便又被大力推回地上,一来一回,喉间登时涌上一阵甜腥。
“狼心狗肺的东西……”季珏咬牙切齿,越看脚下之人越恨,猛地转身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便要将贺白当场斩于剑下!
贺白完全躲不开,眼睁睁看着剑锋眨眼间便至眼前,心下绝望至极。
然而预料之中的血溅三尺并未在上演,书房大门被人霍地撞开,一道人影猛然闯入,于千钧一发之际狠狠拽了贺白一把!
——锋利的长剑在贺白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王爷住手!!!”急闯而入的苏奕顾不得上下尊卑,在拽开贺白的同时出手拦下暴起伤人的季珏,一把夺下他手中凶刃,厉声高喝,“王爷!你看清楚!他是王妃的亲弟弟!杀了他,您是要与贺尚书结仇吗?!”
季珏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瞪着地上的贺白,目光略过满地的血,落在长剑上,闭了闭眼,强行压下杀意,甩开苏奕大步离去。
苏奕长出了口气,急忙上前扶起贺白,探了探鼻息,发现人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惊魂未定地生出后怕来。他叹了一声,解下腰间玉牌招来仆从去请王府医师,头疼地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向贺家解释。
当贺白从昏迷中醒来,人已回了自家府邸,床边守了一群人,父亲、母亲、姐姐……连季瑢都不知为何也在,望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愧疚。
贺母守到儿子睁眼,本就哭得通红的双眼再次溢满了泪,一下扑到床前,抱着他失声痛哭,“我的儿!”
“云墨!”季瑢也急切地唤他,“你可还好?感觉如何?太医!云墨醒了,快来瞧瞧他!”
太医匆匆挤到床前诊断,片刻后松了口气,宣告贺白成功脱离危险,只是胸中仍有淤血未散,相较而下,手臂上的皮肉伤反是其次。季瑢这才放下心来,极有眼力劲地随太医出去拟方煎药,将地方留给那一家人。
贺母泪眼婆娑地抚着儿子苍白的脸,良久,似是下定决心,倏地起身,指着身后面色同样极差的贺尚书泣喝,“贺怀溪!我儿不过去了一趟楚王府,回来便成如此模样,你还待如何?!阳儿已去,你还要把白儿也搭进去吗?!”
贺怀溪心神大震,望着床榻上重伤虚弱的儿子,久久无法开口。
贺夫人犹不放过他,这位素来贤名在外的尚书夫人罕见地摆出强势之姿,誓要将心里话一次说个痛快,“是,楚王爷为阳儿请封身后名,我们阖府上下感激涕零,但不代表我还要为他们季氏再搭上一对儿女!贺怀溪,我不管你是报恩还是什么,我的儿子决不能再出事!他楚王爷今日敢对我儿拔剑相向,明日便敢让你女儿也受尽欺辱!这门亲事不结也罢!明日我便进宫,纵是豁出命来,也要在太后面前求出一道恩旨,解除这门亲事!他楚王府,我们高攀不上!”
不远处的贺玥自从弟弟被送回府中便一直默默垂泪,如今听到母亲如此决绝之言,终是绷不住哭出声来。贺白是回来送嫁的,她的婚期近在眼前,却出了这等事,她既心疼弟弟,又对自己无望的未来感到无助。
贺白看着声泪俱下的母亲和嫡姐,又看了看失神无措浑身颤抖的父亲,没有开口,只是重新闭上眼睛,昏沉睡去。
睡着之前,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在他还是临安郡王季景西的伴读时,那人曾说过的话——
“……这人呀,一旦走错了路,就必然要走更长的路才能绕回正途。贺小白,你知道从错走到对,有多疼吗?”
贺白迷迷糊糊地想,是真的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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