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中的“苏哥”,就是飞虹公司的财务总监苏雨岑,近一段时间来,这位“苏总监”向韩岫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苏雨辰毕业于名牌大学,还是硕士学历,且背景不凡,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政府高官。
“你们别难为人家韩经理了,”苏雨岑笑着,一把将韩岫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这杯酒我替她喝了。”说着就欲一饮而尽,旁边一只白皙的手却摁住了他。
“我说帅哥,人家韩岫的酒你凭什么喝?”苏雨辰一看,是老总黄思嘉怪笑着阻止了他,“岫儿,你得说个理由,苏总才会帮你喝这杯酒的。”黄思嘉又对韩岫说。
韩岫闷了一会儿才说:“苏总,还是给我吧,我自己喝,谢谢你啦!”“一杯酒都舍不得?还不给苏哥喝,那就要翻倍喝哟?”“翻倍喝都不行,至少要喝三大杯。”,“对对对,三大杯。”“当然了,你要是让苏哥亲一下就一杯都不用喝了。”众男女乱糟糟地起着哄。
这时,韩岫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动作,只见她一把抓起了一满瓶酒,张嘴就往里猛灌!众人一下呆住了,黄思嘉见状连忙一把将酒瓶子抢下,斥道:“你疯了吗?”又对满桌的男男女女吼道:“人家喝不下了,你们就不要强劝了!”
`就在今天下午,黄思嘉在全公司月度总结会上宣布任命韩岫为销售部经理,而施经理则被免职。其实这项任命在公司早有风转,对此结果,有人欢欣亦有人嫉恨。为庆祝韩岫的高升,销售部全体同仁都让韩岫请客,请大家吃饭,韩岫推辞不过只好应允。正要出门之际,黄总推门而进,说要亲自为韩岫庆祝,同时也请大家“搓”一顿,过一个快乐的周末,就让秘书小林在“银河”酒楼定了个包间,所有人都欢叫着:“绝不给老板省钱!”
韩岫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着这包间里的一众男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又趴在桌上放声大哭。黄思嘉挥了挥手,叫大家散了,让秘书小林去结账,又让他将车开过来,她要送韩岫回家。韩岫此时已昏昏然睡去了,其他几位同事包括苏雨岑都表示要背韩岫下楼去,黄思嘉却自己将韩岫背上进了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大家七手八脚将韩岫弄进了车里,思嘉说:“大家各自回吧,周末愉快。”
不知过了多久,韩岫总算睁开了双眼,拼花吊顶,吸顶灯,再一转头,墙上的那骑着水牛,吹着笛子的光屁股小孩又映入了眼里。“你醒了?你醉的样子还是很漂亮的哟!”一笑嘻嘻的脸出现在眼前。“黄总,你又把我送到这你房里来了?”韩岫问道。“我们的韩美人一醉就扶摇直上九万里了,我等岂敢怠慢?所以就只能送你到这里来歇一歇了,咋样,口渴吗?来喝点橙汁吧,这解酒。”黄思嘉调侃着,递上了一杯橙汁。韩岫撑起身来,接过来慢满啜了一口,“谢谢,”韩岫说。
思嘉又拿来了一热毛巾,给韩岫擦洗了脸,“黄总,哦,不,黄姐,你这样伺候我咋行啊……”“你不好意思了?好哇,下次我喝醉的时候你又来伺候我不就扯平了吗?”
“哎,黄姐,我怎么醉成这样了?真是的!……”韩岫捂着自己的脸说。“好哇,敢爱敢恨,敢喝敢醉,我倒是觉得你乃性情中人,我越发喜欢你了,岫儿!”黄思嘉笑道。“你喝醉的原因大概并不完全是因为我让你当上了经理了吧?”思嘉又笑问道。韩岫脑子里依然有些昏沉沉的,她摇了摇头,没说话。思嘉拿出了韩岫的手机,说:“你看看,他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微信短信发了一大堆,要不要回呀?”说着将手机递给了韩岫。韩岫一看,尽是穆童的未接电话,微信短信上都是“回话呀,你咋地了,我想你了,再不吭声我就打上门了”等等,再看看时间,现在已是凌晨3点过了,就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说:“算了,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黄思嘉说:“明天?现在已经是‘明天’了,你这男朋友倒也痴情,今晚他大概是睡不了的了。”韩岫又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双眼无神地望向了墙上那幅《牧童》,一言不发。
“他叫‘穆童’,对吧?在‘龙太子’上班,但只是个搬运工,没错吧?”黄思嘉直视着韩岫,目光炯炯地问道。韩岫一惊,问道:“你咋知道他在‘龙太子’上班?还是个搬运工?”黄思嘉傲然地一笑,说:“我‘飞虹’一重要人物的男朋友,我能不知道吗?我要想知道的,还知道不了吗?”韩岫顿时无语。
黄思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特别响亮,笑得时间很长,韩岫听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她才停下来,捂着肚子说:“岫儿呐岫儿,我真心佩服你,以你这么好的条件,居然找了个搬运工!美女爱流氓,公主爱乞丐,现代都市童话呀!你说,我能不佩服你吗?”韩岫没吱声,只是觉得黄思嘉这张漂亮的脸蛋似乎沉浸在了灯光所射的阴影里了。
“你对苏雨岑就一点没感觉?”黄思嘉问道。“感觉?这个词太微妙,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黄总。”韩岫说。“好吧,”黄思嘉说,她从她的挎包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后,猛吸了一口,又喷出一股浓烟,再郑重其事地说:“韩岫,岫儿,你是我最能干的员工,也是我的好姐妹,在当今这个世道,爱情是什么?”,不等韩岫回答,黄思嘉就自答道:“爱情是奢侈品,这你应该知道,没有物质作保障没有金钱做支撑,所谓的‘爱情’不过是悬在天边的浮云而已。”说到这里,黄思嘉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吟哦道:“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似苍狗。”韩岫看着她,再看看墙上那幅画,目光呆滞,说不出话来。
看到韩岫这副模样,黄思嘉长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岫儿,我相信你是明事理的,会做出正确的决断的。哎,花季少女嘛,谁都难免犯糊涂啊!”说完这话后,黄思嘉拎起了她的挎包,说:“你就在这儿住了,别再出去租什么房子了。”“不,黄姐,我还是回我那房……”韩岫还没说完就被黄思嘉打断了:“什么你的房子!就你租的那间破烂小屋?行了,这就是你的家,除非你不拿我当你的老板当你的朋友,你就出去住!”见韩岫怔怔地不说话,思嘉又笑道:“好,这样吧,你先住着,每个月把你的工资奖金还有业务提成的百分之二十用来还款,我把这房款连装修款还有家具啥的一起打八折卖给你了,你呢就算是买了套按揭房了,我呢就算是卖了房子回笼了资金,咋样?”韩岫听得笑了,思嘉亦笑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可别说我在骗你买我的房子哦!”
说完黄思嘉起身告辞,说天都快亮了,自己也累了,要回家睡觉了,在出门前,韩岫对她说了声:“黄姐,谢谢!”思嘉笑着摁开门出去了,待她将门推关上后,独自站在走廊里,抬头看着顶上的廊灯,轻轻地摇着头,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当天清晨,穆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韩岫睡意朦胧地的接了电话,电话中穆童一个劲地问昨晚为啥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个信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岫打着哈欠,只是叫他下午到嘉陵江边老地方等她就是了,别的就不用问了。
穆童接到了韩岫的邀约,可心中并无多少兴奋的情绪,反而感到了一种惆怅,“她想对我说什么呢?昨晚又发生了什么呢?”
嘉陵江边,穆童倒是早早就到了,坐在冬泳爱好者砌成的石阶上,望着嘉陵江滚滚的江水发呆。现在已是夏末秋初,芦苇丛都漂白了,那帮玩吉他的少男少女们看来有段时间都没来聚会过了,他们玩篝火晚会而遗留下来的碳灰都快给雨水冲刷干净了。
也没等得太久,韩岫就来了,这次她不是一身白裙,而是一身蓝裙,挎着个棕色香包,披散着头发。穆童远远地望见她窈窕的身姿,一股热力又从他心底冒了起来。待韩岫走近,穆童张开了双臂,想如同以往一样给自己心爱的人儿一个熊抱,可韩岫神情漠然地闪开了。穆童诧异地问道:“你咋了?”韩岫摇着头说:“走热了,还抱个啥呀?坐坐吧。”两人坐下后,穆童才发现韩岫看起来很是憔悴,脸色苍白,眼袋明显。“你这是咋搞的,昨晚没睡好?”穆童问道。“没什么,昨晚上多喝了几杯。”韩岫淡淡地说。“喝酒?你和谁喝酒?你房子里没人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买了房子了,是按揭的,从这个月起我就要付月供了,你呢?还住在你老板的房子里?”韩岫冷冷的打断了穆童的高声质问,突然问了一个穆童这样一个问题。穆童呆了一呆,说:“是啊,我是住在公司的职工宿舍里,那又咋样,住职工宿舍的人多了去了……”听到这里,韩岫冷冷地一笑,说:“是啊,人家‘龙太子’是大公司,老板财大气粗,连搬运工都可以住星级宾馆式的房间,我这种小职员咋能比呀!”
这种讥诮的话语一下引起了穆童的反感,他高声问道:“岫儿,你这是啥意思?你现在嫌弃我是搬运工了?”韩岫一下站了起来,语调沉重地说:“穆童,你我都是打工的,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的职业?你住的是你老板的房子,我以前住的也是老板的房子,我们都受老板青睐。”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可我不想老是住老板的房子,人最重要的是自立自强!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她转身就走。穆童站起身想拉住她,“欸,你走什么呀?现在还早呢!”韩岫回头对他喊道:“我还有几个文件要回公司处理,你自己好好想想,再联系我吧。”
望着韩岫远去的背影,穆童怅然若失。
他心情沉重地回到了住处,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弄得整个房间里烟雾弥漫,连烟感报警器都快启动了,他才将窗户打开。这时已是华灯初放,暮垂天际了。清凉的夜风灌了进来,穆童的脑子似乎在风中突然开了窍,“是啊,这间房子是人家罗老总的,罗老总让我这搬运工住这里,无非是我长得像她弟弟,按她自己说的,她那死去了的弟弟。”穆童心中忖道,“岫儿想对我说什么?她在暗示什么?她买了房子了,我呢,我又在干什么?是应该多挣些钱呐!可应该怎么挣呢?”
想到这里,周腾朱庆王子服这面孔在他眼前浮现了,接着就是另一张脸,那张女人的脸,憔悴中的美丽,痛苦而至的绝望。“不!”穆童对着窗外满山的灯火喊了一声,她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被那三个狗杂种的阴谋害死的,不是我!钱?他们就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我呢?我应该堂堂正正的去挣钱,像罗总那样!可是我有罗总那样的本事吗?m.miaoshuzhai.net
想到这里,穆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想起了货运部的工友们,在与他们聊天时听他们说起过,在“龙太子”钱挣得多的人,就是销售部的那帮家伙,有的一年下来上百万嘞!销售部的经理不就是韩峥吗,韩岫的哥哥,潇潇姐的男朋友。对呀,去销售部,让韩大哥带带我,我就不信成不了“龙太子”的销售精英!至少我有一样本事别人比不了,酒量哇!有谁能把我灌醉吗?
夜幕已完全笼罩了大地,晴朗的夜空繁星闪烁,那颗特别明亮的星依然在天际闪烁。可惜今晚穆童并未注意到。
周一,又是一个繁忙的工作日。穆童在货运组一直干到临下班前,给颜工头打了个招呼,就赶往了郭潇潇的办公室。一进门,见潇潇正在怒气勃勃地给总经办一众男女员工训话,觉得来得不是时候,正欲退出,但潇潇已经瞥见了他,就问他来此有何贵干,穆童说找她有事,潇潇就让她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稍坐会儿。这帮正在挨训的一干男女员工们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一身汗臭味的小子进来后,郭经理的怒火好像一下就灭了,说话的口气温和了许多。原来这家伙一身的臭汗就是郭经理最好的灭火剂?
潇潇发完了火训完了话,让员工们解散下班。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穆童倒了一杯水,说:“穆童,找我有什么事?”“潇潇姐,我,我……”穆童结结巴巴地说,“我想找你,嗯,可不可以给我换个工作。”
潇潇抿着嘴微笑着问道:“怎么?又不想干搬运工了?”穆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哎,也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像多挣一点钱,我想去销售部,干销售,你觉得行吗?”他说完这话后,脸都涨得通红。
潇潇哈哈笑了起来,说:“终于绷不住了,对吧?我那么培训你就是想让你干上能更挣钱的岗位,可你呀,就是个二货,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要去干搬运工。”穆童“嘿嘿”傻笑着。潇潇收起了笑容,说:“销售可不是谁都干得下来的,你有那能力吗?”穆童挺直了腰杆,说自己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困难都不怕,还说了自己早就是“龙太子”产品的资深玩家,多少知道一些产品的性能,最后他抛出了杀手锏:“我还有别人比不了的一个长处,我的酒量很大,一般人比不了。”潇潇又笑了起来,和这小家伙聊天她总感到轻松愉快。但她故意拿腔拿调地说:“那更不行了,公司要的是销售精英,而不是酒囊饭袋哦!”穆童急了,说自己绝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不该喝的时候绝不会沾一滴,该喝的时候那就能“汹涌澎湃,龙归大海……”“好了好了,”潇潇摇着手阻止了穆童唾沫星子横飞的自吹自擂,“我才发现你的口才还不错哦!”潇潇沉思了一会儿说,“明天我去向罗总请示一下,你先等消息,现在你还是先干好你的搬运工,如何?”穆童只好说是。
一连几天过去了,穆童并没有接到潇潇的任何消息。他还是在货运部干着他的搬运工,可是再没有以前的干劲了。流着一身臭汗,没精打彩的干活,也没心情再与那帮说话不带脏字就拉不出屎来的家伙胡吹乱侃了,每天只是低头干活,吃饭上厕所,再回屋睡觉。他也想再和韩岫联系一下,约她出来玩一玩,散散心,可以一想到她说过的话,和上次临别时的眼神,就只能打消这念头:是啊,我还是个搬运工啊!
又到周末,这天临下班前,颜工头突然通知他到罗总办公室去一下,说是总经办来的电话。穆童高兴极了,他知道这肯定是关于他换工作的事了。他连忙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连蹦带跑的去了办公大楼,直接去了罗琳的办公室。
站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外,穆童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他举手轻敲了两下门,听见里面罗琳喊了声请进,才推门而进。
一进到罗琳的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放得很大的油画,这是灿烂阳光下的一张脸,一张如黄土高原般满是纵横沟壑的脸,微微张开的嘴唇,牙齿已脱落,粗糙的大手端着一只白瓷碗,头上缠着白头巾,饱经风霜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慈爱……,穆童知道这副画名叫《父亲》,好像是一位姓罗的画家的作品。这是穆童第一次进罗总的办公室,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幅画,此时此刻这副画给他的震撼并不亚于当年在县里上初中时老师第一次展示并讲起它时。“父亲”就挂在罗琳的办公桌的背墙上,罗琳就坐在他下面。
“请坐,穆童。”罗琳微笑着指了指她那大办公桌前的椅子。穆童这才缓过神来,从画上收回了目光,坐在了罗琳面前。罗琳起身给穆童倒了一杯水,穆童说了声“谢谢”。此时他注意到罗琳这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很是简洁,就两部电话,一个插笔筒,一个“龙太子”最新智能机的模型,还有一个相框,因为背对着的缘故,他看不到其中的内容。
“来公司快一个月了吧?”罗琳并没有坐到总经理的正坐上,而是坐在了穆童的身边,亲切地笑问道。“快两个月了。”穆童没有直视罗琳的双眼,声音有些怯怯地说。
“听潇潇说你想换个岗位,又想去做销售啦?怎么,搬运工干得不开心?”罗琳问道。“不是,不是不想干搬运工,是,……,是想,我想多挣些钱,所以,就……”在罗琳两道眼波的注视下,穆童心跳得很厉害。“当初你说你要干搬运工,我还真为你感到振奋,我当时就想啊,真不愧是儿女山思濛河走出来的好男儿。现在又那么想挣钱了,是不是有谁给你压力了?”罗琳微笑着说。穆童这才抬起了头直视着罗总,须弥,他又移开了视线,说:“没有,没有谁给过我压力。是我自己想多挣些钱。我总不能干一辈子搬运工吧?”
听闻此言,罗琳站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坐回到了总经理座位上。她说:“穆童,如果你真想做销售,我可以让你试试,到韩经理那里去报名就是了。”说着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其实你可以更有耐心一点的,我本想劳你的筋骨,再苦你的心志,这会让你以后的路走得更稳健一些。”说到这里罗琳笑了笑,“当然了,这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说完这番话后,罗琳将桌上那个相框转过来,“看看,这男孩像你吗?”穆童一看,这是张彩色老照片,在冬天某一城市的街道上,美少女罗琳和一个漂亮小男孩站在一起,男孩的个头还不及罗琳的肩膀。罗琳身着粉色绒衣,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蓝色小筒靴;男孩则是红色羽绒服,黑裤小童靴,头上还戴着顶白色棒针线的童帽。罗琳右手扶着男孩的肩,左手还拿着一串糖葫芦;那男孩顽皮地笑着,双手紧攥着几串糖葫芦。再仔细看看照片中的男孩,活脱脱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啊!穆童“嘿嘿”傻笑了几声,一股滋味在心中潜滋暗长。
“好了,你下星期一就到销售部韩经理那里去报到吧,我会给他打个招呼的。”罗琳说。穆童站了起来,捏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吧。”罗琳挥了挥手,穆童走到门口,突然回过身来向罗琳鞠一躬,再推开门出去了。
在穆童离开后,罗琳看着门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出了罗琳的办公室,穆童回到了货运组,但工友们都下班了,颜工头也走了,今天的货已发完,诺大的货场里显得空空荡荡。穆童独自坐在长櫈上,呆呆地望着那一行排列整齐的叉车,连抽了好几支烟。是啊,如愿了,可以去干销售,有机会多挣些钱了,可是他心中满不是滋味。罗总凭啥这样照顾我?弟弟,她的弟弟,就因为我长得像她弟弟。可她弟弟是怎么死去的呢?潇潇姐和韩峥大哥可是他的大学同学呀,哦,还有在新阳那个黄思嘉的表姐,也是他的同学,他们可能都知道罗姐的弟弟为啥死的,可他们都好像很忌讳谈这事。想到这里穆童站了起来,转身向住处走去。“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去了销售部。潇潇姐倒是很乐意,可罗总好像不太愿意。听她那意思我应该在货运组多历练一些,才能干好别的工作。算了,也别想那么多,到了销售部好好干,我就不信干不出个名堂来。”穆童边想边走,一抬头已到自己宿舍的楼下,今天周末,这些单身汉们大多约了女朋友,门厅里走廊上一下多了好些个时髦女郎。穆童想起了应该给韩岫报告这个“喜讯”,我不是搬运工了,我现在可是“白领”了。
穆童掏出了手机,走进了楼里,刚调出了韩岫的号码,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转身抬头一看,韩岫的一张俏脸,似笑非笑。“你来了?”穆童问了一句废话。
“要给谁打电话呢?给我打吗?”韩岫同样问了一句废话,两人都是一笑。随后穆童一把握住韩岫的手说:“走,出去玩!”韩岫却摇着头说:“算了,都累了一天了,到你的房间里坐坐吧。”穆童当然答应了。俩人上了楼,刚进了门,穆童一把将韩岫抱进了怀里,伸嘴去吻怀中玉人的樱唇,韩岫挣扎着嗔道:“你浑身好汗臭啊,快去洗洗!别像公狗似的!”穆童哈哈一笑放了手:“是啊,公狗找到母狗了,到了发情期了,你说咋办?”韩岫指着卫生间,厉声道:“滚进去洗!”穆童立即乖乖溜进卫生间,还哈着舌头,汪汪叫着,活像一条小乖狗。
穆童洗完了澡,韩岫也做好了饭菜,两人相对而坐,举杯小酌。
“你是不是想让我祝贺你点什么呀?”韩岫微笑着问道。“哦,看来你已经啥都知道了,是啊,你是该向我祝贺的,我干上销售了,可以多挣些钱了。”穆童说。
“是吗?来得好快呀!”韩岫本已拿起了酒杯,不知为什么举到一半又放下了。穆童本以为韩岫会热烈地向他表示祝贺,可见她情绪并不高,不由得问:“你咋了,工作太累?还是又有某一帅哥看上你啦?”穆童想开个玩笑,调动一下她的情绪。哪知韩岫看起来情绪更低落了,她低下了自己的头,重重叹了口气。穆童连忙坐到她的身边,伸臂挽着她的肩头,问询道:“太累了?还是身体不舒服?我早就给你说过,上班干活别太拼了,悠着点……”“是罗姐让你去做销售的吗?”韩岫打断了他,抬起头问道。“不是,”穆童说,“罗总没有让我去干销售,是我自己申请的,但是潇潇姐倒是很乐意我去……”“罗姐对你说过些什么?”韩岫第二次打断了他的话。穆童呆了呆,脑子里一下浮现出罗琳温润而深邃的眼神,还有那副油画,那张如黄土高原般布满纵横沟壑的脸。“她,……,她说的话有些奇怪,什么儿女山思濛河出来的好男儿呐,什么要劳我的筋骨,苦我心志,哎,我看她大概是书读得太多了,可还是让我去销售部找你哥报到了。”
韩岫听到这里,站了起来,冷冷地问道:“罗姐为什么那么照顾你?”穆童苦笑道:“这你我都清楚,因为我长得像她弟弟。”韩岫将手插进了裤兜,站到了窗前,眺望着薄暮时分的山城景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说:“穆童,你就没有想到罗琳姐其实就是把你当成了她的亲弟弟,对你报有很大很大的期望吗?”
穆童也冷笑道:“我就是我,我可不想当别人的替身或者影子。”“是吗?”韩岫笑问道,“我们的穆帅哥原来也是有着很强自我意识的人哈?”接着她又问道:“穆童,就以你的条件,你进得了‘龙太子’吗?你掂量过你自己吗?”一听到这话,穆童气往上冲,他立即蹦了起来,高声叫道:“是的,我是爬不过‘龙太子’的门槛,我学历低,又是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但是我在甘总的公司一样打工吃饭,不一定非要进什么大公司上市公司我才活得下去。我进‘龙太子’不就是想多挣点钱,现在我自己闹着去搞销售,也是想多挣些钱,那不都是因为你吗?”韩岫摇着头叹着气,想说点什么,可一时又无从措辞。她听见穆童说:“那天你说你买了房子了,不想再住老板的房子了,还说人最重要的是自立自强,我不就是在这样做吗,只要挣到了钱,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岫儿……”
穆童站在了韩岫身前,欲拥抱她。韩岫一转身闪开,说:“我是说过那些话,可我没叫你心急火燎地就去捞钱,凡事还是要脚踏实地。”穆童斜着眼,怪声怪调地说:“脚踏实地?我一个搬运工当然得‘脚踏实地’了,不然就要摔跟头了,可是,……”他顿了顿,说:“可是韩大小姐,你那么想我挣钱,我一个搬运工又能挣多少钱呢?”
韩岫惊异地看着他,穆童,自己的恋人,居然就是这样理解自己对他的期望吗?我们之间的差异就如此之大吗?可自己呢?我自己又是纯净的了吗?我自己的内心不也是剪不断,理还乱吗?“搬运工”这个词为什么对我的刺激如此之大?
“好吧,穆童,也许我们都需要冷静思考一下。”韩岫说着,拿上自己的包,开门出去了。穆童呆立在原地,并没有伸手去拉。
车窗外的风猛灌了进来,吹乱了韩岫的长发,却吹不干她夺眶而出的泪水。从穆童的楼上下来,韩岫开车回自己的住处。就是这辆旧“捷达”,韩岫曾用来教穆童开车的,黄思嘉以二手车的价格刚卖给了她的。韩岫开着它,就快到所住小区门口时,她突然拐了个弯,没进去,而是走另一条路上了高速公路;她猛踩油门,将车速提到了160码……
一种欲说还休的情绪缠绕着她。“穆童,你就真的不懂吗?这是个没钱没法立足,有钱又买不来幸福的世界啊!”韩岫在心中浩叹。生存的压力,初恋的美好,欲望的可怕,如一团乱麻纠结在这20刚出头的少女心头。
开着这辆车在高速路上飞驰,萦绕于韩岫心中的是教穆童这傻小子开车时的情景,笨手笨脚傻头傻脑的,那么真实又那么可爱,可现在呢?“俗世浊流真的要冲散你和我吗?”韩岫在心中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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