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忙了,忙得连潇潇都心疼他了,经常来看他,帮帮他的忙,还给他带来饺子汤圆等夜宵。下了班还开车送他回家,最让韩峥心醉的是,潇潇居然将他的衣物床单袜子等洗得干干净净!还那么温柔那么体贴,真乃亘古未有之事啊!要知道潇潇连罗总都不接送了,反而天天接送自己。罗总都自己开车上下班了!当然啰,罗总还是很关心我和我的同仁们的,经常来销售部看我们,最重要的是,她给我们发了好几笔奖金了,还许诺要给我们更多的奖励!好哇!真好,就是要忙碌才有价值啊!
天又黑下来了,销售部办公室里就韩峥一人还在加班。但今天潇潇不会再送什么吃的来了,昨天下午就又陪同罗总又去深圳了,要后天才回得来。
韩峥刚审查完一批召回清单,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还以为是潇潇又想他了,但拿起电话一看,显示的是“沈西岭”三个字。“西岭?她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韩峥接通电话:“你好哇!西岭,有什么事吗?”“什么事?有事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沈西岭女人味十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过来。“哦,该不是沈大美女想我了吧?”韩峥轻松地和老同学开着玩笑。今天的工作已完成,他也想放松一下。
“哼哼,潇潇呢?不在你身边吧?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当心我告你哟!”沈西岭笑道。
“别呀,沈教授,您倒是小孩都能打酱油了,我们这儿大男大女的还在苦熬硬磨地八年抗战呢!,您得帮帮我才行啊!”韩峥拿腔拿调,哀嚎连连。
西岭哈哈大笑,说:“好哇,我一定会帮你的,潇潇肯定会被你给磨成绣花针的。”她顿了一顿,换成严肃语气说:“韩峥,我最近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人很像我们都熟悉的一个人。”
韩峥一听,笑问:“奇怪的人?有多奇怪?像谁呀?”
“罗杰,像罗杰!”沈西岭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
“谁?你说像谁?”韩峥一听到这个名字却一点都不平静,高声问道。西岭又重复一遍,韩峥这回听得清清楚楚,他紧咬住牙,摇摇头说:“西岭,沈西岭,罗杰‘走’了快十年了,你就确定看见他了?”
西岭叹了口气说:“我没看见罗杰,我是说我看见了一个长得特别像罗杰的人!”“哦?是个什么样的人?”韩峥问道。“一个年轻人,大概也就二十一二岁吧。”西岭说。
韩峥沉默了下来,盯着眼前的电脑显示屏发呆。电话那头的沈西岭也静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本来我并不想打这个电话给你的,当初潇潇,你和我还有……他……,哎,都已成往事了,……”“你怎么认识那个……,你说的很像‘他’的那年轻人的?”韩峥问道。“在我表妹的一次聚会上,当时我那傻妹子说那人是她男朋友。我一见到他就……,这样说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没喊出声来,俩人太像了。但我和他交谈后,又觉得他的神情谈吐和罗杰并不一样。”
“那人叫什么名字?”
“穆童。”
“木桶?”韩峥笑了笑,“是木头做成的桶吗?”
“不,穆桂英的穆,童年的童。”西岭说。“那他现在就是你表妹的男朋友啰?”韩峥问道。“不,”沈西岭说,“那小子身份不明背景复杂,连我表妹都没搞清楚他是干什么工作的。现在又突然消失了。那傻女孩成天跟丢了魂似的,就像当初我和你的潇潇一样……”西岭想说得轻松一些。韩峥果然“嘿嘿”傻笑了几声,说:“是啊,到头来还是沈美女退步抽身早哇,任由好闺蜜郭潇潇跳进深渊……”“是啊,看着潇潇同学俏丽的背影在悬崖边消失了,我们勇敢的骑士韩峥同学也毫不犹豫地也跳了下去!”沈西岭以吟诵诗句的声调说。“沈西岭啊,沈西岭,你当初为啥就不能拉我一把呢?或者干脆把我拥抱入怀……”“行了,你小心点,我可不是好惹的,你呀还是在潇潇那儿多使点劲吧!”西岭笑着打断了韩峥的狂想曲。
“现在你晓得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了吧?”西岭问道。
“知道了,为了你那亲爱的小表妹,若有发现立即上报,哎,我还以为你打电话是想问候一下老同学呢!”韩峥说。
“好,祝韩大帅哥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爱情美满,代我问潇潇好,你们要是发‘昏’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喔,再见!”沈西岭挂断了电话。
韩峥颇有感触地深叹了一口气,看着已黑屏的手机,点了几下,调出了几张相片,有单人相双人相集体相,他凝视着这些相片,慢慢摇着头笑了。“这世上真有一个人和另一人长得很像吗?双胞胎?石破天和石中玉吗?西岭啊!”韩峥在心中默想着,走到办公室窗前,窗外的江沙市灯火阑珊,长江两岸的都是灯火的山峦,满山的灯火倒映进了江中,整条江幻化成了条七彩斑斓的灯河。江面上汽笛声响,船只穿梭。他却想起了那些年那些事那年的校园和校园里的同学,郭潇潇,沈西岭,罗杰,还有我……
在江沙市由灯火汇集而成的光影之海中,一高个青年背着旅行包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出了高铁站。他仰望着延绵起伏缀满各色灯光的山峦,狠狠呼出一口气,自语道:“这里再不会有人认识我了吧?”
他找到了一家小旅馆,那胖老板娘连身份证都没让他掏,就随便扔给了他一把钥匙,“三楼302”,胖老板娘懒洋洋的说。穆童上楼打开了房间的门,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这间房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了。他赶忙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可外面的嘈杂的声浪也扑进来了。穆同站在窗前向下一看,原来是条长长的小巷,巷子里有很多人,有打麻将的,有吃小火锅的,还有闲坐聊天纳凉的,……。嘿,这小火锅可真多啊,小巷子里摆得满满的,不见头也不见尾。
穆童坐在了床边,掏出了手机,呆呆地看着手机发愣。给老爸打个电话吧?可又说什么
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该这么办?回去,回哪儿去?石坪镇吗?是啊,那里青山绿水,还有父母亲人朋友,即使空气都要清新得多,呼吸起来都畅快滋润!可是,……我不能回去,你屁都没混个出来,就这么灰溜溜滚回去吗?还是混出个人样再说吧。
他倒在了床上,枕头被褥都散发着股霉臭味,无所谓,习惯了就好。一侧头,穆童望见了夜空中的疏星淡月,其中一颗星特别明亮,一闪一闪的,就像在对着他笑。穆童深吸了一气,面露微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对吧?”穆童对着那颗明亮的星星说。
窗外的人声依旧喧嚣不止。穆童又站到窗前,看着下面快乐的人群,闻着飘飞的火锅味道,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吃晚饭。那就去喝上几杯啤酒,吃吃这里鼎鼎大名的山城火锅,好,就这样了。
穆童关上门下了楼,穿过楼道就进了这条小巷。找了半天他才找到一处空桌,就一屁股坐下,叫服务员上菜上酒。一位大眼睛的胖妞跑了过来问道:“哥,几位呀?”穆童做了个怪相说:“你看几位?就我一个呀!”胖妞笑了,又问:“那你要点些啥子菜?”穆童说:“来三瓶啤酒,毛肚黄喉腰片鹅肠牛肉耗儿鱼各来一份。”胖妞记下了,又问:“你不要素菜呀?”穆童撇着嘴说:“你看我像是吃素的人吗?我可不是吃素的。”胖妞抿着嘴笑了,现出了两个小酒窝,说:“很快就来,祝你用餐愉快。”转身去了。穆童看着她圆滚滚的臀部心中如洒进了朝阳,看来这个城市真是肥得流油啊!
酒菜很快上来了,穆童独自一人坐在火锅桌旁,喝着啤酒烫着肉,心想着:“明天就去找找工作,混吧,总要混出个名堂来吧?”
从第二天开始,穆童就到处找工作了。可整整一星期过去了,他还是什么工作都没找到。随身带的钱也快花完了,咋办?
这一星期来,他先后应聘了保险业务员,酒类推销员,药品推销员,酒店前厅接待,等等,可那些招人的公司都没给他打过电话。他也想去碰一碰那心中的圣殿----龙太子电子有限公司。可一看到人家的招聘条件就吓住了:大学本科,英语6级,机电一体化专业……,
龙太子招的操作工人穆童倒也符合条件,但又要本地户口。
“实在找不着,就又去扛大包吧!”穆童站在江沙市人才交流中心的大门外,顶着七月正午的炎炎烈日,抽着烟狠狠地自语道。
换乘了几路公交车,穆童才找到了江沙市最大的货运场,陪着笑脸先后问了几家托运部,人家都说可以去上班,可开出的工资都不高,低于新阳搬运工的工资,最要命的是不包吃住,这可咋办?想将就吧,又有些不甘心。算了,那就再找找吧。
他又坐上公交车,连逛了几天,还是连工作的毛都没捞到一根。
夜晚,躺在小旅馆的床上,他看着那颗明亮的孤星,无奈的摇着头说:“你这傻星,只晓得眨呀眨的,你他妈也帮帮我呀!”可星星没回应他,依然眨呀眨的,像是在笑他。他躺着的这张床霉臭味依然浓郁,可他闻着却像玫瑰花般芳香。他知道很快他就将躺不着这张床了,房租就要到期了。
他站起来扒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热闹的小巷,正猜拳行令推杯换盏的男女食客,想找找那天曾接待过他的胖妞,但是火锅味浓烈,油烟水蒸汽氤氲,寻不见啰!猛一抬头,又瞭见了夜空中那颗星,还闪一闪的,不由得想长叹一声,可这声叹息还未发出,穆童看见了在这颗明星下矗立着几座高大的塔吊!他一下来了灵感了,“塔吊?那不是建筑工地吗?为什么不去那儿找找?”自己不是还当过机加工人吗?对对,在技校学的也是机械加工专业嘛!【妙】 【书】 【斋】 【妙书斋】
穆童对着那颗闪亮的星抛去了个飞吻,朗声说道:“谢谢,朋友!”
穆童真的在第二天就找到了工作,就在一建筑工地上,一施工队录用了他,当上了钢筋工,吃食堂住工棚。
在建筑工地施工队的办公室里做了个简单登记后,穆童拎着行李住进了工棚。领他来的老头指了指一处上下床,说那就是你的铺了,穆童见上床铺着凉席枕头,下床空铺上堆两个箱子,一只脸盆里装满了脏衣服脏袜子,一根细绳系在两头床柱上,上搭着几条已脏得分辨不出颜色的毛巾。忙问那老头:“大爷,您说我的铺位在上头还是下头哇?”老头眼一瞪:“你没看到上头是有人睡的哇?下头才是你的铺!”穆童苦着脸,指指下铺上堆满的东西,说:“这些东西……”老头吼叫着:“你不晓得把这些东西扔到床底底下去?”说着就自己动手将那些箱子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掼在地上,咚咚两声踢进了床底。又一把扯断了细绳,将脏毛巾揍进了脸盆里,一弯腰将脸盆扔进了床底。
穆童注意到这老头头发虽全白,但并未脱发,头发还一根根支楞着;脸上虽布满了褶子,但很红润。老家伙声音洪亮,瞪着双牛眼,衣服,连皮鞋都很干净,不像工地上其它人那么脏兮兮的。穆童几乎可以判定这老头在这工地上很不一般。他连忙掏出一支烟递上,说:“大爷,您抽支烟。”可老头一摇头,说:“我不抽烟。”“那您贵姓?”老头说:“我姓梁,就是你们的宿舍管理员。”穆童忙赔笑着说:“梁大爷,那以后请您老多加关照……”老梁头,挥挥手说:“行了,你自己铺好你的床,明天上工地叫你师父好好关照你吧!”说完老头转身就走了。穆童忙问道:“我师父是谁呀?”老梁头头也没回,说:“你明天就晓得了。”
置身于这脏兮兮乱糟糟臭哄哄的工人宿舍,穆童心中注满了凄凉与无奈。没办法,走到这一步了,就这样走下去吧。
穆童从邻床的档头上捡了一块布,到门口水龙头冲湿了,将自己的床位抹干净了,再将床垫席子枕头等铺设完毕。干完这些活刚想坐下来抽支烟,一群汉子涌来进来,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的肌肉发达一脸油汗的男子看见穆童劈头就问:“你新来的?”穆童笑笑点点头说:“是的大哥。”忙掏出烟来发。这男子却一把抢过穆童的整包烟,看了看说:“低档廉价的烟,见面礼嘛要好一点的烟嘛!”旁边那一伙人也乱嚷着:“去买条好烟来。”“光烟还不行,再打点酒买些肉,孝敬孝敬我们昆哥啊。”穆童心中并未慌乱,他笑着双手一抱说:“哥哥们,小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没钱,以后挣了钱请大家吃喝玩乐,如何?”那领头的家伙上下打量着穆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烟扔还给了穆童,一屁股坐在穆童刚铺好的床上,又一把将穆童拉坐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肩对着他的那帮兄弟伙说:“看看,这位兄弟这脸蛋多帅呀!”说着又伸手在穆童的胸部腰部臀部乱摸,弄得穆童浑身发痒,他使劲挣扎。“哟哟,劲还不小哦,肌肉还可以喔!”这“昆哥”越发来劲了,对着众人叫着:“这小白脸不错喔,咱兄弟伙把他卖去当‘鸭子’说不定要发一笔财喔!”众人一阵哄笑,其中一个小瘦猴叫道:“当‘鸭子’嘛□□要大才行,我们先验验货,看这小子够不够格!”“对,脱下他裤子看看。”哄闹声中,群氓齐上,很多双手来剥穆童的裤子。穆童大骇,没想到竟会遇到这种事,他拼命反抗,甚至张嘴乱咬,怎奈对方人多力大,眼看着就要让他们得逞了。
“你们在干啥?给老子住手!”一声大吼传来,这帮家伙都是一震,一起停了手。往门口一看,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站在门口,头戴安全冒,身着工作服。这中年人几步跨进人群,一把将那领头的抓了起来,对他吼道:“胡昆,你他妈的又欺负新来的?”一挥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胡昆脸上。胡昆捂着脸嗫嚅道:“师父,我们就是想和新来的这小兄弟开开玩笑……”中年人又是一脚踹向胡昆的小腹,“去你妈的,有你这么开玩笑的?”胡昆这下闪开了。中年人又指着小瘦猴的鼻子怒吼:“你也跟着瞎起哄了吧,谢老三?”谢老三忙向后躲,说:“老师父,我们只是开玩笑,闹起好耍嘛!”中年男人大吼一声:“滚!”这伙人立即像群老鼠般消失了
中年人威风凛凛地吼散了这帮家伙后,仍觉不解气,嘴里还在骂着:“妈拉个麻P的,一群龟儿子,憋疯了,连男人都要搞了……”一转头,看见穆童蜷缩在床上,双臂紧抱在胸前,正瑟瑟发抖。他忙坐下,说:“小兄弟,你没事儿吧?哎,别跟这帮家伙过份计较,他们也就是憋得难受,又他妈闲得无聊,才这样的。以后再有人敢这样对你,告诉我,我他妈骟了他!”
穆童点了点头,眼中渗出了两滴泪。刚才,若不是这位中年大叔的一声断喝,自己很可能已惨遭“□□”了。就在方才,无数双手将自己强摁在床上并撕扯自己的衣裤时,穆童心中竟然充满了恐惧,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弱小和无助。这时,他眼汪汪地望着这位大叔,说:“叔,谢谢了,您救了我!”中年人笑笑说:“我叫甘扶林,以后就叫我甘叔吧。”穆童点了点头。
甘扶林低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说:“看来不能让胡昆这浑小子当你师傅了,这样吧,调你到焊接组,让黎远和当你师傅,如何”“就听甘叔的!”“好,就这么定了!”甘扶林站起身来,看看手表说:“走,这都到饭点了,我们去食堂吃饭。”
食堂内,胡昆一伙人正在吃饭。甘扶林带着穆童走到他们桌前,对着他们大吼道:“你们给老子听清楚了,以后这位小兄弟就是我的侄儿了,谁敢欺负他老子就要揍死他!”众人诺诺连声,胡昆更是陪着笑脸,像条哈巴狗似的说:“甘老师傅的侄儿谁敢动一根汗毛啊?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了!”甘扶林鄙夷地挥挥手,说:“谁和你是兄弟?滚一边去吧!”说完带着穆童去打饭了。
吃完饭,甘扶林让穆童自己回宿舍,他很清楚在自己如此强势的警告下,没人再敢欺负穆童了。
还没进宿舍,就有一条胳膊搭在穆童肩上,穆童一看胳膊的主人是谢老三。这瘦猴嬉皮笑脸的说:“帅哥,看来甘老头选中你当女婿了,哈哈……”穆童甩下他的胳膊,进了宿舍,到自己床前。一三十多岁的瘦高个正坐在自己床边,见了穆童就问:“你新来吧?我的箱子脸盆呢?”穆童忙道:“在床下了。”那人弯腰伸头到床下看了看,又直起身来,盯着穆童问“你给扔到床下了?”穆童见他脸上表情不悦,就照实说:“是梁大爷放到床下的,也是梁大爷给我安排的床位。”这人“哦”了一声,冷笑了一声。他又指着床头问:“那我晾在这里的内裤呢?”穆童刚想说没见到,但一下想起来自己好像在那儿拿了块布去抹床了,只好说:“对不起,我拿去抹床了。我还以为是块抹布呢!”那人又是“哼”了一声,冷冷一笑。穆童说:“明天我就赔你一条。”那人笑了,一缕笑纹挂上了嘴角,他说:“一条内裤有什么赔不赔的。”接着他伸出手,说:“我叫黎远和,你叫穆童吧?”穆童握住了他的手说:“黎师傅,你以后就是我师傅了!”
第二天一早,黎师傅叫醒了穆童,到拥挤简陋的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又到食堂吃过了早饭。黎远和叫穆童先到物料科领取工作服安全帽劳保鞋等,领完后就到工地东区的焊工组找他。
穆童绕了好几个弯才找到物料科,推门进去,一位戴眼镜的面容清秀的女孩正坐在办公桌前。“你好,我是新来的,来领劳保用品的。”穆童说。女孩看了他好几眼,拿出一张表格,说:“你先填个表。”穆童依她所示,将表格内容一一填妥。在填写表格时,穆童总感觉这女孩透过眼镜片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的。女孩仔细审视了穆童填写的表格后,站起身来到另一间房里取东西去了。
穆童看到她修长婀娜的身形进了另一间房门,但她走路看起来有点跛。
换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穆童找到了黎远和的焊工组,第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穆童以前并没有真正干过焊工,只是在技校里学过一些。黎师傅将需要焊接的工件放到他面前,要他“试试身手”,穆童面露难色,摇摇头。黎师傅哈哈一笑,让他先干干转序,再拿焊枪,穆童点头答应了。
推起手动叉车,穆童将需要焊接的工件送到各个工位,再将焊接完毕的工件运到工地各个指定地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跑,将满车的小型钢筋构件拉来送去,他出了一身的大汗。
这又拉了满满一车的管架,黎远和叫他送到15号楼。穆童气也没喘一口,拉起车就跑。黎师傅在后边叫着:“慢一点,悠着点,活是干不完的……”穆童将管架送到了15号楼前,却望见一伙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搭管架,下面的人吆喝着垂直地将钢管往上递,站在上面的人接住后双手互交往上冲,这伙人配合默契,干得井然有序。穆童再仔细一看,胡昆谢老三正在锁钢角卡呐!原来胡昆和他的那伙兄弟在这儿干活。穆童轻吁了一口气,既是庆幸又是遗憾。
到中午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的工人们涌进了简陋的职工食堂,排起队打饭。黎师傅帮穆童找了个大得像盆似的不锈钢碗,打了整整一“盆”饭菜递给穆童。穆童还以为是两人的,黎师傅说:“就你的!”
穆童早就饿得咽清口水了,也不客气,接过来找了个座位就狼吞虎咽起来。他突然感到眼睛被什么东西的反光刺了一下,一抬头,他看见不远处一餐桌边坐着个女的,戴着眼镜,好像在看他。但一和穆童的目光对碰就立即低下头吃饭。穆童已认出她就是领劳保用品的那女孩。穆童听见了旁边有俩工友正窃窃私语:“小甘今天怎么跑到职工食堂吃饭来了?”,“我咋晓得?大概干部食堂没开火吧?”“那你看见了梁总甘老头和梁老头了吗?”“没有哇,哎,大概人家小姑娘想换换口味了吧……”
午饭后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穆童本想睡上一小会儿,可胡昆谢老三一帮家伙在宿舍里吆五喝六地玩牌搞赌博,就独自出了宿舍在工地里闲逛。走到大门口的公示牌前,他看见甘扶林黎远和都在上面,分别是项目总监和焊工组组长。最上面却是个女人的相片,圆脸短发,笑容可掬,下边的那段文字却赫然是:工程总负责人,梁蕴雯。在公示牌的右下角,他又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就是那发给他劳保用品女孩,秀气的脸,一副黑框眼镜。下面的文字是:后勤助理:甘明明。
穆童正看得心无旁骛,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中午不睡觉在这儿看啥呢?”穆童回头一看,正是那位“甘明明”。他笑笑说:“这不是正看你吗?”甘明明也笑了,穆童感觉如烈日下拂过一缕清凉的风。女孩随即用命令的口气说:“回宿舍睡觉,要不然下午干不好活!”穆童说:“没法睡,他们在那儿打牌……”“是胡昆他们吗?走,我去看看。”甘明明说着就朝宿舍走去,穆童只好跟在她后面了。他再次确认了这女孩走起路来有点跛。
一进职工宿舍,这甘大小姐根本无视那些横躺竖卧只穿着条裤衩的男人们,直奔到胡昆等人围着的床前,对着他们吼道:“收起来!这儿不准赌博!去睡觉!下次再让我看见就取消你们的午休时间,中午都去干活。”胡昆等人立即乖乖收了牌,不吭一声的溜回各自的床上躺下了。明明这才转身出了宿舍,经过穆童身边时还对他翘了翘嘴角。穆童也只能躺到自己床上了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一人感叹道。“什么他妈虎父犬女的,是我们这儿有人嘴太欠,这点事儿都要去告状,去讨好,真他妈的……”谢老三没好气儿地说,穆童就当没听见。
下午,穆童继续干他的转序的工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半个月,穆童都在干这搬运工式的“转序工”,黎师傅领着焊工组的兄弟们成天忙得不可开交,焊接着各种工件,可就是不让穆童摸一下焊枪。穆童几次想提出要黎师傅教教自己,让自己好歹也操作一下电焊气焊保护焊等等,可看到黎师傅实在太忙,开不了口,就老老实实地去送货吧!每天推着手动叉车满工地的跑,不流他几公斤的臭汗是到不了下班时间的,这还不算,还要被那些工地上的屁货们吆来喝去的,好累呀!
这天刚将一车钢环件送到焊工组,黎师傅又叫着穆童,让他到库房去领一百把焊条来,穆童答应一声,推着车去了。心中却有些不痛快,在工地上我也只能干搬搬运运的活,嗨,就算当上了焊工累死累活的干,又能挣他妈几个钱?钱!还是跟着王子服周腾他们干来钱快,可是……,钱真不好挣!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个有钱人呢?奋斗!哼,王子服周腾不也说他们在奋斗吗?我现在不也是在赚钱吗?哈哈……
穆童正情绪高涨地在心中为自己喝倒彩时,猛一抬头,已到物料科门口,想起了那位斯文秀气的跛脚姑娘甘明明,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车停在门口,迈步进了门。
一进门,就看见甘明明正对着两位男工大发脾气,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穆童只听见甘明明吼叫着:“每箱铜芯线是36卷,你们电工班用着用着就成了32卷?你们在干什么?吃电线么?”一位男工声音冷冷地说:“吃电线?我们吃不了也拉不出。我们每天都在用,日消耗量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的。你甘大助理可以现场监督嘛。”甘明明说:“我没那闲功夫来监督你们,也不关心你们的日消耗量,我是问你们为什么在报表上填每箱只有32卷?”另一位男工说:“这正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这回轮到甘明明冷笑了:“情况还没搞清楚就乱填接收报表,等梁总发现问题追问下来才想起来找我核对情况,你们就这么应付工作的?”一男工看起来也动了气,他高声叫道:“甘明明,我们今天来找你只是为了核实你们的发货数量,你就这态度?你又是怎么对待工作的?”甘明明嘲讽地摇着头说:“我怎么工作用不着你来评估,不过我绝对敢保证我不会穿用铜芯线编织成的内裤,你们敢不敢保证你们的老婆穿的内裤不是铜芯线编织的?”俩男工给气得噎住了,穆童却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甘明明这才发现了穆童,她微笑地问穆童来此何干,穆童说领焊条。甘明明就将那两男工扔下不管,叫穆童随她去库房领取焊条。
穆童送焊条去了焊工组,又给工地上各组各班送去了各种物料,总算撑到了下班时间。
吃过饭洗过澡,穆童就躺在自己床上养神。疲惫,劳累,以前自己好像还没这么累过。在家里,在石坪镇,老爸开着小铺子,啥事儿都让老爸挡住了,虽说并家里并不富裕,自己倒也过得安逸,……现在什么事都得自己来呀!嘿嘿,那姓甘的女瘸子还真厉害……
胡昆谢老三一伙人又在搞赌博,吆喝着,这回像是在玩掷髄子,压的注好像还很大,什么三百五百的。他们哪来这么多钱?还听说胡昆谢老三这伙人经常在外玩小姐,真是人与人不同啊!
“在想啥呢?”一声问打断了穆童的胡思乱想,一看是黎远和,忙笑笑问道:“师傅,你洗完澡了?”黎远和说是,他又问穆童是不是想家或想女人了。穆童趁机反问他“师母”在哪儿呐?黎师傅说他老婆在乡下老家,离江沙市也不太远,儿子都快上小学了。
穆童突然想起那厉害的跛脚姑娘,就问黎师傅:“哎,师傅,那甘明明是啥人呐?那么厉害呀?”黎远和笑了,说:“你才知道她厉害吗?人家以前可是特警,受过特种训练还参加过很多次抓捕行动的,她那条左腿就是在一次行动中受了枪伤,才离开特警队的。”
穆童心中顿时“突突”直跳,后脊梁一阵阵发凉。他又问梁师傅:“那她怎么跑到工地上来上班了?”梁远和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听他们说小甘成了瘸子,她不愿接受组织照顾,复了原。他爸甘扶林不是这儿的总监吗就通过了梁总,进了这家公司。”穆童想起自己的“警察”身份,再想想甘明明的瘸腿,冷汗都差点儿冒出来了。
“咋的?你看上了这只母老虎?”黎师傅笑问道。“我哪敢呐,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呐。”穆童讪讪地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烈日飞霜的流泪泉最快更新
第 9 章 第九章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